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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今日有幸亲眼见识,秦霄不觉大呼过瘾!——这皇室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
酒宴上,倒也有不少的官员来跟秦霄套近乎,推杯换盏,谈笑生欢。秦霄来者不拒,一一笑脸相迎。心里却不时的想到:年代不同,这人情世故倒是相同的。今日我得了状元,便有当官的来睬我几下,假使哪天失势或是触了霉头被投进大牢,你们这些家伙,肯定要离我十万八千里远吧?
当日晚宴后,已被灌得半醉的秦霄被李隆基拖到皇城外,七弯八拐的来到了一座大寺庙里。几个和尚慌忙迎了上来,李隆基将手一挥:“你们退下,没你们的事。我今天特意来拜下佛祖,大雄宝殿借我用半个时辰,外人不得入内。”
随即便拖着秦霄进到大雄宝殿里,在金光闪闪高大无朋的佛相前跪了下来,磕起了响头,义结金兰。算上年齿,秦霄还大李隆基一岁。
秦霄已经有些晕乎了,但有件事情他可一直没忘——‘皇帝的兄弟,岂是好当的’?于是对李隆基说道:“临淄王,按理说,你贵为王亲,我是一介草民,我本不该高攀和你结义。不过嘛,既然有缘,我也喜欢你这个王候,倒也无妨。只不过,有句丑话我可以说在前头,你听了可别生气。”
李隆基拉长了脸:“大哥,你这是什么话?现在我们都是兄弟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有,别临淄王临淄王的叫了,你就叫我‘阿瞒’或是‘隆基’吧!”
秦霄忍不住大笑起来:“隆胸、隆鼻、隆屁股的多了去了,隆那玩艺的,可真是少见啊!”
李隆基听得一头雾水,简直不知所云,又加上也喝了不少,只好浑沌沌的摇着脑袋。
秦霄笑了一阵,直白的说道:“阿瞒,咱谁也不说清楚明天的事。你是王公,我是臣子。说不定哪天,我犯了什么事情,或是得罪了你,你会不会砍了我?”
李隆基把脸一板,正色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砍你?别说是我,就是别人要砍你,也除非要先砍了我再说!”
说罢使劲拍了拍胸脯:“我李隆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义气两个字还是看得懂的。今天我们结拜了,我叫你一声大哥;哪天我要是当了皇帝,你仍然是我的大哥。我当皇帝,你当天下第一王爷,哈哈哈!”
一席话,虽然是酒后吐出来的,却也令秦霄感觉一阵豪气,于是也就不隐瞒了,直接说道:“阿瞒,你别怪大哥小器。你既然这么有义气,那你今日就对大哥立个誓,他日不管大哥犯了什么事,你都要原谅大哥一次。就算是大罪,也给个全尸。”
李隆基一听,连连吐了几口口水:“晦气!晦气!佛祖,童言元忌,我大哥不懂事,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
随即从腰下解下他那块绿得滴油的玉佩,郑重的塞到秦霄手里,说道:“大哥,这是我娘给我的随身玉佩,我今天就送给你,当作是我们结义的凭证。今后,不管我李隆基是失意落魄,还是春风得意,只要你拿这块玉佩来见我,不管是天下的事情,我就是拼了性命,也成全大哥。”
秦霄看着李隆基凝重而真诚的表情,突然一下感觉自己有些猥琐,心里狠狠的痛骂了自己几句,也不好意思去接那块玉佩了。李隆基见秦霄迟疑,索性将玉佩的绳子塞到秦霄的腰间给他系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李隆基今天可是面对佛祖起的誓,大哥你总该相信,小弟是有诚意的了吧?”
秦霄暗暗骂自己:“呸!我他妈的还是军人!一点气魄和器量也没有!”
摸遍了身上,没什么值钱的物什,也没有什么标志性很强的东西,只好拿出一枚铜钱,夹在食指和中指之前,举起手,对着佛像,朗朗说道:“我秦霄对佛祖起誓,从今日起,视李隆基为同胞兄弟,不求同富贵,必定共患难。以此铜钱为凭,他日李隆基但有驱驰,哪怕是要割下我这颗人头,也无怨无悔!”
说罢,秦霄将铜钱递到李隆基面前。李隆基缓缓的接过铜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兄弟!我们是好兄弟,哈哈哈!”
