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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默默抬眸看向前方,一路再也没有说话,直到他们来到白塔大狱下面。
“咦?师父,今天这白塔大狱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护卫?”司徒盈袖好奇地问道。
她闭上眼,就能感觉到不下五十道细碎的呼吸,都是内家高手,吐纳绵长,如果不是师父对她特殊的训练方法,她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些人埋伏在外面。
师父欣慰地点点头,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因为里面来了贵人。”说着,伸手将她大氅的前襟和帽兜都拉了起来。
帽兜盖住她的脑袋,前襟拉起来如同一个面罩,罩在她面上,只能看见一双寒星似闪耀的杏眸,在夜色里熠熠生光。
“走。”师父伸臂托起她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
他们的速度这样快,白塔大狱四周埋伏的高手们大部分都毫无察觉。
有少数两个人意识到刚才发生了异样的事,但是在他们眼里,只看见两道流星从夜空上划过,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两个人窜到白塔大狱中间的那一层。
司徒盈袖攀着上一次来过的窗口,意识到这是关押着张氏的那一层。
她试探着看了看师父,挑了挑眉,朝里面努努嘴。
师父别过头,不去看她,直视着前方,点了点头,带着她一跃而下,来到这间黑黢黢的屋子里面。
他们没有再走动,而是站在门后,透过门边的窗子,看着外面的情形。
只见外面有两间牢房开着门,一间里面关押着张氏和另外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
这间牢房旁边的那一间,便关着司徒健仁。
司徒健仁的待遇不错,居然一个人住一间牢房,也不像张氏那边,都是铁笼子。
他这间牢房,有床有桌有椅子,桌上有茶壶小菜,床上有被子枕头。
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这牢房洁净整洁,和旁边那间满是铁笼子,发出阵阵臭味的牢房相比,简直是山庄胜地。
司徒盈袖张口想说话,师父戴着手套的手无声无息绕了过来,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司徒盈袖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再说话了。
师父的手才慢慢移开。
师徒俩站在这间黑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光亮,也看见一个人从他们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司徒盈袖紧紧盯着这个人。
她认得这个人。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人是元宏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史公公。
他怎么也在白塔大狱?还在他们旁边的屋子里?
司徒盈袖略一沉吟,也感觉到了他们旁边的屋子里也有人。
不过其中两个人应该是没有功夫的普通人,另外四五个应该是护卫或者随从,都是有功夫的。
上一世,司徒盈袖没有学过功夫。当然看不出这个太监大总管的异样。
但是这一世她学了功夫,见识不一样了,就察觉出来。元宏帝身边的这个太监大总管,原来身怀绝技……
史公公奉了元宏帝的命令,从屋子里走出来,来到司徒健仁的牢房前。看着狱官问他话。
“司徒健仁。你当初是如何认得张氏的?”
“我如何认得的?这有什么关系?她死了男人,又只有一个女儿,被凡家人欺负得走投无路,我见她可怜,便帮了她一把。”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一看见张氏,就魂飞天外,心心念念只是要将她弄到手。
“你娶她为填房的时候。可知道她跟北齐人有联系?”
“胡说!她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寡妇!跟北齐有屁联系!”司徒健仁大怒,“你们还要污蔑她不成?!”
“司徒健仁。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亲口承认张氏是他北齐锦衣卫麾下。就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还要护着她,跟她在一起?”
司徒健仁吓了一跳。
这话可没有人告诉过他。
“你说什么?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亲口说兰莺是他锦衣卫的人?”司徒健仁变了脸,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皇后娘娘。”那狱官又道,“而且张氏不仅是北齐锦衣卫的人,更是北齐督主夏凡的人。——这种女子,你还要她吗?”
司徒健仁脸都绿了,他握着拳头,愤怒地道:“越说越离谱了!我不信!不信!”
“不信?”史公公终于发话了,“也罢,把张兰莺叫过来,让她自己跟他说吧。”
那狱官一愣,“啊?真要把张氏带过来?”
史公公缓缓点头,退了出去。
那狱官不敢不从,带了两个狱卒过来,去隔壁地字一号房打开张氏的铁笼子,两个人架着她,将她拖了出来,扔司徒健仁的牢房里。
司徒健仁只看见一个血肉模糊,散发着恶臭的人披头散发扑倒在他脚边的地上,忙往旁边跳了一下,惊讶地道:“这是谁?”
“这就是你的心肝宝贝张兰莺。”那狱官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有话尽管问她,看看我们有没有骗你。”
司徒健仁听说是张氏,才忙凑了过来,蹲在她面前,用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细看。
张氏身上虽然被用了几次大刑,血肉模糊,臂骨碎裂,腿骨骨折,但是脸上却完好无损,除了有些脏。
司徒健仁一看见她国色天香的容貌,立刻心疼起来,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脸,轻声唤道:“兰莺?兰莺?是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去。”
张氏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看见是司徒健仁,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道:“我是不是在做梦?真的是老爷吗?”
“是我是我,当然是我!”司徒健仁十分激动地将她扶起来,放到自己床上躺着,他急切地道:“兰莺,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不信你是北齐锦衣卫的间者!也不信你会害人!”
