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邱懿南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联想——“这个人,好像柴犬哦……”
“邱队长?”汪濯沸叫他。
邱懿南连忙咳嗽了一声,说:“不能说是试探吧,只是初步接触一下。我想在正式上任之前,抛开一切偏见和线索的指向,以我本人的感官,去找一个对他的直接认识。”——既然汪濯沸开门见山了,自己也不妨开诚布公,再这么耗下去,只怕谈一整天,都谈不出什么结果。
汪濯沸点了点头,似乎很高兴邱懿南的真诚态度,点完头之后问:“那接触下来,你还认为小瞬和这件案子有关吗?”
邱懿南笑笑:“我本来就不认为端木和这一系列的案子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他很有可能是凶手将来的目标之一……不过……”他看了一眼骤然紧张起来的汪濯沸,悠然说道,“不过我相信,只要有汪先生你在,他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会给凶手这个机会。”
端木瞬脸红了红,抬头正好看到汪濯沸水一样的眼神,心里一悠,赶紧扭头,正好看到费仁对自己做鬼脸,于是对费仁无声地说了一句“屁!”。
起先,汪濯沸对邱懿南始终抱着一种“合作即可、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对警察的印象一向不好,加上知道邱懿南是费仁的同学,传闻还说这两个人之间好像还有些纠缠不清的关系。他讨厌费仁,于是顺带也给邱懿南贴上了不好的标签。
没想到几句话接触下来,发现他完全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个样子。他不像一般警察那样装腔作势、刚愎自用,他很真诚,同时很有自己的一套见地。最重要的是,他相信端木瞬,也相信自己——他不怕邱懿南说谎来迎合自己——一个人说不说谎,他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于是,汪濯沸对邱懿南的态度有了几分改观,谈话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一点。
“那么,你个人对小瞬怎么看呢?”汪濯沸忽然有点好奇——他直觉地认为,邱懿南对端木瞬印象不错——爱听别人说自己喜欢的人的好话,即便是汪濯沸,也不能免俗。
邱懿南笑笑,知道自己已经把汪濯沸的缺口打破了——这个人,看起来无坚不摧,其实很容易讨好,也很容易惹怒。关键只有三个字——端木瞬——费仁说的一点没错。更何况,自己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是什么虚情假意的奉承。犀利如汪濯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邱懿南说:“嗯……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你们想先听哪个?”
“不好的!”费仁举手大声道。
汪濯沸一个眼刀飞过去。
费仁摊手笑:“总归要说的呀,早说晚说的问题罢了。”
端木瞬忽然有些紧张,汪濯沸往他靠近了一些,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
邱懿南看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点了然,也有点羡慕地笑了笑,说:“好的,他是个乐观而热忱的人。说他乐观,因为那天正好下暴雨。突然之间的电闪雷鸣,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雀跃的样子,可见心理很健康,没什么阴影。加上又是上班时间,人人都赶时间,他却一点都不急,还悠然欣赏雨景。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是一个人乐不乐观最直接的体现。”
汪濯沸听着似乎很受用,一边听,一边有节奏地轻轻拍着端木瞬的手背,三秒钟拍一下,三秒钟拍一下……
而端木瞬,已经给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邱懿南继续说:“说他热忱,因为我主动提出要打伞送他去公司。一个可以不用迟到的好机会,他却把它让给了同在避雨的一位孕妇。而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完全出自自然反应,毫不造作。这样一个人,心地坦荡,又乐于助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和他交个朋友。”
很少听到有人这样全面而丰富的盛赞自己,端木瞬激动得热泪盈眶的,要不是汪濯沸握着自己的手,他只怕要冲过去抓着邱懿南连声说“好的好的我们现在开始就是好朋友!”。现在他的手在汪濯沸手里,他舍不得放开,只好热情万分地看着邱懿南,拼命用眼神传达自己肯定的意愿。
邱懿南当然看到了端木瞬的眼神,他笑了笑,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说:“至于不好的方面……”
端木瞬的忽然变得有些紧张,汪濯沸也停止了拍他的手背,改成双手紧紧握着,四只手交叠在一起。
