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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斥候营的建立,任务范围明显扩大,不像之间只负责前面探路,观望敌情,辰凌打算要做的更细致,采用隋唐时期,斥候的作用,不但负责外围巡营,方圆百里内的安全区识别,还要除掉方圆百里内,其它诸侯国的斥候,深入敌占区,刺探敌方行军、粮草、认输、营帐部署,九死一生。
这样一来,有来刺探己方敌情的斥候,都能被除掉,知己知彼,如果有通敌的人,也会被瞬间察觉,把斥候的作用发挥到细微之处。
巢盖、杨瑞、侯伯出去后,立即默背这些条款,彻底记住后,用火烧掉了信纸,以免泄露军机。
同时开始招手建立斥候营,到武卒中,拿出帅令,挑选精锐武卒,又去武器库、辎重营,领取最好的武器、装甲、战马、伙食,有酒有肉,因为身为斥候,一旦跨入敌人的战略区,极有可能被发现,从而被歼灭,需要最精锐的武卒,身怀绝技,各种保障都达到最佳。
辰凌手中虽然掌握了锦衫卫、潜龙秘谍,这两大组织都不能曝光,都是他的秘密情报网,不属于魏国军方,很多时候,不方便用于行军作战,而且那两个组织,只效命于他,不归属魏国。
有了斥候营,以后刺探敌情,就遮盖了他两大潜在的特工队伍。
另外,他也是在试验,如果方法可行,那么燕军日后就要全军都设有斥候营,属于常规军中一个分队,负责全方位的侦察工作。
十日后,左路军、中路军已经与卫军开战数日了,辰凌直到时机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士气不稳,迟则生变,立即下令,大军拔营,开赴卫境。
由于卫国早已做好了死守准备,故此边境线上的守军,已经撤回到要塞关口,以扇堤关的山险,阻挡辰凌大军的前行。
这是第一战,卫军龟缩不出,铁了心要以雄关天险,阻挡大魏军的进路。
阴谋诡计此刻派不上用场,奇兵底牌也不能第一次就亮出了,故而,除了正面一战,别无它法,也正好让新军见见血,磨练一番意志和心性,以免后面见血发怵,胆颤当了逃兵。
十万大军兵临关外,辰凌坐镇中军,各路将军列好阵势,夏世雄率领先锋军已经在阵列最前排布阵,冲车、爬梯、箭塔、投石车就绪,旌旗飘舞,兵甲如林,战意沸腾。
雄关在前,阻挡着大军的进路,三万的卫卒甲士驻守,在雄关城楼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魏军精甲,都脸如灰土,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却,否则卫国大好河山,就要被魏军践踏在铁骑之下,国破家亡。
卫军主帅,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卫福通,也是一员资深望重的老将,身披厚重的铠甲,凝神望着下方如海一般的红袍魏军,如火焰般沸腾,似乎汇成一片火海。
“将士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妻儿老小,我们的乐土,魏国凶残,违背天意,要杀伐我姬卫诸侯,实乃侵略之举,要亡我家国,你们能答应吗?”老将军阵前动员着将士,鼓舞士气,发动誓死守关的决心。
“不能!”
卫福通老泪横秋,满脸风霜,却坚毅刚断道:“好,关在人在,关亡人亡,誓死守城,绝不投降!”
“誓死守城,绝不投降!”卫卒一片高涨。
就在这时,辰凌发出了进攻的命令,传令官飞奔各阵,手挥令旗,高声喝道:“大帅令,进攻扇堤关——”
第0549章大军压境
扇堤关外,正是扇形向外的开阔口,两侧是山崖,雄关依靠山险,连接了两侧的山体,横陈筑建,依山傍势,气势雄浑,易守难攻,又无法包围,只能正面进攻。
这一关是南面入卫境的第一关,方圆百里,两侧都是连绵的山丘、陵地,无法度过大军,唯有这一关路,扼守了入卫的平坦大途。
而且这次是灭卫战,必须要一步步推移过去,消灭卫军之力,使得卫地军亡,百姓不敢起兵闹事,双方军人的立场,都是不死不休。
雄关外,寒光闪闪的枪戈,在东方晨光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骏马的嘶鸣,昂扬旗帜飘舞的猎猎风声,在所有将士的耳中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军阵死一般的静谧,连根钢针落地的声音,却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寂静,等待军令传出。
搭箭上弦、剑拔弩张,蓄意待势地等待攻城一刻的到来。
在先锋阵前中央,几位先锋军将军策骑并立,期待、冷酷不同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传令官手挥令旗,飞奔各阵列中,喊着大帅令,迅速传开。
先锋大将夏世雄,听得令后,神色肃穆,大手一挥,刚劲有力,吼了一声:“击鼓——”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打鼓敲动起来,声威震天,如闷雷一般,炸响天穹。
随即号角吹动,长长低沉的声音,像是沉睡的莽荒古兽苏醒过来,发出低沉的怒吼,让人涌起血性。
“弩箭手!”
