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苏瑞抱着头,声音低低的,像是要哭泣。她隐瞒着真相,甚至还骗过他,她到底是那么冷情,从来不给他机会。
“告诉你,又怎么样?”冷气吹着面孔,神清气爽,多年后,有些东西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至少你应该给我选择的机会。”他抬起头看她的时候,陈偲然才发现他的眼睛很红,他真的哭过。
“选择?你要怎么选择?你曾经因为徐冰怀孕再次离开我,回到徐冰身边,难道还要因为同样的原因离开徐冰,回到我的身边吗?苏瑞,我不要那样摇摆不定的感情。既然当时你可以爱徐冰,可以和她有孩子,那么我对你也只是一个A或B的选择,而那时你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我要不起你的唯一,我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要。”
“可是那时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那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围在你身边的人那么多,你甚至告诉我你和林韩,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我就是你的唯一。”他痛苦地双手捧脸,陈偲然看到有些隐隐的水光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如果当时你能用同样的心情来对待,你就不可能看不到,只是你的心在那时早就分成了两半。苏瑞,我承认我当时真的很爱你,可是我不要你一半的心,可我又忘不掉你,我在痛苦挣扎时终于妥协,我想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就纵容你的心分一点点容纳别人,可当我听说你跟她的关系甚至早就超越了我们的关系,我生气,心冷,我确实撒了谎,可是你相信了,而且在乎了,苏瑞,你的爱那么薄弱,那么动摇,所以我早就不要了。”这段感情,这条路,她在后来反复地走,反复地伤心,可现在站在他面前,指着那条路,对他说,苏瑞,不要怨天尤人,是你自己不够爱我,即使你痛苦,那也是你应该承受的。她抚了抚左边的心脏,早已经不那么痛了。
“可是我们曾经有过孩子,我竟然不知道。”苏瑞的整个眼睛红了,她这是第二次看见他哭,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哭是因为他要再次离开她,因为另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还命在旦夕。这一次是因为他知道她曾经也怀过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根本活不了。”陈偲然冷冷吐字,原来那段记忆还是不堪回首。
苏瑞红着眼突然抬头惊讶地看她,她冷着脸,倦倦地说:“因为我和徐冰一样,宫外孕。”
一个孩子,一个生命,如果那时候孩子是健康的,她会不会也像娴静那样退学,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没有选择,那时候她真怕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她德高望重的父亲要承受多大的屈辱,她温柔善良的母亲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还有她的同学,朋友,师长,甚至整个社会,该会怎样的轰动和惊讶?她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师长眼中的乖乖女,现在这个学习良好,品行端正的好学生竟然私自堕胎,还命丧于手术台上。
几个字如炸弹般落在苏瑞的心上,陪着除冰手术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生最痛苦最煎熬的日子,面无血色的徐冰,疼痛颤抖的徐冰,流着泪的徐冰,他甚至看到血肉模糊的徐冰,他没想到这样让他一辈子都不敢去回忆的记忆原来陈偲然也有过,那时候她是怎么过的?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他的心犹如被尖刀刺入,她却还在不停地深入这种痛。
电话响了,陈偲然看了看是李进越的号码。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轻松愉悦:“晚上去甬上桥吃饭好不好?我订位置。”夏天他们做菜嫌热,所以去外面吃饭的概率慢慢多了起来。
“好,你决定。”陈偲然在电话尽量声音平常。
可是他还是听出不对劲:“有什么事吗?”
“没事。”陈偲然努力恢复平常。电话收线,陈偲然吸了吸气,对还在痛苦沉吟的苏瑞说:“回去吧。”
回去吧,回去各自的位置上,继续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管曾经怎么样,现在和未来都不会改变。
陈偲然倒了个车,又掉了头,车子往原来的方向开去,她开得不快,苏瑞却害怕极了,他知道她要回去了,他再也握不住她了,再也找不到她了,他把那个曾视他为唯一的陈偲然给弄丢了,他害怕,他彷徨,他痛苦,他徘徊,他挣扎,不要,他不能看着她回到别人的身边,他突然去握住她的手,现在他可以爱她了,只爱她了,“求求你,回来,好吗?”什么自尊,什么骄傲,在深爱的人面前,统统不需要,他懂了,真的懂了,可是还来得及吗?
