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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笑了:”再好也不能承爵。到时候又是事,算了,儿孙的事儿孙操心,凝之的夫人若真的能干,过两天想必就会带着孩子来骊山。到时候朕要仔细看看。“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非得找个能降得住早早的孩子不可。这小子惯会仗着小聪明投机取巧,不狠狠打击他一下不行。“计都见着她咬牙的模样觉得分外有趣,忍禁不俊:”你们是母子,又不是仇人。至于吗?”
叶明净洋洋得意的狞笑,摩拳擦掌:“儿女都是债!这小子就是欠收拾,看我这回怎么整他。”
计都开始认真回想:”叶初阳是她亲生的吧?
过了几天,果然从长安城陆续赶来一些权贵家的孩子,年纪从五岁到十岁不等。
这些孩子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家中排行居长,很会携带弟弟。其中又有大多数人勤奋好学,课业严谨。俨然优秀儿童的榜样型人物。
叶初阳浑然不觉他家母亲的阴谋。见来了这么多小朋友,大朋友,高兴的疯了。叶明净大方的给他方便,日日招了这些孩子来碧波宫游玩。安排众多侍卫,内侍,宫女保护安全。其它的,并不怎么管。随他们闹去。
小孩子人数一多,一个天然的小社会就形成了。十岁左右的孩子,基本都已知晓人情世故。对着叶初阳这位皇长子,多有谦让。七八岁的孩子,能来这里的,在家中也被细心教导过,知道叶初阳身份贵重。跟一起玩时就有些放不开,叶初阳觉着不尽兴。唯有那些五六岁的,孩童天性占了主导,玩的一起劲就忘了身份高下,倒是其乐融融。
叶明净暗中观察了几日,剔除了几个过于谄媚奉承的。剩下的孩子便算过关。安排他们每日早饭后到碧波宫来,上午时间学习,下午各自随便玩乐,直至晚饭后回去。骊山行宫除了杜悯这位皇子老师,并没有其它的先生。各家孩子的上午时间就用来完成自家先生提前布置下的课业,或背书,或写字。叶初阳则是于每日早起后扎马步半个时辰,舒展筋骨一刻钟。随后吃早饭,再跟着杜悯上一个时辰的课,之后便回到大殿和各家孩子一同完成作业。中午午休,下午时间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时各家孩子表现各有不同。六岁以下,年龄小的,多半是跟着叶初阳在院子里疯玩。年龄大些的,都只稍事活动,之后便继续习字背书。也有个别年长的孩子整个下午都陪着叶初阳一众小的玩耍。
叶明净除了安全问题,并不干涉这些孩子的活动。安排了几个可靠内侍,侍卫,宫女,三方下手,各自负责一部分,将每个孩子每日的活动清楚记下,每晚查看。
白日,她照例处理政事。京中每日都有政务快马加鞭的送至骊山。王安园,薛渭之等勋贵之中坚力量忙着撰写新兵政,马政的折子,顾维麟为首的一众少年仍是日日游玩,挥洒青春。
这日晚上,照例到了帝后共寝的日子。叶明净和姚皇后说了几句家常话,便打算遵循惯例从后门闪人,各睡各的。姚善予却是叫住了她,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踟踟蹰蹰。
叶明净问他:“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姚善予这位皇后当的十分称职,四年来兢兢业业,份内工作打理的周周到到,对于两人之间虚假的夫妻关系采取了主动合作的态度,紧跟叶明净的脚步,不该他沾的事一律不过问。兼之对叶初阳真心疼爱。叶明净对他很满意,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照顾他。吃穿用度精雅细致不谈,在看出他比较依赖冯立后,还特意委托计都暗示冯立,可以对皇后多照顾些。只要避人耳目就好。
兴许是感情上有了寄托,姚善予的宫廷生活过的还算不错,他性格大而化之,很少有烦心事。如今愁眉苦脸的来了,倒叫叶明净吓一跳。
“陛下,臣想和您说说余恩侯家的事。”姚善予观察着她的脸色,吞吞吐吐的开口。
余恩侯,叶明净大致有数了,笑道:“梓童有话就直说,不必顾虑。”
姚皇后得到鼓励,心下一松,口齿流利的将事情说了。
事不是什么大事,余恩侯姚家在西北一带的新产业,一向是在晋侯薛家人的帮助下,打理妥贴的。前几日两家人闹出了不愉快,婚事解除,非亲非故的,家族产业自然也不好再麻烦别人帮忙。薛渭之大家风范,并不占姚家人的便宜,很痛快的将一应事务全部交接。这时,问题便出来了。
姚景琮年纪渐老,不太懂这些庶务,交给儿子姚非吧,姚非没那天分,看着一堆资料,账目,发展计划就脑子一片糊。父子两一合计,决定全权委托给管事料理,只每年汇报总账便好。姚夫人没意见,听丈夫和儿子的。结果女儿姚蒙却坚决反对。她主张,西北产业关系重大,家中一定要有人去西北实地住上一段日子料理才行,不可一开始即全权放手。总得做到心中有数。对父母道,她愿意去西北料理这些庶务。
姚景琮对女儿之前请旨退婚的事很不满,还在气头上。当即便呵斥,叫她不必理会这些。
好生跟着母亲出席各家的应酬,再找个好夫婿是正经。姚非对妹妹理事没什么大意见,却不愿她去西北受苦。也是认为再找个如意夫婿最重要。姚蒙却是哭道:“我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世家男人哪个靠得住?我已经被你们误了一次,难不成还要再误一次?”
