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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一卷入进去,就连沈相都不能独善其身了。
谢东篱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很是不满,“忍什么忍?我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你伤得很重?你这个样子,真的能走出去?”
司徒盈袖转头看了看谢东篱,想起来他的怪病,不由默然。
如果是别的男人,她救命心切,恐怕让对方背一背她是可能的。
但是谢东篱,绝无可能。
这个人不能碰触别的人。
如果把他也给弄病了,他们俩就要一起毁在这里了。
当务之急,是要马上离开这里。
“那怎么办?我可以慢点儿走。”司徒盈袖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慢点儿走?你以为在你家后花园散步吗?”谢东篱讥嘲一声,“求人救你,要求还挺多。”
司徒盈袖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靠着钟乳石斜坐在地上,她苦笑着摇头,低声道:“那北齐督主给我吃了软筋散,我如今动弹不得……”
谢东篱窒了窒,思忖半晌,伸手到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你运气不错,这是我找一个神医配的碧玉凝露,本来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你知道我不能被别人碰触,有时候不小心沾到一点,我都要马上滴上这个东西,能缓解痛楚,对软筋散那种下三滥的迷药也有解毒的奇效。——你能不能自己擦?”
“我连手都抬不起来,你说我能不能自己擦?”司徒盈袖苦笑,但是眼盯着那小药瓶,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谢东篱抿了抿唇,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单腿半跪,仔细看着她的胸口,半晌沉声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给你擦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占你便宜。你也知道,我有那种病,占你便宜,我自己并没有好处。”
司徒盈袖不禁回过头,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很是艰难地道:“好,不过,你能不能把眼睛闭起来再给我上药?”
谢东篱皱眉,举着那小药瓶给司徒盈袖看,“你看看,只有这么一点儿,若是闭着眼睛,滴到别的地方,可别怪我。——滴完就没有了。”
那没办法了。
司徒盈袖只好做鸵鸟:“那我闭上眼睛。你给我擦吧。”说着,她挺直了脊背,胸也挺得直直的。
谢东篱抽出一方帕子,包在自己手上,然后伸过去,将司徒盈袖的中衣带子拉开。
他的手势非常轻柔,力道刚好拉开她的衣带,但是一点都没有碰触到她的肌肤。
她的中衣本来就破烂不堪。
衣带一开,那中衣就往两边畅开,露出内里晶莹的肌肤。
她的肌肤莹白中泛着淡粉,平直的双肩,纤细的锁骨,半扣莲蓬般的胸房高高隆起,嫩生生地,如同刚刚凝结好的凝脂,就连最细微的呼吸都能带着那凝脂一颤一颤……
只是一道长长的鞭痕,从她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下腹,正好从双峰间穿过,里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黑乎乎的,皮肉翻滚,看着十分狰狞。
谢东篱的呼吸有几分粗重。
他极力凝视着那鞭痕,发誓自己没有看见鞭痕旁边凝脂般软绵双峰上两颗娇弱的小红粒。
司徒盈袖悄悄睁开眼,见谢东篱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胸口,不由嗔道:“……你看什么看?!快给我上药!”
谢东篱回过神,一手打开瓶塞,一手对着她身上的伤口,从左肩开始,往下滴着碧玉凝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在看……你没有穿肚兜……”
“要你管?!”司徒盈袖雪白的脸上红云顿起,羞不可仰。
她自从跟着师父习练功夫之后,身上越发长得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爱穿箍着她胸房的肚兜,向来只穿中衣睡觉……
谢东篱本想反唇相讥,但是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羞得快要钻到地下去了,便闭了嘴,一言不发的将那碧玉凝露全数滴在她胸口的鞭痕之上。
那药刚擦上不久,司徒盈袖就觉得胸口痛楚立减,虽然依然火辣辣地,但是已经没有那样钻心地疼了,手也能抬起来了。
她忙将中衣阖上,掩住胸口,扶着钟乳石壁站起来,低声道:“谢大人,你又救了我一次。”
谢东篱看了看她,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扔到她身上,“穿上,跟我下山。”
司徒盈袖套上谢东篱的外袍,看着谢东篱将地上那件沾了血的外袍捡起来,往溶洞外走去。
两人走到溶洞口,见山下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龙,往山上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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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徒弟 (第二更,求月票)
…… 司徒盈袖脸色遽变,抢先走在前面,将谢东篱挡在身后,皱着眉头道:“完了,他们上来了……”
谢东篱一怔,继而阴测测地道:“你挡在我前面做什么?——后面待着去!”说着,他快走几步,挡在司徒盈袖身前。
“你不会功夫。”司徒盈袖又上前一步,走到谢东篱前面。
“难道你会功夫?”谢东篱不甘示弱,继续上前,再一次站到司徒盈袖身前,还斜眸不屑地俯视她。
司徒盈袖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她是不能说自己有功夫,而且,她身上的软筋散刚刚才解,功力还未恢复。
“……走这边。”谢东篱见山下的火把已经往这边来了,不再跟司徒盈袖争执,指着前面一条不起眼的羊肠小道,对她说:“你走这边,可以直接下山。绕过山脚,有一辆大车停在那边。”顿了顿,谢东篱轻声道:“那是我的车,你上去等着就是了,没人在那边。”
司徒盈袖忙点点头,沿着山道匆匆忙忙往另一边行去了。
谢东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羊肠小道尽头,才往相反的方向行去,找到一个小山洞,将刚才那件染了血的袍子扔到山洞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走到山路上,对下面的人招手:“这边!这边有东西!”
