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结界蓝光一闪,把秦悦弹了出去。她猝不及防,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摔痛的后背,手腕一翻,木莲就出现在掌中。这时忽然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别试了,没用的。”
秦悦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阴影,原来那边坐着一个筑基初期的女修。她走到女修面前,盘腿坐下:“你是谁?这是哪儿?”
女修抬眸:“晚辈李雁君。这里是西门家的水牢。”
“西门?我怎么到了这儿……”秦悦摸摸下巴,先好奇地打听起了对方的底细,“你怎么流落在此?”
“西门家主之女身染奇毒,活不久了。”李雁君嘴角勾出了嘲讽的弧度,“她想夺舍我这副躯体。”
“什么是夺舍?”
李雁君颇感奇怪地看了秦悦一眼,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连这个常识都没有,但看她修为比自己高,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就是用她的元神侵入我的识海,届时我的元神虽毁,**尚存,她就能借用我的躯体好端端地活下去。”
秦悦不敢置信:“顶着旁人的面孔,也能舒心地活下去?”
“这自然是有碍道心之举。”
然后两人各自沉默了许久。秦悦正琢磨着离开的办法,忽然听见了“嘀嗒嘀嗒”的声响,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许多地方都在滴水。
这天花板漏水?她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李雁君的眼眸中竟有几分期待之意:“前辈很快就知道了。”
秦悦站起身,水越积越多,漫至了膝盖。这水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水,她感觉小腿像针扎了一样疼。运起灵力,竟然丝毫不能抵挡。
看到李雁君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水里,秦悦一脸讶色:“你就不疼吗?”
李雁君缓缓地站起来,神态自然:“水牢机关每天开启一次,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四天了。再疼,我也习惯了。”
她站直了,一束亮光打在她的脸上。秦悦这才发现她身材颀长,姿容秀丽。
水越来越深,很快漫至了胸前。痛意越来越明显,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秦悦还真没受过这种苦,很快就煞白了脸。看见李雁君依旧神情淡然,她也心生一股倔强,咬了咬牙,继续忍了下来。
水淹没了二人的头顶,窒息感连带着源源不断的痛觉摧残着秦悦的心志。偏偏意识又很清醒,一切都能清晰地感知。
大约过了三刻钟,水才慢慢地流回了地底。秦悦整个人都虚脱了,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雁君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悠悠问道:“前辈可想逃脱?”
“哦?”
“我有一种家传秘法,可以撕裂虚空,把人传送走,不过需要两人合力。”李雁君微微笑道,“水牢之苦,我们也体会了。就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秦悦看着她,心中划过一个念头:她本可以早些问询我的意见,但她偏偏等我经历了一遍水牢之后才说,仿佛是故意让我明白此间苦楚,从而迫不及待地答应她的提议。若真是如此,那她未免也太会算计人心了。
“我以为……甚好。”反正她本意也是离开,正愁没有办法。
50玉追息引途水牢中 人窥心破空狼群前2
“打开虚空之后,是随机传送的。你我或许会到一个险象环生的所在,但秘法只能在十日后再次使用。前辈可想好了?”
也就是说,如果到了一个危险远胜此间的地方,也只能想别的办法逃脱。十天之内,不能再撕裂虚空离开。秦悦略微犹豫后就下定决心,“法决为何?”
“法决可以告诉你。不过,”李雁君话锋一转,“这是我的家传秘法,你要以修为起誓今后不会告知旁人。”这种秘法需要两个人同时结印,她要求秦悦许诺不告诉别人,相当于禁止秦悦以后再度使用。这李雁君,的确把每一步都算好了。
秦悦知道修仙之人一般不会以修为起誓,盖因这种誓言极为灵验,日后一旦违背,必受其害。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重则修为一落千丈,沦为**凡胎。
但人家也说了,这是“家传秘法”,想来是不能告诉外人的。眼下情势所迫,秦悦才有幸得知。她向来通情达理,遂指天发誓,语气郑重:“墨宁今以修为起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情何景,都不会将李雁君之家传秘法告知旁人。”
李雁君满意地微笑:“原来前辈名唤墨宁。还请前辈仔细看好。”她把秘法的结印手势一一打出,秦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学习的速度极快,片刻之后,就能完整地打出一套法决。
两人心下大安。李雁君性子清冷,不爱说话。秦悦不堪忍受死寂的氛围,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西门家主之女身染奇毒?”