姚景琮一片爱女之心被曲解,又兼之听女儿话里的意思像是责怪他识人不清。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爱妹心切的姚非既心疼妹妹,又心疼父亲,最后只能怪自己没有用。说干脆他去西北得了。姚夫人却又急了。姚非今年十八,正在说亲挑媳妇。这一去西北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哭着拦他。家里闹得一团乱,姚善予这些年和余恩侯一家感情不错,听说之后便想帮他们一帮。
“陛下手下可有可靠的管事?带着非儿去西北看看,教他一教。”姚善予大胆说出请求。
叶明净不置可否:“他家自有能人,何必来求朕?”
姚善予不明白:“哪里有人?”
叶明净微微一笑:“姚蒙难道不是人吗?她既有心要去,就让她去好了。她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退婚的事闹的太大,现在再出席各家的应酬,纯粹是给人看笑话。既如此,去西北避避风头也好。一举两得。姚蒙今年才十五岁,过一两年风头散了,十七岁说亲也不迟。世家大族,截止是荣耀,约束越多。姚蒙配长安城里的权贵子弟可惜了。西北也有很多好男儿,爽朗大气,心胸开阔。说不定她的姻缘就在那边呢?”
“对啊!”姚善予恍然大悟,他一向惟叶明净马首是瞻,听她说的有道理,立刻大喜,”臣明日就和大哥说去叶明净又道:“正好钟秀儿开春后要领旨去西北筹办女子行医之事,姚蒙若要去,可一同出发,路上安全不必担心,去了那边后,也可让秀儿照顾一些。秀儿在凉州,新城一带结识的人多,找人手也方便。”
“太好了。”姚善予心头大石落地,连连道谢:‘谢陛下。这下大哥家该放心了。”
叶明净但笑不语。姚景琮不是能放心,而是不得不放心。皇帝说了让姚蒙走,他还敢留着不成?不过姚蒙这小姑娘确属难得,只怕盘算着出来替家中打理不是一天两天了。怪不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切断退路。原来她着眼的是另一条道。叶明净起了爱才之心。能将眼光投向宅门之外的女子不容易,能给方便就给个方便。也好看看她到底能展翅飞多远。
274 姚蒙的打算
姚景崇果然如同叶明静预料的一般,同意
了女儿去西北。得知是广平女帝开金口替
她说情后,瞅着叶明静看望睿安太后的时
间,特意等在那里磕头谢恩。
叶明静和颜悦色的让她起来:“你很好,
为父母分忧解难,原也不在婚姻上头。世
间人往往爱投机取巧,看重眼前皮毛微利
,素不知天道酬勤。想要功夫不负你,也
得辛苦不负功夫才行。这功夫要下在正道
上。朕希望你不是心血来潮。既去了,便
不可眼高手低。虚心好学、脚踏实地、持
之以恒才是正道。”
姚蒙宠辱不惊的再度俯身,声音沉稳清亮
:“臣女谨记陛下教诲。一定踏踏实实做
事。”
叶明静淡淡而笑,对着姚景崇夸奖:“姚卿
家,你有个好女儿。”
姚景崇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感叹,百般滋
味在心头,躬身谢恩,“谢陛下垂爱。”
殿中气氛和睦。突然,姚非上前一步,跪
地请求,“陛下,请陛下恩准小臣和妹妹
一同前去。”
姚皇后吓一跳:“非儿,你这是做什么?”睿安太后也同样惊讶,“这是怎么说的?”
