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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轩辕岚他们四个孩子几乎要吐出来,就是场子中其他四个人也作出呕吐状,不能忍受书生那吓人的攻势。
“对,大哥,我们五人既然号称东南五义,这玄玉决么,就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以后武林没有第一,只有我们五人称霸!”凶光大汉吼叫着,说出其他几人的心声。
道士一脸的委屈,“我哪里有隐瞒你们,我只是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玄玉决而已,传说中翠微居士被困这座山谷后,再不闻他在江湖中行走,六百年间,有多少人曾经进入这座山谷窥探,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要不是听那挑夫说,这座山谷摔下一个孩子,又有几十个人进入山谷救人,后来一个不少的走出来,我才不会带着诸位兄弟们跑到这里来送死啊。至于玄玉决,那是翠微居士的功诀不错,但是,翠微居士已经死去六百年,谁知道他会不会将全部功诀带在身上?我不说,只是怕到时找不到,诸位兄弟失望么。”
其他四人相互看看,点点头,算是勉强接收了道士的解释,才各自收起兵器,解除了对道士的包围。道士也装作根本没有事情发生一般,与几人谈笑。只有轩辕岚冷眼旁观,在道士不经意之间,自道士眼中,看到来不及收起的阴毒之色。
“知道,这个山谷中,为什么只见进人,看不到出去的么?”见几个人内讧结束,轩辕岚不失时机的说道,成功的将五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因为这座山谷中,蕴涵着九宫八卦阵……”
“区区一个九宫八卦阵,道爷我自然可以破解,有什么好怕的。”道士此时恨死了轩辕岚,不等他说完,便打断话头,不屑的说道。
“是么?”轩辕岚笑笑,“那,再加上一个十二天都阵呢?”不知为何,轩辕岚心中笃定,这个道士破解不了九宫八卦阵与十二天都阵的组合。果然,道士神色凝重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其实,这位道长也不是不能破阵,虽然此阵利害无比,将那翠微居士老人家困在此中,最后竟毙命于此,但是,毕竟此时这座阵势并不完整,否则,我当初摔下后,那么多的亲戚朋友冒冒失失的来救我,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少的走了出去。”轩辕岚见道士脸上略有羞愤之色,急急抛出一个台阶,“但是,道爷虽是学究天人,破解此阵,恐怕非三月而不得其法。诸位英雄形象特殊,即使我们清水是山区闭塞之处,诸位英雄如在三月中频繁出现,也不能不吸引江湖人物的注意吧……”
留下一个尾巴,让几个人好好思考一下,轩辕岚反不担心他们几个安全问题了。
果然,过了一阵,道士冷森森的道,“说,小子,你有什么要求?”
轩辕岚翘起拇指,“果然英明,诸位果然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英雄前辈,小子今次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说着,他向身后一指,指着郭月寒、雷富、任志坚三人对几个家伙道,“我只求几位英雄放他们三人回家,我自然为几位英雄带路,顺顺当当的找到翠微居士的遗宝。”
“好,就这么办。”道士没有丝毫犹豫,其实,在他的想象中,不过几个孩子而已,以后作为补救的办法多得是,反正离不开杀人灭口几个字就是了,现在杀,真的惹来江湖人的注意,太不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将山脚下那个村子全部杀干净,又能怎样呢?
轩辕岚回身一打眼色,郭月寒还要说什么,被他急忙制止,三个孩子匆匆离开山谷,直到消失不见身影,他们都没有回身再看看轩辕岚一眼。
“桀桀,小子,人我们已经放走了,你看看,我们花老四那依依不舍的样子,你还是赶快带着我们兄弟去找宝吧,”顿了顿,道士突然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敢骗我们,小心花老四立刻就去奸了那小丫头,再将你们全村杀个一干二净。”
轩辕岚没有搭理他,转身便向着谷中深处走去。
这座山谷,虽说不大,却到处都是石堆与树林,明明就在眼前的东西,却转弯抹角走上大半天都无法到达。而且,轩辕岚走在其中,心里仍是揣揣不安,刚刚他的话,并不是在吓唬那道士,这座大阵,应该是并没有完全被破除,要说破除,也只是当初那老人——翠微居士存身的九地位、以及设在谷口处的直符位两处而已。
直符者诸神之元首,九星之领袖,故名直符。其体属火,所到之处万恶消散诸凶灭寂,至吉之神也。所以畏者,太白金星,忌入墓,吉处不吉;凶处更凶,天始於甲,地始於子,故谓万彙之尊者,举甲子而六甲在其中矣;故谓直符。
也正是因为如此,直符位乃是九宫八卦中最是安全的所在,就是阵势完好之时,进入直符位也不会有事。当然了,九地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其他不知是否被破的位势,轩辕岚轻易是不会进去的,万一陷入白虎这样的凶位,岂不是要死在好奇心下?