秦霄看着李隆基张狂的样子,不禁暗暗想到:“李隆基,唐明皇,果然年少时就喜好鲜衣怒马,流恋于声色管簧,是个风流潇洒,放荡不羁有个性的人物……虽然我不太记得历史上的唐明皇究竟如何,可是开元盛世是由他一手开创,大好的盛世天朝也因为安史之乱,从他手里慢慢走向衰落,这两个是记得挺清楚的。只是,为何这两件事情,会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呢?”
秦霄打从心底里,对这个李隆基充满了好奇。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12章 平步青云
翌日早朝,群臣百官无一例外的感到一阵轻松,因为今天武则天看来心情很好,走上龙椅的时候步履轻盈仿佛年轻了许多,脸上更是满面春风。
处理完一些公务后,武则天朗朗道:“昨日武举决赛选拔,朕亲往观礼。各路健儿果然武艺精纯,人材出众,朕心中实感欣慰。着令兵部量才用度,将这些键儿安排在军中,好好磨练,以期他日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材。”
武则天顿了一顿,说道:“另外,本次武举的头三甲,可谓是出类拨粹,朕要亲自封赏。传,武举探花——田珍。”
少顷,田珍入见,跪入殿前高呼万岁已毕,武则天道:“封田珍为太子左卫率果毅都尉,赏金五百,绢一百匹。”
众臣听闻,都发出一声声低呼——好重的赏赐!太子卫率可是军士们都想尽办法要进的地方,平日戍卫任务少,操练不辛苦,奉禄也很可观,在太子卫率里能当个将军,可是不折不扣的肥缺!
田珍大喜,山呼谢恩。
然后,李嗣业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了殿前,几声“万岁”吼下来,众人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
武则天看着跪倒在殿前的李嗣业,不由得暗自发笑,像这样的猛士,战时为先锋,平日里用来护驾却是最好不过了!
“封武举榜眼,高陵李嗣业为亲率千牛卫备身,在朕左右听用。另赏金五百,绢一百匹。”
“谢陛下天恩,但是……俺……”
李嗣业趴在地上喃喃自语,又不敢抬起头来。
武则天道:“有何言语,但说无妨。”
李嗣业抬了一下头,但马上低了下去,大声道:“俺就一个人,要那么多钱也没地方花,要那么那布也不会裁衣裳,俺就想要一把好刀,一把好陌刀!有了这把好刀,俺就可以保护陛下安全,谁也近不了陛下的身子!”
武则天和众官一阵哄笑,李嗣业旁边的一个官员低声对他道:“怎么还自称‘俺俺俺’,你现在是将军了,要自称末将。”
李嗣业身子一激灵,大声道:“末将不要金银绸缎,就要一把好刀!”
武则天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说道:“既然如此,原赏赐不变。另赏上好陌刀一把为李嗣业专用佩刀,朕特赐此刀名为破空。”
“哈哈,谢陛下天恩!俺……末将以后一定尽心全意护卫陛下安全,谁要敢对陛下不敬,末将就用御赐的这把破空刀,砍了他的脑袋!”
李嗣业在地上大大的磕了几个响头,方才退到一边。群臣都忍不住一阵嘻笑——好一个有趣的将军!
“宣,武举状元,江州秦霄入殿听封!”
满堂顿时寂静了下来,众臣都翘首看向殿门,看着昨日校场之上神乎其技的少年,潇洒昂然的步入殿中,跪下听封。
武则天面露喜色,朗声道:“江州秦霄,堂堂一表,文武两全,实乃我大周朝栋梁之材。本该置于军中要职,念其要为母守孝,特封其为右肃台御史中丞,代朕巡猎江南,委任为江南道巡查使,另赏金八百,绸缎二百匹。”
此言一出,满朝震动!
群臣无不惊愕不已——右肃台御史中丞,已经是正四品下的大官了!当年,狄仁杰到了晚年才两次担任丞相(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内史中书令)也不过是三品官衔(唐朝的一、二品,比喻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什么的,大多是虚职了,没什么实权的)现在的一个中州刺史也不过是正四品上的官职,而且大多是入仕多年或政绩显著者方任此职。而原本武举出身的秦霄年方十九,就几乎要一跃与之平起平座了!
