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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衍本来就已经耗尽心神,身体发虚,在家歇养,哪知忽然被抓入牢狱,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认他为杀害少府张寿的幕后主谋,要不是他功高爵显,早就上刑逼供了。
这一来,把公孙衍气得够呛,他一听就知道有人要陷害他,可没有证据,很难推测出哪一个才是主谋,加上他心神虚弱,身体多病,这一进牢狱,住上几天下来,湿寒冷气入侵身体,更加病重了。
“咳咳……”
当辰凌走入关押公孙衍的大牢时,老丞相正在咳嗽,有气无力,气喘吁吁,似乎状态很不好。
“丞相,辰凌来迟了。”
公孙衍隐隐听到了辰凌的声音,睁开疲倦的眼帘,看到他的面容和身影后,竟然陡然间恢复几分气力,挣扎要坐起来,指着他,却说不出多少话来。
辰凌急忙走上前,扶住公孙衍的身子,叹道:“老丞相,不必惊扰,现在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大王赦免了你,这就接你出狱,送回府邸。”
公孙衍听到这几句,眸光先是一亮,接着又暗淡下去,似乎坚持不住了,衰弱无力地仰倒靠墙。
辰凌立即喝令:“赶快扶起老丞相出狱,护送回府!”
“喏!”他的亲兵进来,背起了公孙衍的身体,出了牢狱,上了马车。
在车上,辰凌为他注入一些先天真气,暂时稳住对方体内的病情,看心脉跳动情况,辰凌知道,这位叱咤中原,威慑诸侯的纵横家大人物,合纵鼻祖,真的要不行了。
辰凌本以为改变了公孙衍的命运,然则,虽然还之清白,救出牢狱,使公孙衍没有被魏王杀害,但是他也因此而命不久矣。
历史无形的手,很奇怪,虽然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按照它的规则来运行,社会在前进,除非他的改变,能越积累越多,达到一个质变,才会彻底扭动历史车轮,朝着自己设定的方向发展。
公孙衍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问道:“幕后的人是谁?”
“目前刺客翻供,咬出了御史大夫田需,应该差不了,至于幕后还有谁,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衍点了点头,在他推测的几人之中,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唏嘘道:“甘茂来魏,我早该有所准备,只是迟迟留恋这丞相之位,回顾辉煌政绩,终于让政敌孤抛一掷来加害,张寿与我有积怨,田需与我二人也有公仇私恨,这一计借刀杀人,移花接木,使得漂亮,险些要了老朽之命,现在虽出狱,但也命不久矣,辰凌,魏国的内争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你在魏国仕途,要多加小心……”
“老丞相放心,我会步步为营,时刻留心的!”辰凌回道。
公孙衍顿了顿气,又道:“老朽原本打算坚持到你凯旋归来,立了战功,名望日盛,推荐你为魏国丞相,现在来不及了,而且那样会把你推向风浪尖上,现在太子派、军方、文官几方势力,你都不是嫡系,算是一个异类,官场如战场,杀人不见血,暂时收起锋芒,凯旋之后,暂时在边关驻守一些年,磨砺一番,等心性成熟,威望足够,再涉足政坛,出将入相,叱咤风云不迟。”
辰凌听着他的敦劝,心中颇为感动,虽然对他并无多大用处,但公孙衍能如此上心,为他谋划后路,当如自己门生子嗣一般,让人生出一丝敬佩之感。
“我的时日不多了,回府后,我会起笔上谏,主动卸去丞相一职,以及所有官务,推举甘茂为相,这样他念这一点举荐之功,不会对老朽府上逼迫过甚,你与他乃旧识,多走动走动,他乃中原名士,破懂心术,尽量不与为敌。”
辰凌点头,静静听着公孙衍微弱的话语,有一种感慨却说不出来。
公孙衍说了一会,明显气力不足了,不再言语,马车辚辚驰向丞相府,他疲惫的双眼眯起来,心中感叹:张仪,这番连环计策是你出的吧?纵横相抗二十年,到头来,你还是不忘带上我,黄泉路上,有你我相斗,也不会寂寞了。
第0539章月圆之夜
辰凌把公孙衍送回府内,观察一会就离开了,他心中明白,公孙衍心力交瘁,前番的合纵带兵,耗尽心神,一朝实现后,整个人就空乏了,这次含冤入狱,病上加气,身体油尽灯枯,快要不行了。
“纵横风云二十年的公孙衍,这次也要跟随张仪的脚步,相继离世了,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即将到来的,很可能就是苏秦乐毅、白起廉颇、赵奢孟尝君的时代了。”
