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雎一点点剖析出来龙去脉。
郑安平听着范雎推心置腹地把这样的国家机要大事告诉了他,有些为刚刚的疑虑感到汗颜,心中感动,毕竟自己的故友没有忘恩负义,给自己一个大机缘,通往燕国仕途的立功之径。
“要我怎么做?”郑安平下定决心,要博一回,富贵险中求,这样的立功机会,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这件削赵之计,是我献给燕王的,叫做‘驱狼逐虎’之计,分为计中计,首先要投入赵国内部,挑拨太子党与吴党的关系,促成赵王废立太子,与吴党搞好关系,然后我会暗中派人再支持赵章谋反,到时候把行动计划写给你,再把太子党和赵王一网打尽,拥立年幼的赵何为赵王,使赵国政局动荡,国心不稳。”
“第二计,激发赵国与秦国的矛盾,一旦赵国局势不稳,秦国受蛊惑后,必然趁机出兵伐赵,让秦与赵两败俱伤后,再促使赵国兵败,秦若大举攻入赵境,引发六国恐慌,到时候燕国会趁机联合五国,驱赶秦国退回去,这样燕国就能掉过头占据了赵国山河……”
郑安平听了之后,目瞪口呆,这谋计可真够狠的,把赵国、秦国,甚至其它诸侯都算计在内,把一个强大的赵国,硬生生给撕裂吞并,不过其中难度,可想而知,也是非常大的。
“赵国朝政中有平原君赵胜、马服君赵奢,新虎将廉颇,才智过人的蔺相如,还有不少名士,有这些阻力在,能顺利实施吗?”郑安平有些担忧道。
范雎说道:“是有难度,不过任何朝政都有党争,尤其是太子废立一事,赵国形成两派,而不少名士都是中立态度,明哲保身并不介入,所以,你只要想办法接近赵国卿士李兑,进入他的麾下,一点点潜移默化地推动,燕国会在外力上支持,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可有周密的实施计划?”
“尚无,需要见机行事,因为目前对赵国局势,还不明朗,待你入赵之后,随机应变,先不着急运行,有五年的时间来酝酿,我会在燕国盯着赵国全局,你放心而为!”
郑安平犹豫一下,然后一狠心,坚定道:“好,这件事,我办!”
第0794章民心即天心
燕国第二轮变法又将开始了,这次变法是在三年前的新法的基础上,继续深化与加强,涉及的方面更广,推行更深入,在许多细节上下工夫,尤其是变法三年中,出现的一些小问题,进行调整和改革。
由于有三年的改革成就,使得百姓们富足起来,得到实惠,故此对这次变革深信不疑,阻力小了很多。
许多百姓一大早就来到各城门张贴皇榜的地方,认真听着朝廷政务院的官吏、侍郎们,逐条宣讲改革条文。
燕京日报、国府公报、各学院报刊等都在印刷最新的条文,让燕京城内的国人、士子、寒士百姓们,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与此同时,派往各郡县的使者,携带官府公文和令箭,送往地方,同步变革。
政治方面,在政务院丞相署的机构下,继续设立了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实行三省制,分解丞相权力,以免政务院权力过大。
尚书省长官设令、左右仆射,下设诸曹尚书,分领具体行政事务。
中书省,掌出纳帝命,起草诏书、政令,接受尚书奏事等机要大事,长官中书监、令。
门下省,置侍中、黄门侍郎各四人,主要职责在皇帝身边服侍、保卫、顾问应对,拾遗补阙,检举非法等。
通常政务大权,由丞相提出,经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执行,有相互否决权,彼此制约、监督,防止一门做大,位高权重,架空君王。
同时设立内阁,选举二十四位重臣入阁,但凡国家社稷大事,将有君王与内阁商议决定,实现投票,如果内阁三分之二反对一事,可使君王重新拟定提出,不可一意孤行。
这样一来,有些限制皇权的无限扩大,达到一种偏激机制,当局者迷,许多时候君王一时脑热,如果没有一个机构或会议限制,很容易造成天下动乱,辰凌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昏庸、刚愎自用,但是却不得不为后代子孙考虑,那些自幼长于皇宫的皇子皇孙,是否能做到英明断事,不被宦官和外戚把持呢?
