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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您还想换回男装啊,夫人说……”
柏云兮又想搬出李荣欣的心愿压她,靳无痕无奈翻翻白眼,随口说道:
“那么拿回去送给罗肃好了。”
无异议,柏云兮窃喜,拿着白玉束带,想像着,如果她对罗肃说,这是主子专门为他选的,他会乐成什么样子?和那家伙相处这些年来还没见他笑过,这次说什么也要见识见识。
“欣园”中。
罗肃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拿着那本武当派的宝贝——《玉虚剑法》认真研读着。但是,偶尔,他也会溜号,眼前会浮现出靳无痕一身女装站在雨中的样子,他一直知道她很美,但从不知道那样的她,会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在“归霞庄”发生的一切,他们同时选择了尘封那段记忆,靳无痕不愿意提及,而他,觉得回忆那一幕对她都是一种羞辱,好想拉住她的手,求她嫁给他,可是,又觉得他不配,是他的弟弟害她遭受那样的羞辱,他还有何立场大言不惭的为她负责。
而且,她并不爱他,他知道。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为她挡风遮雨,渴盼终有一天她的芳心为他而动,她是那么优秀,他一定要努力让自己越来越配得上她。
“罗肃,快来帮忙。”柏云兮的一声喊,拉回了罗肃的思绪。
抬头一看,不禁怔住,看来两个女人真的是去逛街了,因为两人的手都没空着,大包小盒的买了一大堆,刚才他还在怀疑,依靳无痕的性子,怎会乖乖的去逛街,但看到她现在一脸无奈的样子,终于明白她应是被胁迫的才对,柏云兮好大本事。
忙大步上前,接过两人的包包盒子,随柏云兮一起放进靳无痕的卧室,原来全都是些女子的衣服首饰。
刚要出门,却又被柏云兮叫住,接着,就见她一脸神秘兮兮的道:
“罗肃,有一件礼物是爷专门为你挑的。”
在罗肃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一条白玉束带呈现在了他的眼前,接过,看看柏云兮,不敢置信的,怔怔的问:
“真是爷送我的?”
“当然了,骗你有什么好处?不过爷说这条白束带要配上白色的衣服才会好看,你也知道的,爷喜穿白衣,你却偏偏只着黑衣,不是明显的和她作对么?”
“我没有。”罗肃立即否认。
“我知道,不过爷挑这个礼物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了吧?”
见罗肃还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柏云兮只好再道:
“还不去买件白衣配上?”
说着就要推他出门,可这时,罗肃却说道:
“我有白色的衣服。”
“嗄?那怎么没见你穿过?”第 38 章
“啊-”靳无痕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问:
“云兮,好了没啊?”
“快好了,再等等啊。”柏云兮回答着,手上动作依然没停。终于,在靳无痕打出第二个哈欠之前,俏脸上露出大功告成的欣喜,对着靳无痕再上上下下的检查一番,道:
“哇,完美无缺。”
说着,就拿来身边铜镜放在靳无痕面前,道:
“看。”
靳无痕睁大了眼睛,眨了眨,确定同样闪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的铜镜中人就是自己之后,问:
“云兮,干嘛为我打扮成这个样子?太柔媚了。”
是的,她的头发被挽成了个松松的宫髻,下面有柔顺的青丝搭在肩背上,这是近几年由宫里流传出来的发式,在民间很盛行。她曾看齐凝霜梳过,当时就觉得这种发式太过柔媚,只适合配齐凝霜那种骨子里就属于柔弱得要人心怜的可人儿。看看自己也打扮成这个样子,靳无痕就觉得十分的不搭,还有,她的脸颊怎么这么红,与以往的苍白完全不同,英气的剑眉也被画得宛如远山,还有眉间的那几点小巧玲珑的红印,像朵绽开的梅……
“还有,你插在我发间的是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啊?”评心而论,柏云兮的审美还是不错的,她在靳无痕的发上戴的簪子、珠花等首饰搭配的很好,多而不杂,虽名贵却绝不俗气,但是,靳无痕就是不习惯,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云兮,还是摘掉吧……哎?云兮?”一回头,却不见柏云兮,这丫头,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无奈起身,来到外间,看到柏云兮正站在门口,侧着身,表情好像有点吃惊,又有点忍笑,还有一点儿奸计得逞的暧昧和欣喜……
怎么回事?
