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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不熟悉南域地形,坐在画卷上,一日千里地飞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俗世的所在。
“早知如此,我就该先借一份地图再出来。”秦悦托着腮,望着下方灵气袅袅的山川河流,心里很是后悔,“这般漫无目的地飞行,不知何时才能带这孩子抵达俗世。”
正胡思乱想着,忽闻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句:“墨宁前辈。”
画卷放缓速度停下,秦悦回首望了望,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御剑飞来,定睛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启涵。
启涵飞近,垂首拜了拜:“方才瞧见一道玄色身影穿梭而过,想着应是墨宁前辈,果不其然。”
秦悦颇感讶异:“眼下妖兽为祸,你怎么在此?”
不应该待在宗门安安静静地修炼,等这场风波过去吗?
启涵笑着反问:“那前辈又缘何在此?”
秦悦瞥了眼怀里的孩子,刚想说“我正要带她去俗世”,就听启涵接着道了一句:“前辈缘何在此,我便缘何在此。”
秦悦微怔,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问道:“此话怎讲?”
“听闻前辈自请离山,以灭妖兽之乱,解南域之危。灵宇宗掌门已将此事告知南域各个宗门,大宗小派纷纷效法,将门中高阶修士遣出,为幽境之祸略尽绵薄之力。”
三言两语间,秦悦已明白了过来。奉衍将她请辞的由头大白于天下,各大宗门为了不落人话柄,难免派遣门中的精英弟子一道御敌解危。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窥知奉衍此举其中深意。一来,借用她墨宁舍生取义的名头,足可令灵宇宗名声大噪,流芳百年。二来,各大宗门派出的高阶弟子,若不慎折在了妖兽祸乱中,于其宗门便是一大损失。她若安然无恙,灵宇宗自是毫发不伤;她若不幸陨落,定有别的宗门作陪,灵宇宗也不亏。
奉衍掌门当真老谋深算……秦悦想起奉衍允她离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微微了然。
不过没想到虔正宗遣出的弟子会是启涵。秦悦看着面前长成的男修,恍然想起他十多岁的时候扎红头绳的模样,不由轻轻一笑:“东笙掌门竟舍得让你涉险。”
“母亲原是不同意的,终究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启涵解释道,“我敬服前辈义举,虽修为有所不及,但也愿意辞别宗门,助前辈一臂之力。”
秦悦暗自叹了一声。若启涵出了什么事儿,东笙非得恨死她不可。
更可叹她离山的目的并非救济天下,而是携孤女隐居,现下遇见了启涵,她倒有些骑虎难下了。
倒不是不乐意济世救人,只是不知应当如何安置青漪的孩子罢了。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她一道置身险境吧?
恰好此时,启涵向前飞了几步,好奇地看着秦悦怀里的幼女:“前辈离山赴险,怎么把孩子也带出来了?”
他其实一早就看见了这个孩子,但一直没好意思过问其中究竟。适才见秦悦低头看着怀中幼女,眸含忧虑,这才多嘴一问。
秦悦顺势说道:“其实这个孩子,是个身无灵根的凡人。我此行本来想……顺便将她带去俗世教养,不过兽族祸乱近在眼前,我不能一走了之……此事确是我顾虑不周。”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表明了自己的两难境地。启涵没有半点怀疑,还好心地替秦悦出谋划策:“前辈不如在俗世寻一户人家,暂时寄养娇女。等幽境之祸平息了,再将她接走,亲自教养便是。”
“暂时寄养?”秦悦仔细斟酌了一番,“不妥,俗世中人,见这孩子并非亲生,多半会亏待了她。”
启涵思忖片刻,忽然问道:“前辈博闻广识,可曾听说过隐术?”
秦悦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隐术算是一种玄通妙法,隐真瞒假,埋实藏虚,可以将一些事从别人的记忆里抹去。据说精通此道的人还可以修改别人的记忆。不过这等法术有个限制,便是只能对修为不如自己的人使出来,倘若被施术之人的修为越过了施术之人,便会恢复记忆。而且其中玄奥不亚于机关术,常人极难领悟。
启涵点了点头:“晚辈不才,刚好略通隐术。不知前辈需要与否?”
秦悦沉吟片刻,细细问道:“若我接受,你打算如何?”
