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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妥吧!”托洛茨基赶紧站起来反对,“这个会议很重要,雅科夫同志作为政治局委员,怎么能缺席呢?反正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也就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了,我认为还是等他来了,再开会比较好!”
他的话音刚落,前一段刚刚才强烈的要求立刻开会的布哈林也立刻随声附和:“没错,就像之前约瑟夫同志说的,不等雅科夫同志,是对他的不尊重,我们继续等吧!”
说实话这一幕是比较搞笑的,刚才还雷急火急的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一转身就变成了慢吞吞的乌龟,这种变身大法一般人还真使不了这么完美。
不过更搞笑的还在后面,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变身之后,斯大林也立刻就准备变身,没错,在钢铁看来,凡是敌人支持的我们就要反对,上一次是导师大人了踢了我才反应过来的,这回我怎么的也得积极一点。
想着,这货就从自己的位置上蹦了起来,看那架势是准备大唱反调了,可他刚刚才张开嘴巴,桌子底下导师大人又踹了他一脚。好家伙,这一下差点没把钢铁给呛死。
为啥?道理很简单,这是导师大人不让他反对阿,否则干嘛要踹他。这让话到了嘴边的他,不得不强自改口,被呛着也是活该了。
“我……我要上个厕所!”斯大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丢出了这句话,然后很从容的转身出了会议室。当然,钢铁的演技还是差了一点,他改口显得太不自然了,立刻就被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看出了破绽。
这两个货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苦笑的意思,不用说,刚才的列宁纯粹就是故布疑阵,来了一个以退为进,故意装出一副有底气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在讹他们。甚至托洛茨基都怀疑,克鲁普斯卡娅根本就是给了列宁一张白纸,之所以这个时候她会进来,那根本就是之前就商量好的,这根本就是列宁设下的圈套!
而最让他们气愤的是,他们还就这么简单的上当了,如果不是斯大林这个猪队友多此一举,他们恐怕被骗了还蒙在鼓里。一想到列宁的“狡诈”,托洛茨基和布哈林顿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什么?你问这两个货为什么会感到喜悦,他们刚刚不是才被导师大人耍了吗?被耍得团团转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被耍了当然没什么好高兴的,这两个货高兴的是,列宁的计策破产了,因为斯大林的不给力,列宁的底牌又一次被他们掀开了,连这种小手段都用上了,那充分说明列宁是没有任何底牌了,只能说他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斯维尔德洛夫身上。
既然如此,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担心斯维尔德洛夫的出现能改变局势,他们自以为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就算有斯维尔德洛夫在,也是白搭。
所以,托洛茨基和布哈林既庆幸又有些得意,这是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你列宁最多也就是拖一会儿时间了,时间一到,胜利的照样是我们!
会场里第二次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列宁坐在那闭目养神,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也是无比的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有上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斯大林还蒙在鼓里,搞不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导师大人的态度实在是难以琢磨。
说心里话,斯大林真的想问一问导师大人,今天这个会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地也得给他一点心理准备不是,否则又出了刚才的错误,那他岂不是太冤枉了?
不过列宁完全没有解释这一切的打算,只是闭目养神,谁都不理会,他这样的态度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心虚表现,顿时这两个货愈发的得意了。
“对不起,同志们,我来晚了!”斯维尔德洛夫终于赶到了会场,一面向在场的大佬们致歉,一面询问道:“会议进行到哪里了?”
不待其他人开口,一直闭目养神的列宁终于睁开了双眼,沉声回答道:“怎么来得这么迟?就算你写信给我说明了原因,这也是不可以原谅的,你极大的耽误了同志们的时间,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犯罪!”
看似列宁好像是在训斥斯维尔德鲁夫,但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看来,这就进一步说明了列宁的心虚,他们觉得,列宁这么说的真是目的就是在突出一句话——“就算你写信给我说明了原因”,为什么要对斯维尔德洛夫说这句话呢?
原因很明显嘛,那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没写过这封信,这是导师大人在打暗号,免得等会斯维尔德洛夫一张嘴就露馅了。所以这两个货顿时就愈发的放心了,这充分证明了列宁确实没准备,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那咱们还怕什么,赶紧出手啊!
于是托洛茨基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打断了列宁,“雅科夫同志既然已经提前做出了解释,就没有必要继续批评了。抓紧时间,我们赶紧开会吧!”
别以为托洛茨基这是好意,他无非是担心列宁借着让斯维尔德洛夫做检讨的功夫继续拖延时间,他可是没耐心了。
“那就开会吧!”列宁似乎很不高兴,闷闷的补充了一句:“但是这种情况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托洛茨基却没有理会列宁这句类似于牢骚的话,他直接就进入了正题:“同志们,我今天之所以要求召开这个碰头会议,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在同同盟国集团进行的和平谈判遇到了重大阻碍。德国人开出的条件是相当苛刻的,他们要求我们给让大片的国土,并作出巨额的赔偿,这样的条件在我个人看来,根本是无法接受的!”
说到这,托洛茨基顿了顿,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列宁,继续说道:“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尊重在座的各位同志的意见,如果中央委员会觉得这些苛刻的条件是可以接受的,那么我将会坚决服从中央委员会的决议!”