哗啦!
五千弩弓手瞬间撑开了脚弩,这种弩射出超出了铁胎硬弓,通常大魏武卒,身穿三层甲,士卒手执一支长戈、身上背着五十支长箭与一张十二石的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粮,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急行军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的士兵,才可以成为精锐武卒,并享受优厚待遇。
一张铁胎硬弓的射程在一百五十步,超出普通硬弓,而这脚弩,可谓超远射程,能达到三百步,接近一里地。
“放!”
瞬间,无数大弩,猛烈地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这种远程的大弩,是一种气势,摧枯拉朽,勇往直前,隔着一里地,几乎眨眼就到,破风呼啸,似乎穿破了一片苍穹。
呜呜呜——
那种破空之声,足以让人胆颤,噼里啪啦设在雄关箭塔和城楼上,顿时一些守卫就被射穿,钉死在高墙城楼上。
夏世雄手持双锏,大喝一声:“儿郎们,给我冲啊——”
“杀啊——”
两万先锋军开拔了,三千名手持铁盾和短剑的轻甲士率先扑出,在前面迎挡城楼上一会将射下来的流矢和滚石。
盾牌手后,是轻甲弓箭手,五千弓箭手,是抵达雄关下不远处,来辅助攻城的远攻力量,不像极远处的脚弩手,完全是打掩护,调准了角度均匀射出,根本不管前方哪里有人,哪里是空缺之地,也看不清,密集射去,压制住敌军的防守力量。
接下来,是一万重甲长兵士卒,有新军,也有老兵,每两排混搀在一起,两排老兵,两排新兵,这样交替在一起,让老兵带着新招募的士卒冲锋,激发他们的勇气,被气氛感染,夹在中间,新军也就有胆气了。
后面冲车、箭塔、投石车等,由两千士卒推动着,马匹拉车,快速前冲。
“吼吼吼!”
两万先锋军一边冲锋喊杀,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声,声音整齐,脉动如律,加上整齐的步法,甲胄的律动,形成一股雄浑的气势。
魏军尚未抵达城下,弩箭和流矢已经射到,城头上卫卒,惨叫连连,被射死射伤,有的栽落城下,摔得血肉模糊。
当魏军进入一箭之地后,守将卫福通终于下达了还击的命令。
由于卫国贫瘠,这些年兵家之事又耽搁下来,正规军中的弓箭手使用的是普通硬弓,能达到一百步,一箭之地,而新招募的士卒,配带的弓体是单弓,弦也很软,扭劲不大,射程最多只有四五十步。
两军交锋了,弓箭互射,各有伤亡,很快魏军如洪流一般,抵达雄关下面。
搭云梯、冲车撞石门,投石机开始往雄关内投放巨石,而雄关上的守军,也开始用备好的滚木石块,沸水石灰对付攻城的魏军。
这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到处是冲锋陷阵、喊杀震天的士卒,到处是倒卧血泊、已经丧命的死尸,也许不久之前,这些死尸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汉子、壮士,但在千军万马之中,他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卒,动辄死伤一片,性命如草芥。
爬梯攻城的魏军伤亡极快,许许多多爬到一半就是乱箭射死、滚木砸死,下方备战的士卒也被石头砸中,倒下一片;而战车上、冲车旁的士卒,也不断中箭倒地,很快密密麻麻的尸体就横陈在关外。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近在咫尺的一切,厮杀的场面,血腥的气息,令人精神绷紧起来。
成千上万的人马,前仆后继地攻打着城门,兵器的寒芒不是刺入眼帘,那是用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
一些新军士卒,哪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一些青年甲士实在忍不住了,弯身爬地就开始呕吐,有的吓得屁滚尿流,嚎啕大哭,但是转眼就被射死。
