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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很平静地说道：“威廉爵士，你可以让你那位助手不用费神了！”
“这块地已经卖了？”威廉诧异道。
“对，已经卖了！”陈林微笑道，“如今我是这块地的主人！不过，我将把这块地卖给你，大约8百万卖给你，就在今天！”
旁边的庄胜听到这里，使劲憋着笑，这块地终于快卖出去了。
这一回，威廉爵士有点坐不住了，他绕着写字台转了半圈，但是他终于没有转到左边第三个窗户那里，虽然他的眼神暴露了他想过去看看。
陈林接着叙说的话，让威廉爵士又坐回了写字台后的那厚实的皮沙发里，“威廉先生，你不用着急，这块地皮迟早是你的！也许你会告诉我，你担心别的银行最终会离开这条皇后大道，留下你们一家孤单单的在这里，是不是？但是他们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威廉着急地问道，他准备买下这块地皮也是做了两手准备，因为买下一块地皮的钱对于自己银行来说只是一个小小投资，现在犯难的是怎么来协调其他银行的举措，在这条皇后大道上有超过35家大型的金融机构，如果大家都采取搬迁到海滩旁的举措，就算汇丰作为第一流的银行也承受不起这种变化。所以陈林提到的这点正切中这些银行家最担心的隐忧，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但谁都担心害怕落后于其他银行，这是一个难以破解的难题！
“我知道，对于任何一家银行，都会处在这种尴尬的状态，但是我保证他们不会离开，因为你们不走！”
304 皇后大道行动10
威廉示意陈林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个原因几乎同样重要，因为他们也没有地方去盖新楼，或者说准备一块新的地方！”陈林这话掷地有声。
“你不会也替他们买好了地皮吧？”沉稳的威廉爵士有点要喊mygod的感觉，好在陈林的答案听上去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神奇。
“没有，我毕竟不是神，而且我觉得也没有必要！”陈林说道。“不过别的银行的规模没有你们这么大，毕竟在香港你们是规模最大的银行，所以别的银行需要的空间也大大少于你们，比如我把我所在的这栋大楼卖给别的银行……”
“别的哪家银行？”威廉很关注自己未来邻居的身份，这无意中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他几乎无力抵抗陈林提出的所有建议。
看到威廉老头子露出了孩子关注糖果般可爱的表情，庄胜再一次想笑出声来，现在他们在这办公室里呆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而威廉爵士并没有再提10分钟的事情，当然那位老女秘书偷偷地打开门缝看了一眼，可能是想提醒自己的老板超过了10分钟的会面时间，而在外面肯定还等着几位重要的拜访者。
“肯定是一家大的银行，比如东亚银行，他们买了你这栋大楼，就会留在皇后大道！”陈林回答道，“我现在能确保有三家大的银行可以留下来，当然如果你同意我的这些建议，最后至少有十几家银行能留下来，你的担忧将不复存在。”
现在威廉爵士完全相信，这位年轻人没有说大话，他开玩笑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卖给谁的吗？”
“你还有什么想卖的？”陈林笑眯眯地反问道，“我一般都是卖报纸和扒饭给那些白领！”。
“我们还有其他8栋大楼在这条街上！”威廉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
“我可以替你卖掉他们！”陈林呵呵一乐，其实这是他今天的第二个目标，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流露出他想得到这份权利。“可是你为什么要卖掉他们呢？”
“如果我买下你的那块地皮，盖起一栋你说的值几亿港币的大楼，我就没有必要保留那些旧楼，毕竟银行有时候也不反对拥有一些现钱！”威廉觉得自己应该找不到，比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好的楼盘推销员。
陈林假装沉思了一小会，然后接着说道，“好吧，我替你们卖掉这几栋大楼，当然是卖给银行或者别的金融机构，比如位于庄士敦道的荷兰银行，他们其实早就想在这一片买楼了。”