只有从自身做起,削弱个人的无限度崇拜,让制度和律法有效地运转,以辰凌做例子,使这种模式长久执行下去,才能最深刻地教育封建大臣、后代子孙。
内阁二十位重臣,五年一改选,有退休者、离职者、罢免者,自然不能再用,同时还有备选八人,都是朝廷各部门的一二把手。
此条令一出,让不少大臣们跌破眼镜,不断夸赞燕王的魄力和谦逊,都觉得朝廷这样的行政管理,有利于社稷安稳,群策群力,不出现过度集权,一人独断天下事的草率。
在经济方面,轻赋税,采取三十取一,而且不受实物租,而是钱币,如此促进耕农们,将多余的粮食和实物,兑换成钱币,加强货币的流通,对市场经济有好处。
燕境铸造三等货币,一等币为黄金,二等币为白银、银元宝,三等币为铜币五铢钱,国家设立中央铸币机构,有钟官、辨铜、技巧三官负责铸造,雕工印刻都很精致,重如其文,钱币质量很高,便于流通,不易模仿,即使费时模仿出来,重量加工时也和面值相等了,没有必要。
对外诸侯和番邦贸易,一律使用黄金、白银等流通货币等,实现金银本位制,发现定数铜币,如此一来,稳定金融行市,不会造成通货膨胀或赤字紧缩等。
官营企业方面,盐铁专营,并加速促进冶铁业、纺织业、漆器业、陶瓷业、造纸业等发展,对六国和番邦贸易额顺差翻倍。
耕作方面,推出各种犁铧、铁锄、镰刀等工具,要求地方兴修水利、连接驰道、灌溉技术、肥料技术等,都有涉及;各郡还设立粮库、粮仓,每年大批收购百姓手中的多余存粮,等出现天灾减产时,再以平价出售,稳定粮食物价,避开粮荒,和富商囤积作乱。
文化教育方面,从京城,到地方,建立小学、中学和大学,实现八年义务教育,人才使用,从学府内莘莘学子中,进行选拔和科考,取代中原六国的察觉推荐制度,流于形式。
推行燕体隶书,简化字体,便于书写和记忆,提高辨认度和阅读性。
……
法令涉及了十二个大方面,每个方面又分很多小项,一共三百余多法令,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要关注下来,民众只关注与自己身份地位相关联的法令,各行有各规,不是每条令都与每个人相关的。
深秋天气虽冷,但是燕国上下,一片激情暖流在人们心中涌动,都在翘首企盼着第二轮变法,能带来更多的好处和实惠,使燕国崛起、腾飞!
泱泱燕国,王于兴师,修我戈矛,共赴国难!
辰凌站在燕京城背面的八达岭山塬上,观望着燕山的山脉,莽莽苍苍的高山密林,峻拔陡峭,气势雄浑,顿感胸襟开阔。
山岭南面,就是一马平川,燕京所在的平原腹地。
这燕山正好起到屏蔽草原的天然壁垒屏障,否则草原的东胡、匈奴,早就攻入了中原,肆意破坏了。
“君上,按照阴阳堪舆之术来说,此地乃兴燕圣地,龙脉所在!”身边一位身穿玄衫的年轻男子,正是邹衍,侃侃说道。
“哦,何以见得?”
“君上请看,巍巍燕山,乃天赐王座,蟠龙之地,滔滔永定河,龙行于前,被山带河,南面而坐,正成王天下之大气象也,按五德说推演,周为火德,燕以海蓝为色,是为水德,水能灭火,正应以法治国大出于天下,而燕京在处在聚合王气质形胜要地,风水相宜,龙蛇起陆,日后燕国必有大兴征兆!”邹衍神采飞扬,为燕王讲解阴阳五行学说。
辰凌一转身,目光盯着他,微笑着问:“阴阳五行,真的能助寡人一统天下吗?”
邹衍愣了一下,旋即答道:“天道使然,民心所向,便可成功!”
辰凌忍不住大笑道:“哈哈,民心即天心吗?只要庶民信之就行了,寡人只信自己!”
邹衍拱手道:“与民同心,燕国何愁不兴?”
辰凌微微点头,半晌说道:“邹卿,百姓是深受舆论导向,寡人希望借助你五行学说,为燕国造势,周为火德,燕为水德,让燕国百姓能众志成城,凝聚一种国家的意志,为朝廷所用——”
第0795章兄弟谈齐
苏秦所乘的马车缓缓驶入临淄城,经过战乱焚烧的城池,虽然已经翻新修补过,但是井市街道,已经没有了往日战国第一大城的繁荣和人潮,经商的店铺也少了许多,两年过去了,齐国仍没有缓过元气来。
数十年的积累,粮仓被五国军付之一炬,许多皇室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荒郊野岭的村落,几乎多荒芜,齐地一片苍凉。
苏秦入齐之后,就感觉到了齐国的凋零和衰落,就像当初燕国破亡时候一样。
风水轮流转,当初齐国侵入了燕国,胡作非为,烧杀抢夺,这次却也因燕国暗中的设局,使得齐国也尝试了一次国破山河的凋敝感觉,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只不过,燕国经过数年变法图强,很快恢复了元气,正在飞速发展,就是不知道齐国有没有这个能力,再度恢复,重临战国七雄的前列了?