“天齐界几个家族,哪个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呵,这世上又怎么有不透风的墙。”
秦悦顿时来了兴致:“你还知道什么秘密?说与我听听。”
李雁君依言继续道:“我还知道,现在的西门家主,原先不过是西门家旁支里的小辈。用了不少手段才混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西门家嫡支的名都是双字,现任家主先前是一个字的单名,后来才又补上一个字,人尽皆知。”
“他原先的名字可是西门庆?”
“非也。是西门余。”
秦悦故作忧愁地叹了一声:“可惜了。”
恰在此时,水牢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寻声望去,看见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秦悦见过,正是西门晓风。女子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想来是那个身染奇毒的家主之女。
他们两人来到了结界外面,朝着正聊得起兴的二人看来。
西门晓风指着秦悦,大喝:“原来是你!”
西门晓月打量着秦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日那个女修。没想到,你还把我家的祭堂给炸了。”
秦悦顿时了然:“我说我怎么到了这儿,原来是你们‘请’来的。我跟你们说啊,那是因为我的灵兽进阶,不知什么缘故就把你们祭庙炸出了一个坑。我以灵石相赔可好?”
“你养的什么灵兽,能把修葺得好好的殿宇给炸了?”西门晓月怒气冲冲地问道。
秦悦刚想把玉泉兽放出来给他们长长见识,就发现那只小兽还在那个院子里。她无奈地摊摊手:“两位运气不好,此刻灵兽不在。”
修士养灵兽,历来都是塞进灵兽袋随身携带的,哪有灵兽不在身边的道理?西门晓月看这女修八成是在扯谎。更何况,她向来忌讳别人说她“运气不好”,遂冷哼一声道:“我身染奇毒,运气的确算不得好,但好歹也有夺舍这条路子走。”
然后盯住秦悦,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你如今困在此间,日日受此水牢之苦,插翅难飞,恐怕运气比我还要不济。”
秦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第一次听别人把夺舍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这倒真是大实话,毕竟她以往从未听说过夺舍之事。
看到西门晓月的脸色一变,她又徐徐道:“不是你的,就算你费尽心思夺来了,也终归不是你的。你取了旁人的性命,还想占用旁人的身躯,你就不怕遭天谴吗?”虽然语调缓慢,但口气越说越严厉。
西门晓月气得捂住胸口:“大哥,她竟然敢这么说……”西门晓风连忙替她顺了顺后背。
李雁君一脸嘲弄:“西门大小姐竟然不堪忍受几句话,这心性未免太不足了。”
西门晓月本就中了毒,被她这么一激更是气急攻心:“大哥,我们把结界打开好不好……我现在就想夺舍……”
西门晓风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今天是偷跑过来的了?等过几天,父亲就和我们一道来,届时你再光明正大地夺舍,岂不更好?
“也是。有父亲在旁护持,想来也更稳妥些。”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地谈起话来,秦悦和李雁君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又同时默契地勾了勾嘴角。
西门晓月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一甩袖子,拉着她的哥哥回去了。
秦悦看着两人走远,转身对李雁君挑了挑眉:“我们也‘走’?”