辰凌身为主帅,站在一辆辕车上,手扶车辕横杠,远望战场,看着战马、兵车、步兵一拨拨冲向梓扇堤关门,每一秒不停有士卒倒在血泊中,惨叫声,愤怒声,悲痛声此起彼伏。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此时此刻,他成了三军统帅,以统战全局的目光,看着这幅惨烈的场景,热血激动,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慈不掌兵,善不称王,枭雄王者不是那么好当的,需要铁石一般的心肠,果断刚毅,任何一个合格的统帅大将,都是铁弩铮铮,背脊挺立,双肩担负着数万、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担负着社稷的沉重。
第一次上战场的周淮英,看了半晌后,腹部忍不住有异物鼓动,险些吐出来,太血腥了,他是一个六阶武者,但是面对这等惨烈至极的厮杀大战,个人的勇武,感到苍白无力。
如果他冲上去,很可能长剑无用武之地,就会被射成刺猬。
难怪许多侠客、熟读兵法的书生,进入战场,平时一股任侠之气,或一副口若悬河、纸上谈兵的儒将,到了战场上,就会吓得乱了方寸,太残酷了。
这一刻,他偷瞄了辕车上的辰凌主帅一眼,目光中夹杂着几分佩服,心忖:这人能在河东战场,河西秦川,屡次破掉最凶猛的秦军,果然有些本事,战场军事,可来不得半分虚假和吹捧,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第0550章雄关漫漫坚如铁
扇堤关,杀声震天,一片血海。
如果有卫卒从城头向下张望,就会发现红衣甲胄,到处是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激情四溅,血花和红衣掺杂,似乎到处是人,到处是血。
城下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有大弩、有弓箭,仿佛不要钱般向城头倾泻,暴风骤雨般猛烈打击,企图压制住城头的防御,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而前面的将士前仆后继,死了一波又补上一波。
城下又有数十架抛石机,把一颗颗百斤重的石块砸向城头,每一块巨石砸落,都砸破一处楼角,残垣断壁,腾起一片烟尘。
城楼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但是守将卫福通仍旧站在第一线后面,指挥三军,英勇顽强的抵抗,他早已下定决心,与雄关共存亡,因此也豁出去了,坐镇前线,丝毫不退。
那些亲兵、心腹将领们看到主帅尚且如此,因此也都身先士卒,指挥部下士卒,以死保住雄关。
由于扇堤关靠近山崖口,双方都就地取材,源源不断运石头,相互攻伐。
要不是这等雄关,地基夯实,墙厚超过了普通城池数倍,在这样巨石轰砸下,坚持不住多久,就会被砸出豁口。
平原围城战,附近没有那么多巨石,城墙相对薄一些,但攻城一方,也无法调运巨石来砸成,道理相近,各有利弊。
城头守军弓箭手,背着一筒箭矢,躲在垛口后面,不断拉弓放箭,密集如雨,袭向城下魏军。
同样有巨石从雄关内,破空砸出来,有的砸坏了战车、箭塔,有的砸在大地上,仍不停歇,借助惯性,继续向前滚动十多丈,碾压过去,尸体被压碎,一路肉泥。
一个时辰过去,先锋军伤亡损失近半,使得辰凌不得不把备用的右翼军调上去,换下了先锋营的人马,这右翼军,也有两万人马,新军与老兵混合,调上去磨练,等待浴火新生。
左翼军将领杨匡义看着干着急,派人去帅前自动请缨,但是被拒绝了。
他麾下只有一万人马,清一色的魏军武卒,整个魏国经过层层选拔,也只有数万人而已,绝对的王牌军,这次出征,每路大军各调配了一万大魏武卒,作为杀手锏。
辰凌怎么肯这样浪费武卒的力量呢?现在他只是在变相练兵,把十万大军压制一下,既消耗掉卫军一些精锐人马,又把自己一方人马锤炼一番,试验魏军的实力,小卫的虚实。
此时,战斗进行白炽化,从早晨打到了正午,烈日当空,天上地下一片血红。
弓箭手不断向城头发射,城上向城下还以颜色,远用抛石、弩箭,近用滚木、檑石,遥遥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