接下来的话题都没有涉及到那块空地，陈林并没有催促威廉对于那块地皮的表态，然后房间里是一片沉默。
不断捂着肚子的庄胜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因为他憋了快一个小时，想痛痛快快地大笑却不敢笑出来，而那位齐律师就一直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客户和那位在香港赫赫有名、能跟港督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交锋，而且好像是占了上风。
305 皇后大道行动11
威廉爵士终于说道：“我跟董事会其他成员商量一下，我不能自作主张下这一个决定！”
“不！”陈林直接否决了他的意见：“威廉爵士，你完全可以自己下这个决定，每一位汇丰银行董事会成员都可以代表银行决定3千万以下的交易，我那块地皮今天的价格是8百万，明天会是9百万，后天会涨到1千万……而你要盖的是超过10亿的大楼，按照你的设计，它应该是50层楼……”
“mygod！”威廉爵士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了，他有一种**裸的感觉。
“你可能好奇我怎么知道你新大楼的蓝图？这不是重点！”陈林说道：“我有一个建议，大约两个小时过十分钟，我还会到这里来，我将递给你一封信，这是一位你认识他本人的银行家的亲笔信，在这封信里，他将表示买下你这栋大楼，条件当然是你买下我给你准备的地皮并在上面盖一栋大楼，当然是你设计的那栋高50层的大楼，如果这样的话，你是否今天打算买下我这块地皮呢？”
“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这有一份小小的礼物送给你！”说到这里，陈林从那丑陋的麂皮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那些照片上是一对铜狮子。
“是史提芬和施迪！”威廉看着照片惊呼道，这对铜狮子对于汇丰银行的意义非同小可，它们可以说是汇丰银行的化身，可是在二战中它们就失踪了，至今超过三十年不知所踪。
“它们差点被日本人融化了，不过现在很安全，它们在横滨的一个美军仓库内，蒙尘很多年了！”陈林微笑道。
…………
等到陈林三人离开办公室，威廉急不可待地给老贝格打了个电话：“可恶的老贝格，你在哪儿认识这个年轻人的？”
电话里头传来老贝格爽朗的笑声：“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不过我听说他就在你楼下卖报纸？我还真想看看他是怎么卖报纸的！”
出了大楼，庄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那么肆无忌惮，根本不顾忌旁边路人的白眼，虽然那些行人露出看疯子的表情。
这阵笑过了好一阵才停歇了，庄胜喘着气说道：“我全明白了，你这个白痴准备把两小时前花470万买下来的地皮以800万卖给那个严肃的爵士老头，其实，你也没有出470万，你只花了23万5千元，不对！这笔钱也不是你花的，是银行替你预付的……”
陈林打断他说道：“不是我干的，是我和你姐夫合伙的长江实业在做这笔交易！”
庄胜根本没有理这茬，他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你将在一下午时间内，赚你上午说过的几百万，具体点说是330万，除去银行贷款和一些手续费，当然包括这位齐律师的费用，你至少赚了300万元！而且你还可以通过卖我眼前这栋大楼，赚得一大笔佣金，而这一切买卖，你一分钱都没有掏，你的主意我全看明白了！”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搞懂！”陈林说道，“你还是一个白痴！”
306 皇后大道行动12
“跟你下午的表现比起来，我上午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比较白痴！”庄胜挠挠头，承认了陈林这话有点道理。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个白痴爵士要盖一栋50层的大楼？”庄胜还有一些疑问，而这个疑问可能是那个威廉爵士最想知道的答案。
“你忘了，我一直在这里卖报纸，刚好碰见过那几位设计师，其中一位的助手是一个金发的美丽女孩！我请她吃过一顿烧鹅！”陈林笑着说道，对于庄胜的任何疑问他都毫不保留的进行了回答，表明他一点都不讨厌这个纨绔公子哥。
