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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醉流景-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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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奏效极快,螭梵生生收回飞出一半的无影腿,勉力稳住身形,嘴上还不忘念念有词:“看你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就明说了吧。我妹子虽然招人疼,可是刚由我亲口许了人的,就别……”

  “瞿牧,你先下去。”我越听越不像话,只好采取强硬措施,拿不会说话的开刀。

  瞿牧背对着我,石雕一般,他闻言只是侧过脸,深深看了螭梵一眼,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斜阳给形单影只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落寞,粉色樱花瓣纷纷扬扬的坠下,似乎永不疲倦。白衣胜雪,黑发如云,无声花雨下的人渐行渐远……

  此情此景,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晃晃脑袋,发现螭梵紧随而去的目光同样写满探究和不解。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满脸歉意:“今日正赶上议事会,我来晚了一步……”

  “不,你来得正好。”我将传国玉玺放在他手里,如释重负的笑:“我算是不辱使命了。本想取他腕上鲜血一并交给你,又怕伤口引人怀疑,看来只能改天再寻机会了。”

  “这种机会没有下次,否则我会杀了他。”螭梵微微蹙眉,递给我一个锦盒:“里面是云渠长老亲手配的龟息丸,你服用后身子会日渐衰弱,直至病亡——凡人看来便是如此。事实上,你只是一场好睡,况且还有元丹相护,一旦出城,我就可以马上唤醒你。剩下的事,比起这传国玉玺都简单得多,我在皇宫里买通几名随侍就行。你不要再受委屈。”

  我默默接过锦盒,掂量半晌,忍不住问道:“整个过程大概要多久?”

  “最多半个月吧。”

  “我是说我需要睡多久?万一再也醒不来呢?不如我把元丹先还你。”

  话音刚落,额角就挨了螭梵一弹:“出息!多大的风浪都经过了,这点小事也值得多想?”
  
  我闷闷不乐的撇嘴,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婉儿没有托你带信给我吗?她是不是快把我给忘了?”

  原指望螭梵能抖出点小丫头的趣事以慰我思念之苦,谁知他这次全然不似以往的绘声绘色,说着说着,表情就愈发的捉摸不定,最后连目光都有些躲闪。

  我眯眯眼:“婉儿回灵界了吗?”

  “回了,她还是常念叨你呢。”螭梵忽然对蚂蚁产生了浓厚兴趣,直盯着地面:“但她最近的功课很重,估计没时间写信。”

  “哦?”我不动声色的凑过去用力吸气,闻到一股淡淡的奇异的混合花香。抬头撞上他讶异的目光,我笑了笑:“小梵,天地之大,除了浣玉,还有没有哪处林子能够终年百花齐放?”

  螭梵不明所以,仍是认真想了想:“当然不可能有。”

  “是吗?我也曾以为,你从不可能骗我。”

  螭梵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不声不响的从怀里掏出封信递过来,继续数蚂蚁。

  我一点点展开素雅的信笺,薄绡般的花瓣洒落在膝头。婉儿的字越来越像她的父亲,挥洒自如的飘逸,短短几行:

  “落落,婉儿就快有新母亲了,想想都觉得开心,连古文课也没那么讨厌了。因为婉儿真的很喜欢她,父亲也一样。虽然旁人看不大出来,但婉儿知道,父亲在浣玉林边亲自为她修建了一座漂亮的别苑。你什么时候回来陪婉儿一起去看?”

  “小丫头居然真的不想我了。”我合上信笺,小声嘟哝。

  “想开点吧,再说你原本也没打算回灵界,留个空念想给她干什么?”

  我发了一会呆,推推螭梵:“你连看都不看我?好歹也要多给点安慰啊。”

  螭梵无奈道:“如果你看完信发现我正在看你,你一定会说,看什么看?我不需要同情!”

  螭梵把我的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我想笑却笑不出来,眼圈一红:“小梵,你说,婉儿的……新母亲,会和我一样疼她吗?如果,他们以后有了更多小孩,他……还会和现在一样疼婉儿吗?”

