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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手术台减少到了两个,里面的病床不见了,医生和护士也减少到了六个,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阿拉伯人。
在中央那张手术台上,刚刚做完手术的陈涛双眼紧闭,似乎还处在昏迷状态。
陈涛赤裸着上身,胸口缠满了血迹斑斑的绷带,胸口,手上,胳膊上,脑门上连接着七八根电线和管子,周围几台仪器不断闪烁着,显示着病人此刻的心跳,血压,脑电波,心电图等信息。
“伍麦叶清真寺的战斗久拖不下,乌代先生担心迟则生变,亲临现场指挥。结果没想到里面还有狙击手,五百米开外,一枪击中了乌代先生的胸口,哎……”库赛懊恼的直跺脚。
“乌代先生!”雷东快走几步,握住了陈涛的手腕。
雷东的手指头和陈涛的手腕刚一接触,内心就忽然颤了一下,越发觉得不对头了。
雷东虽然不是医生,但简单的医疗常识还是懂得的,特别是对于枪伤的治疗,经验甚至不亚于普通的外科医生,因此从一进来雷东就觉得有些奇怪。
首先是陈涛的胸口,手术刚结束怎么就缠上了这么多绷带,难道不应该用止血贴吗?这种缠法必须多次挪动陈涛的身体,难道就不怕牵扯陈涛的胸部伤口,导致伤情恶化吗?
还有那几台医疗器械显示的数字和图形也不对头,普通人肯定看不出什么来,但雷东一眼就发现,陈涛的心电图极其平稳,体温也在正常范围,根本就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如今摸到陈涛的脉搏,雷东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脉搏如此强健,他根本就是一个健康人。
伤是装出来的,陈涛这是要做什么?
雷东焦急的问道:“医生,乌代先生的伤怎么样?子弹取出来了没有?”
外科大夫紧张的说道:“取出来了,幸好子弹被肋骨挡了一下,改变了方向,没有击中心脏。”
“子弹呢?”雷东继续追问。
外科大夫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陈涛,弯腰从下面拿起一个金属托盘,指着里面一粒带血的子弹说道:“在这里!”
我去,这是要骗鬼呢吧,用一粒Ak47的子弹来糊弄我?
Ak47是一款短距离突击步枪,百米以内使用效果最佳,超过三百米基本上就无法瞄准了。
而超过五百米,即便是雷东也无法精准击中目标。
看来,不仅陈涛受伤是假的,就连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也在为他打掩护。
“库赛将军!”突然,“昏迷”中的陈涛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我……我这是在哪儿?”
“乌代先生,你现在在卡尔顿大酒店的治疗室,你安全了,医生已经为你做了手术,你很快就会康复!”看到陈涛醒来,库赛显得很激动,说道:“都是我的错,让特使先生身受重伤。等战争结束,我一定向巴格达迪国王请罪!”
“不怪你,都怪我太大意了!”陈涛喘了几口气,说道:“我的伤我心里清楚,我已经不能继续和将军并肩作战了。为了不让你分心,我今天晚上就转移,向巴格达迪大人解释,阿勒颇的安危就拜托将军了!”
我靠,这小子要逃跑!
第六百零一章窝里斗,送馅饼
雷东一直奇怪陈涛伪装受伤的目的是什么?
按说他作为巴格达迪的特使,虽然在军队中不担任正式的职务,但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库赛的权利还要大,他是当之无愧的阿勒颇第一号人物,应该不至于需要用假装受伤来检验手下的忠诚度。
甚至雷东还一度认为陈涛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因此才假装受伤。
或者,他这是故意向巴沙尔的军队释放一个虚假信号,让巴沙尔误以为阿勒颇城内黑死徒的指挥系统陷入混乱状态,从而在进攻上出现破绽。
可思来想去,这些推测都没有充分的理由支撑。
现在,当陈涛向库赛提出要转移的时候,雷东却一下子明白了。
他这是要撤退,要离开危机四伏的阿勒颇逃命去了。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不需要继续冒生命危险了。
“阿勒颇的医疗条件的确差了点,特使先生身受重伤,的确应该转移。”库赛握住陈涛的手,表情凝重的说道:“可是,现在巴沙尔重兵围城,出城的道路几乎都被封死了,我很为特使的安全担忧啊!”
