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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谢东篱直起腰。伸出一根手指,压上司徒盈袖玫瑰花瓣一样的唇,轻轻碾压来去,“……因为,我发现了治我红疹的法子,就是这样……”
她的唇瓣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柔软丰润,光是贴上一根手指,就足以让他沉醉。
“怎么可能?!”司徒盈袖一把打掉谢东篱在她唇上摩挲的手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不可能?”谢东篱反问,“你不是说自己懂药。那你懂不懂什么叫以毒攻毒?”
司徒盈袖:“……”
沉默半晌,司徒盈袖摇摇头,“不行,我娘说不能……不能让男人这样碰我……我们还没有成亲。”
“你娘没有说错,但那是别的男人不能。我是你夫君,你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谢东篱完全忽略她说的“没有成亲”这句话,伸出一只胳膊,撑在巷子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目光在她唇形分明的唇瓣上细细描画,“所以,为了我的病尽快好,你要多多配合。——你推开我,才是要我的命!”说着,他整个人如山般压了过来,一把揽住司徒盈袖的腰,另一只手从墙壁上滑下来,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再一次吻上去。
这一次,他吻得非常地慢,不像刚才,急切地只知道滚烫和颤抖。
他只觉得她的唇瓣是那样的嫩,如同刚出水的豆腐,嫩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但是待亲到嘴上,才发现那嫩里带着股韧劲儿,像是在跟他较劲一样,让他想狠狠往下压,看看她的嫩什么时候会破碎,她的韧,又什么时候会到尽头……
她的腰肢是那样软,在他的手掌中不盈一握,似乎可以依照他的心意,弯成任何形状。
司徒盈袖紧张得连脚尖都缩了起来,整个人却乖巧无比,在他手掌中一动不动。
她闭着眼,感受着谢东篱的双唇,脑子里比刚才还要昏昏沉沉。
她恍惚记得他的唇瓣曲线分明,双唇中间还有小小的凹槽,像是一个小小的半圆,在等着另一个半圆出现,好合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圆。
谢东篱吻得很仔细,又很耐心,并没有企图撬开她的嘴,只是唇与唇的相贴,两个初尝这种滋味的人就已经满足得不得了了。
没人想着更进一步。
就这样静静相拥,听着对方如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两心合一的美好。
……
“啊——那不是表姐和谢副相!他们在干什么?!”沈遇乐在小巷子口探头进来,吃惊地大叫起来。
“闭嘴!”跟着她出来的郑昊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大惊小怪做什么?别人是未婚夫妻,亲个嘴儿怎么了?”
“咦——!快把你臭手拿开!”沈遇乐忙不迭一掌拍开郑昊的手,“你怎么跟我来了?我的丫鬟婆子呢?”
“小姑奶奶,你跑得那么快,要不是我火眼金睛,你早就跑丢了!你的丫鬟婆子不知被你扔到哪里去了!”郑昊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想想到底不甘心,突然伸手,将沈遇乐的手拉过来,啪地打了一声,才算作罢。
“小气鬼!”沈遇乐揉了揉自己的手,再往巷子里看去,却见谢东篱已经转过身,完全背对着巷口。
高大的身躯将司徒盈袖完完全全罩住了,沈遇乐再也看不见是两个人在巷子里。
“都是小气鬼!看都不给看!”沈遇乐撇了撇嘴。狠狠往谢东篱的背影看去,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的背燃出一个洞来。“哼——想不到谢副相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生人勿进的模样儿,私底下却这样缠人……”
“切!他又没对别的女人这样,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你看上你家表姐了,见不得她有男人要?”郑昊拽了沈遇乐的手,“跟我走吧,回家!”