启涵笑道:“自然是去俗世寻一个妥当的人家,将其记忆修改一番,令诸人以为前辈这个孩子是他们的亲身女儿,珍之重之,悉心善待。前辈以为何如?”
秦悦觉得可行。其实她常常担心这孩子跟着她不能真正融入俗世,因为她不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合理的身份,让她像个寻常女子一般生活。启涵所言,不失为一大良策。
秦悦心里有了决断,又颇为谨慎地问了一句:“隐术对没有修为的凡人可有什么害处?”
启涵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应是没有的。前辈放心,隐术我已施展过许多次,从没有出过差错。”
秦悦看了看怀中一脸恬静的孩子,终于点头允了:“好。来日我若把她接回来,你可要再施一回隐术,让旁人忘却了她。”
“那是自然。”启涵满口答应。
两人遂一起飞往了俗世。
启涵对南域极为熟悉,两刻钟不到,二人便抵达了一个繁荣的俗世城镇。
启涵隐去身形,在城中几户人家打听了许久,最终下了决定:“这户人家姓张,家境殷实,夫妇恩爱,但成婚十载未有所出,再合适不过。”
秦悦颔首。怀里的孩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抱紧了她。秦悦狠下心肠:“把她的记忆也改了。”
启涵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打出了几个法诀,秦悦凝神去看,只见他结印的双手动作飞快,灵光闪闪的法印一个接一个出现,令人眼花缭乱。(未完待续。)
逢启涵因窥奉衍策 别淑慎始御幽境妖2
看着孩子眼底浮现出来的陌生,秦悦的心里涌上一瞬间的犹疑——真不知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法术施展得极快,就在秦悦迟疑的须臾,许多事已经悄然无息地改变了。
这时启涵问道:“前辈,不知令嫒名为……”
秦悦没解释“令嫒”这个称谓,只是下意识地答道:“淑慎。”
启涵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收手:“成了。”
秦悦悄悄飞到张府后门,把孩子放了下来。孩子举目四望,只见自己伶仃一人,略微呆滞了片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秦悦心头不忍,正想反悔,将那孩子抱回来,便见那张府后门里匆匆忙忙地走出来一个家仆,循着哭声一路跑到了孩子面前,好言好语地劝着:“小小姐,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快快跟我回府罢。”
秦悦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那孩子仰首看了家仆好几眼,渐渐止住了哭声,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儿,竟随着他一道进了张府的后门。
翡翠趴在画卷上,碧绿的眸子眨呀眨,看着那个小小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秦悦掩下心中莫名的憾意,自言自语道:“隐术竟能使一个人的记忆产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真玄妙至极。”
启涵应道:“此等凡人身无修为,施展隐术自然要容易一些,若换做修为高深的修士,更变其记忆就不大可能了,至多令其失去一些记忆,忘却一些往事罢了。”
“忘却往事?”秦悦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在无量海底的时候,就失了不少记忆,忘了许多往事,正如启涵所言。
启涵御着飞剑转身,向修真界飞去,闻言反问:“前辈觉得有何不妥?”
“你觉得……我可有被人施过隐术?”
“这我可看不出来。”启涵照实以答,见秦悦眉头微蹙,不由笑道,“前辈不必忧心。历来隐术只能由修为高者对修为低者施展,前辈修为这般高深,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人对前辈使出隐术?”
秦悦细细一想,觉得颇有道理。遂把心头的疑虑按下,跟着前面引路的启涵,飞快地离开了烟火俗世。
秦悦本没有投身幽境之祸的打算,自然也不曾提前做好完全的准备。旁的暂且不论,单说趁手的道器,她手边就唯有本命法宝一样。木莲降品,至今未曾修补;掠影琴也断了一根琴弦,只能勉强一用;先前拿出来权作音攻的横笛,现今还在灵均那儿,一直忘了讨回。
总之,她除了一幅与修为相匹的画卷,别无长物。
好在近来的妖兽远没有昔日那么多。想当初她是一路被妖兽追赶着飞回灵宇宗的,可现在同启涵一道飞行了良久,都没见半只妖兽上前寻衅。
秦悦乐见其成:“妖兽就此销声匿迹,幽境之祸岂不是不攻自破?”
