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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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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欢,真抱歉。〃
  〃不要紧,大可先注册……这个慢慢再谈吧。〃
  她自己叫车子走了。
  母亲在家门口等她,〃怎么一回事,承欢,怎么一回事?〃惶惶然慌张万分。
  承欢坐下来,〃辛伯伯忽然得了急病。
  〃有无生命危险?〃
  〃不碍事。〃
  〃他们有无嫌你不吉利?〃麦太太紧张兮兮。
  承欢啼笑皆非,〃妈,你真想得到。〃
  〃只得往后挪三两个月。〃
  〃唉呀,好事多磨。〃
  承欢微微笑,〃可不是。〃
  麦太太大惑不解,〃你好似不甚烦恼。〃
  承欢笑说:〃搔破了头皮,有什么用?〃
  〃怎么会生出这许多枝节!〃
  〃都是你,〃承欢有心同母亲开玩笑,〃当初旅行结婚,省时省力,我早已是辛太太,还用拖至今日呢。
  谁知她母亲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当真懊悔。 
 


  
 
 
  
 

第6章 
 
  她一声不响到房中,翻出缝衣机,做起窗帘来。
  承欢跟进去。
  缝衣机叫无敌牌,车身上有金漆蝴蝶标志,由母亲二十余年前自上环某拍卖行内以三十元购得,旧货,可是一直用到今日。
  承欢把手按在母亲肩上,〃放心,妈妈,我不会嫁不出去。〃
  麦太太落下泪来。
  〃缘何担足心事?〃
  〃不知怎地,近日我中门大开,凡事伤感,时时悲从中来。〃
  或许是更年期内分泌失常影响情绪,要看医生。
  〃我约了毛咏欣。〃
  〃你去散散心。〃
  在门口,承欢发觉人影一闪。
  〃谁?〃
  那人影缓缓现形。
  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孔,化着浓妆,眉描得太深胭脂搽得太红,可是脂粉贴脸上显得油光水滑,一点也不难看。
  承欢辨认半晌,冲口而出:〃娄小慧。〃
  〃是,麦姐,正是我。〃
  承欢笑问:〃参加什么舞会?〃
  小慧忸怩,〃我上训练班。〃
  〃什么班?〃
  〃香江小姐选举的训练班。〃
  啊,承欢悚然动容,陋室多明娟,又一个不安于室的美貌少女将脱颖而出了。
  承欢细细打量她,〃我听你母亲说,你想出外读书。〃
  小慧笑,〃将来吧,先赚点钱再说。〃
  〃你想清楚了?〃
  〃只得这条路罢了,先赚点名气,以后出来走,无论做事嫁人也有些什么傍身。〃
  〃那不是坏事。〃承欢颔首。
  〃我妈叫我来问你拿些忠告。〃
  承欢讪笑,〃我有的也不过是馊主意。〃
  小慧一直在笑。
  〃你今年几岁?〃
  〃十八了。〃
  穷人的子女早当家,十八岁就得出来靠自己双手双脚站稳,前辈父兄叔伯阿姨婶婶爱怎么嘲笑揶揄践踏都可以。
  穷家女嘛,谁会来替她出头,再欺侮她也无后顾之忧。
  承欢想到此处,牵牵嘴角,〃事事要自己争气。〃
  〃是,麦姐。〃
  〃气馁了,哭一场,从头再来。〃
  〃是,麦姐。〃
  〃总有十万八万个人要趁你不得意之际愚弄你。〃
  小慧骇然,〃那么多?〃
  〃可是记住,成功乃最佳报复。〃
  小慧握住麦承欢的手,〃麦姐,虚荣会不会有报应?〃
  承欢想一想,〃要是你真够虚荣,并且愿意努力争取,你的报应会是名利双收,万人敬仰。〃
  娄小慧笑得弯腰。
  承欢叹口气,〃这是一个奇怪的社会,但求生存,不问手段,但是我相信你我本性善良,凡事不会过火。〃
  小慧说声时间已到,匆匆而去。
  承欢看着她的背影,那是一个美丽的V字,肩宽、腰细、丰臀、长腿。
  这是一个十分重功利美色的都会,长得好,且年轻,已是最佳本钱。
  这自然是一条凶险的路,可是,你不是要图出身吗,既然如此,豺狼虎豹,利箭穿心,也只得冒死上路。