沈遇乐踹他一脚。恼道:“你又胡说!表姐能嫁给谢副相,我当然为她高兴,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拉拉扯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人家是在小巷子里,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拉拉扯扯。我们也拉拉扯扯。你是不是也要来一下?!”郑昊说着。突然凑过来,低头狠狠咬了沈遇乐的嘴唇一口。
沈遇乐一呆,继而恼羞成怒,用另一只手拼命擦着自己刚刚被郑昊咬过的下唇,扯着嘴角不断道:“脏死了!真是脏死了!——郑二皇子,你不要用那双万人尝的朱唇碰我,我恶心!”说着,一把挣脱郑昊的手。同时一脚往郑昊的脚上狠狠地踩,然后转身往沈咏洁和司徒晨磊的大车跑去。
“沈遇乐!——你给我等着!”郑昊疼得呲牙咧嘴。掰着自己的脚,单脚在街上转着圈地跳。
天上的焰火渐渐放完了,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也离开了西城门的城楼,周围的人群开始四下散去。
不知有谁,突然看见街上一瘸一拐的男子,正是南郑国二皇子,国民郎君郑昊,不由大喊一声:“国民郎君在这里!”
郑昊听得心里一抖,顾不得被沈遇乐踩肿了的脚趾,忙在自己护卫的掩护下,迅速拐到一条小路上,回他的南郑馆去了。
……
夜空上的烟气和雾气慢慢散了,露出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
谢东篱的后颈处突然出现一阵熟悉的麻痒。
他睁眼看见天上焰火的烟雾已经散尽了,暗道一声不好,忙飞快推开司徒盈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几粒药到嘴里。
低头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连呼吸也很困难。
司徒盈袖吃惊地看着谢东篱,发现他的脖颈处又有若隐若现的红疹出现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不安地问道。
“……有些不舒服。”谢东篱闷声答道,闭了眼,开始平息自己的情绪。
司徒盈袖嘟起嘴,不悦地道:“你啊,让我怎么说你?以毒攻毒也是要注意剂量的。一看你就不懂医。——看,你是不是以毒攻毒太过了,所以被反噬了?”
这是在埋怨谢东篱刚才亲她亲得太久太长……
谢东篱不去理她,很快调匀了呼吸,制止了红疹的蔓延,才白了司徒盈袖一眼,道:“我不懂,难道你懂?”
司徒盈袖:“!!!”这是在欺负她不敢说实话啊?!
她缩了缩脖子,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就算不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一定肿了……
谢东篱慢慢平静下来,抬头瞥一眼月明星稀的夜空,唇角泛起淡淡讥嘲……
“走吧。”谢东篱转身,大步往巷子外走去。
司徒盈袖低着头,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前走,只敢盯着他的袍子边,不敢抬头看路,生怕被人看见她的唇……
谢东篱带着司徒盈袖很快来到沈咏洁和司徒晨磊所坐的大车那边,却见那边围了一群人,似乎热闹还未散去,大戏正在上演。
谢东篱面色一肃,背着手,轻轻咳嗽一声。
立刻有人从旁边冲了过来,帮他开路,一边嚷嚷:“让开!快让开!——谢副相来了!”
看热闹的人群迅速让开一条路。
司徒盈袖好奇地抬头看去,却见自己的爹司徒健仁正叉腰站在自家大车前,对着车上自己的娘亲和弟弟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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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借力打力 (加更求月票)
“沈咏洁你这个毒妇!妒妇!泼妇!贱妇!兰莺她如何惹到你了,你居然丧心病狂到要送她进白塔大狱?!我跟你说,我不过是看在你爹份上,才让你继续坐在这个正室的位置上!你他娘的十年前早就该死翘了,谁知道你现在是哪里跑回来的孤魂野鬼?!兰莺让我收留你,不惜委屈从正室变为妾室,你居然恩将仇报!”