姚蒙急的赶紧脱他:“哥,你乱说什么话
!”
姚非推开她,“砰砰”磕了三个头:“陛
下,臣请陛下恩准……“
叶明静失笑,用眼神示意冯立。冯立走到
他面前,手下用力,稳稳地将姚非托起。
叶明静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几眼,转头对着
瑞安太后告辞:“母亲,女儿还有政务要
办,先回去了。”
瑞安太后忙不迭的道:“陛下只管忙去,
哀家和皇后说说话……”送了她离开。
叶明静一行人走后,姚非便很突兀的杵在
殿中央,他不知所措的的看向父亲。姚景
崇则下意识的看向姚善予。姚皇后心说,
我哪里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好在他比较
会装,当下轻咳一声,道:“蒙蒙开春就
要远行,大哥回家筹备一下吧,别委屈了
孩子。”给了个台阶,示意他们也回去。
这是他的不二法宝,遇着无法回答的事就
转换话题避开,以造成神秘感。反正普天
下除了叶明静没人敢逼问他。睿安太后是
不会,睿敬太后则是用不着,她习惯自行
揣摩。
姚景崇只能一脸敬畏的退下。不言不语的
领着一双儿女走回自家住的别宫院子,关
起书房门,神色复杂的问自己的女儿,“
陛下可是气你哥哥莽撞。”
姚蒙微笑着安慰父亲:“不是,陛下知道
大哥为人耿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姚非奇道:“那陛下为何不言不语的走了
?”
姚蒙解释:“父亲,大哥。咱们家是双后
外戚,还是大夏唯一的外戚,是女帝陛下
的外戚。行事间当以避讳为重。”
大哥是你的承爵长子,若无特情,最好不
要离京。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大哥无论
走政途还是商途,都不是陛下所乐见的。”
姚景崇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陛下忌
讳我们!”神色间,立见惶恐。
姚蒙赶紧安慰他:“不是陛下疑心您,只
是咱们家恰好处在这个位置上,行事就得
注意。这只是暂时的,等皇长子殿下长大
成人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陛下若是真
疑心咱们,就不会同意我去西北,我是女
儿家,不能承爵。此去也就是打理庶务,
各方关注会少很多。”
姚景崇愣了半天,依旧想不通里面的弯弯
绕绕,不得不无奈的承认,他对女儿很不
了解。姚蒙比他和姚非都要有政治远见。
姚家既然已身处权贵,也就只能随波逐流
。当下认真的问女儿:“蒙蒙,你为何非
要退婚?是单单气着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
姚蒙道:“爹,薛家想和咱们结亲是有原
因的。他们打的是通过咱们重获陛下圣宠
的主意。可外人不知道,咱们自己难道还
不知道?陛下待咱们家不过平常。薛家身
在局外,不知道里面内幕。若真成了亲家
,陛下对咱们的态度就瞒不过去了。到时
薛家期望落空,哪里还会对咱们像现在这
般好?这门亲事,本就不妥。”
姚非一怔:“蒙蒙,真是这样?薛家看上
的不是你本人,而是……”
姚蒙重重的点头:“大哥如何不信我?陛
下刚刚不是说了,‘世间人往往爱投机取
巧’,又道‘功夫还得下在正道上’。这
就是说,陛下看重的是脚踏实地的人。爹
想想看,晋侯家的两个嫡公子,哪一个符
合陛下的要求?薛家能有现在的风光,靠
的是薛凝之大人那一支,不是晋侯。”
姚景崇听得脑袋有些糊涂:“不都是一家
人么?他们是亲兄弟。”
“哎呀,爹——”姚蒙娇嗔着跺脚,“这
里头乱着呢!你就听我的没错。两个皇子
如今都不是叔叔所出,陛下的用意很明白
,咱们家韬光养晦,不趟这长安城里的浑
水。好好打理家业,替哥哥娶一门书香门
第的贤惠嫂嫂。悉心培养小侄子们读书,
日后考个功名,做个不大不小的本分官。
将这富贵家业世代延续下去,才不负这天
讲的福气。”
姚景崇听的目瞪口呆,姚非则是红了脸,
结结巴巴,“小妹,你想得太远了。”
姚蒙大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也
是为家里着想。爹!京中权贵都看不起咱
们,这气,我和大哥也就受够了。如今好
容易时来运转,有了些底气。不抓紧时机
筹谋,难道,您日后的孙子也还要受气不
成?”
