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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出来现了。江湖武艺和军中的各项技艺是两码事。你姐姐都从来不在将士们面前露招儿,就是怕出丑。”
秦霄毫不留情的泼上了冷水,总算是让她打消了这些念头。
在中军逛了个把时辰,各项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什么大事,秦霄就回到了大都督府里。紫笛也过了一回瘾,马上跑到后院找墨衣和杨玉环夸说她的经历去了。
大都督府里,金梁凤正在埋头处理一些军务。见了秦霄进来,就迎了上来。
“大帅,今天桓子丹来找过我了。”
金梁凤脸色有些异样。
秦霄眨了两下眼睛:“他找你,关我什么事情?”
“呵,他是来请罪受罚的。”
金梁凤直言不讳的说道:“前番出征时,他违备军令擅做主张歼灭了契丹前锋。以致后来丧失了一次绝好的伏击可突于的机会。他就为这事为请罪。”
秦霄大喇喇的走到帅位上坐了下来:“那你依照军令依法判处就是。你是行军长史,是军师,军刑应该由你先批示的,用不着问我。”
金梁凤微微的笑了一笑,凑上前来低声道:“按律,这个是当斩的。大帅当真舍得这样一员虎将和一个好徒弟?”
“那也没办法,军令如山么!”
秦霄说道:“难不成还给他开个特例?要是这样,以后还有谁会听军令呢?”
“依我看。他此番虽然有过,也还是有功的。功过相抵,罪不致死。”
金梁凤饶有深意的看着秦霄,娓娓说道:“军令军纪,自然都是要严格遵守不容违背的。不过,赏罚分明,也同样的重要。不然将士们岂不是要认为我们用刑严苛,只看到过错,看不到功劳?”
秦霄看着眼神有些诡谲的金梁凤,心里暗自笑道:老家伙,看来已经将我的心思揣得透了嘛。我不好直接处置桓子丹才将他交给了你,你这样处理,既明了军纪,也照顾到了我的心思和桓子丹的颜面。果然是条出色的老狐狸啊,我越来越喜欢跟你搭档办差了。
“那长史大人就自己看着处理吧。”
秦霄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拿起手边的折子随意的翻看起来:“不管怎么处理,最重要的是服众、合理。”
金梁凤微微一笑:“过两日大帅召集众将和同僚们议事,我们那时候再对他定刑如何?到时算是年终总结,也还有一些别的赏罚要进行,正好一起么。现在先让他在原职上戴罪立功的干着。”
“行。”
秦霄瞟了金梁凤一眼,二人正好视线相对,心照不宣的各自微笑起来。
正午时分,秦霄处理了一些琐碎的军务批了几个要钱粮的折子,这才走出了议事厅准备到后院去,与墨衣等人共进午餐。这两天事情不是太忙,秦霄也特意想多抽些时间陪陪杨玉环和紫笛。两个傻姑娘,不远千里的来到了幽州,也算是情深意重爱郎至深。每每想到她们,秦霄的心就忍不住要一阵温柔起来,脸上不知不觉的就要挂上和询的微笑。
刚进到后院,却看到平常总坐在马厩边不动弹的秦影,正站在院门边,好像还正是在等着秦霄一般。
“主人。”
秦影低着头,十分的谦恭。
“我跟你说过许多次了,不要叫我主人。大帅、将军、大都督随便都行。”
秦霄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于是问道:“有事情找我么?”
“有……”
秦影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
秦霄语气淡淡。
秦影仰头看了秦霄一眼,突然一下跪倒了下去磕起了头来:“影子想求大帅一件事情!”
秦霄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话就是。你这样趴着,说什么我也听不清楚。难道要我也跟你一起趴下去么?”
秦影愣了一愣,这才站起了身来,眼睛里闪耀着一阵异样的光芒,认真说道:“大帅,影子想求你的事情,就是:能不能不杀尽契丹人?”