张氏苦笑了一下,闭着眼睛道:“老爷,他们诬陷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东元人,您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司徒健仁一拍大腿,“我早就知道是沈咏洁那毒妇故意害你!早知道,当初我就该……”他猛地闭了嘴,差一点就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了。
张氏的嘴角微微翘起。
如何对付司徒健仁,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男人有哪些软肋和弱点,她一清二楚。
“……老爷,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我想求您一件事,您以后要有了大出息,请帮我照顾暗香。她在司徒府待不下去了,我将她送到乡下去了。”张氏缓缓说道,“您帮我照顾她,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偿还老爷的恩典!”
“不用下辈子!你这辈子陪着我就行!”司徒健仁马上说道,“你放心,我女婿是副相,我一定会让他把你救出来!如果他不肯,哼,我才不会把女儿嫁给他!总之你放心,不管出多少银子,我都要把你救出来!”
张氏抓住司徒健仁胸前的衣襟,呜呜哭了出来。
她虽然对司徒健仁没有什么情意,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司徒健仁还愿意用一切方法来救她,她还是很感动的。
司徒盈袖听得心头火起,但是隔壁屋子里有人比她火气更大。
噌!
她听见隔壁屋子里有人砸了一个杯子,然后听见了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懑和失望:“……孽子!孽子!贪图女色,自私愚蠢,不顾东元国的利益。——这种孽子,要来何用?!”
司徒盈袖心里一抖。——这是元宏帝的声音。
不独她惊讶,她身旁的师父,比她更惊讶百倍!
“陛下息怒!元后生了三个儿子,只留下这一根独苗,陛下费尽心机才将他养到这么大,不能意气用事啊!”这是沈大丞相的声音。
司徒盈袖茫然了。
他们在说什么话?
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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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记得开书不久的时候,就有亲提过疑问,说俺的这本书写得不合理,比如司徒健仁只是商人,沈咏洁是丞相之女,为什么沈家奈何不了他,纵然他种种不堪。俺当时就回过,说这种错误俺是不会犯的。至于为什么呢,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现在知道了吧?
相信俺,俺写了七本书,其中六本古言,一共超过一千万字,对古言的各种规矩还是很熟悉的。但是故事嘛,就是要在熟悉中给大家不同的感受,在看似不合理中,最后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才是好看的故事。跟大家共勉。O(∩_∩)O。
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240章 往事 (大章求月票)
司徒盈袖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愤怒,脑子里乱哄哄地,完全没有察觉身旁师父的异样。
师父整个人如同磐石一般僵在那里,一双手背在身后,越握越紧。
原来是这样……
师父的目光牢牢落在司徒盈袖的侧颜,看着她眸子里熊熊的怒火,满脸的惊诧,还有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的目光很快又转为晦涩幽深。
师父忍不住伸出手,想握一握她的手,让她镇定下来,但是伸到她手边,又缩了回去。
他不能再这样了,他是她师父,不能再对她有那些不避嫌隙的举止。
一直在门边冷眼旁观的史公公又开口说道:“张兰莺,你做的事,我们都有证据在手。不如,你跟司徒健仁说清楚,说不定我们大丞相会网开一面,送你回北齐?”
张氏眼前一亮,嘴唇翕合着,忍不住就要说出来,但是看看史公公冰冷阴森的眼神,她又知道哪里有这么容易?
自己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回得去大人身边?
张氏反手拉住司徒健仁,眼含热泪,缓缓摇头,一字一句地道:“老爷,我……我不是北齐间者,都是他们故意陷害我,我挡了大丞相女儿的路……”
司徒健仁立刻回头,红着眼睛对史公公和狱官吼道:“你们怕大丞相,难道不怕谢副相?!——我倒是要看看,是谢家厉害,还说沈家厉害!”
居然为了一个北齐的间者。想挑起三侯五相之间的争斗了,野心也是不小。
司徒盈袖的唇越抿越紧,几次忍不住想冲出去。跟张氏和司徒健仁理论。
师父及时出手,拽住她的大氅,才没有让她冲出去。
不过他的手,也是一拽即放,生怕沾到她一样。
司徒盈袖这时察觉了,回头上下打量了师父一眼。
对面的牢房里,有人冲了进来。将张氏拖走。
又有人拖了一个大箱子过来,紧接着,有几个穿着囚犯衣服的人也被一个个带了进来。
“司徒健仁。你自己看。这箱子里面,是张兰莺身为北齐间者的证据,还有她这些年为北齐做的事。这些人,是北齐在东元国这些年设下的暗桩。都听张兰莺统领。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如今知道真相了,尚可以悬崖勒马。”史公公耐着性子劝说司徒健仁。
那边穿着囚服的几个犯人也开始讲述这些年他们是如何被安插到东元国,并且从江南跟到京城,听从张氏指挥的。
说得丝丝入扣,很多细节都对得上。
司徒健仁虽然嘴里说不信,但是心里渐渐明白过来,这些不是能够光凭瞎编诬陷就能弄出来的……
十年前,沈咏洁被他灌药。这十年肯定一直在寻找解毒之法,不可能有空专门花十年的时间来捏造证据陷害张氏。
当然。更重要的是,沈咏洁身为大妇原配,也是丞相之女,她若是真的要对付张氏,完全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张氏的“通敌叛国”之罪一旦坐实,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沈咏洁这样聪慧能干识大体,怎么会玩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昏招?
