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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老鼠,是不肯轻易认输的,虽然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妙,但是他依然在苦苦支撑,支撑他继续负隅顽抗的信念就是普斯科夫传来的消息——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格拉莫维奇中将的部队终于击溃了伏龙芝的部队,他的军队沿着铁路线正在飞速前进。
“告诉我们的士兵!”
科尔尼洛夫望了一眼冬宫广场对面的兔子岛,十分钟之前,彼得保罗要塞的大门终于失守,双方在岛上展开了激战,如果失去了这一支点,他的部队就会被完全被包围在冬宫广场附近。
“一定要坚持下去,格拉莫维奇中将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明天早上,不!今天深夜他们就会抵达彼得格勒,那时候,七月份的奇迹将再次重演……战斗到底,我们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370新情况
托洛茨基没有能够如他所说在正午时分抵达卢加,他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当然对于这个季节的俄国来说,黄昏什么的很扯淡,一天到晚都是白天,不要指望黑夜能对你的敌人造成什么困扰。
“托洛茨基同志,卢加的全体同志和全体居民热烈的欢迎您到来!”胖胖的党委书记不断的对托洛茨基歌功颂德,指望引起这位第二导师的注意。
不过他的马屁注定要拍在马腿上,托洛茨基只关心一件事——普斯科夫是否已经失陷了。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团长,你同伏龙芝同志取得联系了吗?”托洛茨基满怀忧虑的问道。
“暂时还无法联系上,”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补充道,“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伏罗希洛夫同志代表他给我们拍来电报,说普斯科夫的战局相当的不理想……敌人拥有整整一个军的兵力,这极大的超出了我们的估计……敌人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疯狂的反扑,伏龙芝同志已经无法在普斯科夫阻挡敌人前进的脚步……”
托洛茨基打断他问道:“也就是那个时候,伏罗希洛夫同志代表伏龙芝同志给你下命令,让你不要再前往普斯科夫,而是赶紧在卢加构筑防线,是这样吗?”
“没错,托洛茨基同志!”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点点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说道:“从接到命令开始,我已经让小伙子们全体动员,开始构筑阵地……”
托洛茨基又一次打断他,问道:“你认为以你手头的兵力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当然知道是什么任务,说实话,对此他没有任何把握,毕竟他只有一个团,而不是一个师的兵力,以一个团的兵力阻挡敌人一个军,好吧,如果他敢打包票,那么他的神经一定是出问题了。
“我只能说,我们第一机枪团会战斗到最后一个战士倒下,敌人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托洛茨基愈发的不耐烦了:“我要的不是让你们去送死,那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的是完成党中央的指示,一定不能让敌人的援军靠近彼得格勒,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关心!”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心中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他随时都准备为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可是托洛茨基却无视了这一切,这让他感到深深的不满。
“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托洛茨基注意到了他情绪不对,“我毫不怀疑你为党奉献的精神,但是,我的团长同志,党需要的不是牺牲你们的生命,而是阻止敌人的援兵,所以我们必须采用更有效,也更妥当的方法去完成这一使命!”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心里舒服了一点儿,他问道:“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托洛茨基苦笑着摊了摊手,“我并不是军人,我不懂得打仗。对于眼前的困局,我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似乎是看出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的不屑,托洛茨基又补充道:“但是我明白一点,一个团是阻挡不了一个军的!”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怏怏的收回了笑容,虽然他很骄傲,但是他承认托洛茨基说得很对,他确实无法阻挡对手,甚至不大可能给对手制造多少麻烦。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扩充我们的军队……”
一边说,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一边向胖胖的党委书记看去,托洛茨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二导师开门见山的问道:“卢加城还有多少党员,还有多少工人赤卫队?”
胖胖的党委书记当然也明白这两位的意思,无非就是拉壮丁呗,这种搞法俄国可是太常见了,不过他如今真是拉不了壮丁了,他哭丧着脸说道:“卢加城内90%的党员和工人赤卫队已经被伏罗希洛夫同志抽调走了,留在卢加都是一些妇女同志,她们完全不可能上战场……”
“工人呢?”托洛茨基又问道,“是不是还可以发动一部分工人,必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去做他们的工作!”
胖胖的党委书记苦涩的摇了摇头:“托洛茨基同志,卢加城的工人,能发动的都已经发动了,毕竟这里的人口并不多……”
托洛茨基和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一齐叹了口气,拉壮丁肯定是没戏了,而且这种临时拉上阵的壮丁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也很难说。
“看来我们只有死战到底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十分坚定的说道。
托洛茨基摇了摇头,“死战到底没有任何意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以你的兵力无法阻止敌人。”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焦急的说道:“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托洛茨基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冥思苦想,就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即将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问道:“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经过了一座铁路桥?”
这个问题相当的弱智,卢加北面有卢加河,有河自然得有桥。不过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您的意思是说,炸毁这座铁路桥?”