举着火把的长兴侯府军士马上围了过来。
“谢副相在那边!”
“那边发现了?!”
这些人匆匆忙忙赶来,就连在山下观望的北齐督主夏凡和长兴侯慕容辰听说发现踪迹了。都赶紧跑了上来。
“这里有件袍子!”一个军士举着火把跑到山洞里面转了一圈,果然看见一件染着血的袍子。
北齐大皇子齐言榕的亲兵挤了过来,就着那军士手上举的袍子看了一眼。马上叫道:“这是我们大皇子榕亲王的衣袍!——大皇子在哪里?!”说着,一头扎到这个小山洞里大叫:“榕亲王!榕亲王!”
谢东篱负手站在洞口冷笑,“如果能让你叫出来的话,难道他不能自己走出来?——真是蠢货!”说着,拂袖转身就走。
“谢副相请留步——!”夏凡紧紧盯着谢东篱,从山路上慢慢走了过来,“这里山高路窄的。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东篱气定神闲地转身,漠然道:“我当然要来。我要不来,这个黑锅就被夏督主和四皇子给我们东元国背上了!——我谢东篱岂不是上对不起君上。下对不起东元国的黎民百姓?!”
“大胆!”夏凡倏然变脸,强大的威压发散出来,身形一动,已经窜到谢东篱面前。伸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咣!
一支长剑从黑暗处唰地亮了出来!
夏凡急忙停下脚步。
再多走一步路。他简直就是要迎着别人的剑尖撞过去了!
这是谁?
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夏凡眯着眼睛看过去。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握长剑,护在谢东篱身边,警惕地盯着他。
“退下。”谢东篱挥了挥手,“夏督主不过是跟谢某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以为夏督主和四皇子刚刚谋害了他们大皇子的性命,还有胆子再来害我东元国副相的性命吗?”
那人收剑回腰,低声应是,又退入黑暗中。
“……他是你的影卫?”夏凡恍然明白过来。
东元国的三侯五相这些世家高门。谁没有自己的影卫暗卫呢?
谢家最好的影卫,肯定是要保护谢家最有出息的人。
谢东篱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谢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没有他,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夏凡退后一步,还是不肯放弃先前的疑问:“请问谢副相,您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
谢东篱负手看了看山脚,再看了看自己站的地方,淡然道:“我是推算出来的。”
“推算?呵呵,我倒不知,谢副相还会做算命瞎子做的活儿?!”夏凡咯咯一笑,将手按在自己腰间的绣春刀上。
谢东篱面不改色,娓娓而谈:“……刚才听你们大皇子的亲兵说过,那杀手掳了大皇子,腾空而起,往这边的山间飞过来。从距离来看,从山谷到这边的山腰,有三百五十步远。那杀手抓着两个人,整个重量最少也有三百斤。这样算来,从那人在山谷腾空和到在这山间消失的时间来看,大概是一盏茶的功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从山谷腾空,到这边的山腰消失,只有夏督主师门的‘幻影疑踪’可以办到。因为天下间最快的速度,应该就是夏督主你修炼的‘幻影疑踪’,据说每一柱香可以跑出一百八十步。因此从时间、距离,以及天地间最快的奔跑速度来推算,那人最后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在这里。”
谢东篱说完,静静地看了夏凡一眼,又道:“我就按照这种推算,过来随便看了看,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山洞,还有……这件北齐大皇子的血袍。”
夏凡听得晕头转向,没有发现谢东篱已经默默给他挖了个坑,只是不屑侧目道:“……想不到谢副相还是算术高手!”
“我们副相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区区算术算什么?!”东元国的军士马上自豪说道,纷纷围上去护住谢东篱。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夏凡拂袖,往山洞里面一头扎了进去,想要寻找大皇子齐言榕的踪迹。
他比谁都更想找到大皇子齐言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东篱负手看着夏凡钻进山洞里面,笑着对北齐大皇子齐言榕的亲兵道:“那杀手果然跟你们夏督主师出同门。你们给夏督主好好送份礼,说不定他就告诉你们大皇子到底在哪里了。”
夏凡从山洞里冲出来,这才明白谢东篱给他挖了什么坑。恼得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几乎竖了起来,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谢副相!含血喷人不是君子所为!”
谢东篱掸掸自己的衣袍,漠然拱了拱手,道:“我对君子向来都是行君子之事。若你是小人,请恕谢某不能以君子待之!”