“那倒未必。”启涵始终保持着一个修仙之人应有的警惕,“我总觉得,此事背后另有玄机。”
话音刚落,两人忽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细微,但听起来很是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秦悦判断着声音的来向,转身一看,只见一群黑鹰一般的妖兽扇着翅膀飞了过来,铺天盖地,遮云蔽日。
秦悦下意识地加快画卷的速度,还不忘拉着启涵一道迅速地飞远。后者倒没有她这番避祸的心思,反倒跃跃欲试:“前辈,我们此行不正是为了斩妖除魔?眼下妖兽迎面而来,我们避开它们作甚?”
秦悦远远地望了一眼那群黑压压的鸟兽,头皮一阵发麻。看着摩拳擦掌的启涵,暂时没有他这种为民除害的凌云壮志。
“启涵,我觉得……保命要紧。那群妖兽的品阶虽不高,但胜在数量繁多,虽然你我有修为高深之利,但也难免寡不敌众。命都没有了,还斩什么妖,除什么魔?”
这段话秦悦说得飞快,饶是如此,那群妖兽还是在说话间飞到了眼前。
启涵定睛一看,双眸一亮:“前辈,是玄鹰!皮毛肉骨均可炼器!”
秦悦见他坚持,而那群玄鹰又近在眼前,只好无奈地抬手运灵,须臾之间,甩出几道灵刃。
她一个化神修士在此,总不能让启涵这个元婴期的晚辈出手灭敌吧?
如今她进阶中期,灵刃的威力跟着上升了一个台阶。几道飞快的白光闪过,玄鹰便折了不少。黑色的羽毛飘飘荡荡地散在空中,血光飞剑,沾染在前赴后继的玄鹰身上。
后面跟上来的玄鹰见同伴殒了,不但没有俱意,反而越战越勇,奔赴而来。秦悦灵力充沛,尚且游刃有余,应对自如。启涵见状,便没有跟着出招,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秦悦的一举一动,眼睛一眨不眨,心里暗暗叫好:“灵刃真不愧为化神修士专属的招式,果真威力非凡!”
不过这些玄鹰也确如秦悦所料,数量奇多,一群接着一群,毫不畏死,亦没有休止的意思。秦悦一身灵力倒是富足,只是心神疲惫得很,当真不想同这群兽族再缠斗下去了。
启涵总算有了些懊悔:“前辈,我方才不该不听你的劝告……这般打下去,真不知要打到何时。”
秦悦抽了抽嘴角,继续面无表情地甩出了灵刃。
“前辈,我们现在飞走,还来得及吗?”启涵看着后面一波接着一波跟上来的玄鹰,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看前辈飞行的速度快得很,想来甩掉这群玄鹰并非难事。”
秦悦闻言,冷静地扔出最后一道灵刃,拉着启涵踏上画卷,立马运起灵力飞远。
玄鹰渐渐与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秦悦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几只殒身灵刃的玄鹰:“特意给你留的,省得你再惦记它们的炼器之用。”
启涵难得羞惭,低着头将玄鹰接过:“多谢前辈教诲。”
秦悦怔了怔。她没觉得自己教诲了什么啊!
启涵又中规中矩地来了一句:“前辈年长于我,修为亦为高深,想来斗法经验也很丰富。往后启涵定不擅作主张,还请前辈多多指点。”(未完待续。)
玄鹰在前乾鹤居后 道器为攻困阵主守1
秦悦闻言颇为受用,但仍旧诚恳道:“若论修为,我的确高你不少。可若论斗法经验,我未见得有你丰富。”
正说着,前方突然闪起了一阵阵金光,着实令人目眩。秦悦被那闪闪金光晃了一下眼睛,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眸子:“那是什么?”
启涵揣测道:“莫非是什么祥瑞之兆?”
“不是。”回答他的并非秦悦,而是一直坐在后者身畔的翡翠,“那是几只修为颇高的恶兽。”
沉雪兽族擅卜吉凶,翡翠说那阵金光并非祥瑞之物,基本可以确信了。
这回启涵很是懂事地问起了秦悦的意见:“依前辈看,我们该当如何?”