邱懿南看看他们,随后很慢很慢,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异常痛苦地说:“……就是他的歌喉,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第42章·顺藤摸瓜
邱懿南看看他们,随后很慢很慢,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异常痛苦地说:“……就是他的歌喉,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噗哈哈哈哈……”费仁捧着肚子,一下子笑得东倒西歪。
这下,连汪濯沸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端木瞬俊脸通红,想抗议,又抗议不出来——音痴是天生的,叫他有什么办法?居然连汪濯沸也嘲笑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
费仁喘着气道:“哎哟,瞬瞬的魔音穿脑,可是秒杀七十级副本大BOSS的终极武器啊!第一次见面就能给你听到,南南你运气太好了……”
“费仁你给我闭嘴!”端木瞬终于找到机会出气,一爪子呼过去,汪濯沸故意没有拦。
费仁假装狼狈地躲开,算是让端木瞬解气了。
打完之后,汪濯沸把他拉回来,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无限怜爱地说:“小瞬不太会唱歌,但是弹琴却是一流的……”
邱懿南笑笑:“有机会一定要拜听一下。”
端木瞬兴奋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弹吧!”站起来之后发现自己又冲动了,悻悻坐回去,开始扯沙发上的毛垫子。
汪濯沸看看他,笑了一下,随后对邱懿南说:“那么,邱队长,差不多开始谈正事吧。”
有了这样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汪濯沸和邱懿南之间便打开了话匣子。费仁虽然平时一副既无赖又讨打的样子,可真的谈到了案子,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端木瞬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维,可因为很多事情他都是亲身经历,必要的时候提供的一些线索和细节,倒也能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
随着讨论的深入,汪濯沸和邱懿南都发现对方手上掌握了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资料。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一旦其中一个愿意迈出第一步、说出一些情况了,另外一个也会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吐露出来。
两个多小时谈下来,这两人竟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是碍于各自的身份和立场——用事后端木瞬的话来说——就差要烧黄纸做兄弟了。
综合大家的意见之后,对于这起连环凶杀案,得出了以下几点结论。
首先,周晓天钱倩倩的死,和郑一连甘棠的死,基本可以并归到同一个案子。端木瞬提出方叔家的火灾也有可疑,因为那盒照片的缘故,方叔很有可能是被杀人灭口。邱懿南表示会找消防队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有必要的话,重开这个案子。于是费仁提出费红诊所遭劫也是一个大事件,邱懿南头痛了一下之后,决定再找那两个被费仁打得半残的小混混谈谈。
其次,郑一连在被拘留期间曾经向拘留所的刑友炫耀过,自己给警察局高层偷过枪。这就更加肯定了甘棠和最先的两起枪杀案有关——这把枪是郑一连从励丰仓库里偷出来给甘棠的,甘棠丢了枪,用这把来作为掩饰,必定要随身携带,可之后它又成了谋杀周晓天和钱倩倩的凶器。这把枪很关键。
讨论到这里的时候端木瞬打岔:“可甘棠信誓旦旦说那两个人不是他杀的,他那时候的样子不像在说谎。”
费仁:“你看谁都不会说谎,看谁都是好人。人家把你卖了你还能乐呵呵给人家数钱。”
端木瞬:“屁!”
费仁:“你才屁!”
汪濯沸:“我当是只是听,但感觉甘棠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或掩饰,我相信小瞬的判断——甘棠说的是实话。”
费仁:“爱情使人盲目啊……唉……”
端木瞬喷水,汪濯沸咳嗽,邱懿南笑。
再次,甘棠误杀郑一连,已经得到了他的亲口证实。可由于甘棠被费仁击毙,误杀的具体原因和过程已不得而知。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很可能是郑一连用偷枪的事质问或者勒索甘棠,也可能是郑一连得知自己偷出来的枪竟促成了两起谋杀。两人起了争执,导致郑一连被甘棠误杀。这件案子已经没什么可疑,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唯一的问题是,当时是否只有他们两人在场?那个在幕后操控甘棠的真凶,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谈到这里对话再次中断,端木瞬提出一个盘桓在心头很久的问题:“费仁,你那天为什么要打死甘棠?”