说完这些,托洛茨基翩翩然的坐了下去,一副我就是党的一颗螺丝钉,党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的样子。说实话,这真的很假惺惺,也完全都是场面话而已,这货的真正意图是向列宁施压!
为什么这么讲呢?你得仔细的分析他刚才的话,首先他强调了那只是他个人的意见,不要小看了这句话,他之所以说得这么谦虚,无非是挤兑列宁。因为导师大人是主张对德妥协的,托洛茨基要防止列宁用他个人额权威施压中央委员会,所以才刻意的强调那是个人意见。既然他托洛茨基主张不妥协只是个人意见,那么列宁主张对德妥协也只能是个人意见。
个人和集体的意志,谁更大?按照MARX主义的辩证哲学,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而后面托洛茨基也着重强调了要尊重中央委员会的集体意志,说白了,还是施压,就是让列宁尊重集体意志,不要把个人意志凌驾于组织之上。
这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毕竟通过十月革命,列宁在党内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上一次就是因为他的不断斗争和坚持,武装斗争路线才得以贯彻,十月革命才获得成功。那一次他力排众议获得成功,如果这一次他继续力排众议,大家伙要不要听呢?
托洛茨基自然希望大家都不听,但是这不现实,所以他也只能隐晦的施加压力,也是间接的给中央委员会反对列宁主张的人打气。
当然,仅他托洛茨基一个人打气还不够,布哈林立刻也跳了出来:“我认为托洛茨基同志说得很对,德国人已经充分表现出了他们狼子野心,对于他们的讹诈,我们绝对不能屈服,否则就成了国家的罪人!我强烈的要求中央委员会要坚持原则,绝对不能向德国人妥协和投降!”
列宁看了一眼慷慨陈词的布哈林,又看了看坐在位置上冷笑的托洛茨基,他知道自己必须说话了,否则这两个家伙还不知道要多嚣张呢?
“那你们想让中央委员会怎么做呢?立刻终止谈判?还是立刻结束停战?”列宁缓缓的就发话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不管是托洛茨基和布哈林都只是嘴巴上喊反对对德妥协,反对卖国,但是除了反对之外,对于怎么解决当前的困境,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好听点,他们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所以列宁将这个问题丢出来之后,这两个货也一时无言,停战协定才刚刚签订没多久,广大党员群众可是喜大普奔了一回,普遍对接下来的谈判充满了期待。你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倒好,才刚刚停战就宣布谈判破裂,就撂挑子,这是什么节奏?
“那我们也不能任由德国人讹诈吧!”布哈林反驳了一句。
“没有人说过只能任由德国人讹诈的话!”列宁重重的哼了一声,“谈判才刚刚开始,德国人漫天要价是非常正常的事!总不能仅仅因为对方乱开价,我们就直接宣布谈判破裂吧?外交人民委员会的职责是什么,就是尽一切可能维护俄国的利益。人家可以漫天开价,你们也可以落地还钱嘛!仅仅是遇到了一点点挫折,你们就撂挑子,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列宁是骂痛快了,在斯大林看来导师大人这番话是有道理的,至少是狠狠的回击了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挑衅。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个货一点沮丧的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显得跃跃欲试,似乎早就在等导师大人的这句话了。
托洛茨基确实在等这句话,之前铺垫了这么多,他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所以他立刻就站了起来,装出一副很无奈的德行说道:“我们当然不是一点困难和挫折都无法面对,但是谈判工作的开展确实是太难了,不光是面对外部的困难,甚至连党内的一些同志都在人为的给我们制造障碍,这极大的影响了我们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热情!”
这就是告状的节奏,不出意外,只要托洛茨基点出那个人名,就算是导师大人也必须引起重视,至少是要彻查的。而实际上也是如此,列宁似乎很不情愿的问道:“托洛茨基同志,你说的这位同志到底是哪一位啊?”
托洛茨基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只要把某仙人的名字点出来,一切都大功告成。顿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位同志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作为政治局派往瑞典搜集对德情报的负责人,这位同志的工作态度实在是令人怀疑!”
“为什么这么说呢?”列宁依然没有动气的意思,和颜悦色的问道:“这里面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托洛茨基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有充分证据的,作为重要的情报人员,安德烈同志完全没有支持谈判代表团的工作,拉狄克同志几次前往找他,希望他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可他一直都选择回避,拒不合作。这种态度难道是正确的?”
托洛茨基看了一眼列宁,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当然,不合作也就算了。反正安德烈同志只对政治局负责,看不起谈判代表团的同志也很正常。最最让我不可忍受的是,这位同志不光是无视谈判代表团,他竟然对政治局也是随便糊弄敷衍塞责!”