秦霄略略地些惊异的看着秦影,心里寻思道:他终究还是记得自己是契丹人,而且按我们的习惯算起来,也是个王子。这么多年了,契丹留给他的只是无尽的伤痛和愤怒。眼下,他却仍然想着为契丹求情。这汉子,还真的不失为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秦霄淡淡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尽契丹人了?这是军国大事,你知道什么,也不要去议论。”
说罢,秦霄就准备抬脚就走。
秦影突然一闪身挡在了秦霄前面,双膝一跪就拜了下去,一手抚着胸,眼神热切的看着秦霄,认真说道:“大帅,影子虽然地位卑微,但我心里还是记得,我是契丹人。就如同中原人一样,我也爱我的同胞和国土。虽然契丹很对不起我,但那只是少数人!虽然契丹冒犯过大唐的威严,但那也只是一些人为了私欲和利益发动的侵掠!大帅,契丹的人民是无辜的,契丹的百姓也还是善良的!前些日子,大军从草原上掳来的百姓,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牧民,他们只想赶着自己的牛羊,带着妻子儿女,过普通的日子。大帅!中原的百姓被夷狄杀害或是掳掠了,身为同胞的你们会伤心会愤怒;同样的,大帅若是杀害了这些普通的百姓,一样也会在契丹招来天怒人怨哪!”
秦霄重重的拧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秦影扶了起来,说道:“影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这些普通的百姓。中原是礼仪之邦,崇尚和平与礼仪。我虽然将他们掳了来,但我绝不会肆滥屠杀的。不过,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如果要我以后不杀契丹人,这恐怕做不到。毕竟,我只是军人,只能执行皇帝和朝廷给予的责任。如果不杀戮,那就意味着被人杀。这一点,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吧?北狄,不管是契丹还是奚、突厥、靺鞨、室韦,都曾经杀过中原人。但我们不会简单的以牙还牙去杀他们的百姓来作为报负。泱泱大唐,不是蛮夷。我们有王道,有策略。不会仅凭杀戮去解决一切问题。我能对你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事情,就会要牵扯到军机。你自己去理解吧。”
秦影一只独眼微微的眯了眯,神色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两国交锋,没有死亡那是不可能的。影子只是想拜托大帅,尽量不要让太多无辜的人罹难。但是上了战场,影子还是只认得大帅。会帮大帅杀契丹的士兵,就算是他是我的同胞兄弟。上了战场,那就只是敌人!影子也是军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明白这一点!”
秦霄露出了一丝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太勉强自己了,影子。你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回契丹,我决不会拦着你。毕竟,回归自己的祖国与同胞亲人们在一起,这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和自由。什么时候想走,就走吧。”
“不!我不会走的!”
秦影激动的说道:“虽然我是契丹人,但也懂得事非和义气。眼下契丹是奸人当道,李失活、可突于,他们勾结突厥为祸四方,他们才是祸害契丹的根源!如果要救契丹的人民,只有对付他们!而他们,也正是我的仇人。影子就算是会被契丹人骂作叛徒,也无怨无悔地追随在大帅身边,直到有一天能够杀了李失活和可突于,让契丹人重新过上安宁平静的日子!”
秦霄认真的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尽量做到不杀太多人,只能这样了。你明白么?”
“多谢大帅!”秦影毫不含糊的磕了三个响头。
秦霄却是早早的绕开走了,心里也多了许多的想法:看来这个秦影,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冷血。他不仅有一个武人的义气与直爽,还有一个王子悲天悯人的情操。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仇恨,但是良心与良知还没有泯灭。当年他甘心留在中原,就是不想回去后又掀起许多的急权夺利与血腥杀戮吧?这样的一个人,其实应该是很淡泊名利和不记仇恨的。如果不是李失活与可突于太过分了,追杀了他的一家,恐怕他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子。
就算是契丹人有千万个对不起他的地方,可他仍然心中牵挂着自己的部族和族人……这样的人,其实心胸很开阔、很博爱也很有见解啊!换作是在我们大唐,这样的人那就是国士。想不到,契丹人当中也有这样秉性纯良之人,难得。他日如果开动平定契丹的大计,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会有他独特的作用才是。
现在看来,当初他来投奔我,也不是简单的想利用我帮他报私仇了。他更想站在我的身边,看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会怎样来对待契丹。虽然我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什么军事机密,也不告诉他什么事情,可他也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跟了我这么些日子,应该算是了解了我的为人吧,尤其是这一次出征之后。
这样的一个人,我既要防着他,也要好好的去利用他的特殊身份,为我平定契丹发挥点作用才是……
秦霄一边暗自沉吟,一边走到了住房大厅里。大厅旁边的餐厅里正一阵扑鼻的香气传来,几个女子咯咯的笑声也格外的悦耳。秦霄马上将这些沉闷和烦恼的事情扔到了一边,开心的叫道:“宝贝儿们,我回来喽!吃饭喽!”