辰凌轻叹一声,纵马回府,不再去关系会审的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公孙衍即便被救出来,也活不过几日,张寿被刺杀,田需被伏诛,魏国朝廷要更换几人,很快风波掩熄过去,对世人没有什么影响。
辰凌在家待了一天,陪陪师姐,恩泽若若一番,审查一下这些日子辰氏商会的利润和收益,抽空又去看望白若溪,后者身子明显丰腴了一些,满脸幸福之色,尽管暂时不能侍寝了,但是辰凌摸着她的小腹,总有一种生命传承的激动。
而六臣会审那边,很快也审出来眉目,田需被打入地牢,供认不讳后,秋后伏法,斩首正刑,没收一切财产,收回爵位,族内子弟一律贬为官奴。
田需尚未供出太子,就被掌嘴打得满口无牙,他知道即使自己说出太子也有参与,但对方只是唆使,苦于无证据指证,而且对方为太子,魏王儿子,不会受到多少惩罚,反而会使他的族人,事后遭遇疯狂报复,因此田需只有默认下来。
在官场上,树倒众人推,官员重臣们,见田需认罪,立即定案,不打算继续追查了,生怕惹火上身,即使魏钰觉得有必要继续追查,但也执拗不过其余几人,也只好作罢。
当审问定论上交后,魏王在朝会上曾大发雷霆,让百官引以为戒,众人惶恐唯诺后,这件事才揭过去。
魏太子趁机推荐甘茂为丞相,总摄魏政,另外又推举御史大夫、少府的当职人选,各方势力见机也纷纷推荐己方的人,一时瑜亮,没有统一的意见,都是在安插心腹而已。
辰凌没有参加朝会,因为他以军务繁忙为由,向魏王请了假,专心训练、调运麾下三军,日夜紧锣密鼓地集训着,为出师伐卫做准备。
很快,数日过去了,中秋月圆之夜到来,整个大梁城充满了出征前离别的味道。
大梁城外十里处,已经搭建了点将台,中秋之日一过,十六那天就是魏军出征远行的日子了。
圆月高悬,夜空如洗,月光皎洁。
辰凌陪着庄若水坐在竹房顶上,背靠斜立的房檐,依偎着观赏明月,在她们身边,还放在一些水果,赏月之用。
庄若水身穿双襟圆领的银白色长裙,轻盈潇洒的坐在那,淡淡的凝视夜空圆月,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出尘美态,自然便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她的身上道韵流转,仙光闪烁,虽然住在尘世凡俗中,却仍然不食烟火,保持着明净之心,道家之韵,逍遥气息。
“师姐,明日我就要出征了,这段日子,不能像往常那般,时常会看望师姐!”辰凌率先开口,打破这片宁静。
庄若水凝眸转望着他,目光无暇,轻轻问道:“什么时候能归来?”
“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才归。”辰凌轻叹道。
“哦!”庄若水微微点头,说道:“那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想回山谷住一段时,那里还有我自幼喂养的小兽。”
“好吧,师姐,那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回来,我会很想你的!”辰凌拉住她的玉手,忍不住疼惜道。
庄若水淡淡点头,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不易察觉,她顺手拿起一支玉箫来,清澈如水道:“师弟,明天你将出征,我为你吹奏一曲吧,权当送行,祝你早日凯旋归来。”
辰凌笑着道:“好啊,我洗耳聆听师姐的妙艺。”
庄若水端起玉箫,开始吹奏起来,仙音缥缈,悠扬动听,阐述着一种留恋、感伤、眷恋、情动的音律,让人听到之后,都会被箫声所感染,沉浸其中,感受到朦朦胧胧的爱意,生死与共的缠绵悱恻。
过了片刻,箫音一转,透出飘逸自在的韵味,比对刚才,就像浸溺生死爱恋者,忽然大彻大悟,看破世情红尘,晋入宁柔纯净的境界,得到了一种破茧超脱。
辰凌听着箫声,似乎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他的爱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历经万千,共存百年,最后双双化道,大彻大悟,获得了逍遥新生,一种独特的感觉。
庄若水清美的玉容辉映着光泽,双眸深沉平静,由于她侧身吹箫,一脸靠着月光,一脸隔着月影,背着光线。
中秋月色透过林木洒在竹舍上,把她向月的一面染得皎洁灿烂,凸显了她优美的轮廓和体态,明亮的眼睛在修长弯曲的眉毛下顾盼生妍,丹唇开合时,两个可人的梨窝天然地现在颊边,形成一幅像与月色融浑为一的绝美图画。
当她吹奏完,音符敛去,云淡风轻,整片天地又恢复了宁静。
辰凌如梦初醒,清丽得不可方物的师姐,轻轻一叹:“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庄若水闻言后,把娇美雪肤的脸颊,埋入了他的怀内,呵气如兰道:“答应师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师姐的生命中,唯剩下了你!”