想到这,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立刻就兴奋起来了,趴在地图上仔细的研读起来,卢加北面有一座三百米长的铁路桥,只要摧毁了这座桥,敌人直接北进的通路就被切断了,他们要么泅渡过河,要么就只能拐道向东,先到大诺夫哥罗德市,然后再向北,经丘多沃往彼得格勒行进。
“如果敌人走大诺夫哥罗德,那么他们将要多走一倍的路程!”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兴奋的喊道。
不过托洛茨基却没有他那么兴奋,拐道大诺夫哥罗德虽然要绕远路,但是想一想,拢共也就是不到三百公里的路途,如果大诺夫哥罗德一线没有能够阻止敌人的力量,他们坐火车慢慢悠悠的十来个小时也能抵达彼得格勒。而彼得格勒的战斗要持续多久,那还完全不知道,反正十几个小时是肯定不够的。
“大诺夫哥罗德还在我们的控制下吗?”托洛茨基问道。
胖胖的党委书记回答道:“不完全是,那里的压力也很大,如果我们这边的敌人全到他们那里去了,那他们肯定抵挡不住!”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马上炸桥!”托洛茨基苦恼的摇摇头,“如果我们把桥炸掉,敌人立刻就会转向大诺夫哥罗德,我们必须将他们吸引在这里……”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完全明白托洛茨基的意思了,只有让敌人觉得有夺取铁路桥的希望,他们才会乖乖的留在卢加,而不是转向大诺夫哥罗德,这也就意味着,围绕铁路桥,他们将和敌人展开苦战。
“我立刻改变防御布置,重点放在铁路桥……”
“这还不够!”托洛茨基摇了摇头,“我们还必须防止敌人将一部分兵力转向大诺夫哥罗德,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接口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破坏通向大诺夫哥罗德的交通线路!”
托洛茨基毫不犹豫的命令道:“将所有的机车头全部调往铁路桥北岸,破坏铁路的同时,摧毁一切不听我们指挥或者落在敌人手中的机车头,将所有可以用于运输的汽车、马车、驴车也一起带走,尽可能的延迟敌人的行动,一定要将他们拖在卢加!”
命令第一时间就传达下去了,柯热米亚卡所在的第二连被抽调了出来,他们将径直向东,搜索通往大诺夫哥罗德岔路上的一切机动车辆,并尽可能多的破坏公路。
“排长,我们不去普斯科夫了?”
“你已经问过了。”排长不耐烦的回答道,“我们有新的任务!”
“新任务?根据我方向感,我们这是在向东行进,卢加的东面是大诺夫哥罗德……排长,我们的新任务是前往大诺夫哥罗德?”
“不是!”
“别骗我了,排长!我们这就是去大诺夫哥罗德……嘿,排长,我家就在那里,能不能让我回去看看我妈妈?”
“我的同志,你想家我可以理解!”排长不耐烦的回头瞪着他那位爱唠叨的部下一眼,“但是,我们不是去大诺夫哥罗德。我们有其他任务要完成!”
“那到底是什么任务?”小兵好奇的问道。
排长刚要回答这个问题,走在最前方的柯热米亚卡突然叫了一声,他赶紧结束了这场无谓谈话,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柯热米亚卡同志!”
“有敌人!”柯热米亚卡一指前方压低了嗓门说道。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一排的所有士兵就已卧倒在地面上,并将武器对准柯热米亚卡手指的方向。排长小心翼翼的爬到他身边,举起望远镜看向那里。
一支军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距离一公里,大约有四五百名士兵,或者更多,跟他们这些革命军人不一样,这些人没有佩戴红领巾,应该是科尔尼洛夫的部队。
这是大约一个营的轻步兵,没有看到火炮,也没有看见机枪,很正常,俄国的大部分轻步兵都没有机枪和火炮支援。谁让就算有他们一般也不懂得怎么使用……排长快速的分析着对手的实力,然后放心了。这些敌人明显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仍旧保持着懒散的步伐,而且士气似乎不怎么高。
“柯热米亚卡,立刻向连长同志报告。”他低声命令到,“其他人继续待命。”
柯热米亚卡开始往回爬,当他经过刚才那个问题不断碎嘴子战友身边时,这个最爱多嘴的家伙忽然问道:“嘿,柯热米亚卡,猜猜连长同志的命令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柯热米亚卡给了他一个白眼,“干掉所有的敌人。”
消灭敌人,这的确是二连长的命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指挥部队为倒霉的对手准备了一个小小的伏击圈——确实是“小小的”伏击圈。因为二连拢共也一百多人,而他们对面很有可能有整整一个营的敌人,不管怎么看,这是相当的冒险。
但二连长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件事,伏击并全歼这支敌军是可以做到的。
“PK机枪,乌兹冲锋枪……我完全可以给这些白军小崽子一点颜色看看,啊哈,就这么办!”二连长兴奋得摩拳擦掌,他手头上自动武器完全可以压倒对方,这就是他有胆量伏击对手的底气。
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一个白军士兵识到自己正在进入一个伏击圈,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行军的路上会遭遇敌人的伏击,因为没有任何情报显示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在这一带活动,并且他们也不会相信一个连竟然敢打一个营的主意。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仅仅是先头部队,在他们身后一支万余人的大军正在缓缓移动……
这一只白军其实是从大诺夫哥罗德开过来的,那里的状况相当的不妙,罢工的工人控制了铁路,他们根本无法向前挺进一步,无奈之下只好绕道,他们的师长觉得绕道卢加是一条捷径,如果他们行动够快的话,还能赶上最高统帅科尔尼洛夫在彼得格勒的加冕仪式。
是的,这些士兵都相信科尔尼洛夫很快就可以彻底占领彼得格勒,也很快就会成为俄国新的沙皇,至少他们的师长就是这么说的:“我的士兵们,大好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手中,只要我们动作能快一点!就能见证科尔尼洛夫将军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而我们将成为拥戴他登基的功臣……士兵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勋章、大把大把的卢布、金子、珠宝,还有漂亮的小妞!”