  承欢见到了毛咏欣,不禁叹一声,〃你我已年老色衰。〃
  毛毛嗤一声笑,〃过了十八二十二,自然面无人色。〃
  〃要利用青春,真不该在大学堂里浪费时日。〃
  毛毛点头,〃一进学堂,如入酱缸,许多事碍于教条,做不出来,难以启齿,是以缚手缚脚,一事无成。〃
  〃可不是,动辄想到寒窗数载,吃尽咸苦,如不守住自己,既对不起那一打打抄的笔记,又亏欠了学问,充满悲恸,日日自怜,高不成低不就。〃
  毛咏欣笑,〃结果一辈子下来,退休金还不够有办法的女子置一套首饰。〃
  〃有没有后悔?〃
  毛咏欣吁出一口气,〃没有,我脾气欠佳,只得一条路可走。〃
  〃这一条路说法刚才也有人讲过。〃
  〃谁,谁同我一般聪明智慧?〃
  承欢笑笑。
  咖啡桌旁有外籍男子朝她们使眼色。
  承欢惋惜,〃已经秃了头顶,还如此不甘心。〃
  毛毛笑笑,〃太无自知之明。〃
  〃我喜欢男子有胸毛,你呢?〃
  毛咏欣骇笑,〃我不会对这种猥琐的话题发表任何遥远的意见。〃
  承欢却肆无忌惮地讲下去:〃浓稠的毛发至吸引我,所以他们的头发现在也越留越长,还有,一双闪烁会笑的眼睛也很重要,强壮、年轻的身体,加上一张会得说甜言蜜语的嘴巴,懂得接吻……〃
  毛毛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好友。
  承欢抗议:〃我养得活我自己,我有权对异性有所要求。〃
  〃你说的可不是辛家亮。〃
  〃我知道。〃
  〃承欢,婚约可是取消了?〃
  承欢点点头,〃我与他都心知肚明。〃
  毛咏欣并没有追问详情,她抬头随意浏览,
  〃让我们贪婪地用目光狩猎。〃
  〃你一直不大喜欢辛家亮吧?〃
  〃不,我也不是不喜欢他,他资质实在普通,而且看情形会一直平凡下去,而我同你,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何必还急急闷上加闷。〃
  承欢忽然问:〃你有无见过真正俊男?〃
  〃有,一次在温哥华笠臣街买鞋,那售货员出来与我一照脸,我忽然涨红面孔,他就有那么英俊。〃
  咏欣诧异,〃为何脸红?〃
  〃因为想约他喝咖啡。〃
  〃结果呢?〃
  〃买了三双爬山靴,一双都用不着。〃
  〃他有学问吗?〃
  〃你真的认为学识很重要?〃
  承欢愕然,〃不然,谈什么?〃
  〃可是你看看进修学问的男人年过四十行为举止都开始似老妇人,五短身材面黄无须,共处一室,你真受得了?〃
  承欢不语。
  毛咏欣笑,〃想说话,找姐妹淘好了。〃
  对座那洋人过来搭讪,〃请问两位小姐——〃
  承欢答:〃这空位已经有人,我们已经约好朋友。〃
  那人只得退下。
  她俩付帐离去。
  两人又在地铁车站絮絮不休谈了半晌才分手。
  已经深夜,家里却还开亮着灯。
  麦来添一见女儿,〃好了好了,回来了。〃
  〃什么事找我?〃
  莫非辛家又有意外?
  麦来添说:〃你明日告一天假去看祖母。〃
  啊,承欢心知肚明,毕竟八十多岁的老人了。
  〃开头是伤风,随即转为肺炎,指名要见你。〃
  〃明早来得及吗?〃
  〃医院说没问题。〃
  〃那就明早吧。〃
  承早问:〃我可需去?〃
  麦太太答:〃没人提到你的名字。〃
  承早扮个鬼脸,〃我乐得轻松。〃
  承欢也笑,〃可不是,那又不是真的祖母,与我们并无血缘,且又不见得对我们亲厚。〃
  麦太太接上去:〃是你爸这种憨人,动辄热面孔去贴人冷屁股,数十年如一日,好此不疲。〃
  麦来添不语。
  承欢自冰箱取出啤酒,与父亲分一瓶喝,〃爸,想些什么?〃
  麦来添说:〃她进门那日,我记得很清楚。〃
  承欢不语。
  〃听说是一个舞女,穿件大红旗袍,那时女子的装束真是奇异,袍叉内另加粉红长绸裤,喏,像越南人那样的装束,父亲极喜欢她,她从来正眼都不看我。〃
  麦太太在旁加一句:〃她并吞了麦家所有财产。〃
  承早比较实际,〃财产到底有多少?〃
  没人回答他。
  麦来添说:〃奇怪,半个世纪就那样过去了。〃
  他搔着芝麻白的平顶头。
  承欢问:〃她有什么话同我说?〃
  〃不知道。〃
  麦太太说:〃恐怕是要我们承担殓葬之事吧。〃