多么直白的话,多么深的涵义,让辰凌激动不已!
辰凌在这么近距离听她倾诉,似是她正对自己吹气耳语,又像遥不可测的远方,拂来轻纱般温柔的阵阵清风,细腻温柔,沁人心脾,让人浓情回荡。
回应她的,是辰凌深情一吻,紧紧搂住,用力吸吮,亲在一起。
一盘圆月,挂在林梢高处虚茫的夜空间,又大又圆,大自然是那么神秘浩瀚,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在甚么时候终结,又或无始无终?此时辰凌已经没空关心这既富有哲理又无聊的问题。
第0540章出征
中秋十六,是魏国出征的日子,大梁城外,聚集了近十万的甲士,裂成方阵,密密麻麻排列下去,全都是兵光甲芒,红色的魏军战衣服饰,飞舞的大旗,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乌沉沉铸铁凝铅的天底下,兵甲万千如潮水,刀戟寒光一凛,给人一种波澜壮阔、浩大军威的感觉。
前来送行的大梁人,也有十数万人,拥簇在点将广场的周围,看着精锐的大魏武卒,都是热血澎湃。
军人有独特的气质,特别是成千上万,十万众的时候,气血,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广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军队领域、世界。
“吼!”
“吼吼——!”
十万将士低沉轻吼,壮大声威,这几声吼,连成一片,犹如晴天中响起了闷雷,滚滚铺开,威武震人。
在这些军伍阵列之前,矗立着有百面一人来高的牛皮大鼓,它前方还树立着八百木桩,绑着无数的牛祟,专做祭旗之用。
这等场面,给人一种肃穆、庄严、威摄、战意凛然的强烈感觉,不但周围观众看着心惊肉跳,满腔激动,那身在军中的每一个甲士,也都热血沸腾,斗志激昂,士气如虹。
魏襄王站在点将台上,俯视三军,身材微胖的身躯,穿着华丽高贵的王服,头戴平天冠,珠帘垂落下来,带着君王的威严。
尽管平时魏襄王不具备大能力、大魄力,但这一刻,看到如汪洋瀚海一般的精锐甲士,都是他的军队,他们带着尊敬无比的目光,盯着高台上的大王,使魏嗣他顿时觉得自己厚重许多。
魏襄王肃穆着神色,挺直腰板,脊椎挺立,好像可以支持起社稷沉重一般。
“启禀皇上,吉时已到!”内侍长走上前轻喝了一声。
魏襄王微微点头,线条刚硬的脸庞,转首瞥了太尉魏章一眼,虎目精光,抬手轻轻一点,充满王者风范。
魏章会意,虎步上前,先朝着魏王抱拳一礼,然后大眼横扫四方,长声高喝道:“誓扫小卫,开疆拓土,将士们,击鼓点兵——”
“击鼓鼓鼓——”
“点兵兵兵——”
将士们口中吆喝着沉重的号子,拉长了尾音,一股雄浑霸气的肃杀之威,煌煌荡开,无所比拟。
这股号令自南向北,自东向西,一层层传下去,天地回响,络绎不绝。
“咚——咚——”
沉闷巨大的鼓声,划破长空的寂静,惊起数里开外林中沉睡的飞鸟,沉重肃严,充满浓厚的战争杀伐之气。
原本就已集结完毕的将士们,开始原地点地,轻微挪动着身子,整理队伍行距,保持横竖一条线,位置调节完毕后,紧接着,长枪、长戈、长斧等长兵器队,开始用兵器尾端撞击着地面,手持短兵的将士,则用兵器轻磕盾牌,没有盾牌的则磕身上的甲胄。
“破风!破风!破风——”
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席卷整个方圆十里空间,天地为之变色,一股无形的军伍气场。
辰凌站在三军正列之前,因为他是右路军的主帅,浑身锁子铠甲,银光闪烁,胸前系着绊甲丝绦,腰间悬挂着吹毛短发的宝剑,头盔没有戴上头顶,而是揽抱在左侧怀里,右手握着剑柄,肃然挺立,这是出征前,主帅的站礼,等头盔戴上,那就是出征之刻。
接下来,由魏廷九卿奉常带佗,宣读出兵诏书,上承天命,佑我大魏,出兵讨伐小卫,意在千秋社稷,魏国江山基业,开疆拓土,为实现春秋霸业,大统目标,而顺应天意,尊浩王令,建功立业,凯旋而归……
“誓扫小卫,开疆拓土!”