她去挣开他的手,“苏瑞,别这样。”
“偲然,我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吗?我知道你不爱他的,你爱的人明明是我。”他再去握紧她的手,只有握住她,才能一点信心,一点点真实。
“苏瑞,你真的不要这样,我们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是李进越的妻子,我爱他。”
“不,你骗我,不是这样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挂上电话的李进越总觉得不对劲,又给陈偲然拨了电话过去。
陈偲然一边挣开着苏瑞的手,一手又握着方向盘,电话响起时,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放在车板上的手机,来电屏上清楚地显示“阿进”,这是她对他的称呼吗?她一直叫他苏瑞,却喊他阿进,如此亲昵。
“不要接。”苏瑞紧张地夺过手机。
“苏瑞,你干什么?把手机还我!”这样纠缠不清的苏瑞真的让她有些火了,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找着合适的停车位,她必须尽快让苏瑞下车,现在的苏瑞似乎真的有些失了常智,他需要冷静,可这一带都不能停车。
苏瑞没想到在抢过手机时却无意间按了接听键,电话那一端静默了许久,终于发出李进越的声音:“偲然,我想说今天我们吃完饭,去看个电影吧!”
陈偲然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看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那么平常,那么自然,可是刚才他明明听到她在电话这一端喊苏瑞。
“车,车,车,啊!”只是几秒的时间,在惊恐后感觉到车子激烈碰撞,电石火光间,脑子里似乎忘记很多重要的事,只是喃喃地说:“好,就看那部成龙的新电影。”
☆、第九十八章输了
过了几天陈偲然的伤有所好转,能让人扶着下地,上厕所,可还不能出院,在医院的日子真的有些烦了,几乎是数着时间过的。到了下午,她几次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到了四点便开始催方淑妍,“妈,你回去吧,阿进也快来了。”
“他这不是还没来吗?我再陪你会儿。”方淑妍总是放心不下。
“他刚打电话来说已经在路上了,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不是还要去买菜吗?一会儿等下班高峰期,也不好坐车。”陈偲然继续催着方淑妍。
“好好好,都说女儿外向,嫁了人就嫌弃妈了。”方淑妍嗔怪着,但能看到女儿真正幸福,她心里也是欣慰无比的。这次出车祸,她亲眼看着阿进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心里也真的感动,放心不少。
方淑妍走之前还是反复交待着,让陈偲然先喝了水,又扶着她上完厕所,又切了水果,放在她伸手可得的地方,拖延下来,方淑妍走和李进越到也就前后脚的事。
李进越拎着菜盒走进病房,一股香味飘来,“你带什么了?”她的眼睛紧跟着他的菜盒问。
李进越撑开病床的餐桌,将菜盒还有一个保温瓶放在餐桌上,一边打开着,一边笑着说:“你不是天天喊着医院的菜难吃吗?我今天下午特意去菜场买你喜欢吃的菜。”说着他又打开保温瓶,用小碗盛汤,一边说:“还有这白鸽汤,我妈说对伤口好。”
本来陈偲然刚想问他怎么跑去菜场买菜了?一听到白鸽就明白了,原来他是要去买这个。接过他盛过来的汤时,抬眼看他,突见他头发上有一根白色的鸽毛,便伸手去拿,“你不要告诉我,这鸽子还是你杀的?”
他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你还真明察秋毫,我下午去买的,菜场专杀鸡鸭的地方已经关门了,就索性带回家杀了。”
“你把家里当屠宰场了?”
“放心,等你回家时,我一定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保证,这点她是相信的,以前没有她时,他的家里也一尘不染,虽然是请了钟点工。
菜肴一一列开,真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看着就想流口水,心里有一股暖流穿过,沉淀下来的目光也变得如水温柔,李进越转身去拿饭碗时,她看到他后面的发尾处还有一根白色的鸽毛,替他温柔地拈取,他在回眸望向她时,却看到门口另一道身影。
鸽拿着取下来的鸽毛,笑着责怪:“这个样子你都敢满大街乱晃,出门前就不能照照镜子呀?”
