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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吕培春这个被唐侃推到前台来和郎继纯打擂台的汉子,则继续被这四大金刚牢牢攥在手中,推动着他一点一点向郎继纯呼啸着辗轧而去。从吕培春胜券在握的表情看,郎继纯说不准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他的手中,眼前的麻烦还仅仅是一个开端,若是中间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就会出现大夏将倾的危险,闹不好郎继纯就会被连根拔起,没有了郎继纯,盘水则要失守,祁连羽在秦川的地位也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西北的门户也将彻底对凌家关闭。
其实,对于韩邦坤,杜子腾这四个人,严宁并没什么有什么太过的担心,别看这几个人都是副部级的大员,抱起团来在秦川省常委会上占据了四票,但只要抓住了秦川省委、省政府的两个主要位子,他们就是再能折腾,所展现出的能量也是有限。怕就怕在凌家前门驱虎,后门进狼,若是京城某一派系不想再看到凌家在西北一家独大,插手进来,则困局更危。而从这几个人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奋起一搏的架式看,很有可能一起将唐侃打下来的江山恭手让人,以做进身之资。
高层的博奕不需要严宁去考虑,凌家收复秦川的决心很强烈,只要有任何一个势力有伸手的迹象,赵北上、刘向严立刻就会做出反应,有老太爷这棵定海神针在,绝对能够顶住一切压力。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秦川,或者说是在盘水,只要盘水能够稳住阵脚,抵住唐侃势力的攻击,现有的格局也就维持住了,等到祁连羽按部就班的坐上了省委一号的位子,等到凌系的干部占据了省政府的主导权,两下联手即可拔乱反正,则大局定矣。
要想守住盘水,就得保住郎继纯,不论他存在什么样的问题,现在都得替他承担下来,帮助他渡过这个难关,也是在帮助祁连羽,帮助凌家渡过这个关口。打定了主意,严宁对这饭局觉得索然无趣起来,心里迫切的希望和郎继纯见上一面,深入的谈一谈。
“郎书记,辛苦了,怎么样,麻烦大不大,能不能顶得住压力,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着解决的,你尽管说……”心事重重,哪怕接待宴会上吕培春表现的再热情,严宁也觉得索然无趣,一餐饭在严宁的不配合下草草收场。拒绝了李品源等人打牌的邀请,严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地琢磨着后继的问题。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等待,临近傍晚的时候,郎继纯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看到严宁尽是一副歉意的神色。
“盘羊公路征地的村民闹了起来,堵在了施工现场,说征地补偿太低,每平方米比长大公路少了四块钱,这些村民茫然无知,被人挑动利用,一个个的跟着瞎起哄。这还不只,近期整个盘水跟开锅了似的,工厂闹,矿山闹,工人闹,农民也闹,让我疲于应付,现在的盘水是风雨欲来啊……”没有过多的客套,郎继纯似是在述说事实,也似是在向严宁抱怨,满脸的疲态展现出了他的坚辛和不易。
“这话你倒说对了,现在的盘水确实是风雨欲来,某些人就是想让盘水闹起来,以此来置疑你的能力,顺便把你赶下台去。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是什么都是无限期的,只要你能挺过三两个月,所有的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不复存在……”涉及到省部级大员的调动,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决定下来的。所以,唐侃调离还在协商之中,没有三两个月是不能成行的。这个消息也仅仅是在高层中小范围流传着,像郎继纯明显不够资格知道这样的内幕消息,信心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而现在最迫切需要严宁做的就是给他注入充足信心。