“原来你喜欢金发美女，这一点我会好好利用的！”庄胜露出了纨绔公子哥的本相，“那对铜狮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更简单，虽然二战离现在很多年了，但是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只要你耐得住性子，在图书馆里呆上三天，把所有的报纸和回忆录都看一遍！”
就在潘胜的报摊前，陈林请客，让他们三人在这里美滋滋地喝了三杯奶茶，解释着这几件事情。然后他们去下一个约会的地点。
下一个约会的地点离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是东亚银行的总部，这家银行是一家地道的香港本地银行，成立有超过60年的历史，银行现任董事长李锦添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接近70岁了，身材瘦小，但是眼神里不时精光闪现，表明这是一个历经沧桑、威势极重的人。
在陈林讲述的过程中，李锦添听得很认真，并没有任何打断，一直到陈林完整地把自己的想法介绍完毕。
就是以他几十年的阅历，李锦添也怕自己没有完全理解陈林的这些建议，所以他重复了一遍，以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第一，你向我保证说汇丰银行不会离开皇后大道。第二，该行要搬到他现在大楼的对面并在那儿盖起一幢新大楼。第三，为了这个目的他将买下那块地皮，属于你的地皮。第四，你建议我们买下汇丰银行现在的大楼，这对于我们银行长期发展是最有利的，拥有自己的地盘，而不是租借别人的地盘，这一点我深以为然。第五，汇丰银行新的大楼落成得花好几年时间，应该是5、6年！”
说到这里，李锦添从桌上取出一支雪茄，递向陈林，“来支雪茄！”
看到对方微笑拒绝，李锦添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第六，这一点很关键，你要我们放弃迁往其他地方的打算，而是留在皇后大道，并且宣布我们留下的决定。第七，你在皇后大道还有另外八栋大楼可以出售或者交换，而且面对的对象都是银行和金融机构，这将确保皇后大道金融街的格局不会发生改变。第八，最后一点，也就是你来此的目的，你要我写一封亲笔信，信中以我的银行名义保证，只要汇丰银行一搬出他的旧楼，我就会在5、6年内买下那栋大楼，但条件是威廉爵士也以银行的名义保证他们不会迁出皇后大道，并且会买下你的地皮并在上面盖起新大楼，把所有的部门都集中在那栋大楼内！”
说到这里，李锦添微眯双眼，然后精光一闪，冲着陈林问道：“冯先生，我应该没有说错或者遗漏你刚才的意思吧！”
307 皇后大道行动13
“李老先生老当益壮，理解力很强，一点都没有遗漏！”陈林对于面前比自己长了几十岁的老人表示了适当的尊敬。
“你说你刚从威廉那里过来？”李锦添一直在观察着面前的年轻人，没有年轻人那种锐利的气势，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自信。
“是的，我跟威廉爵士也刚刚谈到了这些建议！”陈林不卑不亢回答道。
“威廉爵士就是一头狮子，在香港银行业这片大森林里，他打个喷嚏，整个树林都会摇晃一下。”李锦添很舒适地往后靠了一下，这样形容道：“跟这头狮子打交道，是不是很不容易呀？”
“是的，威廉爵士很有威势，但是狮子也有犯困的时候！”陈林微笑道。
庄胜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左右晃了一下，最后只能朝着身后的齐律师做了个鬼脸，后者也回以一个会心的笑容。
就在十分钟前，齐律师刚刚欣赏了自己的这位年轻客户，把那头狮子全身的毛都捋了一遍。
“那么那头狮子的意见呢？”李锦添谨慎地问道。
“为了他生存的这片森林更好，威廉先生对于这些建议应该不会有大的看法！”陈林小心地回答道。
“冯先生，你不介意我跟威廉先生通个电话吧？”李锦添露出了他精明的一面，他并不想仅凭陈林单方面的意见就会考虑这么大的决定。
陈林点点头，然后和庄胜、齐律师被带到外边的休息厅，庄胜朝着那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做了个狮子的扮相，然后和那位女秘书讲起了笑话，逗得那位女秘书抿嘴直笑，笑话没有讲完，秘书就接到老板的电话，又把三人请了进去。
李锦添用很奇怪的表情看了看陈林，也许刚才和威廉的电话带给他别样的感受。
他认真地看着陈林说道：“冯先生，虽然你有让我们这些老头子羡慕的年轻，但是我和威廉都有一个感觉，你的能力和你的年轻并不成比例，因为你展现的能力十分出众！这一点连威廉那头雄狮也佩服不已！”
