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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
然后就是叶明净出场,她的亮相十分惊艳。在东宫时她就照过镜子,她虽然个子不矮,但脸长的很嫩,平时穿着深衣还好些。今天这短褂小裤一穿,垂髫散发。看着就觉得很小,不禁让怀疑,她真的有十五了吗?
叶明净面向南,朝着众位宾客揖礼。然后对着东面跪坐在笄者席上,正宾果然是安妃,不知道她家父皇大人是怎么办到的。
安妃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道:“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顾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福寿公主奉上罗帕和发笄。安妃替女儿梳头加笄,然后退回原位。萧曼上来,象征性的替叶明净正笄。之后叶明净起身,众宾客齐齐向她行礼,已示祝贺。萧曼从福寿公主手中取过一套衣服,陪着叶明净去了东房。
东房更衣室,叶明净换上了这套红色的素衣襦裙,没有绣花。回到正席上,面向宾客们展示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承庆帝和薛皇后行跪拜大礼。然后再面东跪坐。安妃洗了手,拿过福寿公主捧上的发簪,吟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萧曼拆去叶明净头上的发笄,安妃插上发簪,退位。然后重复上次的动作,正簪、宾客向她行礼、去东房换衣服。
这次换的是一套明黄色的曲裾三绕膝深衣,橘黄色衣缘。深衣上绣了龙纹。叶明净出来后向宾客展示,众人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凝重。
及笄最后一次的加的应是钗冠。福寿公主捧上的托盘里却没有发钗,只有一顶玉石发冠。安妃的赞词也有所改动,变成了:“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冠服。弃之稚念,慎养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萧曼替其正冠。众宾客神色复杂的起身行礼。叶明净回到东房更衣。这次的衣服是女式储君朝服。黑色广袖,深红色衣缘,黄色夹边。满绣五爪银龙,祥云腾绕。
叶明净穿着雍容的储君朝服向帝后行跪拜大礼,承庆帝神色动容。下拜受觯,祭献脯醢和醴酒后,皇帝陛下拍着女儿的肩膀,道:“礼已齐备,良月吉日,宣汝表字。汝字甚善,宜为卿有。福佑天护,愿汝永持。汝之表字为‘澹宁’。”
名字,名字。有名还要有字。澹宁,就成了叶明净的字。
最后,便是拜见尊长。叶明净要拜见的,除了帝后外,就是生母安妃、姑姑福寿公主、贤妃、瑾妃等庶母。
朝臣和勋贵们向她祝贺。至此,及笄礼成。太女殿下正式成年。从此以后,她可以以成人的身份参加一系列活动。
而储君的亲事,也在这时提上了议案。
亲事,在叶明净看来,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达到某种目的必经的过程。及笄之后,承庆帝便琢磨着给她一点事务做做。和她商量。叶明净提出了想去内务府。
“内务府?”承庆帝十分惊讶,“你不去六部?那里才是朝政的根本。”
叶明净笑道:“父皇,儿臣去了六部,真的能学到什么吗?父皇,男子二十方才加冠。女子十五却可及笄成年,比之男子早了五年。这是为何?因为世间之人对女子的要求低。女子只需做早晚吃食、徒四季衣衫、照料双亲、养育孩童。这些事无需高深学问,聪明才干。故而,年满十五就可胜任。而男子则需奔波养家、操持庶务、文成武功、出将入相。这些,没有时间和年龄的积累是不行的。故而要等到二十方可成年。父皇,儿臣虽已成年,只怕在朝臣们心中,还是远远不够的。即使去了六部,他们也不会放心将事务交给儿臣。”
承庆帝挑眉:“他们不放手你就避开么?遇难则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叶明净狡黠一笑:“父皇,儿臣没有退让。儿臣想的是避其锋芒,由基础入手。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一击。让其无还手之力。”
“基础?”承庆帝玩味儿了一会儿这个新词,道:“难道内务府就是基础?”