这不是含沙射影说夏凡是小人?!
夏凡气得脸都白了,但多年的密探素养。还是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谢副相真是牙尖嘴利,我夏凡自愧不如。”他笑着微微躬身,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缓缓抬头,看着谢东篱意味深长地道:“不管谢副相如何巧舌如簧,那杀手跟我夏凡,以及夏凡的师门。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东篱也笑。慢条斯理地道:“嗯,不管夏督主如何否认,刚才那杀手的功夫和速度都是有目共睹。北齐国的军士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
夏凡眼珠一转,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拱手笑道:“是夏某唐突了,谢副相请勿见怪!——你们跟我来,继续搜!”说着。带着东元国的军士,跟着齐言榕的亲兵继续往山道上搜过去了。
谢东篱冷眼看着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才放心地叫了一个长兴侯府的军士过来,道:“你去跟你们侯爷说一声,我一夜未睡,已经支撑不住了,要回去复命歇息。今天就劳烦你们侯爷陪夏督主搜山。如果有什么消息,迅速来报!”
那军士对谢东篱充满崇敬,马上敬礼应道:“是!属下遵命!”
谢东篱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往山下自己的马车处行去。
过了这么久,司徒盈袖应该已经上到马车上了。
谢东篱来到山脚下,看见阿顺坐在道旁,已经在等着他了,对他点点头,“来了?”
阿顺起身把沈大丞相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又道:“五爷,那边怎样了?北齐大皇子找到了吗?”
谢东篱摇摇头,“反正是他们内讧狗咬狗。想栽赃跟我们东元国,让他们尽管试试!”说着,他一撂车帘,顿时愣住了。
车上没有司徒盈袖。
谢东篱赶紧放下车帘,手都在发抖,他定了定神,回头对阿顺道:“你去山谷那边,看他们搜山。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代表我在这里帮他们的忙。”
阿顺不疑有他,忙应了,翻身上马,往山谷那边去了。
等阿顺走远了,谢东篱才冷声唤道:“出来!”
那影卫悄然而出,“大人?”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山里看看。”说着,往山间那条羊肠小道去了。
影卫钻到车顶,伏在上面,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到有一个人伏在大车顶上。
谢东篱来到那羊肠小道上,闭了闭眼,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往小道的另一边岔道行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司徒盈袖的路痴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凡是有岔道,她一定会选错!
司徒盈袖扶着一棵小树站定,大口大口喘着气。
周围越来越黑,她虽然还是能看见路,但是……真的找不到方向!
好像总也走不出去的样子!
她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猛然看向声音的方向,却是谢东篱来了!
她心里一喜,忙站起来道:“谢大人!”
谢东篱向她走过来,责备她道:“这么简单的路,你也会找不到方向?!”
“……我是遇到鬼打墙了!”司徒盈袖咬了咬唇,为自己辩解说道。
“鬼打墙?我看你是鬼难拿!”谢东篱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
司徒盈袖忙跟了上去,低声嘀咕道:“这里的路乱七八糟,又是晚上,我怎么找到方向?”
谢东篱横了她一眼,冷声道:“这里就两个岔道口,你要下山,得往南走,就算看着天上的星星,你也能够辨清方向吧?”
“我不懂看星星!”司徒盈袖理直气壮地道,“又没人教我!”
谢东篱又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不知谁那么幸运,有你这样的笨徒弟!”
“……谢大人,你管得太多了。”司徒盈袖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再说话,闷头跟着谢东篱下了山,来到谢家的大车前面,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谢东篱也坐了进来,说了声:“走吧。”
车顶的影卫翻身下来,扮作车夫,带着他匆匆往北城门那边去了。
他们在北城门亮出谢东篱的副相令牌,城门官马上躬身行礼:“谢大人回来了?那边的情形怎样了?”
谢东篱疲惫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还在找。我要回宫复命。”
大车进了北城门,径直往谢家去了。
两人从车上下来,悄悄又从谢家后门出来,换了辆普通的小车,往司徒府那边行去。
此时天还没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来到司徒府的后门处,司徒盈袖打算翻墙过去,她转身对谢东篱道:“谢大人,今晚多谢您了,我先进去了。”
谢东篱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跟着去敲门,因为会惊动司徒府里面别的人。
“你先回去。明天晚上我来看你。我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见你娘亲。”谢东篱想了又想,终于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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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揭穿 (第一更,求月票)
司徒盈袖一晚上担惊受怕,胸口还有严重的鞭伤,若不是她这两年跟着师父习练功夫,还是以前那个纤纤弱女,早就扛不过去了。
不过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完全靠一口气强撑着回到自己家。
听谢东篱说明天还要来看她,司徒盈袖虚弱地摆手道:“不用了。谢大人贵人事忙,已经为我的事耽搁了一晚上……”
“我要给你送药过来。一瓶碧玉凝露不足以让你的伤口复原,还要多给你几瓶。”谢东篱振振有词。
“……我会自己配药。”司徒盈袖还是不想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