吃过饭后稍歇了一阵,秦霄安顿了一张马车,让三个女子坐了进去,自己骑上了马,一起出了后院。秦霄每天都要去幽州城外抽察检视四门驻军、监督虎骑师训练。现在正好将她们一起带到城外,到南门外后方的大草原上散散心,教杨玉环骑马。
出了城,秦霄让墨衣带着二女往大草原去了,自己先去了虎骑师的军寨里。前阵子虽然只是简单的出征了几天,根本都还没有动过什么刀枪,但虎骑师的人都着实的感受了一下战场的气氛。眼下个个情绪兴奋高涨,士气昂扬。训练场上,比往日更加的热火朝天。桓子丹等人正在严格而认真的指导虎骑师的各项训练。中军虎骑师,秦霄没有设将军,自己就是直接统帅。除了他,就只是桓子丹和天兵监的一些人,算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不过,他们也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力。这样的精锐核心队伍,秦霄当然要将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上。
秦霄看着大校场上大声呼喊严厉非常的桓子丹,不由得微笑起来,心里暗自道:是块好材料,不过,性子急了点,沉稳不够。多给点历练,会有独挡一面的一天的。我不可能在幽州呆一辈子的。这个地方的柱石,迟早要换人。桓子丹,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一些赌注的。如果你实在不长劲,那也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秦霄看了一阵训练,骑着马出了军营,往大草原而去,心里寻思道:来了快一年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李隆基,你是不是已经等得很心急了呢?现在,终于是时候收点成效了。封疆大吏、镇边元帅,看似威风无限,其实真的不是一个好差事啊。我也还想着早早搞定了这边的事情,继续去过我的逍遥日子呢!
第409章 大战前夕
两天以后,大都督府内热闹了。八州刺史和各军将军、长史、司马等人,齐齐的都聚了过来。包括河北道钦差宋庆礼、钱粮使高力士等人,纷纷到场。
议事厅内,秦霄居于主位而坐,左边以下是宋庆礼、金梁凤和高力士等人,右手下则是李嗣业等一帮儿武将。大小的官员将佐数十人,该来的都来了。
彼此寒暄了一阵后,秦霄站起身来,微扬了一下手,众人顿时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他这个年轻的大元帅、大都督。秦霄清了清嗓子,朗朗道:“诸位同僚,我秦霄来到幽州已经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将大家聚到一起来议事。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在东北的严寒到来之前,我们齐聚一堂,将今冬的军事民生问题,都要议个清楚了,不能出什么岔子。宋大人,你是河北道钦差,对眼下河北各地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不如请你来先说一下眼下河北的大体情况如何?”
宋庆礼站起身来,走到堂中对秦霄拜了一礼:“是,大帅。”
宋庆礼朗朗的道:“这一年来,自从这河北之地有了大帅以后,不管是救灾还是抚民,各项工作都开展的十分的顺利。也幸得老天爷眷顾,今年黄河没有泛滥成灾,蝗虫也没有再闹了。皇上天恩降临,拨下钱粮无数,悉数发放到了各州各县和军队中。经此一年,河北的三十万流民已经基本安抚了下来,户口已经稳定。生产正在逐步恢复当中,正是可喜可贺呀!下面,本官就最近考察各州县的情况,给众位同僚通报一下。”
秦霄坐在帅位上,静静地听宋庆礼详细说着各州县的户口、生产和救灾情况。早在来河北之前,秦霄就跟李隆基说得清楚,自己只管兵,不管政。这个宋庆礼,就是朝廷派来主管河北道农田水利等一切民生事务的。再加上幽州大都督府里主管八州政事地长史姜师度,他们二人可以说就能够处理下河北所有州县的政务民生了。秦霄心里暗自思索:军政分离,这才好各负其责,也不会形成地方割据。要是弄什么节度使,治下的州县钱粮都不用上缴,官员随意任免,兵马只知节度使不知有朝廷,而且节度使官职子孙世袭罔替……历史上大唐的江山就因为节度使做乱,我可不能开这个头。在河北这块地方,我就要好好的示范一次“军政分离”作为榜样,以作为今后其他各地的参考样本。就算是统率一道大军的大元帅,也不能管尽民生政事。如果没有朝廷派人来经营后方,军镇也会无所适从。彼此合作、依存和钳制,这样才好办事。
宋庆礼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总算是讲完了。总的来说,眼下河北的形势还算是比较喜人的。明年河北道的军民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必伸手找朝廷要钱要粮了。
秦霄满意的说道:“赈灾抚民、疏通大运河、恢复生产,宋大人真是功德无量呀!不过,沿着大运河安顿下三十万流民,是不是吃紧了一些?”