“朝臣们此时眼睛都盯着您,在看您会将儿臣送至何处掌管事务。内务府属宫廷用度,既算朝事,也算家事。儿臣掌管此处,官员们不会有反弹。”
承庆帝摸摸下巴:“嗯。你这是管家之职。他们的确不会反感。”
叶明净继续道:“第二,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儿臣掌管内务府即是齐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的家自己都闹不明白,那怎么行。做事要从低处入手。儿臣以为,内务府正适合。第三,内务府事务繁杂,牵扯及广。上至朝臣、勋贵、下至皇商、店铺、外至田庄、山林,内至后宫、别苑。哪一处用不到内务府?儿臣正可借此良机,将方方面面的渠道都摸透了。做决策的,是一品、二品大员。管理下属的,是三四品,真正办事的,却是那些小吏。上面的决策,还得下面的人去执行才能真正行的通。儿臣的打算就是弄清这基层的事。”
承庆帝频频点头,已经被她说动:“澹宁言之有理。既然你有心,就先入内务府吧。”
接下来,承庆帝在朝会上宣布最新任命,太女掌管内务府。
及笄礼过后,叶明净就有了上朝的资格。她站在离父皇最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朝臣的脸色。朝臣们有的惊讶,有的如释重负,有的表情微妙。总的来说,对于这个决定,他们都是持赞同态度的,没人反对。叶明净估算的很准确。内务府是皇家府库,是家事。说白了也就是太女帮着皇上管家而已,谁能有意见?方敬等人还大大的赞扬了一通陛下知人善用,由太女殿下掌管内务府再合适不过了。
承庆帝当了近三十年皇帝,很能从朝臣们的脸上判断他们的内心。他看出这些人是真心觉得这任命合适,不由感慨,女儿判断确实正确。
于是,叶明净便走马上任内务府。
接着,礼部尚书严守正很讨厌的跳了出来:“陛下,各地参选东宫卿的良家男子人选已经陆续报了上来了,请陛下过目。”说完后,他还讨好的示意了一眼叶明净。
叶明净气的差点没吐血。为什么礼部尚书总是那么不讨喜呢?为什么呢?
承庆帝却颇为高兴。拿过名单看了起来。看完后,他脸色有些阴沉,目光瞥向晋国公薛惟。随后垂下了眼帘。
朝会结束后,叶明净跟着去了南书房。承庆帝阴沉着脸将名单递给她:“你看看。”
叶明净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纳闷的抬头,不知道自己父皇为什么心情不好。
承庆帝提醒她:“晋国公府报上的是薛洹之。”
叶明净“哦”了一声。
承庆帝狐疑的看过来:“你,你早知道?”
叶明净清了清嗓子:“我和凝之谈过这个问题的。我觉得他进后宫太可惜了。”
“胡闹!”承庆帝出乎意料的猛一拍桌子,怒斥她:“你大胆!”
桌上的茶杯被震的“乒乓乓乓”,谭启面色一僵。叶明净却很狗腿的凑上去替父皇大人拍胸脯:“父皇不气,气多了伤身。拍桌子手疼。是儿臣不好,您千万别生气。”
承庆帝猛的甩开她的手:“你无父无君!”
“是是是!”叶明净认罪态度极好,再次替他顺气:“父皇别气了。不就是个薛凝之么,我马上出宫,立刻把他抢回来。要杀要剐,您一句话。”
但凡有了身体上的接触,生气总是生不长的。承庆帝见叶明净心急他的身体,怒气莫名其妙的就消去了一大半。青着脸道:“别以为你有几分小聪明,就能把人玩弄在股掌间。你这回要吃大亏了,你知不知道!”
叶明净很委屈的道:“父皇,凝之是嫡子,难道要他当正卿吗?那样一来,晋国公府的势力就太大了。”
“你懂什么?”承庆帝没好气的坐下,“现在晋国公府难道就没势力了?薛惟目光短浅,行事急躁。世子薛渭之文采斐然,却机智不足。剩下的几个庶子虽有心计,却受出身所限,毫无大局观。唯有薛凝之,既有才华,又有心智。还在上书房、东宫待了这些年。薛家想要绵延,靠的就是这人。你将他收到身边,断了他和薛家的联系,薛家狂妄之下,必会犯错。先借他们的手处置人,最后抓住把柄处置他们。薛凝之一人在后宫,独木不成林,他有才华,无家族势力,只得依附于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一百二十四 各方涌动(二)淡定帝
叶明净羞愧的地下头:“父皇,您说的这些我都想过的。可是,可是,真的不能让薛凝之进宫。”
“你想过?”承庆帝大奇,“为什么不能进宫?”