雷东没想到库赛居然一点也不显得吃惊,甚至还隐晦的表示了支持。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这无外乎是权力争斗而已。
沙和曼死了,拜图拉和法赫德也死了,阿勒颇需要确立一个新的领袖,而巴格达迪却一下子派来了两个人,最高指挥权的归属就成了问题。
现在好了,乌代意外受伤,主动提出撤出阿勒颇,仅存的库赛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最高领袖,他的确乐见其成。
“将军放心,我们既然能够突破巴沙尔的封锁进来,就能够出去。”陈涛说道:“只是阿勒颇交战正酣,库赛将军的担子更重了!”
库赛信誓旦旦的说道:“特使先生放心,为了圣战,为了巴格达迪大人,我会血战到底,绝不会让阿勒颇落入巴沙尔的手里!”
“那我就放心了!”陈涛呼吸有些急促,似乎牵扯到了胸部的伤口。
库赛连忙把手搭在陈涛肩头,关切的说道:“关于转移的事情,特使先生就不用操心了,我一定安排妥当,把先生平安送出阿勒颇。”
陈涛艰难的摇了一下头,说道:“将军理应以指挥作战为重,我这个将死之人就不劳将军挂念了。”
库赛也不坚持,点点头问道:“那特使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走,走哪条路线,带多少保镖?”
“时间暂定在九点以后,从阿勒颇城西北方向出城,沿着土叙边境向伊拉克的摩苏尔前进。这一片区域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不会有危险的。”陈涛喘息了几下,继续说道:“至于保镖,也不要太多,只带走我的卫队就行了。”
“你的卫队就是圣城卫队,他们大部分都压在伍麦叶清真寺一线,一时难以撤下来。还有一部分在通讯团,需要尽快完善阿勒颇的通讯设施,你看……”
陈涛咳嗽了一声:“我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保镖,只要第三中队跟随我就行了。”
库赛表情轻松了一些,继续问道:“那……车辆呢?”
“也不要许多,搜集十来辆民用汽车,再派两辆武装皮卡就足够了,至于装甲车……”
“装甲车的目标是不是太明显了?万一被巴沙尔的空军看到……”
雷东听得肚子快要笑抽抽了,这俩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都在为对方着想,但都在打自己的小九九,亲密合作的伪善面具已经撕下来了,现在开始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两人达成协议。
陈涛将会带领一支五十人的圣城卫队撤退,同时将治疗室内的这六名医生和护士也带走,至于剩下的一百多名圣城卫队成员,名义上划拨给了库赛指挥,事实上是被陈涛抛弃了。
至于护送车辆,陈涛放弃了要求两辆装甲车的计划,改成五辆民用汽车,四辆武装皮卡车。
重武器陈涛则得到了两挺机枪,两套肩扛式火箭发射器和四枚火箭。
可以说陈涛为了离开阿勒颇做了重大让步,他几乎是把自己的一百多个弟兄卖给了库赛。
当然库赛也是投桃报李,答应将歼灭阿齐兹军的战利品都送给陈涛。
所谓的战利品,雷东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前些天发给黑死徒的那些美金,至少两千万,陈涛也算是把自己的兄弟们卖了一个好价钱,他又可以通过走私渠道弄到一船石油了。
两人当着雷东的面讨价还价,似乎把雷东当成了透明人,甚至陈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清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了。
最终协议达成,库赛和陈涛热情握手,彼此互道珍重。
“库赛先生,通过两天来的观察,我认为纳达尔师长是一个将才,指挥有方,对圣战无比忠诚。”一直到这个时候,陈涛才像是刚刚看到雷东,说道:“库赛将军,我建议重用纳达尔师长。”
库赛连忙说道:“请特使先生转达巴格达迪大人,我打算提议让纳达尔师长担任阿勒颇行省的副省长。”
“放心,我一定转达。”陈涛转向雷东,说道:“纳达尔师长,我走之后,请一定配合好库赛将军,尽快将巴沙尔的军队赶出去!”