想到这里,司徒健仁已经信了大半。
但是一想到张氏倾国倾城的容颜,他就无法忘怀,更无法眼睁睁看她去死。
“这位大人,你们想出这些花招又有什么用?就算张氏是北齐的间者,但是她在我身边,这十年规规矩矩,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如果她这么有本事,为什么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司徒健仁摇摇头,一挥手,“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想见沈大丞相。我知道我只是一介商人,没有能力和本事跟沈家做对。但是我还有个好女儿,如果你们真的想杀了张氏,莫怪我翻脸无情。我对付不了你们,对付我的女儿儿子是绰绰有余!”
他这话一出,司徒盈袖他们隔壁房里的元宏帝已经怒不可遏,呼地一下子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他实在不想再听了。
为了一个女人,别说不念家国天下,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儿子都能拿来做筹码!
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他是怎么生出来的?!
沈大丞相见状,忙跟了上去。
“陛下,陛下,您别生气。这些年……”沈大丞相的声音低了下去,“您一定要三思啊。小磊才十岁,年岁小,如果这一位露了相,小磊可怎么办?”
元宏帝从白塔大狱里走出来,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白塔大狱,冷笑道:“他虽然没有养在朕身边,可是朕这些年可有慢待过他?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一力成全他。甚至以一介商人的身份,想娶丞相之女,朕都满足了他的愿望。可是他呢?把这些都当做是理所当然!朕这些年花费的心血还不如喂狗!——也罢,暂时留着他的性命,为小磊挡枪吧。”言罢转身就走。
沈大丞相叹了口气,低头跟在元宏帝身后。
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那一个混乱的夜晚。
元后陈仪大腹便便,快要临盆。
北齐大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元后早上起床,床的脚踏板上却不知被谁泼了一摊菜油。
元后一踩上去,就从床上摔了下来,马上破了水。
那是元后陈仪的第三胎了。
东元国的皇室传到元宏帝这一代,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元后生的大皇子,长到七岁,刚一封太子,就骑马摔死了。
二皇子三岁的时候掉到宫里的金秀池里淹死。
现在第三个孩子还未生出来,东元国就已经面临着灭国的危险。
北齐太子带着妹妹齐雪筠出访东元国。他们身后,是北齐国的百万大军逼境。
是要子嗣,还是要江山?
沈大丞相和元宏帝那时已经查知。他们东元国的宫里,有北齐的暗桩,所以他们的皇嗣,才一个个活不到成年就夭折了。
这第三个孩子,如果是儿子,是绝对不能再养在宫里了。
因北齐太子提出要废黜元后陈仪,元宏帝娶齐雪筠为皇后。这样才能放东元国一马。
元后陈仪在产床上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拼着性命不要,跟元宏帝一起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不过是主动把真正的皇子换走了。
元宏帝从自己的飞鱼卫里挑了一个复姓司徒的女子,委以重任。
她是江南人,在沈大丞相和元宏帝的一手谋划下,以东元国飞鱼卫八十八个精英护卫的性命为代价。终于将刚刚出生的三皇子送到江南司徒府。
那时候司徒府的老太爷和老夫人正当盛年。他们的三儿子刚刚出世,就染了时疫,被送到乡下庄子上隔离。
这个姓司徒的女子带着三皇子偷偷回乡,只跟司徒老太爷和老夫人说是自己的私生子,见不得光,本来打算是借司徒家的庄子养孩子,但是可巧正牌的司徒家三儿子没几天就病死了,所以三皇子便顶了这司徒家三儿子的缺。成为司徒家的嫡三子。
这个女子将三皇子的身世牢牢藏了起来,就连司徒老太爷和老夫人都不知道三皇子的真正来历。
而司徒家别的人只以为他就是司徒家三爷。连他两个大哥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被李代桃僵。
这些年,元宏帝命沈大丞相精挑细选,找了很多人照顾教养司徒健仁,甚至培养他身为皇子的一些习惯,比如说,从来不跟女人睡整夜,从不让人摸清他的脾性喜好,身边明卫暗卫成群,手面阔绰,就是为了有一天,他能够重回皇宫,坐回他的元后嫡子之位。
司徒健仁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来京城,其实是元宏帝想要暗中见一见他,不然以他的身份,哪有那么容易进沈大丞相府内院做客?
就是那一次进沈大丞相的内院,让他见到了十五岁刚刚及笄的沈咏洁。
他想娶沈咏洁,但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跟丞相府攀亲,便跟身旁的随从商议,想让他们出个主意,让沈咏洁不得不嫁他……
那随从是元宏帝的人,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元宏帝当然愿意他娶个好人家的姑娘做妻子,同时也想拉着沈家帮他共同支持自己这个养在外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