叶明净的脸上泛起一道红霞:“儿臣,儿臣治不住他。”
“治不住?”承庆帝莫名。
叶明净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儿臣见了他就心下欢喜。他若入宫,只怕儿臣就,就什么都依他了……”
啊?承庆帝膛目结舌,眼睛瞪的奇圆:“你,你爱慕他?”
豁出去了。叶明净害羞的抬了一下眼皮,又飞快的落下,小声的道:“还没有,只是很喜欢。而且,好像近些年,每多见他一次,就多喜欢一点。”
承庆帝的脸上渐渐杀气横溢:“是吗?到底有多喜欢?”
叶明净有些慌乱的道:“儿臣不知道。儿臣中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儿臣近来快慢很少和他见面了。儿臣想趁着这次选亲,多见些人。说不定就不那么喜欢他了。”
承庆帝面色凝重,半晌无语,最后,咬着牙道:“你做的对。薛凝之不能入宫,正卿的人选再斟酌斟酌吧。”
叶明净脸上的表情既有放心又有失望,神色数变。
承庆帝又拿起了名单,喃喃自语:“大多都是庶子,嫡子没几个。还都不成器。这该如何是好?”
叶明净小声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承庆帝放下名单:“又有什么事?”
叶明净面色微红:“父皇,儿臣成亲后,会,会有孕生子的吧。”
这回轮到承庆帝面色数变,半天后才从牙缝中道:“没错。”
叶明净一脸平静的道:“儿臣问过钟秀儿,也查过一些前朝医书手札。据说周太祖手下曾有一批神医。他们推断,女子最佳的生育年龄应再二十周岁以后。”
承庆帝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声:“这事朕也早有耳闻。历代为君者都知道。还有推算最佳孕育孩儿的时日,周朝的宫廷密录中都有记载。这种言论在民间行不通,女子十六七岁之时更容易受孕。故而,此等言论不宜推广。”
“可是,从母亲的健康角度来说,二十之后生子更安全。”叶明净睁大了解眼睛,“父皇年纪幼小的女子生产,极易出事。”
承庆帝点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朕早有准备。会给东宫的男子们服食药物,用以避子。”
叶明净不依不饶:“可是,万一药物失效了呢?即使是药物,也不是百灵百验吧。而且,难保这些男子的家人会找到什么药性相抗之物。民间奇人众多,藏龙卧虎。说不定就有此等高手。再有,若有那小心行事的,使尽各种办法,避开了饮药,或者事后催吐。这些都不可不防。儿臣这个年龄,只要一怀身孕,就是九死一生。”
承庆帝被她说的也犹豫了起来:“这……天下哪有万无一失之法。”然后,他狐疑的看向女儿:“莫非你已经有了主意?”
叶明净胸有成竹的抛出自己的答案:“是的父皇。儿臣的主意就是先成亲。等儿臣年满十八周岁后再圆房。”
“这……”承庆帝沉吟。站在他的位置上,只要储君成了亲就行。暂缓圆房则没有任何危害。只是,勋贵们会答应吗?
叶明净有对付他们的办法:“让太医院出面,说出女子早孕容易损害母体这一学说。儿臣身为储君,当然要越发谨慎。哪怕是有这种可能都不能尝试。然后让清流和勋贵对吵去。儿臣相信,清流们很乐意推迟儿臣圆房的时日。”
“有几分道理。”承庆帝沉思,“清流们想必也不愿看见勋贵们耀武扬威。此长彼消,此消彼长。帝王之术,在于制衡。”
叶明净再接再厉:“父皇,咱们就试试。真不行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喂那些些男人避子药,这万一成了呢,儿臣也能安全些不是?”