“请特使先生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库赛将军!”雷东立正行礼,大声说道:“圣战,巴格达迪!”
“你们能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陈涛的精神突然变得萎靡起来,打了一个哈欠,似乎要沉沉睡去。
“特使先生安心疗伤,我们就不打扰了,今晚九点,我们再为特使先生送行!”库赛细心地整理了一下陈涛身上的纱布,和雷东一起退出治疗室。
在走廊里面,库赛大声命令守卫人员加强防御,务必确保治疗室万无一失,如果再发生昨天那种被奸细混入的情况,所有人军法从事。
同时库赛还大声命令雷东,加强整个阿勒颇城的交通管制,对于任何可疑车辆和行人,都可以先开枪,后检查,务必确保东线和北线作战的部队不受后方突发情况的影响,否则也是军法从事。
听得出来,库赛这是故意说给里面的陈涛听的,因此雷东回答的声音也刻意加重了几分。
探视结束了,雷东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卡尔顿大酒店的理由,于是坐上汽车,开始向师部驶去。
可是刚刚转过两条街,一辆黑色奔驰车却突然急速超越,横亘在雷东的座驾前方。
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驾驶员竟然是刚才一直在库赛身边的一个贴身警卫。
“纳达尔师长,库赛将军有紧急军务要和你协商,请随我来!”
雷东一愣,立刻从中看出了不寻常的韵味。
五分钟之前两人明明就在一起,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有紧急军务?库赛手中明明有一部可以直接和雷东通话的对讲机,为什么不用。专门派贴身警卫来传达消息,肯定是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啊!
能让库赛投鼠忌器有所隐瞒的,在整个阿勒颇除了陈涛,还会有别人吗?
因此雷东二话不说,立刻下车,上了黑色奔驰。
那个贴身侍卫也不罗嗦,立刻驾车转向,三绕梁绕,来到一条小巷入口停了下来。
很不起眼的一条小巷,表面上看和阿勒颇城其他街道一样,到处都是战争的残迹。
可是在雷东这种专业人士眼中,立刻就知道这里是一处军事要地,附近的行人,以及周围建筑物内到处都是黑死徒,显然是库赛的一个据点,而且是一个神秘的,其他指挥官不知道的秘密据点。
雷东跟随那个贴身护卫进入一栋小楼,立刻就发现了在客厅中央端坐的库赛。
雷东快走两步:“将军,保安师纳达尔奉命前来报到!”
“纳达尔师长,请坐!”库赛一改往日冷漠严峻的作风,居然满脸堆笑的邀请雷东入座,然后以拉家常的语气说道:“纳达尔师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雷东摇摇头。
“这是我的家,战前这一条巷子都是我们家的产业。”库赛双目中有一股仇恨的光芒在闪耀,说道:“我们家族在阿勒颇已经安静的生存了几百年,衣食无忧,富足快乐。我本来以为我也会像我的父辈一样,快乐的过一辈子。”
雷东感到很好奇,我可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巴沙尔的爪牙逮捕了我的祖父,父亲,母亲,哥哥,弟弟,他们一夜之间消失了。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父亲发表了一篇反对巴沙尔的文章。”库赛越说越激动,突然拍案而起,吼道:“我和巴沙尔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和巴沙尔作战,一直到把他送入地狱的那一天才会结束!”
雷东也不得不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圣战,打倒巴沙尔!”
“对不起,我失态了!”然而库赛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再次邀请雷东入座,然后盯着雷东的眼睛,足足看了十多秒钟,才以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问道:“纳达尔师长,今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雷东故意装糊涂:“什么事?”
“乌代先生的事情!”库赛距离雷东更近了,仿佛要通过雷东眼睛看到雷东内心深处去。
雷东敏锐的觉察到,就在库赛问出这个问题的同一时刻,房间的两个角落传来细微的声音,很显然那里埋伏着枪手,一旦雷东的回答不能令库赛满意,等待雷东的将会是一粒子弹。
窝里斗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雷东乐了,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乌代先生根本就没有受伤!”