当靳无痕踏出房门,她终于知道了。
那是罗肃,他居然一身白衣的站在院中,晨光中,竟俊帅得耀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穿着除黑色的衣裳外的其他颜色的衣服,且是白色,昨天选的那条白玉镶嵌的束带配起白衣来真是再合适不过。因为老师喜穿白衣,所以她也对白衣有所偏爱,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罗肃穿起白衣来会如此吸引她的目光。
“嗯,好看。”在欣赏了片刻后,靳无痕点点头,说道。就好像对一个兄弟,对一个朋友的欣赏,直接而坦白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却忘了她现在已换回女儿身,并且是个打扮得这么柔媚的女人。以往为男人时很自然的话现在说出来竟会造成十分惊奇的效果,表现在——
罗肃的面上一僵,呆呆的看了看她,接着,便十分不自然的转过身去,似不着痕迹的整理石桌上的几本武功秘笈,但谁都知道,他是在害羞……
呃……这时,靳无痕才意识到她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热,都初冬了,怎么还会这么热,随手打开折扇下意识的扇,完全没有注意到柏云兮的一些小动作,连她手中的折扇什么时候变成了团扇都不知道,我扇,我扇,我扇、扇、扇……当她发觉不对劲儿时,一低头,一个画着仕女图的团扇正上下翻飞着,心中正有着气,见云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将团扇在她头上就是一拍,接着,转身离开,回屋与她头上那些珠光宝玉作斗争去了。
柏云兮扁扁嘴,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张终于惹毛了她的主子,不过转念又一想,还从没有人让主子这么专注过,她敢说,主子红了脸的俏模样比任何女子都好看,嘻嘻,也不枉她忙这一场,他们两个的模样实在是好有趣,就算被拍,也是大大的赚到啦。
罗肃深吸一口气之后吐出,唇边蕴着淡淡的笑。靳无痕每次更女人的装扮都会要他的心脏狂跳不紊,美得不可思议,发疯般的想看她,却又压抑着自己不敢太过放肆,这真是一种变相的折磨,他却沉溺其中,不肯自拔啊……
“你们两个,以后别再称我为‘爷’了。”既然已经换回了女儿身,也再不是“傲天城”城主,再这么称呼,就觉得别扭了。
罗肃和柏云兮一怔,齐齐看她。
“那叫什么?”柏云兮问,还从没想过除了“爷”以外的称呼。
“叫名字吧,无痕。”她可不想听别人叫她“小姐”什么的,觉得比叫“爷”更别扭。
“哦……”柏云兮还在适应,毕竟“爷”这个称呼已叫了好多年。
“无痕。”一声低沉的男中音忽地响在耳边,是罗肃。
没来由的,靳无痕的心跳竟漏了一拍儿,这还是第一次听罗肃直呼她的名字,感觉——怪怪的,却又出奇的好听。
终于可以叫她的名字了吗?罗肃垂下眼睑,小心的,不让靳无痕看到他眼中藏不住的喜悦。
靳无痕和罗肃在院中探讨着几本武功秘笈,偶尔还会比划两下子,找到其中的精髓之处。
柏云兮可对那些功夫没兴趣,因为她找到了一样更好玩的事,那就是偷看他们两人的举动,虽然仿佛与以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就是在那不经意的眼波流转之中存在着什么,两人都掩饰得很好,可是柏云兮自认,她就是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好想知道啊……可是,靳无痕就是不说,问的急了,难保不会对她发脾气,那罗肃就更是别想指望了,唉……她可怜的好奇心哦。
就在这时,一抬眼,忽地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熟悉而纤细的身影——齐凝霜,而且,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傲天城”的护卫队副队长薛川耀,他怎么会来?