承庆帝再度沉吟:“这样一来,你的后宫会很不好管理,需知,让他们生生忍三年,这滋味可不好受。极易出乱子。”
叶明净笑道:“大浪淘沙,咱们正好看看能留下些什么样的人。”
承庆帝想了想,终究接受了女儿和儿子不同这一事实。毕竟,生育之事是一道险之又险的门槛。稍有疏忽,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朕会将这一决定昭告群臣。”
下午时分,承庆招了内阁大臣前来议事。第二天,太女殿下成亲不圆房的消息就通过内阁发布的旨意昭告天下了。
很快,朝会上又引发了一场口水战。之后的一段时日,太医院成了最热闹的部门,天天有人来访。权贵家竭力抵制这种不圆房言论,举出自家十五岁就出嫁,生育的女儿,媳妇,儿媳妇,侄媳妇等等若干例子来反驳。
孰料,太医院的御攻太医们此时却团结一致,统一口径。坚决不拥护不圆房言论,怎么收买都没有用。
原因很简单,没有医生可以保证能百分百的治愈病人。太医们也一样。贵妇,嫔妃,乃至皇后生孩子生死了,他们都可说是天命能违,或许能逃掉一劫。太女生孩子生死了,或者太女流产了。谁能保全他们?谁敢说年纪小生孩子没问题?谁敢承担这个责任?万一出了事,整个太医院,他们全体太医的九族都要完蛋。
更何况,从纯粹的医学角度来说,十八岁后再生子更安全,是正确的道理。他们一不违背医德,二不违背良心,干什么要趟浑水?
于是,每一位走访太医院的人都被灌了一脑袋医书。
一部分清流认为,朝局现在很稳。要一直保持这个“稳”字才好。所以,太女去管内务府很稳当。太女晚几年生孩子也很稳当。毕竟目前看来,皇帝陛下还很年轻,身体还是很好。等个三四年有什么问题呢?
另一部分清流则是反对,他们认为,储君必须早早的有继承人,人心才能安定,局势才能更稳。
然后,在叶明净的操纵下,某些传言在民间悄悄传开。
传言是这样的:母死子存,子幼父壮,父系势力庞大。
后果么,大家可以自行想象,最后,清流们统一言论,都支持三年后圆房一说了。
后宫中,薛皇后力压众议,力挺三年后圆房一说。在她看来,支持承庆帝的做法,才是她的位置能坐稳的倚仗。更何况,薛家报的是薛洹之,正卿之位没指望。她干什么要费这力气?
勋贵们无奈的妥协了。不过,他们也为自身夺得了一些好处:既然三年后圆房, 一些年纪大的公子就不合适了。人选需要重新上报。
承庆帝同意了。
最后,东宫卿的人选名单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个嫡子都没有。勋贵们以自身独特的方式来抗议。
承庆帝和叶明净商讨了一下,最终还是定下了“性命为上”的处事方针,决定先不立正卿。反正实在不行,三年后还可以再选。
定下基调后,事情就好办了。
承庆帝先调查了候选人的家世,人品。最后定下了十来个人选。
这十来个人碰巧都居住在京城,省了不少事。太医院的太医们再次出动,挨家挨户的上门为这些公子体检。
据说,在体检过程中,有那么三四个公子恼羞成怒,对着太医大打出手,被唰掉了名额。
“大打出手?”叶明净听说后很诧异,“检查身体也能打架,理由太牵强了吧?”
计都脸色微红的道:“殿下,太医们检查的是全身。包括私处……为的是怕那些公子有不洁或是不举的隐疾。”
叶明净明白了,原来是被检查了JJ不开心呀。结婚体检是天经地义的事,真是矫情,没让割包皮算是便宜他们了。
计都完全看不出自家主子在脑袋里翻滚着什么可怕的念头,接着道:“剩下的六位公子,已经派了掌事姑姑去教导宫迁礼仪。估计再有些时日就可以给殿下相看了。”
六个。叶明净有些无语。一次相亲相六个,还必须留下超过数目一的人选。真是人生处处有彪悍那。
果然,几日之后,承庆帝满面春风的通知她,春天到了,可以在东宫召开一个赏花会,邀请六位公子参加云云。
春天果然到了。叶明净呼了口气。招呼冯立,绿桔,杏儿:“走,去内务府逛狂。”
在外面为着东宫选卿闹的沸沸扬扬的时日,叶明净这边不声不响连看了一个月内务府的明细往来账册。对里面的情况大致也有了些了解。
她一心接手内务府还有两个原因没和承庆帝说,一个是关于钱。
第二个则和李若棠留下的日记有关。
李若棠时代,有很多超出当时生产工艺的物品出现,其制作手艺后来很快失传了。叶明净在日记中看到,这些制作工艺,在桃花坞一带有秘密备份。要想将这些东西弄到手,必须掌握两个地方,一个是桃花坞,一个是东苑工匠所在地。这两处,都属内务府管辖。
不过,这些事她暂时不急。目前最急切的是钱。这倒不是说叶明净缺钱。而是从顾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