  〃那可是一笔费用。〃
  〃而且是极之腌'月赞'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麦来添叹口气,〃总要有人来做吧。〃
  麦太太摇头叹息,〃真不公平。〃
  第二天早上,承欢五点正就起来了。
  梳洗完毕,喝杯热茶,天蒙亮,就出门去。
  麦太太在门前送她。
  〃妈,自小学起你每早都送我出门。〃
  〃多看一眼是一眼,妈妈有一日会先你而去。〃
  〃那时我都八十岁。〃承欢补一句。
  麦太太微笑,〃你打算活那么久?〃
  〃咄,我自给自足,又不是谁的负累,上帝让我活多久我都受之无愧。〃
  〃早去早回。〃
  〃记得叫承早替我告假。〃
  麦太太颔首。
  承欢还未完全睡醒,仗着年轻,撑着上路,她用的是公共交通工具。
  即使那么早,车上也已经有七成搭客,都是辛辛学子,穿着蓝白二色校服,背着沉重书包上学。
  承欢窃笑,如果他们知道前路不过如此,恐怕就没有那么起劲了吧。
  承欢记得她小时候,风雨不改上学的情形,一晃眼,十多个寒暑过去。
  承欢看着火车窗外风景,一路上统统是高楼大厦,已无郊外风味。
  下了车,她叫部计程车,〃长庚医院。〃
  看看表,已近七点。
  车子在山上停下,承欢伸一伸懒腰,走进接待处,表示要探访麦陈好。
  接待员说;〃探病时间还没有到。〃
  可是有看护说:〃她有预约,麦陈好己进入弥留状况,请跟我来。〃
  承欢缄默镇定地跟着看护走。
  令她觉得奇怪的是祖母并没有躺着,她舒舒服服坐在一张安乐椅上,双腿搁在矮几,正在吸橘子汁。
  承欢缓缓走近。
  祖母抬起头来,承欢看清楚她的面孔,才知道医生判断正确。
  她的脸浮肿灰暗,双目无光,显然生命已到尽头,所谓油尽灯枯,就是这个意思。
  〃谁?〃
  面对面,她知道有人,可是已经看不清楚。
  承欢心一酸,坐在她身边,〃是我,承欢。〃
  〃呵,承欢,你终于来了。〃
  〃祖母,你要见我?〃
  〃是,〃她思维似仍然清晰,〃我有事同你说。〃
  〃我就在这里,你请说吧。〃
  祖母微微笑,〃你的脸,长得十足似你祖父。〃
  承欢十分意外,这是祖母喜欢她的原因吗?
  〃你父亲就不像他,一生赌气,从不给人好脸色看,完全不识好歹。〃
  承欢只得说:〃他是老实人,不懂得讨好人。〃
  〃承欢,昨日,我已立下字据,把我遗产赠予你。〃
  承欢说,〃祖母留自己慢慢用。〃
  〃我不行了,很累,老想睡。〃
  〃休息过后会好的。〃
  承欢对于自己如此巧言令色十分吃惊,难怪祖母只喜欢她一人,因为麦家其他人才不会说这种话。
  祖母缓缓说:〃一个人到最后,不过是想见自己的子女。〃
  承欢唯唯诺诺。
  〃我并无亲人。〃
  〃祖母,我是你孙女。〃
  〃真没有想到麦来添有你这样争气的女儿。〃
  〃祖母太夸张了,我爸心中孝敬,一直教我们尊重祖母。〃
  〃这么些年来你都叫我祖母,我留点嫁妆给你也是应该的。〃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在说什么体己话,〃一个女人,身边没有些许钱傍身,是完全行不通的,到老了只有更惨。〃
  承欢不语。
  〃有钱,可以躲起来,少个钱,便想攒钱,人前人后丑态毕露。〃
  没想到她对人生百态了如指掌,承欢微微笑。
  看护进来,也笑着说:〃麦老太仍在说女人与钱的关系吧。〃
  承欢点点头,这话题连看护都耳熟能详。
  看护帮她注射,〃麦老太说得很正确,女人穷了又比男人更贱。〃
  承欢忽然加一句:〃大人到底还好些,孩子最惨。〃
  看护叹息一声,〃谁说不是,穷孩子还不如畜牲,我见过家中懒,一个月不给洗一次澡的孩子。〃
  刹那间病房内悲惨气氛减至最低,完全像朋友闲聊一样。
  祖母不语。
  承欢看到她的头轻轻一侧,往后仰去。
  承欢警惕地唤:〃祖母,祖母。〃
  看护本来正打算离开病房,闻声转过头来,迅速把住病人的脉,另一手去探鼻息。
  她讶异地说:〃老太太去了。〃
  承欢十分欢喜,这真是天大的福气,这叫作无疾而终,一点痛苦都没有,亲人侍候在侧,闲话女性必须有钱傍身,然后一口气不上来,就悄然而逝。