“你是来看偲然的吧?进来吧!”李进越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并没有看到来看她的人是谁?
苏瑞坐在自动轮椅上,滑到她床前,他的头上缠着纱布,李进越说过他的伤势比她严重,可是并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给她主治的医生是父亲的朋友,也刚好是苏瑞的主治医生,她问过医生情况,一切都还算好。她也就放心了,可是住院以来,她没有去看过他,也没提出要去看他,她真的是因为顾了李进越的感受。
见了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微微有些尴尬,倒是李进越首先说:“我煮了鸽子汤,听说对伤口好,你也一起喝点吧!”
苏瑞只是看着陈偲然,心情复杂难受,却没有留意听李进越的话,李进越看了看苏瑞,又看了看低头喝汤的陈偲然,起身去洗饭碗,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里有微妙的气氛凝固,他看着她还没有痊愈的伤,心里内疚难受,垂眸低声说:“对不起。”这声对不起也不知是为多年前还是现在,他欠她的,他伤她的,一万个对不起也不够。
说没关系总觉得假,陈偲然依然喝汤不说话。李进越洗了饭碗回到病房,仔细地也给苏瑞盛了碗汤,苏瑞接过来,说了谢谢。
病房和病房的距离并不远,可是无论是走过来还是走回去,每一步都那么艰难。苏瑞摇着轮椅,舍不得走远,却又不敢再回头去看,她终于有属于她的幸福,早已不属于他。
林韩在病房没看到苏瑞,刚想出来问护士,便见苏瑞在走廊上,“怎么来这里了?”走过去推着苏瑞的轮椅,见他心情黯然,有几分知了:“你去看她了?”其实林韩也去看过她,他们曾是同学,算不上恋人的朋友,他来看苏瑞,自然也得买束花看陈偲然,她和苏瑞一起出车祸,是很奇怪,可是看起来她的婚姻挺不错,至少比他想像的要好。原先他以为陈偲然是为了苏瑞才嫁给李进越的,苏瑞和徐冰分了手,他甚至以为陈偲然会离婚。可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林韩已经把苏瑞推到了病房,把他扶上病床,自己又拉了把椅子坐好,拿过自己的公文包,把一份文件递给苏瑞,一边说:“这次远升和丰业合作,在时间进度上并没有达到丰业的要求,可奇怪的是丰业这边并没有抓住这点不放,也没有提出相关赔偿。现在远升算是起死回生了。”
“林韩,你知道吗?偲然曾经怀过我的孩子。”苏瑞的声音低哑,每一次想到这个,他的心都如刀割。
林韩惊讶地看着苏瑞,似乎在确定这话的可信性,“怎么可能?你们什么时候……”高中?大学?还是后来?他真的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大学,在她去西藏之前。”他的回忆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痛苦的回忆。他的身体伤着,他的心痛着,可是这样还不够,还不够对他的惩罚,终于一拳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含着血丝,看着被激怒的林韩。
兄弟?这就是兄弟?林韩真的愤怒极了,也伤得彻底了,“那时候你明明有徐冰,那时候你明明知道我在追陈偲然,你却还……。”
“对不起,林韩,你打我吧。”他好像对不起所有人,连林韩,他的好兄弟也对不起,他是个自私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地伤害着别人。他应该受伤最严重的惩罚,应该让他更痛些,更承受些。
林韩总是比苏瑞成熟,从小都是,又懂得忍让,看着苏瑞这样,也心有不忍,怒气慢慢冷下来,曾经他是追求过陈偲然,也只是和旁的男生一样,觉得她漂亮优秀,可这场不算恋爱的追求,真的不算他的刻骨铭心,在陈偲然之后,他也尝试了几段恋情,直到现在他母亲不断地按排相亲,见面,约会,不了了之,不断重复。他的爱情和生活是平淡的,波澜不惊。
“这件事李进越知道吗?”身为律师的林韩迅速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听说那时候是他陪在她身边。”在陈偲然最需要他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个人竟然不是自己,想起来这些苏瑞的心更加难过。