司徒健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车上的沈咏洁骂得唾液横飞。
沈咏洁低着头,紧紧抱着司徒晨磊,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遇乐听不下去了,从大车里探出头,皱着眉头道:“姑父,您有话回去再说,还请给姑母留些面子。”
“呸!她想让我给她面子,就赶紧给我把兰莺从白塔大狱里捞出来!不然的话,她休想进我家的门!”司徒健仁一想到娇滴滴的心肝宝贝儿被人关到了白塔大狱那种污糟的地方,说不定从此就香消玉殒了,就心如刀绞,难过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这个毒妇!我说怎么内务府的生意出了错,原来是你捣鬼!你把我引开了,才好串通你的丞相爹,把兰莺抓走!”司徒健仁自觉道理都在这一边,趁着围观的人多,使劲儿地出胸口这种恶毒的气,“兰莺贤良淑德,除了出身不如你,别的方面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你还是大丞相的女儿呢,哪有正室的气度?尽知道小肚鸡肠地争风吃醋!兰莺她是不跟你计较!你看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什么时候去过你房里?”
司徒健仁骂得兴起。当着众人的面,连这些内宅私隐都说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一阵哗然。
本来有些人还是听信了司徒健仁的话,觉得是沈咏洁仗着娘家的势。仗势欺人。
但是一听司徒健仁说出这种话,大家立刻觉得那张姨娘也不是善茬儿,难怪正室容不下她。
司徒健仁不屑地盯着沈咏洁,一副要大闹一场的样子。
沈咏洁嫁给他那么多年,他开始还是很喜欢她,仰慕她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最看重的女人就是沈咏洁,直到他见到张兰莺,才知道自己错了。
张兰莺才应该是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变了心。再看沈咏洁,就觉得她哪里都不顺眼。
听她说话嫌声音太难听,看见她的容貌嫌她不够美艳,做生意嫌她太能干。把自己比了下去。甚至家里的管事、掌柜和下人,都是更愿意听沈咏洁的话。
但是沈咏洁的娘家实在太显赫了,司徒健仁自觉自己得罪不起他们,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让她死了更好……
当年的事,虽然沈咏洁逃过一劫,但是司徒健仁一刻也不敢忘,那是扎在他心底的刺。——不除掉沈咏洁。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安枕。
司徒晨磊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挣开沈咏洁的怀抱。从车上跳下来,挡在车前,对司徒健仁道:“爹!您不要骂娘了!张姨娘犯下通敌卖国的大错,跟娘有什么关系?张姨娘通敌卖国的时候,娘还在江南养病呢!——张氏本来就不是好人!”
“她不是好人?她不是好人,能把你这傻子拉扯大?能让你有如今的样子?!”司徒健仁见司徒晨磊也敢跟他顶嘴,忙捋起袖子,就要动手,“你这个小兔崽子,也敢跟你爹叫板了是不是?!”
“住手!”沈咏洁这才抬头,冷笑道:“是,张兰莺贤良淑德,但就是非要指鹿为马,把我聪明伶俐、过目不忘、出口成章的儿子生生逼成傻子,才能在她手下活命!——司徒健仁,虎毒不食子,你呢?有了别的女人,就把我生的两个孩子往死里糟践!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这两个孩子都逃不过张兰莺的毒手!”
“你胡说!”司徒健仁的瞳仁猛地一缩,生怕沈咏洁想起当初给她灌药的事,连声阻止,“兰莺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他……”司徒健仁指着司徒晨磊,哆嗦了半天,还是道:“他本来就是个傻子!谁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又给治好了!”
“我不傻!”司徒晨磊大声说道,“我要不装傻,张氏根本不会容我活下来!”
围观的人群再次哗然。
司徒晨磊才十岁,生得比一般十岁小孩还要瘦弱一些。
才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要从小装傻,才能活下来。
那张氏的手段,真是可想而知了。
不远处的地方,元宏帝换了便装,正带着沈大丞相一行人往司徒家的大车这边走过来,结果还没走过去,就看见司徒健仁匆匆忙忙赶来,跟车上的沈咏洁和司徒晨磊吵了起来。
元宏帝便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越听司徒健仁的话,元宏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背着手,默默地旁听。
沈咏洁这时也从车上下来,揽着司徒晨磊的肩膀,轻言细语地道:“老爷,张姨娘的事,是她咎由自取,您要不信,可以到刑部和大理寺打听。”
“你别拿刑部和大理寺压我!谁不知道刑部和大理寺就是你爹的地盘!”司徒健仁怒吼,“当然是你说了算!”