“三两个月,严司长,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市里有人拉帮结伙,阳奉阴违的拖后腿,县里左右摇摆,始终观望,不干正事,我就是一个救火队长,哪起火往哪扑,再这样下去,我连一个月都顶不住了……”郎继纯显然没听明白严宁话里透露的意思,连连摇晃着脑袋,一脸的苦笑,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清晰而又直观的认识。
自从吕培春被唐侃安插到了盘水,盘水曾经稳定的局势瞬间逆转,吕培春的手腕很老辣,切入点抓的也很准确性,一边收拢权限,一边抓钱抓政绩,又是升官许愿,又是排除异己,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就向郎继纯发起了猛攻击,一步一步挑衅书记的威严,盘水的班子就有分崩离析的迹象。而祁连省长在省里被唐侃压制的很厉害,能够保证住方向不变就很不容易了,根本无力对他施以援手,这种情形让郎继纯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衰败感觉。
“顶不住也得顶,黎明前的黑暗,挺住了,迎来的是朝霞,挺不住就永远是黑暗。只要你自身没问题,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而且,你需要什么助力,我也可以给你支持,稳定住局势,至多三个月,大事成矣……”从郎继纯的话里,严宁能够听出来,他个人的问题应该不大,声名不好应该是被人泼了脏水的结果。只要他个人在经济上没问题,想要搬倒他就得另僻蹊径,在施政方向上有大的过错,失误才行。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如果在决策方向上把郎继纯定了位,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毕竟盘水市委可不是郎继纯一个人组成的,决策也好,方向也罢,可都是集体智慧的集中体现。抓住了郎继纯,他吕培春也跑不了。
“三个月,大局定矣。好,好啊,严司长,我需要帮助,需要钱,市财政在吕市长手把的紧紧的,不是说没钱,就是说亏空,压着盘羊公路征地补偿款迟迟不肯拔付,只要能把盘羊公路的失地农民压下来,其他的问题我会想办法一一安抚下去……”郎继纯的眼晴一亮,满脸的忧愁尽去,话说到了这个程度,若是还不明白上层要有变动,他的政治敏锐性不可谓不迟钝。不过,让严宁没想到的是,困扰郎继纯最大的麻烦居然是缺钱,这可比自己像想的要容易多了。
79、给郎继纯打工
?自从吕培春到了盘水,迅速地聚集起了一股新兴势力,抢班夺权,排除异己,将旧有的格局一点一点被打破,郎继纯的处境也就变得坚难起来,更重要的是吕培春手腕高,抓钱紧,上任不到一年,就找了个由头将财政局长打沉了,做通了省财政厅的工作,压着郎继纯将他的人推到了财政局长的位子。这把持了盘水的财政,手里有了钱,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起来。
于是,以吕培春为首的新兴势彻底在盘水站住脚。这也就造成了郎继纯推进改革发展捉襟见肘,举步为坚的尴尬局面。修建盘羊公路,时常出现资金青黄不接的现象,使得工程总指挥郎继纯骂名一片,就是吕培春以各种理由,故意拖延资金支付的结果。
而对于严宁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别说只是支付对村民的征地补偿款,就是修建贯穿东西秦川的盘羊公路对严宁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凡事都要有个规矩,这钱严宁可不会自己掏腰包。而且,在这个关键时期,为了避免韩邦坤等人的发难,祁连羽也要慎之又慎,想要从他手中化点钱出来也不太可能。
不过不要紧,市里没有,省里没有,国家有,审计组只要能找到个由头,就能将手插进盘羊公路中,若是真缺钱严宁可以帮着郎继纯继续向国家申请,凭着严司长的面子,三两千万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若是存在帐目不清,存在冲账挤占挪用的情况。那么就对不起了,针对国家投资的重点项目,重点工程,产业开发,专项审计组都有权力进行集中审计,这是审计法,以及此次中央赋予工作组的职责,工作组有权对在相关工作审计中存在的问题与当地省委、省纪检委、省检察院进行移交。