“如果是这样,李进越就没有理由帮远升。”林韩越想越觉得奇怪。
“因为他早已赢了最重要的东西。”男人都想既要江山又要美人的两全,可以用一点点利益的牺牲来巩固他在她心目的印象他当然是值得的,苏瑞想起刚才她为他拈取鸽毛的一刻,看到她目光里的温柔,看到她眼睛的爱情,李进越早已不是他们以前所认识的李进越,现在的李进越对一切了如指掌,一切尽在掌握中。而自己早已失去了一切,连父亲打下来的江山,他也用这样卑微的姿态对李进越的宽容感恩戴德。原来他输得一败涂地。
☆、第九十九章隐隐恐惧
出院后,陈偲然又在家里休养了些日子,待身体恢复,也恢复了上班,日子还像之前那样继续着。只是因为她出过车祸,李进越便不放心让她开车,又恢复了之前接送她上下班的生活,偶尔碰上有推不掉的应酬,她便坐公车或者打车回家,再或者约谢怡宁逛街练瑜伽,做面膜。
这天下班后,谢怡宁过来接她,有时候陈偲然挺佩服谢怡宁的,她总有一种强于一般女人的掌控与驾驭能力,就好像车子,陈偲然买车考虑的是体积小,好驾驭,而谢怡宁选的是JEEP车,她说那样才有一种征服感,陈偲然坐上谢怡宁的车,便引来谢怡宁的一阵不满:“现在我是只有等你约我的份,这还得感谢你们家那位有应酬。”
“怎么了?这还计较?”陈偲然系好安全带,没好气地说。
“算了,不跟你这种整天泡在蜜罐里的人比较,倒酸了自己,走,先陪我购物去。”谢怡宁的车子启动,向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和兴大道的商场区陈偲然很少来,这条商业街店基本都是奢侈品,随便一样东西可能都是陈偲然一年的工资。陈偲然看着谢怡宁狠狠地刷卡,才一个小时时间,就基本花尽了陈偲然近两年的工资,陈偲然好说歹说才把谢怡宁的购物欲收住,从商场区出来,谢怡宁抬头看了看本市的五星级酒店,豪气万丈:“偲然,走,我请你吃大餐。”
陈偲然没想到谢怡宁的劲这么大,酒店门口的迎宾员微笑地开门迎接,陈偲然还想阻止谢怡宁进去,可谢怡宁早已经进了大厅,没办法,陈偲然只好跟上。
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谢怡宁点了餐,又开了红酒,两边的服务员在旁服务着,陈偲然忍不住压低声音骂:“谢怡宁,你疯了呀!”
红酒已经倒上,谢怡宁笑着举起酒杯,对陈偲然嘘了一声,“偲然,我们喝酒。”
陈偲然越来越觉得这样的谢怡宁有些反常,“到底什么事?”
谢怡宁晃了晃杯子,喝了口酒,牵强的笑里有些苦涩,“我现在慢慢明白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开始就不应该去争。”
谢怡宁的婚姻不幸福,陈偲然早就看出来了,可是她从不说,陈偲然也就不问,现在看她这样,陈偲然心里很难过,想找安慰的说词,谢怡宁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在没有爱情,我还有钱,听说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其实撇开感情不说,我跟他的婚姻,也算是各有所得,我用他的研究赚了钱,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证实了自己的能力。”退一步再退一步,他们的婚姻也没有那么不堪,只是开始她是奔着爱而去的,而他不是,他们终究不是同一步,过程又怎会合拍?看来还是自己要的太多了,也许是看到好朋友的幸福,让谢怡宁觉得其实开始没那么重要,让她觉得感情也可以被感动,被同化,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原来都不可以改变他,或许在他的心里,另外一个人早已经根深蒂固,无人能改变。有谁能懂她心里的一片凄楚。
陈偲然一阵难过,想去安慰谢怡宁,谢怡宁却突然拎包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她只想倔强地不让太多悲伤流露,陈偲然还来不及说这个包厢里有洗手间,谢怡宁已经走出了包厢。
谢怡宁在洗手间补了个妆,理了理情绪,才走回去原来的包厢,在经过旁边的包厢时,服务员推着餐车,包厢的门敞开着,她无意间侧首望进去,却惊讶地看到包厢里熟悉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