士兵们都很高兴,他们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以至于赶路的时候都漫不经心。他们认为只要按时赶到彼得格勒,那就意味着大把的钞票……即使大部分财富都会被军官们拿走,他们依旧可以分到价值几千甚至上万卢布的好处。
发财,这是每一个拥护科尔尼洛夫的士兵的梦想,他们都在期待着科尔尼洛夫成功的那一天,然而他们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伏击圈了,连长同志。”柯热米亚卡报告道。
连长已经在他的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个情形,他点了点头:“很好。”接着他转过身,用他认为最潇洒的动作向自己的士兵轻轻挥了一下手,“开火。”
连长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个操作枪榴弹的士兵瞄准了白军的队列,然后扣动扳机,随着空包弹一声闷响,一排黑压压的枪榴弹飞了出去,在白军头顶炸响。
白军士兵完全就被打蒙了,几声猛烈的爆炸之后,他们队列当中出现了大片的空白。谁让他们的行军队列相当密集,人与人之间的间隔很小,即使一枚手榴弹也可以获得如同炮击的杀伤效果,每一发枪榴弹的落点上都有至少七八个人倒下。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在受伤的白军士兵开始尖叫,在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埋伏在道路两侧的PK机枪也开始疯狂的喷射火舌。
当来自侧面的密集弹雨横扫整个行军队列时,惊慌失措的白军士兵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子弹击中自己的身体,更糟糕的是,他们自发的混乱让场面变得更加不堪。
他们完全不理会军官的命令,盲目的在队列里推搡冲撞着自己的战友,企图逃出这个可怕的地狱。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作用就是减慢了他们逃跑的速度——不断有人跌倒,不断有人惨遭队友的踩踏……
对二连的机枪手来说,只要开火,子弹就能击中目标,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子弹不够用。可以说,这并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行刑……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机枪手们却很兴奋,他们疯狂的尖叫着,食指死死的扣着扳机,来回转移着枪口,向所有还站着的目标倾泻子弹。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绝大多数白军士兵就已经倒下了。许多人见了上帝,剩下的也奄奄一息。
白军士兵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可怕的战斗,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当然二连的士兵根本不关心这些,他们才不会管敌人的死活。与机枪手一样,他们举起手中的步枪、冲锋枪疯狂的扣动扳机,扫射一切站着或者正在逃跑的目标。
一团混乱的白军就像被镰刀收割小麦一样击倒,然后……然后战斗就结束了,兴奋的二连官兵打光了枪膛里的全部子弹,然后开始准备重新装弹,看样子他们打算将一切还能动弹或者说还在挣扎的敌人统统杀光。
“停止射击!我CAO!赶紧停止!”连长赶紧下达了停火的命令,他大喊到:“我要活口,该死的,留下几个舌头,我要审问他们!”
尽管很是不情愿,但二连的士兵们还是停了下来,很快,枪炮声平息了,在小小的伏击圈里,现在只剩下残存的白军士兵的惨叫和哀号,以及几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可怜虫在歇斯底里的尖叫。
371不自量力的伏罗希洛夫
在二连将他们的敌人打得屁滚尿流的同一时间,从普斯科夫溃退的伏龙芝终于抵达了卢加,在那里他遇上了正在紧张布置防御的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同志,我听说您准备直接放弃卢加?”伏龙芝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错!”托洛茨基很肯定的回答,“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在卢加抵挡住敌人……”
伏罗希洛夫突然插嘴道:“那也不能将这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拱手让给敌人!这是在逃跑!”
伏龙芝瞪了伏罗希洛夫一眼,对于这个莽撞手下的突然插嘴,他也不是很满意,不过伏罗希洛夫确实问出了他的心声,所以在给予冒失鬼必要的警告之后,他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托洛茨基同志,就这么放弃卢加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挡住敌人,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我们不能放任敌人就这么通过!”
“我当然知道不能让敌人抵达彼得格勒,而且我来此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托洛茨基准备耐心的解释自己的计划,但是冒失鬼伏罗希洛夫又是一次插嘴了,他在旁边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我很怀疑这一点!”
连续被伏罗希洛夫当面挑衅,托洛茨基自然无法忍耐了,他用极其强硬的口吻教训道:“克烈面特。叶夫列莫维奇,你阴阳怪气的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伏罗希洛夫可不怕托洛茨基,十分嚣张的答复道:“我就是觉得某些军事上的外行不光什么都不懂,而且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
应该说伏罗希洛夫的态度是十分恶劣的,伏龙芝立刻就想站出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