李雁君颔首:“走之前,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西门兄妹。”说罢拿出一片玉笺,认认真真地写上了几行字。
随后两人运起灵力,打出法决,半空中出现了一条裂缝。李雁君打开裂缝,率先跳了进去。秦悦没有犹豫,立马跟上前去。
二人还没站稳,就感觉到四伏的妖兽气息。此刻明月当空,秦悦借着月光看了看,对上了一双又一双绿幽幽的狼眼。
这是一个狼群,修为在三品、四品、五品不等。秦悦抚了抚额:“那个西门大小姐说的不错,我运气委实不济了些。”
一个结丹中期和一个筑基初期想打败一群妖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李雁君苦笑:“我看我们,还是快逃吧。”
秦悦踩上木莲,思及李雁君一介筑基修士,就算有上品的飞行道器,也使不出多少威力,遂伸手把她也拉上了木莲。
李雁君万万没想到她会有此举。修士即便互结为道侣,也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们二人不过萍水相逢。
51李雁君留书隙兄妹 玉泉兽抱莲觅影踪1
第三十六章:李雁君留书隙兄妹,玉泉兽抱莲觅影踪
直到被拖上了木莲,她仍然在思量:“她为何没有立马撇下我,独自逃命?毕竟,飞行道器多载一人,定然会连累速度减缓。而且,若把她把我扔下,狼群肯定先追上我,那她得以逃脱的几率岂不是增大了许多?”
李雁君向来冰雪聪明,擅于窥探人心。但她此刻竟不能洞悉身侧这个结丹女修的想法。两人比肩而立,足下木莲迅速地飞行着,地面上一群黑压压的妖狼在穷追不舍。
木莲的速度极快,没想到狼群竟然跟得上。秦悦深深地忧愁着:妖兽体力彪悍,这么下去,自己早晚会灵力耗尽,束手就擒。
她打量着李雁君,眸间闪着思索。后者了然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动手吗?一点道义,几分善心,哪抵得上性命重要?
李雁君把右手掩入袖中,暗暗捏住一张符箓。这是她保命的手段,堪敌结丹大圆满修士的致命一击。这个名唤墨宁的女修定然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后手,届时即可趁她怔愣的一瞬间飞速朝右边逃离。她必定会选择躲避狼群,而不是追击自己。
李雁君把一切后路构思好,算好时间,刚想催动符箓,就听秦悦道:“这位道友,现在我们的速度和那群妖狼不相上下。还好这木莲并非我的本命法宝,我想请你与我一同运起灵力,催动木莲,如此或有一线生机。我这儿有大量丹药灵石可供补给,你以为何如?”
李雁君捏住符箓的手微微松了开来,看见秦悦问询的眼神,下意识地答道:“如此甚好。”说罢懊恼地摇摇头——自己方才言语怎么不受控制了。
她一边把灵气输入木莲,一边警惕地看着秦悦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秦悦递给她一瓶丹药和一袋灵石:“记得随时补充灵力。”
李雁君唯恐丹药里做了手脚,只吸纳了灵石里的灵气。毕竟灵石做不得假。秦悦见她不吃丹药,这才想起自己的丹药都是适宜结丹期吃的,于她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来说实在太补了。她心道:“也不知这个李姓女修是心细如发,还是思虑过深。”
两人各怀心事行了一路,总算在天明之时把狼群甩远了。秦悦挑了个平坦的地方落下,收了木莲。
李雁君行了个晚辈礼:“承蒙前辈相助,某先走一步。”
秦悦忙喊:“等一下。”
李雁君转身,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秦悦微怔,而后温煦地笑了笑:“你是见我修为高防备我,还是说……你防备所有人?”
李雁君神色一变。
秦悦觉得这姑娘八成受过什么心理创伤,这才养成了“不信别人,只信自己”的性子。她也不想揭别人的伤疤,遂淡淡一笑:“我只是想知道这是哪儿。”
李雁君看了看四周,嘴角突然泛起幽冷的笑意:“这是栖雁城李氏|家族的试炼之地。前辈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原来到了天齐界四城之首——栖雁城。思及刚刚李雁君说起此处时表情细微的变化,这“李氏|家族”莫非是她的本家?