宋庆礼道:“大帅明鉴。眼下也就只剩下这个问题有些没处理妥善了。三十万人,大约只安顿下了十万人定居,还有二十万人只是住在临时搭建的工地帐篷里。这些人,得要到了明年才好逐次安排到各州县。因为要分配田地、造籍入户,这都大费时间和精力。河北各地的同僚们,已经尽力了……”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这些事情,宋大人都办得很好,实在是有大功于朝廷和社稷呀!不过一定要安排好这二十万流民过冬,不能冻死饿死一人。高力士,你调配的军民过冬物资眼下怎么样了?”
高力士站了起来,拱手道:“回大帅话,朝廷拨下的棉衣棉被,和卑职从各地征购的物资,足够四五十万人用的了。头批物资已经在装船,估计这月月底就能运到幽州,先解决军队过冬的安顿。幽州这里最冷,等先解决了军队的后顾之忧,流民们的物资,也会后续送到。”
“要尽快,而且要让他们能抵御极寒的棉服。”
秦霄说道:“这样吧,下月中旬以前,勿必让三十万百姓人人手中都能有棉袍和棉被。另外,你再多采办一些木炭和草料来。东北这地方,冷啊!到时候泼水成冰,马匹如果没有保暖都要冻死,更不用说人了。宋大人,高大人,幽州大军和河北流民们的性命,可都是捏在你们手上了。这个冬天能不能熬得过,可是你们说了算哪!”
二人齐声应诺:“大帅放心,卑职等保证不冻死一人一马。”
秦霄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寻思道:明年肯定是要收复营州的,到时候不管是民夫还是百姓,都要极多的人调过去。还没有安置下来的二十万流民,正好调往那边。眼下不施点恩威,怎么能让这些百姓安心过去呢?营州,那可比幽州还要冷。
接下来,就由金梁凤主持会议了。总结这一年来军队中的各项情况,从训练到装备以及将士的赏罚升迁,都作了一个系统的介绍。
最后,金梁凤说到了最近的这一次出征情况,自然没必要将战略战术对这些同僚说得那么清楚,只是说了出动大军,震慑了敌军,救回了百姓,以及击杀了两千名契丹“大军”众文官顿时一阵鼓掌称赞——“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捷报了呀!”
秦霄心里暗自发笑:你们懂个毛!捷报就捷报吧,你们就宣扬下去,让下面的官员和百姓也振奋一下士气。
金梁凤很狡猾,说完了捷报,这才说道:“不过,这一次胜利当中,担任先锋的天兵丞桓子丹违反了大帅军令,按令当斩。”
众人齐声一呼:“啊,打了胜仗还要斩哪?”
金梁凤摆摆手让大家静了下来:“按令是当斩,可他也有功,可抵消一部分罪责。本官酌情量度,建议判他军杖三十,自请上表罚俸禄半年。”
众僚顿时议论纷纷的窃语起来,一致认为“打了胜仗的人,这样的处罚太重”。
秦霄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下面的人窃窃私语。心里一阵好笑:这个金梁凤啊,还真是条人精。故意先说捷报,再说处罚。这样下面的人一起求情,想重责桓子丹都不行了。
果然,以李嗣业等人为首的一批武将、以姜师度为首的一批文官,齐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