只见薛川耀怔怔的看了靳无痕好一会儿后,接着,扁了扁嘴,堂堂一个昂藏六尺的男儿,此时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下一刻,靳无痕和罗肃也看到了他们。
“薛川耀?!”靳无痕低低的出声。
“爷—”薛川耀冲过来,要不是他冲到一半,忽然意识到靳无痕是个女子,他一开始的那个样子,谁都会觉得,他定是想要抱住靳无痕的腿,大哭一场呢。
在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的举动时,他来到靳无痕的面前,单膝跪地,再道一声:
“爷。”
同时,以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由下至上的看着靳无痕,无论她是男是女,是不是姓靳,她仍是他心目中的神。
“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扬州来?是不是‘傲天城’出了什么事?”靳无痕忙扶起薛川耀,连声问道。
……
“你是说,陈总管把刘总管囚禁了起来,将‘傲天城’的所有资产全部以最低的价格秘密变卖了之后,携巨款不知所踪了,是吗?”
“是。”
“当你们找到刘总管之后,想要补救已是来不急,有许多债主找上门来了,是吗?”
“是。”
“如今‘傲天城’已成为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没有一个薛家或靳家的人前来接管这个烫手山竽了,是吗?”
“是。”
靳无痕深呼吸,再深呼吸,手中的折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想不到陈总管做得还真绝,居然拿“傲天城”开刀,他是“傲天城”的三朝元老,这么做,他又于心何忍?
“爷,求您回到‘傲天城’吧,全城上下一心,只盼着您能回去一掌大局。”薛川耀再道,其实他本是薛香怡远房堂弟的儿子,本应向着薛家的,但当他看着那些薛家人对自身再没有价值的产业——“傲天城”不管不顾的态度,竟为他们感到羞耻。
“爷……哦不,无痕,”柏云兮为靳无痕披上披风,还在为称呼感到不适应,道:
“您决定要回去了吗?”
靳无痕叹口气,没有回头,眺望遥远的星空,“傲天城”的方向,淡淡的道:
“可以不回去吗?”以为可以走得很潇洒,却终逃不过那份牵拌啊。
“可是续命丹丸……”柏云兮最担心的仍是靳无痕的身子。
“你留在这儿,若炼制成功,再为我送去好吗?”靳无痕回头,对柏云兮鼓励的笑笑,告诉她不必担心。若不成功,就让她死在“傲天城”吧。
柏云兮点点头,她了解靳无痕的脾气,也知道“傲天城”对靳无痕的重要,现在既然靳家和薛家的人都摆明了不要的产业,靳无痕再次掌权,也不会有何不妥,但是,如今的“傲天城”已是今非昔比了,她怕主子会撑得很累。
看出柏云兮心中所想,拍拍她的肩,道:
“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太累的,有罗肃在呢,大不了将所有工作都推给他来做,行了吧?”
“你说的,别忘了哦。”柏云兮要靳无痕保证。
“是。”
又过了一会儿,柏云兮忽然道:
“凝霜小姐似乎有意和您一同北上。”
“什么?”
“是刚刚您同薛川耀说话时,她悄悄对我说的,看起来似乎也是想要帮忙的样子,不过我看,她似乎对您还有些余情未了……”
还没等她说完,脑门儿就挨了靳无痕一记,正弹在额头上,疼得她咧嘴,同时的,靳无痕的声音响起:
“净胡说,知道同是女子了,哪还会有那方面的想法。”
柏云兮撇撇嘴,抚着额头,不认同的想,知道爱的是同性又怎样?难道爱了这么多年,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么?