十万大军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个个都是满腔热血,脸庞通红,手中刀枪高高举起,齐齐呐喊起来。
“三军祭旗——”
太尉魏章长长的喝了一声,便有八百骑士同时跃出,是都骑卫营的骑兵,纵马冲前,同时抽出腰间佩剑,锵锵作响。
“杀啊——”
八百骑兵纵马狂奔,奔至点将台下方,看准那祭台上绑着的牛祟牲口,手起剑落,动作整齐,迅如奔雷。
此时,八百头牲畜的首级被砍掉,血迹飞溅,骑士们高举那血淋淋地首级,飞奔穿入十万大军的阵列中,这种血光,激起了将士们血气方刚的杀气。
“杀啊——”
三军的主帅、副帅、大将、裨将们带头喊了一声,身后千军万马的将士,跟着高举刀枪,齐声喊杀,声势直达云霄。
“出征——”
魏王高喝一声,令旗手挥舞大旗,打出了出发的命令。
各军的主帅这时戴上了头盔,整了整铠甲上系着的战袍,然后翻身上马,陆续行出校场,由于三路军行走的方向不同,因此走出数里后,就在巍峨的大梁古城前方,各自分开,犹如三条长龙,走向不同的方位。
上万民众,围绕在道路两旁,跟随着自己亲人的队伍一起移动着,哭喊着。
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多个家庭,白发苍苍的老娘,新婚燕尔地娇妻,承欢膝下的儿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每一次上战场,总是生死离别,很可能这就是最后一眼。
军人荣耀,建功立业,背后要付出多少亲人的泪水和期盼!
辰凌乘在坐骑上,观望着两旁的百姓,一道道陌生的面孔,让他不胜唏嘘,人间离别情,非亲身经历,难以言语形容,忽然,他从人群中,看到了白若溪、靳若若、霍冬儿她们的身影。
“若溪、若若、冬儿你们多保重!”他挥了挥手,再一次踏上了征程,没有了往日的热血,反而有些厌倦,但是战争不会断绝,而是刚刚开始,从此以后,他大半生都要戎马生涯了。
辰凌想到此时,忽然心有灵犀地眺望右侧的一片山林,依稀看到了一位倩影站立在树冠之上,丰神如玉,白衣胜雪,超尘脱俗,清丽绝世。
“师姐,我走了,希望回来时,还能与你坐在一起,赏月谈心,亲吻长夜!”辰凌脸色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但无可奈何,战争在即,儿女私情,顾不及那么多了。
想到自己的宏图霸业,想到自己杀伐天下,定鼎九州,借助着出征大军的气势,忍不住放声长歌:
风卷狂杀,兵临城下。
气贯长虹,金戈铁马。
韶华易逝,落尽多少残花。
且问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血染万里黄沙,今朝谁家天下?
醉看几度落霞,泪洒谁家铠甲!
第0541章赶赴前线
大军浩浩荡荡,一路东进,魏军分有三路,每路十万大军,但是并不是所有都集结在京城,还有大部分直接在边关等候。
辰凌目前掌控的右路军,只有五万多人,还有一半兵马,在东部边关驻守,等待合兵在一起。
魏国三路大军,东北方面是左路,正东方向为中路,东南方向为右路,这三路军分别插向卫国的三个军事、政治、经济要地,为别是卫国都城朝歌,卫最大的城市濮阳,第三个战略要地是曹州,与宋、魏接壤,是卫国南部的门户,当地驻守有大军。
大梁城距离卫、宋两国很近,虽然富裕,但无险可守,不利于魏国的大业,当年魏惠王迁都的原因主要有两种:一是为躲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