不过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这些,他顺着弯弯曲曲的路径,也不管是不是危险,向着九地位而去。
正在前头引路的轩辕岚,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凄惨异常的叫声,回身看去,竟是那盗贼。奇怪了,以那盗贼小心翼翼的性格,怎么会走错路,拐进……轩辕岚看到那盗贼身影消失不见的地方,惊讶的张开了嘴,半晌不能合上,那里,就是他一向敬而远之的地方——白虎位。
白虎者,庚金也,统辖西方之威,其神好杀,专司兵戈杀伐,争斗疾病,死丧道路等事。所以说,这白虎位,乃是大大的凶位,无论是谁,只要进了此位,纵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轩辕岚脑中运转起来,不过,那个盗贼不是走在最后么?一行人中,数他最是小心,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偷偷回头望去,轩辕岚找到了答案,道士取代了盗贼,正站在队伍的最后。顺着队伍看看,其他三人似乎脸上流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却谁都没有提出异议。至于救人,提都不要提,那里是九宫八卦中最为凶险的阵位,救人?保证进去一个少一个,不会有谁能走出来!
既然他们“兄弟”都不想提出什么“救人”那样无聊的问题,轩辕岚自己何必多事。不多时,便带着余下的兄弟四人来到当日他坠落之处。
道士看着四下里平坦的地势,以及一路行来,没有半分危险的路径,“桀桀,小子,你胆子不小,竟然敢骗道爷,这里根本不像你说的一般危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话,道士抬起手就要劈向轩辕岚。
“唉,老大,”病秧子吊疤眼不干了,“怎么说一路上没有危险,要是没有危险,老二怎么没的?消失了?他可是盗墓贼出身,对于这阵势运行之法,并不比老大你知道的少啊。”
“嘿嘿,就是啊,老五,既然没有危险,不如让老大去把老二救出来,也算是我们兄弟尽过心力了,是不是?”惨白书生阴阴的笑着,提出建议。
“对,当初我们结义的时候,可是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凶光大汉大声叫道,他的声音之大,惊起了一些正在树上休息的越冬小鸟,一时间,小小的山谷中倒是热闹异常。
“另外,老大,你不要以为这个小子没有用处了,你现在看到了翠微居士的宝物了么?”书生用手敲打折扇,腻声道,“不要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么,人家的心可是很软的哦……”
吐,这是轩辕岚现在唯一的动作。
“说,小子,你把翠微居士的遗宝藏在哪里了?”道士见到他铲除异己的动作,已经开始激起余下几人的反弹,不得不收敛起凶性,转而威逼轩辕岚交出宝物。
“我说,老大,你最近怎么净犯错误啊,”书生慢悠悠的、用那腻死人的声音说道,“你不会好好看看附近的地势么,这里全是山石,能够藏些东西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说话,书生“芊芊玉手”点指他右侧石壁。
众人在书生指点下看去,只见断崖脚下的石壁上,三棵松树掩盖下,隐隐出现一个洞口。凶光大汉大步走过去,抡起鬼头大刀,三下两下只见,将这三棵不知在这里生存了多少年的松树砍去,将那洞口露了出来。另外三人生怕大汉抢先,舍了轩辕岚,急急的跟上去。
但是,大汉将脑袋探进洞口,肩膀却怎么也进不去,后来一使蛮力,好家伙,肩膀倒是进去了,想继续深入一寸却再无可能。不仅如此,当他想要退出身子时,震惊的发现,他那巨大的身子,竟然被洞口给卡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进不去,也甭想出来。道士看到大汉卡住的样子,尤其是双腿乱晃,身子努力向外退却不能达到目的,眼中寒光一闪,嘴上却大声问道,“里面有东西么?”