更重要的是,就品衔来说,一个四品右肃台御史中丞在满是大员的朝中也许算不了什么,但他的职能才是真正的要害所在!御史中丞除了查典刑事诉讼,监查地方诸吏、朝庭百官,还能弹劾任何不称职官员。
尽管众臣中各有想法,但没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因为大家都已经看了出来,武则天对这个后生极为青睐,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大家都比猴儿还精了,谁也不愿意这时候竖下这么一个敌人。
秦霄心中也微微惊异,没想到武则天一下给他当了这么大一个官儿,倒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忙山呼万岁谢恩。
武则天心中大慰,暗暗道:狄公,朕已经给了秦霄最好的一个舞台。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你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出类拨粹卓尔不凡。
武则天道:“秦霄,此次巡查江南道,主要是查察官吏,整顿民风,劝课农桑,提点刑狱。但有四品以下不称职的官吏,可就地撤办,形迹恶劣者,可先斩后奏。朕特派刑部从事范世德与你同行。此人精熟法典吏制,博文广识,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另外,朕也会从千牛卫挑选精干之士,做为钦差卫队。”
“谢陛下隆恩!”
秦霄心中大喜过望——官的大小岂先不论,这权力可是有些大得恐怖了!简直就掌握了江南众官的生杀予夺之权嘛!
正在这时,原本立于一旁的李嗣业突然出列跪于殿前:“启禀陛下,末将有事启奏!”
武则天对这员猛将也早已是喜欢异常,不由得笑道:“爱卿何事,奏来无妨!”
李嗣业瞟了一眼跪在身边的秦霄,大咧咧的道:“末将欠了秦霄兄弟的人情,末将想到他的钦差卫队当差!”
此言一出,众人又一阵大笑起来,马上有人低声道:“你刚才还说要时刻保护陛下安全的呢!”
武则天摇了摇头,笑道:“也罢,就差你在江南道巡查使麾下听用。不过,秦霄要是有什么闪失,朕可就要拿你是问了!”
“俺——末将一定不会让他有闪失!谢陛下,哈哈!谢陛下天恩!”
兴高采烈的吼完后,又对秦霄一阵挤眉弄眼,憨态百出。
“好了,朕马上传谕江南各州道,你们即刻便启程吧!”
退朝后,李嗣业急冲冲的跑到秦霄身边,像模像样的拱手弯腰行了个礼:“秦大人,末将以后就是你的卫队长了!”
秦霄哭笑不得,连忙将他扶起:“行了兄弟,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手执拂尘的小太监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秦霄道:“秦大人,张柬之大人在宫外朱雀门恭候大驾!”
“哦,可知张大人唤我何事?”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替张大人传话。”
秦霄心中暗道:宰相张柬之,恩师的门生和挚友,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此人在历史上可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我对他还有些记忆的——逼宫武则天,让一代女皇放弃皇位还政于李唐,算得上是干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第13章 门阀党争
秦霄和李嗣业跟着那个小太监,快走几步,出了朱雀门,却没有看到张柬之。秦霄正有些疑虑,旁边闪出来一人,猛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秦大人,哈哈,本王特意前来恭喜你受封升迁了!”
秦霄有些哭笑不得,周围还有许多守城的士兵看着呢,只好像模像样的拱手还礼:“谢临淄王。”
来人,正是李隆基。
李隆基冲着秦霄旁边的小太监瞪了瞪眼睛:“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小太监吓得浑身一抖,一溜烟跑掉了。李隆基看着小太监的背影,冷冷的道:“走狗贼子,总有一天,有你们好受的!”
秦霄有些纳闷了:李隆基,这是在玩的哪一出啊?
李隆基冲秦霄瞟了个眼色,低声道:“大哥,我们去老地方,张柬之大人在那等着呢。”
秦霄满腹狐疑: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咱又不是特务?老地方,千客万来客栈么,秘密接头?
李隆基翻身骑上随从牵来的马匹,对秦霄说道:“秦大人和李将军还是先去司礼监,将陛下给的赏赐领了吧,本王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先走了。
李嗣业看得一头雾水,不由得说道:“秦兄弟,你和这个临什么王很熟啊?”