苏秦摇了摇头,感觉不可能了,因为自己的到来,很快就要给原本虚弱的齐国,再来上致命一刀,让它彻底衰败动乱下去,直到灭亡。
两辆马车入城后,直接去往齐国卿士大夫苏厉的府邸。
苏厉在三苏兄弟中,年纪最小,当初在齐国稷下学宫游学时,被孟尝君赏识,聘请入侯府做客卿,备受推崇,有知遇之恩,所以苏厉一直效力在孟尝君左右,成为他派系的谋士。
如今齐国衰败,元气大伤,许多大臣在战乱中丧生,朝廷紧缺人手,因此孟尝君就把苏厉推荐上去,担任了御史大夫一职,官职不低,有了自己的府邸宅院。
苏秦到访,就是要与这胞弟叙旧一番,顺便旁敲侧击,探探齐国朝廷近况和齐宣王的口风。
一座黄英落叶萧疏的庭院,灯火明亮,满院都弥漫着厨房散发出来的浓浓肉香。
苏秦与苏厉跪膝在席子上,一坛兰陵酒,四样肉食菜,对饮畅谈起来。
“大哥,想不到你突然来到齐国,看望小弟,太意外了,这一杯,敬兄长!”
苏秦端起酒杯:“饮了。”
两人一饮而尽,落下杯爵,苏厉问道:“大哥在燕国位比公卿,一定很痛快吧!”
苏秦摇头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燕国的执政方面,渐渐走向偏激和另类,看似新颖,有些掘古之法,违背古制,无法长久,而且奉行的防御国策,外交无大用,终究不是纵横者,施展大抱负的地方。”
“哦,大哥对燕似乎有大抱怨?”
“燕国的朝政渐被乐毅、剧辛等赵人保持,排挤异己,所以为兄就趁着出使的机会,出来走走。”
苏厉听了之后,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大哥先来齐国,难道有心事齐?”
苏秦微微一笑:“我倒是与齐王在两年前有过称喏,来齐为官,如今齐国的状况陷入困境,正是施展一番作为的时候,就是不知齐王还是否会记得为兄这个外臣。”
苏厉拍手道:“太好了,如果大哥肯来,齐王必然会欣然欢迎,目前齐国百废俱兴,许多荒芜,两年来元气未复,急需一场变革,彻底改变这种状况,但是朝廷缺少栋梁之臣辅佐,一头雾水,难有进展,田单虽是年少多才,但是毕竟太年轻了,以前又没有多少做官经历,难以服众,齐国旧贵根深蒂固,没有战国名士推动,威望不足,想要改变朝政困局,荆棘重重!”
苏秦曾与齐王田辟疆有过几次接触,很了解这个野心勃勃、超级好战、刚愎自用的君王,说话要投其所好,触动他的心思,才能一点点牵扯住他,实行乱齐计划。
“稷下学宫不是有许多名士吗?”
“切,大多徒有虚名,搞起学术,信口开河,但都不实用,挑不起大梁!”
苏秦又问道:“鲁仲连有些奇才,他没回齐国吗?”
“说来奇怪,鲁仲连自两年前消失后,再也没回齐国——”苏厉叹道。
苏秦心中安定,看来鲁仲连被墨家追缉,一直没回齐国来,没有他在,对孟尝君和齐王的影响就弱了,举朝之下,能看透这个计划者,几乎就没了。
虽然齐国也有一些人杰,孟尝君、詹何、周最、晏英等,但是目光没那么犀利,对阳谋与诡计并不擅长,有些才华,却不够灵机应变,所以对他计划开展没有妨碍。
“齐国遭遇大劫难,国力衰退,如果按部就班,很难转变格局,要迅速有起色,必须采用非常手段,变法图强,原本七雄之中,只有齐国变法最轻,老贵族根深蒂固,土地私有化严重,王室贵胄庇荫无数奴隶、佃户,使得国家收税微薄,当前,只有削弱旧贵族的势力,夺取他们财产,才能调动起积极性。”苏秦谨慎说道。
苏厉点头赞同,轻叹道:“这个难度相当大啊,齐国仍是井田旧制,许多世家大户、豪门强族占据着大量的土地,募兵制中仍是世袭子弟任职,很多弊端!”