听到这里，庄胜哈哈大笑了起来，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感觉，就好像对面这个瘦小的老头在夸自己一样。
可是接下来对面老头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泼在庄胜的头上，一下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有一些对于你来说不妙的消息，你的建议对于我们这家银行有点不适宜！”李锦添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那表情好像自己错过了森林中一汪宝贵的泉水。
这一句话犹如重锤捶心一般，差点让庄胜跳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连身后的齐律师也面色一变。
如果李锦添这里不会附和这些建议，那么陈林这些计划就可能全盘落空！
庄胜着急地看向陈林，对方还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感觉，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听到李锦添委婉的拒绝，陈林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一丝不悦，他的表现让对面的老头也暗自颔首。
“李老先生，我能听听你觉得不适宜的原因吗？”陈林很礼貌地咨询。
308 皇后大道行动14
李锦添微微叹口气道：“冯先生，其实我内心是赞同你这些建议的，你的这些建议对于香港银行业目前的困局是一剂良药，但是我们银行目前的困难就像你刚才提到的，我们应该拥有自己的地产，在自己的地产上建造自己的银行。可是很遗憾，咱们身处的这栋大楼，并不是我们自己的产业，是我们银行租借的，虽然我们的租借期长达30年，但是它将在两年后到期，就在之前这一个月内，我们曾试图延长租期，试过很多办法，可是房东断然拒绝。”
“现在回到你刚才的建议，两年后我们将要从这里搬走，那时你能保证汇丰银行新的大楼已经建成，我们能搬入如今的旧楼吗？”
“这点完全不可能！”陈林很老实地回答，那栋大楼需要至少5年的时间才能盖起来。
“那么就出现问题了，你觉得我们两年后搬次家，再过两三年，等汇丰新大楼建成，我们再搬一次家？”李锦添遗憾地说道。
“这对于一家银行来说，在几年内搬两次家，确实是一个愚蠢的行为！”陈林深以为然，一个银行频繁的搬家对于业务将造成很大的波动。
“所以你那个好的建议，我们银行没法考虑！”李锦添再一次表示出遗憾，这次的表情让在座的人都看出了他的真诚，他没有想耍花样，而是确实存在着现实的矛盾。
“我可以请你看一样东西吗？”陈林说道，又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然后他从那丑陋的麂皮袋里掏出一份文本，递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庄胜对那个丑陋的麂皮袋十分好奇，那里就像魔术师的魔法口袋，每次从那里面掏出来的东西，都会起到一份意想不到的作用。
李锦添看着那份文本，眼神里慢慢闪出了一丝亮光。
“李老先生，我知道你的房东为什么会拒绝你延长租期的要求。”陈林解释道，“因为他根本不想把大楼再租来租去，他想把房子卖出去！前两天，我跟你那位英国国籍的房东谈了一次，他已经同意把这栋大楼卖给我，你现在正在看的就是已经签字的出售同意书，在半年之内，我就会是这栋大楼的真正主人，而那时我将给你提供一份租约合同，把你们的租期延长到你们搬入汇丰大楼那时，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锦添轻轻地把那份文本放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眼陈林，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写那封给威廉雄狮的信了！”
大约5点多，陈林三人又回到了汇丰楼里那间庄重的办公室，在办公室等着他们的除了威廉爵士，还有两名汇丰银行聘请的专职律师。
很快几名律师就准备好了关于购买对面那块地皮的所有文书，由汇丰银行的威廉爵士和长江实业公司的委托代表庄胜先生在文书上签字，接过汇丰银行800万元的汇票，庄胜感觉到似乎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有点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