“如此,晚辈先行一步。”李雁君踏上一把折扇,很快就飞远了。就像在急迫地逃离什么一样。
秦悦也打算走人,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说:“我听说这次试炼的奖励很丰厚,若能寻着年份不错的遁影草,就能得一瓶静玉丹的赏赐。”
静玉丹极为难得,有安定心神,稳固修为之用。大多修士都做过一些亏心事,这静玉丹就可免却他们道心受阻。但秦悦在意的并非这丹药,而是那人提到的遁影草。
遁影草,正是她本命法宝中必备的一味灵草。关于它的记载几乎没有,盖因它形如其名,擅于遁逃,极负灵性。没想到这里会有,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找一找。
秦悦当初曾把小木莲留给玉泉兽把玩。此刻小兽抱着小木莲,吃完了她给的最后一粒丹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它小跑到秦悦房前,踌躇着不敢进去,毕竟她曾经说过要休养一段时日,身为灵兽,也唯恐惊扰了主人。
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了半天,小兽终于忍不住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小兽疑惑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又等了三天,也没发现秦悦的踪影。
小兽落寞地站在荷塘边上,清澈的池水倒映出它银色的皮毛和呆滞的兽脸。跟着这个主人什么都好,性命无虞,丹药不缺,只可惜主人根本不喜欢它。从一开始就是迫不得已才签订了契约,一直很嫌弃它,恐怕她还认为它是个拖累。她一定是早有打算,一个人偷偷地远走高飞,把它孤零零地扔在这儿。
满池荷花竞相开放,小兽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小木莲。
西门余庆带着一双儿女顺着通往水牢的阶梯走着,一路上都没听见什么声响。
“这两人别是被水牢折磨死了吧。”西门晓月问道。
“水牢虽说痛苦不堪,但还不至于要人性命。”西门晓风耐心答道。
“那她们八成已经脱了人形。”西门晓月一脸惋惜,但微弯的眼角掩不住得意的神色,“夺舍以后,也不知要将养多少时日。”
此时三人已经走近了水牢结界,猛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西门余庆惊怒喝道。
西门晓风也是大惊失色,看见里面有一片玉笺,连忙取出来呈给父亲。
西门余庆匆匆扫了几眼,就把玉笺扔到了西门晓风的脸上,手指着他的鼻子,愤然大斥:“逆子!”说完拂袖就走,只留下一句“限你三日之内向我解释清楚”。
西门兄妹慌忙把玉笺抓来一看,只见寥寥几行字——
西门家主亲览:赤夏炎炎,骄阳赫赫,某常思解暑之法。幸得令子相邀,临贵府水牢一游。此间幽静寒凉,甚合吾意。奈何贤郎略知令嫒夺舍之意,实不忍某就此湮灭之仙道,阴于今夜纵某逃脱。佳儿至诚至善,果承贵家主之教诲,颇得西门氏之风骨。不胜感激,他年定当登门致谢。李氏雁君留。
52李雁君留书隙兄妹 玉泉兽抱莲觅影踪2
“哥哥,你……你竟然……”西门晓月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
西门晓风尚处在一片震惊中,闻言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是我亲自捉来的,怎么可能放她走?”
“谁能知你心中如何作想?”西门晓月看着自己被毒素侵蚀的残躯,再看看玉笺上的字迹,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捂着脸,飞快地跑远了。
西门晓风呆立原地,许久才想明白这张玉笺主人的险恶用心:正是为了离间他们兄妹!
她本可以直接留书于西门晓月,但她偏偏又写了“西门家主亲览”几个字,连累自己还要向父亲解释一番,怕是免不得要受一顿责罚。
更何况,晓月心思单纯。见水牢里两个大活人凭空不见了,早就对他私放二人之事深信不疑。她又身染奇毒,这样一来,必定惊怒至极,病情加重。
“李……雁……君……”西门晓风盯着玉笺的落款。这个女修必定还猜到自己惊慌之时说不出合理的解释,最终难免落得一个“父亲震怒不已,妹妹伤心欲绝”的下场。她把每一步都筹谋到了,甚至设想过所有人的性格。这般深沉的心思,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如今还年不满三十的女修身上?
秦悦在这片试炼地徘徊了好几天,从没看到传说中的遁影草。她翻了翻有记载的玉简:“遁影草者,形若飞鸟,蓝而剔透。负灵性,擅遁逃。喜水惧火,常见于山北水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