辰凌静静观望,俯瞰着雄关巍峨,尽管在洪水般的冲击下,仍无法攻破分毫,城头、城下都像绞肉机,飞快收割着人命,血腥惨烈。
他不是一个完全铁石心肠的人,又有后世人的思想,下达这样的命令,静静看着因自己一条军令,飞蛾扑火的将士,昨日还是活鲜鲜的面孔,此刻都尸骨不整,断截血流,每一个士卒,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年轻是子,年中为父,家庭的顶梁柱,如今全部是死尸,再无区别。
面对战争,没有绝对的胜利,都是在用将士的性命来换取成败,但是他不知,这样一座雄关,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满?他没有时间打持久战,消耗粮草为代价,拼光对方,但魏国上下都不允他。
新兵磨练差不多了,卫军的战斗力也了然于胸,雄关不是一时攻克了的,于是下令金鸣收兵,三军后退,左翼军断后,撤出十里外。
这道撤退的军令,如皇恩赦免一般,前线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顿时撤退了,潮水来得迅猛,去得也快速,放入退潮一般。
“十里坡,安营扎寨,三军整编,救治伤员,火化阵亡的烈士,两军部清查阵亡名单,登记入册,将士骨灰送往后方,追封烈士,请朝廷发放烈士家属抚恤金。”
辰凌颁布了这条体恤阵亡烈士的条令,顿时让军中上下士卒们,感到一阵欣慰和感激。
看到今日这一幕,许多将士都明白,军人的最终下场,就是马革裹尸,成为一堆草荒骨灰,但在这战国,百姓命如草芥,历来如此,能为国家效力,战死后能为家庭讨赏,减轻徭役负担,已经值得了。
按照魏国律例,每户都有徭役兵役的,尤其是到了战争爆发,各家各户必须提供一名男丁出征,征集入伍,为国家而战,义不容辞,这名男丁就是徭役的名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能立下功劳,家属也能得到一些土地。
辰凌亲自到下面走访一番,慰问伤员,今日一战,伤亡一万五千将士,其中八千多战死,四千重伤,每过一会都有甲士不治身亡,烈士名单不断增多,还有许多伤残、轻伤人员,安置在后方军中伤兵营。
回到主帅大帐内,召集众将商讨了一番进攻计划,让各部将严加防守,一方敌军来袭,三日免战,整修人马。
这一战虽然打出了军威,但伤亡不小,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胜负四六分,隐隐有些吃亏,诸将多少有些郁闷,各自回分营了。
辰凌开完会后,把巢盖等斥候营叫到帐内,要破敌,必须采取非常手段,鏖战是耗不起的。
“拜见大帅!”斥候营校尉巢盖,千夫长杨瑞、侯伯,百夫长十名,都站在大堂内,立成三排,拱手行礼。
“十个百夫长,正好十个百人队,今夜出动四个百夫队,进入卫国雄关两侧的山岭去勘察,有没有小路捷径,能通过数千人的队伍,这是第一个任务!第二项任务,深入地区,查探扇堤关兵马总数、粮草情况,从何处来的供给。”
“遵命!”
“此外,另外派出四个百夫队,巡视军营十里内的风吹草动,设下斥候,一旦发现敌军有出关偷袭,间谍前来刺探我军虚实的,见机行事,不放活口回去。”
“喏!”
“按照斥候营新规,百夫队接到任何命令,都要去九留一,保存一火的编制,作为斥候传承,深入敌区刺探情报,通常九死一生,随时做好牺牲和续人的准备,每次出动,尽量以抽签决定,公平公正,看各自运气了。”
巢盖、杨瑞等人明白,拱手领命,然后带着十个百夫长,回去抽签决定今晚要执行任务的斥候队,百夫长抽签后,又回到自己的百夫营内,让十位斥候火长来抽签,最后,一队队斥候兵出了营盘,纷纷翻身上马,列队向大营外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沉沉的黑暗之中,去执行刺探任务了。
第0551章勘察敌营
辰凌派出了斥候队,又叫来了亲兵,对着叶羽和荆鹏道:“前去通知滕虎几人,随我去勘察前线地形。”
“遵命!”
小半刻后,主帅堂前,矗立了二十四铁卫,三百亲兵,滕虎、柳岩、沈铮三人赫然在列,身披甲胄。
这些日子进过反思,每日相互马背对敌磨练,三人实战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