“住嘴!”谢东篱刚走了过来,就听见司徒健仁在夹带私货,暗指沈大丞相以权谋私,马上呵止了他。
司徒健仁一回头,见是谢东篱,被他冰冷的神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条件反射般要给他躬身行礼,但是很快想到谢东篱跟他大女儿定了亲,就是他女婿!
这女婿见了岳父,怎么可能摆得起架子?!
他要敢摆架子,自己就不把盈袖嫁给他了!
司徒健仁顿时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冷笑着挺胸叠肚道:“东篱,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说说话。这女人把你庶岳母关到了白塔大狱,你快去找沈大丞相,把她放出来。”
谢东篱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就听司徒盈袖已经赶了上来,对司徒健仁怒道:“爹,您说什么胡话?!我只有一个娘,哪里来的庶母?”
“张姨娘难道不是你庶母?”司徒健仁恼火说道,“你可别忘,张姨娘就算对不起别人,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她对你,比对她亲生女儿还好!”说起亲生女儿,司徒健仁猛然想起了司徒暗香,逼着司徒盈袖问道:“暗香呢?你把暗香藏哪儿去了?”
司徒盈袖对司徒健仁又伤心,又失望,极力忍住泪水,道:“爹,您刚回来,还不知道张姨娘的事,也是情有可原。她跟北齐勾结,通敌卖国,罪证确凿!”又提醒司徒健仁:“通敌叛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咱们家怎么可能有张氏这种人的位置?您不信,可以回去去问大伯父,他是族长,他可以证明,张氏的名字,在娘回来之后,就从咱们族谱上剔除了,她根本不是司徒家的人!”
“呸!我要有爹做大丞相,我也能造出证据,说你娘通敌卖国!”司徒健仁大言不惭地道,死活不信张氏真的叛国,“你大伯父老背晦了,等我回江南,再把兰莺的名字加上去。”
远处的沈大丞相不安地看了元宏帝一眼,想要开口说话,元宏帝却伸出手,制止了他,淡淡地道:“没事,让他说。”
“爹……”司徒盈袖定了定神,还想说服她爹,回去再仔细跟他解释,但是司徒健仁已经等不及了,他心急火燎一般,觉得自己多耽搁一分,张氏在白塔大狱就多受一分苦。
眼见谢东篱不搭理他,司徒健仁又有些怕谢东篱的官威气势,不敢催逼他,而司徒盈袖现在的未婚夫是谢东篱,他也不敢惹她,沈咏洁是沈大丞相之女,他更不敢惹,想来想去,只好把一腔怒气发到司徒晨磊身上。
“小磊,过来!”司徒健仁眯着眼,不善地唤道。
众目睽睽之下,亲爹叫他,司徒晨磊不敢不去。
他挣脱沈咏洁的手,对她笑了笑,道:“娘,没事,我过去,好过娘过去……”
他好像知道司徒健仁要做什么,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
司徒健仁狞笑着,等司徒晨磊一走到他身边,便抡起胳膊,一个大耳刮子朝司徒晨磊脸上扇了过去!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抬起胳膊的时候,竟然带起了呼呼的风声……
司徒盈袖就站在司徒健仁身边,见状大惊失色,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司徒晨磊面前,抱住他,用自己的后背抵挡司徒健仁的那一巴掌。
谢东篱在旁边也不会让司徒健仁当着他的面打司徒盈袖姐弟俩,只不动声色咳嗽了一声,他的影卫便从斜刺里窜了出来,举手格住司徒健仁的胳膊,往后一掀,司徒健仁便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司徒家的护卫也冲了上来,将司徒健仁扶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岳父!”司徒健仁站定了脚步,不由大怒,对着谢东篱道:“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把女儿嫁给你!你是副相又怎么样?总不能强抢民女!”
谢东篱脸色肃然,手一招,抬了下颌,带着几分高傲,沉沉说道:“司徒健仁,你口出恶言,诬陷朝廷命官,罪不容赦!——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先关到白塔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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