“没有。”大汉似乎听到问话,声音自被堵住的山洞中传出,闷闷的。
“那好,你就呆在这里吧,等到明年我们找到翠微居士的遗物,再来救你。”道士毫不犹豫的说道。
“别,别,有,有东西,就是看不清楚,好像是一具死人骨头,其他的东西太暗,看不见。”大汉听到道士的话,再想想路上“无意中”拐入白虎位消失不见的盗贼老二,急忙将事实说出来,也真难为他,被自己那野猪般的身子堵住的山洞内,可说是一丝光亮不见,他竟然能“看”到东西!
“好,你等着,我们帮你出来。”道士说话间,指着凶光大汉乱踢乱晃的腿,自己抱住一条,另外一条由惨白脸的书生和病秧子吊疤眼抓住,三人同时用力向外一拽,“嗷”的一声,那凶光大汉被三人抓住腿拉出山洞。不过,大汉也不是全无代价,那血流如注的肩部,被撕烂的伤口,轩辕岚心中暗笑,这家伙怕是被那山洞留下了几斤肉。
“你,小子,你进去。”道士此时才发现了轩辕岚的价值。原来,那洞口太过于狭小,即使是四人中身形最小的吊疤眼都钻不进去。道士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那样急急的将盗贼给作掉,要不,这个活,对于会缩骨功的盗贼来说,还不是随随便便。不得已,此时只有用轩辕岚来钻山洞了。
看看其他几个家伙凶巴巴的样子,轩辕岚耸耸肩,“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了。”说着,他比比洞口,身子稍稍一缩,便轻松的进入了山洞内。
山洞不是很深,仅仅四丈多。进去后,山势向上,在洞内竟可以站直身子。想要借着自洞口射入的光线,看到洞内景象显然是不可能,好在,轩辕岚身上带有韩飞燕送他的火折。摇亮火折,洞中事物清晰可见,不只是他,就是洞外几个家伙,脑袋凑在一起,也可以看到。
~第六章二桃三士~
洞内很简单,一具骷髅,半倚在最深处的洞壁上,骷髅的旁边,是一柄不似青龙大陆所产的大剑,剑鞘已经腐烂,现出内里的剑身,足有常人并起五指宽,剑体光亮异常,虽然历经六百多年的岁月,却不见一丝锈迹。
在宝剑一边,一卷手卷,入手轩辕岚才发现,这手卷竟是白虎大陆的羊皮所制,脑中回忆起一些画面,制作这个手卷之时,不单单硝制这样简单,还在一种由白虎大陆某位神秘炼金士所研制的药水中,浸泡了足足一个月,是以,这手卷也如大剑般,历六百年岁月而未腐烂。
手卷与大剑之间的地上,是翠微居士用金刚指力,生生在岩石上写出的遗言了,这句话,轩辕岚根本不用看,便可以背诵出口,“重剑玄天玫瑰一柄,玄玉决手卷一个,留赠有缘——无名氏”
为什么翠微居士要在宝剑“玄天”之后加上“玫瑰”二字,连轩辕岚都不清楚,玫瑰是情花的代表,可能虽然已经几近飞升,虽然连自己的名号都已经忘记,可是这位翠微居士仍然无法忘情吧。
轩辕岚作为眼前骷髅的嫡系传人,跪在骷髅前,不顾洞外几人的叫嚣,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才起身小心的拾起重剑与手卷,乘着火折尚未熄灭,来到洞口不远处。
那几个家伙早已等的不耐烦,若不是自己不能亲自进入,一早就跑到山洞内将轩辕岚抓了出去。此时看到轩辕岚慢慢走出来,自是欣喜若狂,道士急急的问道,“有什么东西,哦,有玄天大剑,玄玉决呢?有玄玉决么?”其他三人虽七嘴八舌的问话,但是当轩辕岚张开嘴将要回答时,也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轩辕岚。
“有,两件宝物,一柄玄天重剑,一个玄玉决手卷。”轩辕岚并没有走出山洞,只是蹲在距离洞口一丈处,便不再向外走去。
看到轩辕岚的举动,几个家伙奇怪起来,纷纷叫嚷着,“出来啊,快出来,快点!”“快点出来,不然我宰了你!”“快给道爷出来,把东西交给道爷!”