费仁白眼:“他不死就是你死,你想不想死?”
端木瞬申辩:“他又没开枪……”
费仁反问:“他要是开枪了还来得及吗?”
端木瞬:“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开枪?”
邱懿南连忙解释:“费仁大学的辅修是犯罪心理学,成绩是全校第一,他的判断,应该没有问题。”
费仁:“哼,你是没看到老甘那时候的样子。他已经情绪崩溃,什么时候开枪都不稀奇。”
邱懿南饶有兴致:“你从什么方面判断的他情绪崩溃?”
费仁:“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尤其是我们警务人员,拿枪的时候都有个习惯性动作……”
汪濯沸点头:“金手指……”
端木瞬好奇:“那是不是游戏修改存档吗?”
费仁:“你就知道玩!”
汪濯沸瞪他一眼,然后好脾气地解释:“为了防止误伤和走火,一般警察和军人持枪的时候,右手食指不可以放到板机上,只能保持笔直,放在板机扣外面。不是像电视里看的,警察一掏枪手指就放板机上了,那样很容易出事。这就叫金手指。”
端木瞬星星眼:“阿濯你懂的好多哦。”
汪濯沸:摸摸头。
费仁:“呕……”
邱懿南:“嗯,然后呢?”
费仁:“老甘当了那么多年警察,早就习惯成自然,身体会自动反应了。可那天他掏枪挟持端木的时候,手指直接往板机上扣,还刷糠似的抖个不停,再抖厉害点子弹都能出膛了。你说他有没有崩溃?”
端木瞬:“那……”
费仁:“那什么那!他发现你跟汪老大有联系的时候就起了杀机了,老甘最讨厌被人骗。你这傻瓜还一心护着他。”
汪濯沸严肃道:“费仁,我且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完全可以射击甘棠的其他部位,让他无法开枪。小瞬离他这么近,万一有个偏差……”他说不下去了。
费仁:“我这也是条件反射,靶子练多了,打的都是眉心……”
邱懿南看看他,端木瞬忽然问:“你该不是在后悔吧?”
费仁怒:“后悔你妹!老子救了你的命!老子为民除害!老子……后悔你全家……”说到后来越说越小声。
邱懿南拍拍他的肩让他坐下来。
汪濯沸并不打算放过他:“你把小瞬吓成那个样子,你还欠他一个道歉。”
费仁气结。
端木瞬连连摆手:“我也没有很怕啦……就是,有点……意外……嘿嘿……嘿嘿……”
汪濯沸叹气,费仁哼哼,邱懿南感激地看了端木瞬一眼。
最后,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甘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幕后指使者。这个人才是杀周晓天和钱倩倩的真正凶手。不仅如此,这个人很有可能一手策划了甘棠失枪、方叔家失火、谷新匿名邮件等一系列和命案有关的周边事件。其目的可能是混淆视听,也可能有着更大的阴谋。
在这一点上,邱懿南和汪濯沸的意见首次出现了分歧。邱懿南认为真凶只是想扰乱警方的搜索视线,才搞出这么一大堆事件。事情越复杂,他就越安全。而汪濯沸认为这人是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原因很简单,从他几次三番想把事情把端木瞬身上扯就能看出端倪。
邱懿南没说什么。倒是费仁指着汪濯沸哇哇乱叫,说你这是关心则乱,瞬瞬就是让你惯出来的,变得这么迟钝,你要放他出去多锻炼锻炼才行。
汪濯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端木瞬气呼呼地说,你懂个屁!
费仁回嘴说,你连屁都不懂!
邱懿南没理会这两个超龄儿童的争吵,而是看着汪濯沸,问道:“你这么确定,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应该还有别的线索,支持你的这种想法吧?”