列宁依然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托洛茨基,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当然,就算他想插话,托洛茨基恐怕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经过我的了解,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态度是十分马虎和随意的,政治局明明命令他前往瑞典收集情报,可这位同志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反而在瑞典跟几个资产阶级敌人混在一起,享受声色犬马。不光如此,他的肆意妄为竟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没有向政治局申请,竟然自顾自的就返回了国内。如果不是今天我们的一位同志偶然发现了他的行踪,我们还被他蒙在鼓里……同志们,你们说一说,这是什么行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难道不是在藐视党、藐视集体吗?我强烈的要求将他撤职法办!这种不合格的同志不适合留在党组织内工作!”
轰隆一声,托洛茨基的控诉不亚于一道惊雷,震得整个会场沸沸腾腾,在座的大佬们终于知道了,今天的斗争焦点在哪里了,如果某人和列宁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某人绝对是要被一撸到底了。
反正这时候,托洛茨基是很得意的,他认为列宁没有任何办法保人,搞掉了某仙人,不光是能出一口恶气,更是狠狠的打击了列宁权威,这对他争取在党内的发言权有莫大的好处。
不过托洛茨基能如愿以偿吗?恐怕是很难的,在会场里充满了窃窃私语的时候,列宁的表情依然非常镇定,似乎被控诉的不是他手下的干将一样。
他轻声咳嗽的一声,压了压手掌,“安静,请同志们安静一下!”顿时整个会场的焦点就集中在了他老人家身上,只见他缓慢而坚定的对托洛茨基说道:“托洛茨基同志,我要纠正你刚才话中的三个错误!”(未完待续。)
160交锋(下)
列宁此言一出,托洛茨基明显的是一愣,可见在他原本的预料中,列宁断然不会如此镇定,甚至还敢指出他的什么错误。这似乎不对啊?
没等托洛茨基反应过来,列宁就十分轻松的说道:“你刚才说安德烈同志只是在瑞典贪图享受,还指控他跟瑞典的资产阶级混在一起,这种说法是极其荒谬的!”
托洛茨基猛地的站来起来,大声说道:“拉狄克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住在诺贝尔家族的别墅,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诺贝尔家族是欧洲赫赫有名的大资产阶级,您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我当然知道!”列宁语气依然是那么的轻松和随意,颇有一点挥斥方遒的意思,“不过这能说明什么?政治局之所以派遣安德烈同志前往瑞典收集情报,正是因为他同诺贝尔家族有联系,也正是因为诺贝尔家族在瑞典和欧洲政坛的上的影响力,我们才有可能通过他们收集到德国方面的情报。如果安德烈同志住不进诺贝尔家族的别墅,那我还真不会派他去!”
“你……这……”
托洛茨基可没想到列宁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虽然他不认同这个答案,但是在场的中央委员们还是能认同的,搞情报工作,打入敌人内部那是恨正常的,如果这点屁事都要斤斤计较,那工作还怎么开展。在他们看来,托洛茨基这是吹毛求疵了,不少跟老托不对路的中央委员更是直接发出了讥笑声。
托洛茨基被笑声激怒了:“那他拒绝配合拉狄克同志的工作,这又怎么解释!还有,他私自跑回国内,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列宁还是那么风轻云淡,慢条斯理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不要着急嘛!我之前说你犯了三个错误,刚才才说了第一个而已,接下来我正好要说这两个问题!”
顿了顿,导师大人陡然收起了那份随和,很严厉地说道:“你说安德烈同志没有通知政治局,就私自跑回来了。这就是第二个极大的错误!”
托洛茨基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斥责道:“列宁同志,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私自潜回国内是不争的事实,我仔细的查阅过中央书记处的电报和书信存档,完全没有看到他有递交过书面的申请!请问你,这该如何解释!”
托洛茨基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上回他可是被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用中央书记处狠狠的摆了一道,所以这一回发难之前,他是特意关注了中央书记处,一举堵上了这个漏洞。
不过列宁依然还是那么淡定,只见他微微一笑,忽然问道:“托洛茨基同志,你搞过情报工作吗?”
托洛茨基被问得一愣,他实在是无法跟上列宁的思维,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跟上,顿时嚷嚷道:“列宁同志,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要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问题,跟情报工作无关!”
列宁又是微微一笑,“怎么是岔开话题呢?安德烈同志去瑞典就是负责情报工作的,不谈他的工作性质,我们怎么理解他的工作方法呢?”
托洛茨基一阵无语,列宁脸上的笑意让他怎么瞧怎么不爽,明明他才应该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怎么现在感觉是他被列宁带着走呢?
他心里头是一阵不耐烦,用嘲讽的口吻挖苦道:“我没有搞过情报工作,也不觉得情报工作跟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请您赶紧的进入正题,不要再耽误我们的宝贵时间了!”
列宁却没有理会他的挖苦,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你刚才已经承认了,对情报工作一点儿都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保密!所以你也根本就无法理解保密工作的重要性!”
说到这,列宁瞥了托洛茨基一眼,讥讽道:“所以他才会徒劳的去中央书记处找什么公开的文件。而他完全就想不到,安德烈同志为了保密的需要,根本就不可能写什么书面申请。因为在不久之前,安德烈同志在情报工作中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这项突破实在是太重要了,为了把这项至关重要的情报带回国内,他不得不选择了秘密行动。现在,托洛茨基同志,你知道后面两项错误是什么了吧?”
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