秦霄看着李隆基的背影,一时陷入了沉思,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般熟。七成熟就行了,再熟就焦了……”
李嗣业眨巴着眼睛,抓了抓脑袋,实在想不透秦霄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不懊恼。
二人去了一趟司礼监,掌库太监早已经将赏赐物品准备好了。考虑到秦霄要到江南任职,在长安也没有住所,就将钱物都已兑换成了银号花票【注1】。
秦霄拿着这厚厚的一叠银票,颇有些怅然,心中喃喃的道:“八百两银子,八百贯钱……我来唐代也有十年了,十年里花的钱,也不到这一半多。要是娘和恩师还在多好,请他们帮我一起花。给娘买最好的布匹和首饰,给恩师送一顶做工最精细的轿子……”
李嗣业得了一把雪亮的宝刀,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一阵才收了起来,随后又将一堆银票塞到秦霄手里:“秦兄弟,俺不会花钱。这些银子俺就给你了。反正以后天天跟着你混,有酒喝有肉吃就行了,嘿嘿!”
秦霄忍不住笑道:“都给了我,你老婆本都不要了?堂堂一个将军,身上一个钱子儿也没有,出门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嗣业愣了一愣,便抽回了一张,其他的执意要塞给秦霄:“那俺留点零花钱。这些就给你啦!哪天俺要娶老婆了,就找你借,嘿嘿!这钱要是放在俺身上,说不定啥时候喝醉了酒,俺糊里糊涂的拿去擦了屁股……”
秦霄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好收下:“得,这下我倒成了暴发户了。”
二人出了皇城,直奔千客万来。
刚入了大门,赵老板就急急的迎了上来,拱手行了一揖:“秦大人再次光临,小店真是生辉不少啊!”
随后又看了秦霄背后的李嗣业,不由得一下睁大了眼睛:“这……这位大哥,可是跟秦大人一起来的?”
秦霄点了点头:“千牛卫将军,李将军。”
心中想到:我夺武状元,封大官儿的事,想必已经传遍京城,再加上今天这身入宫面圣的官袍行头,也难怪这赵老板对我刮目相看了。
赵老板身子一弹,忙又对李嗣业拱了一揖:“李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李嗣业没好气的瞪了赵老板一眼:“恕你个鸟罪,你有啥罪?”
李嗣业嗓门巨大,赵老板险些跳了起来。秦霄笑道:“罢了,赵老板,不必多礼。我们是来赴宴的。”
赵老板擦了擦额头冷汗,在前引路,将二人领到二楼,仍旧是流云拂月阁,只是今天门口多了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看门,看架式,还都练过几下子,颇有些武勇。
秦霄和李嗣业进到雅阁内,看到了三个人。除了早已认识的李隆基、李重俊,另一人却是个七十多岁白花苍矍的老者,正对着秦霄点头微笑,正是宰相张柬之。
二人连忙上前叙礼,然后入了席。
张柬之呵呵笑道:“秦大人,你我虽然年岁差异巨大,但都是狄公门生。算起来,也属师出同门,乃有同窗兄弟之谊呀!”
秦霄大汗,忙道:“且敢且敢!张阁老是国之宰辅,朝中名宿,秦霄年幼无德,且敢与阁老相提并论!”
心中道:“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称兄道弟,看似不大好吧?不过这张柬之倒是说的实话。他是恩师从襄州一手提拔上来的,的确是恩师门生呢。”
李隆基说道:“秦大人,你初入朝庭,对朝中的事情可能还不是太了解。今日我们请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也好方便你以后行事。”
秦霄和李隆基早已约好了,但凡有外人在场,二人不以兄弟相称。
张柬之缓缓的抚了抚灰白的胡须,悠然道:“是啊,朝中之事,复杂得紧。秦大人可要有所把握才是。这次陛下派你去江南担任钦差,就是要给你一个历练,好将来再作提拔。看得出,陛下对你,可是极为器重呢。我大唐建国以来,直到今日的大周朝,除了王公贵胄,还没有谁能在你这样的年纪,当这么大的官儿呢。”
秦霄叹道:“陛下太过抬爱,的确令秦某有些受宠若惊。”
心里却想道:这张柬之,言下之意,是指我借了秦琼、狄仁杰的名头,托关系走后门,才有这么好的待遇吧?
李隆基摆了摆手:“阁老,这客气话咱也不必多说了,捡紧要的说吧。是这样的,秦大人。现在朝中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隐藏无限危机。就拿现在来说,我们这些王公臣子都时时受着监视,行为举止要处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