听到这句话,费仁和端木瞬都住了嘴,把目光投向汪濯沸。
汪濯沸点点头,说:“这件事很小,我一开始不太敢确定是不是和整件案子有关,但因为涉及到了此案的两个重要被害人,就特别留意了一下。后来果然查出一些蹊跷……”
“什么事?”邱懿南问。
汪濯沸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方叔家失火的那天,也就是他把郑一连和甘棠的照片交给小瞬的那天。那天中午,他去过江婷婷的学校,想去看看孩子,顺便带她吃个午饭——这是学校老师说的。可不巧的是,那天学校正好有活动,下午没课,放掉了。江婷婷没回孤儿院,而是去同学家玩了,这个同学,就是甘棠的女儿。方叔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江婷婷不见了,急得到处找,打电话问了很多人。至于后来有没有找到,这就不太清楚了。”
端木瞬忙说:“可我那天去找方叔的时候,他没跟我提起过婷婷不见了这件事啊。”
汪濯沸点点头:“我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觉得这件事可疑。因为小瞬和江婷婷关系不错,不管是后来有没有找到她,那天傍晚小瞬去找方叔的时候,他都没有理由不提起这件事……”
邱懿南也点点头:“找到了,得而复失,那种心情很希望同知情的人分享。找不到,着急,更加不可能不说。”
汪濯沸说:“嗯,正是如此。可方叔不但没提,还好像压根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这种反应很奇怪。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绑架了江婷婷,不让老方说。非但不让他说,还要逼他做什么事。”费仁接过话头。
汪濯沸点头。
“可婷婷没有被绑架啊。”端木瞬不明所以地问道。
汪濯沸循循善诱:“你忘了,她是去谁家玩的?”
端木瞬“啊”了一声。
汪濯沸继续说:“尽管甘棠和他老婆离婚,女儿和他分开,但他很疼这个女儿,也很关注女儿的一举一动。如果在方叔到处找江婷婷找不到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自己绑架了江婷婷。所谓关心则乱……”他看了费仁一眼,似乎对自己借用了费仁这个词感到有点丧气,可一时又想不到好的替代,“如果那个人又要求他做一些不是很出格的事。我想,他是会言听计从的吧。”
邱懿南问道:“所谓‘不是很出格的事’,是指什么事?”
汪濯沸说:“方叔那天从找到处江婷婷未果,到失火而死,这段时间里,只做过一件和案子有关的事……”
说到这里,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端木瞬。
端木瞬又“啊”了一声,终于恍然大悟:“方叔把照片给了我!”
第43章·拨云见日
端木瞬又“啊”了一声,终于恍然大悟:“方叔把照片给了我!”
汪濯沸摸着他的头发,点了点头。
邱懿南眯了眯眼:“莫非这凶手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掀了甘棠?”
费仁大摇其头:“不通不通,狗屁不通!”
端木瞬看看他:“哪里不通?”
费仁一副瞧“朽木不可雕”的神情瞧他:“那人拿什么东西要挟老方?”
端木瞬回答:“江婷婷。”
费仁问:“江婷婷在跟谁玩?”
端木瞬:“甘棠的女儿。”
费仁继续问:“那你认为是谁要挟的老方?”
端木瞬糊涂了:“甘棠?”
费仁摊手:“老甘干嘛要要挟老方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交给你?”
端木瞬呆掉了:“对哦……”
费仁想抬手敲一下他的脑袋,还没敲到,汪濯沸就把端木瞬一拉,费仁扑了个空。他看看自己的手,无所谓地笑笑:“所以做人要多用用脑子,懂吗?小屁孩。”
端木瞬狠狠瞪回去。
邱懿南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也就是说,那个人和甘棠一样,非常了解他女儿的动向……会是谁呢?”
汪濯沸也说:“我们也早就怀疑,真凶拿来要挟甘棠的事情,不仅仅是他误杀郑一连……以及他失枪。还很有可能,包括他女儿。”
费仁“哼”了一声:“那老甘老奸巨猾的,要真光拿这两件事,好像还的确要挟不了他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谁也别想捞到好处……可要是真的那他女儿作筹码的话,不怕他不乖乖就范……”说着竟然悲天悯人般地叹了一口气。
费仁居然也会同情别人,在座三人皆被雷倒。
“咳咳,”邱懿南正了正色,问道,“平时和甘棠女儿接触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