秦悦认真地揣摩了一下翡翠方才说的“修为颇高”四字,当下便下了决定:“我们先避一避,静候良机。”
启涵没有反对,心里却在暗忖:“这位前辈已入化神之境,竟是这样一个遇险便避的性子?难怪她会说自己的斗法经验不足,想来险阻都被她避过了,实打实的斗法确确没经历过几回。”
转念一想:“墨宁前辈这等性子,却自请离山,置身幽境之祸,单凭一己之力对敌妖兽之乱,足见其胸怀天下,心寄苍生。果真不愧为化神期的前辈。”
启涵侧首看着身旁亭亭站着的秦悦,后者正操纵着画卷,飞得极快。迎面吹来的疾风将她宽大的袍袖吹到了身后,仿佛替她张开了一对玄色的羽翼。虽然意在躲避,但神色却是不慌不忙,不惊不乱,一派风轻云淡。
启涵越发敬服了。济世之心暂且不论,单凭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便是许多修仙之人都不能及的。
两人没飞出多远,便见一群黑压压的鸟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方才一路追赶二人的玄鹰。秦悦本已甩开了它们,可叹二人为了避开翡翠口中的“恶兽”,又同它们迎面遇上了。
秦悦心念转了一转,便明白了自己现下正是前狼后虎的处境。眼前是数量繁多的玄鹰,身后是即将赶上来的不知名恶兽,很快就会形成夹击之势。此刻不论是向前飞还是向后退,皆是不妥。
既然避开已无可能,倒不如乘势攻击……电光火石间,秦悦已在心底下了决心。
启涵修行数百年,亦不是愚笨之人。面对这个局面,他的想法倒和秦悦出奇地一致: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地应付,不如现在就先发制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秦悦没有趁手的道器傍身,启涵的法宝倒是层出不穷,一个接着一个扔出去,很快就令那群玄鹰作鸟兽散了。
秦悦颇为欣慰。她说什么来着?启涵的斗法经验果真比她丰富。
可是这群玄鹰是从幽境里飞出来的,不知着了什么魔,只要没被打伤翅膀坠下去,就仍会顽强地飞上前,即便伤不了启涵半分,也很消磨他的心志。他的法宝又比不得秦悦方才甩出的灵刃,不可一刀令这些妖兽殒命,见它们跌跌撞撞地冲上来同自己拼命,后面还陆陆续续地跟过来一大群玄鹰,心里不免恼恨——
早知如此,便听墨宁前辈一言,早早避开这群玄鹰!若不是自己坚持同玄鹰争斗,墨宁前辈现在也不会身陷前后夹击之难!
此时此刻,先前那几道闪闪发着金光的妖兽也飞近了。秦悦仔细瞧了瞧,数量不多,统共只有五只。但品阶都不低,三只八品,两只九品。模样倒是耐看,仙鹤一般,通身羽毛金灿灿的,看上去既精致,又高贵。
若不是它们此刻正摆着凶神恶煞的模样朝两人冲过来,秦悦都不忍杀之了。
翡翠正谨慎地躲在秦悦的身后,察觉到那些金光的飞近,便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了望,轻轻“咦”了一声。
秦悦本已抬手凝结出了灵刃,听见这一声便收住了手:“怎么了?”
翡翠奇道:“这几只飞鸟倒不是什么恶兽,而是传说中的乾鹤,出了名的祥瑞之兽。也不知它们怎么换了这副杀气腾腾的形容。”
秦悦想起在幽境遇见的烛蝶,原是不伤人修的本性,却也不知为何,迫不得已同人修对敌。
不由微微一叹:“兴许是受了什么蛊惑吧。”
“蛊惑?谁人会有这么高的修为,得以控制这么多妖族?”翡翠嘟囔了一句,又提醒道,“乾鹤应天地造化而生,你别取了它们的性命,免得损了自己的福缘。”
还有这个讲究?秦悦刚刚抬起准备凝结灵刃的手,闻言又悻悻地放下了。心里纠结得很:“伤不得,杀不得?可它们要来跟我拼命啊!”
最后万般无奈的秦悦只好搭出了一道灵障,勉强挡住了那五只疾飞过来的乾鹤。随后又耐心地演算了一会儿,摆出了一个困阵,将那群乾鹤重重锁住。
乾鹤骤然被困,在阵法里面一阵乱窜,使出法术攻击阵法。毕竟都是八品九品的高阶妖兽,很快困阵的光芒就渐渐减弱,秦悦蹙了蹙眉:“照这样下去,这个阵法可撑不了多久。”
启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