姚景崇膛目结舌,面有愧色:“是爹没本
事,委屈你们了。爹原想着,你嫁到薛家
,必不会有人再看轻你……”
姚蒙眼眶一红:“爹,女儿不委屈。求人
不如求己,咱们忍耐些,自家慢慢来,总
能把日子过红火的。”
姚家父子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叹气。姚非
道,“爹,既然小妹有主意,陛下又说她
很好。咱们就听小妹的吧。”
姚景崇噎了噎嗓子,摸一摸一双儿女的头
,叹道,“你们兄妹拿主意吧,爹老了,
家里的将来是你们的。咱们家初来这里时
,也不过五口人,这场富贵我一直就觉得
玄乎,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穷些、富些
都不要紧,一家人快快活活就好。你们小
时候,跟着爹娘和奶奶在乡下,过的不是
也很好么。”
姚非回想起幼年往事,一家人生活虽苦,
却是温馨欢愉,嗓子立时一噎:“爹说的
是,大不了咱们回家种地。”
姚蒙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身处激流
漩涡之中,即便想想,也得稳住舵后才能
从容而退。
不然就是船翻人亡。罢了,爹爹和大哥想
不到的,她来想也是一样。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座钟的指针毫
不留情的飞走旋转,眨眼间,日子已到腊
月上旬,新年在望,骊山行宫的一众游人
们开始陆续整理行李,准备回长安城过年
。女帝一家也不例外。
叶初阳得知要回皇宫,先还没有什么表示
,结果在知晓回宫即意味着这一众大小玩
伴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立刻就爆
发了,大呼小叫着不依。这些日子以来,
玩伴们几乎都对他言听计从,叶初阳脾气
越发的大,稍有不如意就大哭大闹。
叶明静二话不说,就将哭闹的他扔在一个
大木盆里,木盆飘在碧波宫最大的一座宫
内温泉之上。叶初阳不会游泳,稍稍扭动
木盆就是剧烈摇晃,吓得他诸般手段都施
展不出,只能用哭声表示愤怒。叶明静不
理睬他,领着内侍宫女退得干干净净,关
上殿门,偌大的殿室中就只剩下了叶初阳
孤零零一人飘在水上。殿中烛火惶惶,忽
明忽暗,叶初阳闹了一会,发现真的没有
人再来管他,惊得放声大哭,哭声中透着
说不出的害怕伤心,再无之前的天不怕地
不怕的蛮横之气。
计都猫在房梁上负责安全,他郁闷的盯着
满脸鼻涕,伤心欲绝的叶初阳,心头默默
计算时间。这对母子脾气倔到了一起,他
们这些身边的人只能认命的跟着折腾。
约莫过了一刻钟,叶明静推开殿门,独自
一人入内,衣裙款款,翩然拽地。
“哭够了么?”她淡淡的问,“哭够了,
就好生说话。没哭够,就继续哭。”
叶初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长嚎,撕心裂
肺的释放自己的委屈,嚎声震天。
“很好。”叶明静平静地转身,“你继续
。”头也不回地离开,大门再度紧闭。
叶初阳的哭声更加绝望,又委屈又伤心,
一边哭一边打嗝,小小的人缩成一团,随
着木盆孤零零的飘在水上。
计都蹲在房梁,越发郁闷。叶初阳从生下
来后,他基本上是看着他长大的,夜间陪
伴,白日玩耍。最近一个月又当上了他的
武艺师傅,日日教导,感情就这么不知不
觉的越聚越多。见此情形,心里钝钝的有
些难受。
又过了一刻钟,叶初阳的哭声越开越轻,
几不可闻,只能看见小身板还在一抽一抽
的起伏。殿门再次被打开,叶明静静静地
站在池水边,声音清冽:“哭够了吗?”
叶初阳眼泪哗哗的流,哽着嗓子憋住哭声
,说一个字抽噎一下,“哭……够
了……”
“有话和我说吗?”叶明静好整以暇的施
施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