  她轻轻说:〃按照华人的说法,我祖母前生必定做什么好事来。〃
  连年轻的看护都说:〃是,我相信。〃
  承欢站起来,她已完成送终的大业。
  她轻轻走出医院。
  在大门外等车,她看到一名臃肿的少妇正与家人等车,手中珍如拱璧般抱一新生儿。
  承欢过去探头一看,那幼婴紫红脸皮,小小面孔如水晶梨般大小,闻声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来。
  承欢笑了。
  医院真是天底下最奇突的地方,生与死之重头戏都在这座剧场内演出。
  承欢让他们母子先上车,她搭随后那辆。
  她直接回办公室,先用电话与父母联络,然后照常处理公务。
  辛家亮过来与她谈过十分钟。
  〃父亲与母亲摊牌,要求离婚。〃
  承欢问:〃辛伯母怎么说?〃
  〃她立即答允。〃
  呵,承欢对辛伯母刮目相看。是她狗眼看人低,老觉得辛太太不学无术,沉于逸乐,未料到她遇大事如此果断。
  她语气充满敬佩,〃君子成人之美。〃
  〃承欢,你似乎不知事态严重,她分了财产决定往外国生活,那些钱永远归不到你同我手上。〃
  承欢笑笑,〃我从来不觊觎他人钱财。〃
  辛家亮说:〃在这件事上我与你有极大歧见。〃
  〃家亮,我同你已有屋有田。〃
  辛家亮看看表,〃我要回公司开会,散会再说。〃
  可是那个下午,有一位欧阳律师打电话来传承欢过去接收遗产。
  承欢没想到祖母会老练能干得懂得雇用律师。
  她听清欧阳律师公布遗产内容,不禁怔住。
  〃——铜罗湾百德新街海景楼三楼甲座公寓一层、北角美景大厦十二层丙座公寓一层,另汇丰股票——〃
  承欢一点都不感激这个祖母。
  匪夷所思,这么些年来,她住在养老院内一直冷眼看他们一家四口为生活苦苦挣扎,从不加以安慰援手。
  承欢铁青着脸,有一次她险险失学,祖母见死不救,由得麦来添四处外出借贷,幸亏张老板大方慷慨,乐善好施,帮麦家度过难关。
  这老太太心肠如铁,带着成见一直到阴间去。
  承欢待律师宣布完毕,问道:〃我什么时候可变卖产业?〃
  律师答:〃待交付遗产税后约一年光景吧。〃
  〃我已决定全部套现。〃
  〃我们可以代办。〃
  〃好极了。〃
  〃估计麦小姐可获得可观利润,财产接近八位数字。〃
  承欢露出一丝笑容。
  真是意外。
  她站起来道谢,麦承欢中了彩票呢,多么幸运,她离开律师写字楼,立刻去找毛咏欣。
  好友在会议室,她在外头等,拿着一杯咖啡,看窗外风景。
  祖母那样讨厌他们,终于还是把麦家的产业归于麦家,所以二世祖们从来不怕得不到遗产。
  承欢在心中盘算,第一件事是置一层像样的公寓让父母搬出廉租屋。
  把那种第十四座十八楼甲室的地址完全丢在脑后,换一个清爽大方的街名大厦名。
  她微微笑。
  毛咏欣一出会议室看到她:〃承欢,你怎么来了?〃
  连忙与她进房间坐下。
  一边关怀地问:〃最近犯什么太岁,为何发生那么多事?〃
  〃也没什么,还不是一桩桩应付过去,一天只得廿四小时,日与夜、天天难过天天过。〃
  〃说得好。〃
  〃咏欣,多谢你做我的好友。〃
  毛咏欣十分诧异,〃哟,这话应当由我来讲。〃
  承欢告辞返回办公室。
  同事对她说:〃一位辛先生找了你多次。〃
  承欢猛地想起她与辛家亮有约。
  电话接通了,辛家亮诉苦:〃我已决定送一只寰宇通给你。〃
  承欢只是赔笑。
  〃出来开解我,我情绪极之低落,希望有人安抚。〃
  承欢遗憾地说:〃还是做孩子好,不开心之际喉咙可以发出海豹似的呜咽,接着豆大眼泪淌下脸颊,丝毫不必顾忌。〃
  辛家亮说:〃真没想到我会成为破碎家庭的孩子。〃
  承欢嗤一声笑出来。
  破碎的家庭怎么样她不知道,可是麦家经济情况一向孱弱,也像随时会得崩溃,承欢提心吊胆,老是希望可以快点长大,有力气帮这个家,一踏进十五岁,立刻帮小学生补习找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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