  “会的。”螭梵揉揉我的脑袋,将我揽进怀中:“你的宝贝那么可爱,无论是谁,都会打心眼喜欢。你上次不也说了吗,婉儿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而他,只不过和你一样,因为活着,所以不得不寻找新的开始,他们或许会有别的孩子。可是,连我都知道,婉儿对于他,不仅仅是女儿,而是他活着的理由……全部理由。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我咬紧牙关,克制住一阵阵汹涌的泪意,拼命点头。

  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地面,碎金点点,几只小蚂蚁匆忙的奔走其中,擦肩而过后,再无交点。我趴在螭梵腿上,看得出神。良久,螭梵抬手碰了碰我的脸,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笑得没心没肺:“是不是很意外?本姑娘听完都没感觉。”

  “姑娘?”螭梵嗤之以鼻:“孩子他妈都当了这么多年,还大言不惭。”他躲过我的漏风巴掌,话锋忽然一转:“你觉不觉得瞿牧有点问题?”

  我的手僵在半空:“你也发现了?”

  螭梵沉吟半晌:“我是发现了,而且刚才一直在想……”他纳闷的摸摸自己的脸:“莫非我的魅力连男人都抵挡不住?他临走时看我的那一眼……真是别有深意啊!”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确定人家临走时的那个眼神是仰慕?”

  “不然你说是什么?男人跟男人之间有什么好看的?”

  “嗯……这样,我觉得一般人不会有恋童癖。”

  “幸好没有。”螭梵如获大赦的松了口气:“差点吓死我了。”

  我忍不住扯扯他的脸:“你这里当真厚过城墙了。”

  “你怎么又在表扬我?其实我的优点也不算多。”

  “……”

  送走了螭梵,我立刻回房沐浴,裹着浴巾经过铜镜时,无意中瞥见自己的身体,熟悉而陌生。浴室里的水雾缓缓回旋、弥漫,模糊了镜面,模糊了容颜,只剩胸前的银色凤凰,依然美得让人心颤。

  我走下浴池,温热的水漫过每一寸肌肤,漫过记忆的堤岸。

  十几岁的女孩,对什么都好奇。有段时间爱看画师给人纹身,色彩在肌肤上的流动不同于纸帛,有种残酷的美丽。看多了,开始怂恿冰焰陪我一起去纹点什么。

  他想都没想的拒绝:“你眉心上不是有朵小花么?”

  “可你没有,算我陪你好了!”

  “想纹什么?”

  我认真的想了很久:“神灵两界的图腾。红焰和银凤,很配的感觉。”

  他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好看,春花秋月的无双,沉迷往往不觉。

  他捏捏我的鼻子:“那是绝配。可我怕疼!”

  我睁大眼:“我都不怕,你居然……”

  “我怕你疼。”

  “不会……”

  “落儿。”他温柔而坚定的打断我:“你还小,没尝过疼痛的滋味,会受不了。”
  “那等我以后尝过了,是不是就可以?”

  “只要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尝到。”

  “可我还是想……”

  余音消逝在他的唇畔,他轻轻笑着,细碎的吻雨点般洒落在我的面颊:“你只许想我,不然……嗯?要不……晚上去流景宫,我给你画一个?想画哪儿?”
  
   我的指尖在凤身上轻轻摩娑,当初那一针针没入血肉的感觉,痛,但是不及箭矢穿心的万分之一。后来我执意要在伤疤上纹身,螭梵便请来最好的画师,问我想纹什么图案。我说想要凤凰,银色的凤凰。螭梵沉默了一阵,说你随便弄朵花遮掩一下伤疤就好,干嘛要那么复杂?画师跟着解释说纹身是用针管将颜料一点点的扎进肌肤,简单点的图案不那么疼。

  我固执的摇头,如果可以,我想用纹身的疼痛取代记忆中曾有的疼痛,至少,不要让我每晚都泪流满面的醒来。我笑着说,凤凰涅槃,痛过这一次,以后便是新生。

  螭梵没再拦我。

  整整一天一夜,我咬破了嘴唇,没吭一声,更没掉一滴泪。

  画师很钦佩的说,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子。

  螭梵很平静的说,她从小就这样,越是软弱的时候,就越装得坚强。装习惯了,就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他们都以为我睡着了,其实并没有。我只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想,原来那个人没有骗我,如果没有尝过疼痛的滋味,早在第一针时,我就会跑得比谁都快。