文化部的司长、食品药品监督局的副局长都让审计署给举报出去,最终都身陷囵圄了,一个省级重点项目中存在的人和事更是不值一提。而盘羊公路又是秦川省第十个五年计划中的一个重点项目,立项之初曾在国家西部建设领导小组申请了两千六百万的前期启动资金,严宁把目光就落到了这两千六百万上。
“镇山,你联系一下秦川省审计厅陪同的同志,以审计署专项审计工作组的名义将盘羊公咱的账目封存,冻结银行账号,实地考察工程进展……”一大早,严宁就将工作组成员,综合司的新扎科长祝镇山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详细地部署起工作组在盘水审计工作的细节。
本来从严宁的本意来说,可以给予郎继纯支持,可以帮着郎继纯去化缘找钱,甚至可以帮着郎继纯在政治树立信心。但是严宁并不想直接参与到郎继纯和吕培春,亦或是祁连羽和韩邦坤等人之间的争斗中去,毕竟在根本上讲,严宁算是一个外人,过多的插手到秦川的内部去,毕竟这是一个坏了规矩的事情,可是容易让人诽议的。
不过,时间紧迫,盘羊公路若是存在大问题还好,严宁可以直接插手到公路项目中,不论是收缴,是划拔,只要把钱拿到手,就可以左手交到右手,最终交到郎继纯的手上以解燃眉之急。只是,若是盘羊公路指挥部账目做的高,在大毛病一点找不到的情况下,严宁若是表现的太直接,可就会受到强烈反弹的。
而且,哪怕严宁通过中央部委替郎继纯拉来了被助款项,这钱也得先进地方财政,进入国库,至少要在账目上有所体现。如此一来,严宁就十分怀疑,这钱一进了国库,吕培春可能把它吐出来吗?若是耍起了无赖,顶着郎继纯的招呼,就是不拔款,郎继纯能有什么办法吗?如是有,估计郎继纯也不至于找自己来借钱了。不得已,严宁苦笑着给郎继纯当起了打工仔。
“司长,盘羊公路总投资是六亿多,国家投入的启动资金才两千多万,这样封存账户的彻查是不是动作大了些……”祝镇山是综合司唯一的工程造价师,对工程投资领域的审计工作有着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优势,他可想不明白严宁堂堂一个司长,放着国家在秦川投入数以亿计资金的项目不去看,偏偏为了区区两千多万的小资金就搞出这么大的阵势,这倒有些舍本逐末的意思了,
“抓大放小,这是咱们审计工作中的一个误区,大的项目都有专门的审计机构跟踪审计,既使有问题,也不会影响大局。可小项目却没有,国家投入启动资金缺少监管,钱拔下来以后,就跟没事了一般,花了多少,花在哪了,根本没人去查,没人去问,殊不知聚少成多,十个八个的小项目加在一起,也并不比一个大项目投入资金差到哪去……”审计清单列表上,国家在盘水投资数以亿计的项目足有十几个,放着大项目不抽查,却偏偏抽查这么个小项目,搁谁身上都会有疑问。
不过,祝镇山的疑问,严宁可没打算跟他实话实说,也没法跟他实说,扯着工作组的虎皮去干私活,严宁脸皮再厚也没法说出口,索性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遮掩过去就行了。若是工作组之外的人有疑问,那么就对不起了,工作组按章办事,没有必要去跟任何人解释什么。
“司长,您想的可真全面,从前我们一下到地方开展审计,专盯着大项目挑毛病,结果总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小问题倒能发现不少,但大问题却总是抓不到边,听您这么一说,原来是我们的方向错了。我这就去找秦川省厅的同志,请他们配合工作……”听了严宁的解释,祝镇山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却是带着几分对严宁又是嘲讽。可转瞬之间,又对严宁的高明处世手段而产生了一种钦佩的感触,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严宁的马屁,心里却给严宁戴上了一顶老奸巨滑,老谋深算的帽子。
对于工程方面的问题,科班出身的祝镇山最明白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明白,才误解了严宁的意思。在祝镇山看来,这大工程,大项目投入多,资金多,基本上等同于一块肥肉摆在哪,谁不想上去叨上一口,这有财大家发,大工程,大项目牵涉的势力自然也就最多,说不准哪一段路,哪一个项目就是盘水,乃至秦川地方领导的代言人。
而且,这秦川可不是京城,盘水也不是各大部委,没有了署领导的支持,没有了袁组长与中纪委之间的沟通搭线,严司长就是抓着了盘水在重点项目上的漏洞,又能怎么的,人家地方上若是为了维护利益,阳逢阴违,顶着不办,你严司长还能抓人吗?