第六百零二章一个比一个贪婪
从库赛派人请雷东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方开始,雷东就知道库赛要对付陈涛了。
真正的黑死徒和冒牌的黑死徒之间永远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是对所谓圣战事业的坚持,假的黑死徒无论说得多么慷慨激昂,无论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在对信念的坚持上都是有折扣的。
而不求私利,只为圣战才是真正的黑死徒。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坚持的道不同。
毫无疑问,库赛就是这种真正的黑死徒,圣战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圣战面前出现一丝一毫的犹豫。
因此,当陈涛提出要离开阿勒颇的时候,库赛就动了杀机。
只不过当时卡尔顿大酒店被陈涛的圣城卫队控制,库赛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也正因为如此,在商量如此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库赛没有刻意回避雷东,而是当着雷东的面和陈涛讨价还价,他就是要看看雷东在这件事情上是什么态度。
然而,即便库赛心理有所准备,可是当他听说陈涛居然是伪装受伤,并且详细的说出了判断的依据的时候,还是超出了库赛的想像,气的他差点摔了杯子。
“卑鄙,无耻,他是个逃兵!”库赛双目喷火,盯着雷东说道:“纳达尔师长,你认为该怎么办?”
雷东心中好笑,你都这样了,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雷东举起右手,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说道:“对于逃兵,只有一个方法!”
库赛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本来我还有所犹豫,觉得乌代身受重伤,离开阿勒颇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被他给骗了。哼哼,他休想离开阿勒颇!”
“坚决拥护将军的决定!”雷东举起右手表忠心。
“纳达尔师长,你对圣战的忠诚我看在眼里,将来阿勒颇行省省长之位非你莫属了!”库赛表面上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给人画大饼的计谋,已经开始用高官厚禄来拉拢雷东了。
“不,省长应该是将军的,我能追随在将军身边,为将军冲锋陷阵,就已经很满足了!”雷东觉得脸上发烧,自己的马屁神功已经快有国内体制内那些家伙十分之一的功力了。
“我是军人,是巴格达迪大人手中的战矛,永远只可能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不会担任一方地方官的。”库赛摆了摆手,说道:“这是后话,以后再提。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处置乌代?”
“全听将军安排!”雷东正襟危坐。
库赛脱口而出道:“如果,我要求你集合保安师的队伍,围攻卡尔顿大酒店,你能拿下乌代吗?”
库赛之所以选中雷东,也是有苦衷的。
目前巴沙尔大兵压境,库赛的近卫师一则受到圣城卫队的制约,二则全部布置在一线,已经没有多少部队可以调动了。
至于阿勒颇师,库赛因为和师长不熟,不敢贸然试探他的意思。
因此,碰巧赶上的雷东就成了不二人选。
雷东飞快的计算着利益得失,认为把战场放在卡尔顿大酒店虽然方便,但却很容易给里面的人质带来灾难性后果,同时卡尔顿大酒店距离前线太近,库赛如果翻脸,十分钟之内就能把前线的部队抽调回来。
因此雷东想了想说道:“将军,保安师现在能够集合一千多人作战,包围并消灭乌代的卫队轻而易举,但伤亡肯定小不了。我建议,不如引蛇出洞。”
库赛来了兴趣,问道:“如何引蛇出洞?”
在进来的时候,雷东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幅阿勒颇地图,于是走过去用红笔从卡尔顿大酒店出发,沿着街道走向画了一条红线,说道:“将军请看,这是乌代的逃离路线,我们可以在这里,这里,或者这里对他进行伏击。离开了酒店坚固的水泥建筑物作掩护,消灭他们可以大大降低伤亡!”
“纳达尔师长,你很有指挥才能,应该当作战师的师长!”库赛走到地图前,顺着雷东所画的红线一路看下去,最终抬起右手,指向中间某个节点,恶狠狠的说道:“就在这里,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位置?”雷东差点惊呼出来,因为这正好是苏小小目前驻守的地方。
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我正发愁没办法把这个六处的叛徒生擒活捉呢,没想到突然就峰回路转了!
既然确定了目标,接下来就是商量实施的具体方案。
库赛要求,保安师四个旅,每个旅抽调一百名精锐部队,事先埋伏在伏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