  十年过去了,银凤一直守着我,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我现在已经不想提及的答案。

  我曾经也很想知道,那一刻,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箭送进我的胸膛。


《拈花一笑醉流景》雪月天使 ˇ一一四 话别ˇ 


    走出浴室的时候,窗外已是晚霞满天,霞彩透过碧纱窗,给我的素白纱衣染上一层绯红,我随口唤了声“小蕊”,无人应答。四顾之下竟有些无所适从,心中空落得难受,只想找点什么填充才好。迟疑了片刻,我给自己泡了壶茉莉花茶,极富耐心的看着枯萎的花瓣在水中一点点绽放成莹白如初的模样,然后端着茶水,赤足坐到矮桌前,将螭梵给我的药丸掰碎了往嘴里送。吃完药后想到要给婉儿回信,于是又摊纸洗笔磨墨的忙得不亦乐乎,等到墨汁浓得不能再浓,方才提起笔来。

  手腕悬了很久,我迟迟未能落笔,能说什么呢?宝贝,我真替你开心,你终于得到了完整的家。宝贝,我才是你的母亲,可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啪”的轻响,一滴粘稠的墨汁顺着笔锋滴下,弄脏了宣纸。我心烦意乱的揉起纸团扔开,再下一张。

  又是“啪”的一声,透明的液体打在洁白无暇的纸上,晕开淡淡的水渍,我用手去擦,接二连三的,却是越擦越多。到最后,我下意识的抚向自己的脸,满手暖湿。

  有人走上庭前台阶,夕阳斜照进门厅,秀美的身影遮住光影,长发如瀑,水烟千顷。
 
   我低下头,再次将纸揉成一团,甩掉。纸团滚了几圈,停在来人的脚边,他弯腰拾起。

  我迅速抹干脸,微笑:“差点都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条件。你要不就趁现在说了吧,改明儿见面也难了。”

  瞿牧走过来,我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小块蒲席,示意他坐下。挚友知己也好,萍水相逢也罢,有人陪着说话总胜过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接过我手中的笔,落下一行字:“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刚才那人是谁?”

  我看了半天,问道:“这就是你的条件?”

  他点头,又在那句话后加了几个字:“只要是真话。”

  我不由得笑了:“我叫做小梵的,是我的兄长。他和你一样有身好功夫,来过好几次,其他时候没碰见你罢了。”

  “他说他将你许了人?”

  “我迟早是要出宫的,想必星璇也没对你隐瞒,我不是穆巧眉。不仅如此,我还有个女儿。”说到这里,心猛地抽痛,这才恍然了悟,我原来是要失去婉儿了,我只是不愿承认,从今往后,山高水长,我又能站在何处守护她长大?

  瞿牧执笔的手轻轻一颤,墨汁在纸上盛开如菊。他的目光移至我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轻纱,不难看见那点嫣红。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我说的是真话,我的女儿,是这世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你若是见了……不,你不可能见到她,就连我也……我很怀念她还在我身体里的那段日子,每时每刻都不分开,再苦再累,也总是满足的。”

  “你为什么……”

  “瞿牧,其实我身上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秘密。你喜欢听故事,我就给你讲一个。不一定是我自己,但绝对真实。你觉得怎样?”

  瞿牧默默的放下笔。

  “让我想想从哪儿说起……”

  水中的茉莉花瓣再不复初时的莹白,它们慢慢变黄,沉至杯底,空留澄碧的余香。或许我说出那些过往,不再深藏于心,就真的能够释怀和淡忘。

  “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两个国家。两国边界上有一片四季花开不败的林子……”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原本遥远的情景,突然又变得历历在目。浮光掠影中,一双深紫的眼眸,一弯淡雅的笑,连他的呼吸都犹在耳畔。

  人生若只如初见,凤隐龙藏,缱绻相伴。红尘年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人生若无初相见,江山美人,两不相侵。浮生若梦,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断断续续的言语时有停顿,我常常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但瞿牧并不催我,他只是静静的陪着我,舒缓的呼吸一点点驱散了寂寞的空气。