“眼下齐国空虚,当加大赋税,控制盐铁山泽国有,增强军力……”
苏秦轻轻叹息着,看似为齐国忧愁,实则考虑着如何觐见齐王,当面密谈一番,给齐王灌输变法的思想。
正所谓大虚不受补,但凡大病之中用不了猛药,齐国刚复国下来,最重要的是稳定,使民心思定下来,恢复生产,如果太激烈的改革,特别是针对固有利益集团,很容易引发旧贵族的哗变,毕竟齐国贵族不像燕国贵族那样薄弱,因此苏秦的计策,就是要在齐国推行剧烈地办法,折腾上贵族、下黎民,使得上下怨声载道,动荡起来。
“兄长打算何时入宫觐见我王?”苏厉有些迫切地问道。
苏秦略一犹豫道:“越快越好吧。”
“那好,明日弟我先告知孟尝君一声,然后想办法尽快安排兄长入宫!”苏厉有些兴奋地说道,本以为自己的兄长来齐,与他同为袍泽任官,却不知苏秦身在齐营心在燕。
第0796章说客
苏秦离开苏厉的府邸后,回到了临淄城南的客巷,这里是众多客卿居住的馆驿。
客卿,是诸侯林立战国纷争时的一种官场异象。
其实,客卿不是官员,而只是国君赐给外国流亡官员,或一时不好安置的人物的一个官身名号,表示国府在养着你而已。客卿既无爵位等级的高低,也无官署可以归属,更无实际执掌,日常费用由掌管邦交的官署通过驿馆吏员来供给,实际上便是寄居而已。
他饮了酒,半醉半醒,回府内就没有直接入睡,心中合计着明日面见齐王,当如何说辞,同时,消化桌上摆着的,由密谍今晚送来的一叠资料,都是关于齐国当前境况的情报,对症下药,才能收到功效。
当晚,睡不着的还有苏厉,就在苏秦离府不久,他就匆匆蹬车,直奔孟尝君的侯府。
夜下的临淄城,显得有些冷清,与两年前灯火如昼的夜市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可见齐国在一场战火之下,国力衰退,经济影响颇大。
……
翌日,孟尝君特意驾了一辆轻便的单马轺车前来,纵然如此,那辚辚隆隆的车声,持戈甲士的护卫随行,兵甲锵锵,这股阵势,行在小巷石板路上也是声势惊人。
许多街道人见来人竟是孟尝君的轺车,且直向最深处驶去,小巷中顿时惊炸了!
“难道客巷的驿馆来了名士不成?”
“什么名士能让孟尝君亲自来慰问、迎接?”
“……”人云亦云,说什么的都有。
孟尝君的马车队停在客巷馆驿门口,田文下了马车,一身锦袍蟒带,短靴高冠,锐气昂扬,在侍卫的陪同下,进入了馆驿内。
“苏秦先生,在哪个房舍安榻?”孟尝君站在庭院内,朗声一喊,顿时让庭院陷入了惊讶中,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纵横名士苏秦正住在这里。
“哈哈,孟尝君,我们又见面了。”一阵笑声传来,苏秦从东面的一座楼阁内走出来,庭闲信步,波澜不惊。
孟尝君正眼望去,果然是苏秦!
他与鬼谷宗两大纵横家张仪和苏秦,都有过一段交往,明显感受两人的迥然不同,张仪谈吐诙谐犀利,苏秦却凝重睿智,张仪不修边幅,不注重个人形象,放浪不羁;但苏秦却板板整整,肃容华贵,一派正气。
不过,孟尝君此人,生性重义气,最爱慕名士才华,因此抛开苏秦是外臣的身份,主动上前,拉住了苏秦的手,微笑道:“苏先生来齐国了,是齐国之福,走走走,到我府上痛饮一番。”
苏秦稍微一愣,就明白过来,这孟尝君主动屈尊来此,这般热情拉拢,肯定是早从齐王口中得知,自己许诺要来齐国任职的事情,田文此时示好,为的是加深关系,有利于日后同心协力改变齐国困局。
“苏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秦也不故作推脱,直接跟着他出门。
众人只见孟尝君拉着名士苏秦的手,一起登上轺车,队伍朝着侯府辚辚而去。
小半时辰后,车队进入了孟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