“这披风是……”靳无痕忽然揽过披风,自言自语。
“哦,我在您房中看到的,就拿了来,怎么了?”柏云兮也将披风拿在手中,看了看,
“这好像不是您的。”
是扬帆的,靳无痕想起。当时与扬帆在“落雅楼”喝过酒后,路过“欣园”就将它放在这儿了。无声的,在心中叹气,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和玉莹可有结果,心里滑过一丝痛,也滑过一丝沉重。第 39 章
酒红色的夕阳映红了天边和御花园,也映红了扬帆英俊的脸庞。
只是,他的面容十分憔悴,几天未刮的下巴上有青黑的胡碴。
他坐在那里,御花园的湖边,已经有一整个下午了,没有人敢上前搭话,只是远远的猜测着这个看似天地的宠儿的男人,为何得到了许多人梦想拥有的一切,还是如此的不甘不愿,甚至是颓废到连公主也不敢接近他一步,因为公主也在御花园的“醉轩亭”中远远的陪了他一整个下午了。
想不到他与靳无痕竟是那样的错过。那天早上,皇上找他有事,净是说些日后要待玉莹好一些的无关痛痒的没话找话,后来又是问他想做文官还是武官,其实他根本不想做官,心如急火,却只能干坐在那里听皇帝老儿的啰嗦,直过了中午,陪皇上吃过午饭后,皇上才肯放行。但是,当他急冲冲的去了“迎春客栈”,却得知靳无痕和若飞早已经退了房。无奈之下,只好回到“驸马府”,希望得到玉莹的谅解,但当他和盘托出他对靳无痕的感情时,玉莹竟是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到令他心寒。
玉莹明着说让她好好的想一想,其实暗地里却是毫无动静。扬帆知道,无论是谁对谁错,仍是他负了她,他耐心的等待她的答案。
可是,当他听闻了有关靳无痕的传言之后,便再也无法等下去了,他必须去找靳无痕,这种时候,他要陪在她身边。
当他急于与玉莹摊牌的时候,由于愧疚,由于急切,他竟中了玉莹的埋伏,一个大内高手趁他不备,点破了他的气海穴,令他武功尽失。
接下来,他有如一只困兽,囚禁在这美丽的皇宫……
玉莹说,就算她无法得到他的爱,她也不会放过他,就让他们彼此折磨至死吧……
死吗?如果将他永远囚禁在这里,看不到他所爱的女人,他宁愿选择死。
他喜欢坐在这湖边,看着如镜的湖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六年以前的那个夏天的清晨,水中靳无痕的美让他那么的心动,她只是轻轻张开眼睛的一瞬间,便注定了他永远的爱恋痴狂。
渐渐地,水中浮现出了靳无痕的影子,有喜悦的,有悲伤的,有无情的,有专注的,有英姿飒爽的,有柔情似水的……每一种都能够撩拨他的心弦,让他痴迷的想了又想,看了又看,看来酒对他真的很好,他喝了一整个下午,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
“无痕,与我共饮,可好?”
扬帆低低的出声,将酒壶中的酒倒入湖中,却意外的将靳无痕的影子击碎了……
“不要——”扬帆大急,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一头扎进湖中。
“啊——”有人惊叫了起来,“驸马落水了……”
玉莹冲过来,沿途大喊着,“来人呀,快救人……”
宫女、太监,所有的人都乱作一团,有几个大内侍卫闻声跑过来,急急跳进湖中……
玉莹站在湖边,盯着湖水,咬紧下唇,沁出血丝,已是不知,但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反反复复的打捞中,仍是不见扬帆的身影……
扬帆,不要,别这样对我,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不要……
孤独娇小的身影,在瑟瑟的寒风中凄然挺立,夕阳依然红似血。
官道上。
罗肃和薛川耀骑马在前方领路。
马车中。
靳无痕坐在舒适的软垫中,与齐凝霜面对面。
她的身子已不适合在马上奔波,所以在马车上她也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多休息,比如闭目养神,小憩一会儿。
昨天,她和柏云兮去了“离尘谷”辞行。
起初,大家都不同意她在这关键时刻北上,因为炼制续命丹丸已有些眉目,而且她现在的身子的确很虚弱,并不适宜远行。奈何,大家都拗不过她,李荣欣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
若飞送靳无痕出“离尘谷”。
山涧旁,若飞的身形更显清瘦,连日来,他都是没日没夜的和田心一起研制续命丹丸,又由于靳无痕的嘱托,要他在这个时候多陪陪老太君,所以,他这几日几乎是忙得分身乏术。 而现在,他嘱咐的话语比李荣欣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记得多休息,不可以逞强,好吗?”若飞握着靳无痕的手说。
“好。”靳无痕笑着回道。
“要记得每天按时吃药,好吗?”
“好。”
“要记着,生命不光是你自己的,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人,好吗?”
“好。”
“两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将续命丹丸送去‘傲天城’的,相信我,好吗?”
“好。”
“让我抱一抱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