  天色烟青,檐下扶疏花影,其时风过,带起片片落红,贴在窗纱上,旋即轻轻落下,再也不见。

  我微微闭上眼。听说,思念太久,就会忘了为什么会思念。

  喜欢一个人大概也一样。

  轮转的流年早就风干了心底最后一滴泪,他的影子被残忍的留下,而在回眸的那一瞬间,又分崩离析成许多碎片。我努力拼接,却再也难以拼成最初那张在晓阳薄雾中向我微笑的绝代容颜。
  
  “你恨他,所以才不愿回去。”

  我愣了愣,瞿牧不知什么时候写下这样一句话。乍看之下有点不对劲,一时又说不出来。

  “那不是我,”我很快回答:“我不回去是因为在这里找到了可以依恋的人。别人的传奇无关于己,你听过就忘掉吧。”

  墨迹浸透纸背,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抑制情绪:“你在说谎。”

  “我有必要对你说谎吗?”我开始发觉出哪儿不对劲了,瞿牧惯用左手提笔,眼下用了右手,自己还浑然不觉。而那字迹…… 

  我转过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瞿牧。他似乎有所察觉,停笔,慢慢看向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下意识的站起身:“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条件已经达成。天色已晚,你可以出宫向星璇复命了。”
  
  我没有办法再伪装,倘若心似明镜,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算只凭呼吸也可以认出你。但我终究不敢。这世上并没有永恒,我们曾有的努力在命运面前显得那么幼稚可笑,而今都失去了面对彼此的勇气,还能拿什么来坚持?和你一起重新走过所有的朝朝暮暮,也算有始有终。你总该放下心结,总该能明白,我不要你的歉疚与自责,只要你……幸福。

  我机械的挪动双腿往里间走去,越走越快。

  “落儿……”

  绵软的低唤消散在空气里,如同抓不住的甜蜜时光,稍纵即逝。我想我是可以放弃的,虽然要用一生来遗忘。

  好在我的一生并不长。

  我也无法再停下脚步。

  “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不明白他的声音为何嘶哑至此,忍不住回头看去。那张面具已取下,苍白的面容绝美如昔,却瘦得不可思议。他见我回头,紫眸中闪过欣喜。

  心脏被狠狠揪起,疼得无以复加。我竭力忍住欲夺眶的泪,欠身行了一礼:“我灵界第三代主神生带梨花妆,单名为落,主上觉得我哪里像她了?”

  “落儿,”他颤抖着向我伸出手,又紧握成拳放下:“你是我生生世世唯一的妻,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杀了我。你绝对不能不认我。”

  “我只是在提醒主上……都过去了。”

  “是吗?”冰焰的唇角挑起,尽管憔悴,却仍不失傲气,只是,那抹笑容里充斥着深深的痛楚:“你来告诉我怎样才能过去?因为负债的不是你,你便能轻松放下。你有没有问过我……”

  “婉儿最近好吗?她喜欢和谁呆在一起?”

  冰焰被我问得一愣:“螭梵,七七,还有……我。”他疑惑的看着我,话语中的顾忌显而易见。我淡淡一笑,也不再问。

  “主上请把对梨落的错爱移交给婉儿,她想要的就是梨落想要的。时间久了,该过去的都会过去。主上并没有欠梨落什么,从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

  我用从未有过的平静语气说着这些话,就连自己也觉得奇怪。劫后余生的许多个夜晚,每每从噩梦中惊醒,独对满庭月光时,不是没想过再见,不是没想过能扑进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而今他站在我面前,我却生不出任何情绪,该哭或是该笑,哪怕是拳打脚踢。我想,那都不是最可怕的,什么都比不上眼前这死海般的沉静,窒息过后只剩麻木。

  许是讶异于我的淡漠疏离,冰焰的神情极为复杂,他一步步走了过来,试探着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原比我更凉。

  “落儿,你今天定是累了。我们不说这些,你先回房休息。”

  “好。”我点头又摇头:“我不是今天才累的。所以,以后都不要再说什么。”

  他慢慢放开我的手。

  我抬起头,浅笑。

  终究是要放开的啊,千年以后的千年,陪你到尽头的人一定不可能是我,又何必让你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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