冷冷看着轮番在洞口出现的人脸,看着这些人脸上贪恋的表情,轩辕岚没有吭声,反倒盘腿在那里坐了下来,等到这些人吵的累了,逐渐声音小了,才缓缓的说道,“东西只有一个,你们看到了,”说话,将重剑与手卷在他们眼前挥了挥,“可是,你们人却有四个人,而且人人都要我将东西交给他,我现在要是出去,还不立刻被你们撕成碎片。所以,我不能出去。等你们决定好了,到底这些东西归谁,我再出去,把东西交给那个人。”
洞外的四个人不做声了,他们慢慢站起身,森然的看向几个刚刚还是“兄弟”的人。轩辕岚说的是实情,虽然四人知道这是那孩子在使计,却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提前摆在四人面前,到底谁才应该得到这两样东西?
原本站在一起的四人,不知不觉间,站成了一个圆圈,每一个人都在相互提防着其他三人,生怕成为别人的目标,而被早早踢出局。
站立一阵子,气氛越来越凝重,现下,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只怕都会引起全面的争斗,四人,连呼吸都不敢过于大声,成为别人眼中的漏洞,招惹来进攻。
终于,那凶光大汉,因为肩部的伤势,当时没有细细包扎,此时竟然渗出鲜血来,他的脸接连抽搐着,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双臂有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这是机会,一个天赐的机会,站在大汉对面的道士,立刻意识到,这样的机会,下次不会再有,想到这里,他手中那只剩下杆的拂尘迅捷飘起,使出点穴椎的打法,击向大汉。
但是,就在他身形猛然扑向大汉的时刻,道士惊恐的看到,在他左右两边的书生和吊疤眼,竟然分左右双掌,在击向他的身子!
无可回避,道士仅仅能做的,就是在身子被二人的双掌击中的瞬间,生生刹住去势,并让过身子致命部位,尽量降低伤害。他所能做到的,仅此而已,受伤已经避不可免。
当两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道士的身子有如天上落下的坠物,被人击起后,又远远的落在地上。他不甘心的扭动着身子,不顾口中咳出的鲜血,吃力的抬起头,看着慢慢走近的三人,那三人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不是老三?他已经受伤了。”
“嘿嘿,”吊疤眼冷笑着,“就知道老大你会对三哥下手。不过,老大,你一辈子算计别人,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会被别人算计?”
“是啊,大哥,你武功那么好,比之我们高出一大截都不止。更何况,你平时从不使出真功夫,就是我们四个联合起来,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要不是暗算,那个等到最后和你争宝物的人,可能赢么?”书生拿出折扇,在手中敲打着,“这个争么,一定要在功力相差不多的人中间,这样争夺起来,才有意思,如果和你争夺宝物,没有一丝的悬念,我们都会死,不如,就先请你老大上路,过个七八十年后,我们再去陪你,哈哈,哈哈!”说话,书生得意的笑起来。
“哼,你们别得意,一会,你们之间还不是也要……咳咳……来个你死我活,才能分出胜负……咳咳……只怕,有些人马上就要……咳咳……先我一步而去了。”道士脸上露出狞笑,望向吊疤眼和书生的背后。
“不好!”二人同时变色道,正当二人企图跃离原地时,他们身后风声传来,伴随着风声,还有一阵铜环晃动之声,几人久在一处,听到声音,便可以知晓,那铜环之声,正是凶光大汉所持鬼头刀上的单个铜环。
“啊”的一声,吊疤眼不及躲避,被凶光大汉的鬼头刀自腰部断为两截,花花绿绿的东西淌了一地,什么肠子、肚子、肝、脾、肺的,纷纷跑出来透口气。吊疤眼分作两处的身子,尚在微微哆嗦着,他的脑袋还有知觉,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因为如此剧痛而昏厥,口中不断流出鲜血,舌头尚能活动,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不用想,一定是在大骂凶光大汉就是了。
那大汉一边看着远远躲开的书生,一边挥起一脚,将吊疤眼下半截身子踢到上半截身子旁边,吊疤眼曾经的脚正好撞在他的脑袋上,经历了一次一般人终生不可能碰到的“亲密接触”,同时也将吊疤眼最后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