所以,找小项目的好处就多多了,总共也没几个钱,哪怕是发现了问题,收缴也好,罚款也好,其结果都让人不痛不痒的,伤不到根本,最终痛痛快快的随着工作组履行完程序,给足了工作组面子,这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则天下太平了,这才是避重就轻,活学活用的典型案例。由此也就可以看出,严司长年纪不大,可这政治上的成熟度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这样镇山,你通知一下同志们,在宾馆小会议室集合,全力做好准备开展工作。另外,你去请中纪委的那两位和你一起去沟通,用他们镇镇场子,会顺利不少。这两位同志,随着工作组走了一道了,整天东游西逛,无所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旅游了呢,也该出出力了……”祝镇山扭曲了严宁意思,心里是一片轻松,信心满满的认为封个账,冻结个账户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根本没有看到严宁眼角写满了担忧。
封存盘羊公路项目指挥部的账目,问题可能不大,但冻结银行账户,搞不好要炸了窝。在当今这个商品社会,工程也好,单位也好,甚至是一个家庭,开门就要花钱,盘羊公路的账户被冻结,路也就修下去了。如此一来,吕培春的心里怕是要高兴了,在他的心里估计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条路修不下去,至少在郎继纯的主持下修不下去。
不过,以盘水的重要性和吕培春在哪几位眼中的地位来看,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与祁连羽和郎继纯之间存在的关系,工作组将手伸到了盘羊公路,哪怕不知道自己审计盘羊公路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把水搅混,不让自己顺顺利利的将工作开展下去,这是本能的反应。
具体的措施就是借着这个引子,暗地里不停地搞小动作,鼓动施工方将工程停下来,然后以各种损失的名义向工作组施压,逼迫着郎继纯来跟自己交涉,不论自己做出了哪种应付,都会让郎继纯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至于接下来的问题和麻烦,那就是工作组和郎继纯的事情了,他吕培春除了打酱油看热闹,绝对不会跟这些事情扯上任何关系,这种情况都是严宁可以预见即将发生的。
80、冲锋陷阵一小兵
?“严司长,咱们工作组到盘水来开展审计工作我们一向是支持的,可把盘羊公路指挥的账户冻结了,施工方拿不到钱,正常的工作可就没办法进行了,这让我们地方上可为难了……”吕培春的反应很快,祝镇山刚刚通过银行将账户冻结,他的电话就打到了宾馆,用一种近乎责问的语气向严宁表示着他的不满。《
征地农民怎么闹跟他吕培春没关系,郎继纯能不能摆平信访问题跟他也没关系,哪怕工程进行不下去了,停工了,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但是把盘羊公路的银行账户冻结了,该拔的钱拔不进去,该花的钱花不出去,跟吕培春这个市长的关系就大了。市长管钱,别看盘羊公路指挥部是独立核算的部门,由秦川省交通厅,公路局和盘水市三方共同主持,但相关资金的拔付可都要过一下他吕培春的手,但凡施工项目没有不虚开冒领,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严宁把帐一封,这些问题势必都要揭出水面。
更重要的是吕培春在盘羊公路建设中扮演了一个并不光彩的角色。为了将郎继纯逼的走投无路,吕培春做的很绝,只抓钱,其他的是能回避就回避,麻烦问题一概不问,把项目资金牢牢的抓在手中,一毛钱都不让外人碰。单单这样倒也没什么,可他在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时不时地让人鼓动征地农民,二级、三级的施工队闹点事来拖郎继纯的后腿,目的就是让郎继纯陷在公路建设的深渊里分身乏术,而他则利用这个空档抓紧拢权,把重点放到盘水市政上,抢占盘水的政治空间。
不过,想要利用人那是得付出代价的,无论是失地农民也好,二三级的施工队也好,帮着吕市长做事,可都是要报酬的,这些钱走账的方式可都在工程项目上挂着呢,所差的不过是换个名头摆了。吕培春希望严宁把盘羊公路建设搅得越乱越好,但可不希望严宁把手伸到自己的盘子里,更不愿意看到严宁变着法的去帮郎继纯。
“吕市长,实在对不住了,工作规定要求相关审计的工作要封闭进行,这些情况昨天午餐的时候我都向您介绍了,封存账目之前,也和郎书记交换了意见,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不过,请吕市长放心,我们审计的只是中央财政拔付的款项,总量不大,加班加点赶进度的话,不会太多影响地方上的工作……”郎继纯分身乏术,疲于应付的时候,你吕市长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