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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琴正被众人搀回了美人榻,丫鬟们拿来了冷水浸透的湿毛巾给她敷着,她眼一斜,便在那里“哎呀哎呀”痛苦叫唤了起来。
那叔婆显然是接收到了这暗示,再次拍案而起:“老二侄子!你媳妇不顾长辈的劝告,对你亲妹妹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分明是有意为之!你还要坐视不管吗?你不是一直自诩为官要清正刚直的吗?你标榜的那一派严明的作风呢?这会儿怎么消失了!难不成你媳妇目中无人,残害你亲妹妹,你还要包庇于她吗?男子汉大丈夫,后院之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二哥!二哥!嘶——”沈琴一脸痛苦,悲戚戚看着自己的兄长。
沈畅咬牙上前一步,吐了一口气,刚要开口作抉择,却是袖子叫人一拉,扭头便对上了妻子清亮的眸子。
沈畅顿时觉得胸口浊气散了大半,冯氏这神态表情他熟悉,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妻子只怕早有了对策或是后手。
“叔母说的是,这本后宅之事,姑嫂矛盾,侄儿不该插手的!”
沈畅抱拳行了一礼,却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后退了两步,反而背手坐到了一边。
他是以实际行动向众人表明了自己对妻子的支持和信任!
他这一作为叫那叔婆气得胸口起伏,一团火噎在胸口不上不下!敢情她废话半天,到底还是比不上他婆娘的一个眼神?
罢了,想来这个沈畅也是糊涂东西!是个连官声都不要了的软蛋!
……
戏演完了,面具下的嘴脸都暴露了,这戏也该收场了!
冯氏依旧笑得温婉动人,似乎心情舒缓,半点没有受到这满场指责和压力的影响,反而一步步向着沈琴的方向走来……
她还拿出了手中依旧握着的那炖盅,薄唇轻启:“怎么?小姑子竟是被我烫着了?可嫂子分明记得刚刚那勺子都不曾碰到小姑子啊?难道是嫂子记错了?”
冯氏的笑容太诡异,加上她手中还捧着炖盅,这叫沈琴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发虚。
不过即便有些疑惑,沈琴还是继续了她浮夸而做作的表演。
只见她拉起了美人榻上的毛毯便挡住了脸面,尖叫了起来:“快,挡住二嫂,她又要来拿参汤烫我!快!拦住她!杀人了!啊——”
花厅里众人各有所思,本就安静,这一带着回声的尖叫便显得格外凄厉,倒是与接下来沈默云和冯氏同时爆发出的笑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冯氏两人竟是捧着肚子,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就连两人身后的几个大丫鬟加上一旁的魏紫等人也都憋不住笑,此时都扬起了唇角。
“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姑母您真是会开玩笑!姑母快别与咱们逗乐子了,打住吧!云儿实在忍不住了!”
看着沈默云开怀得过了分,叔公有些愠怒。
“笑什么!一个个的,都不知礼数,小姑奶奶现在的样子值得你们这般笑话吗?成何体统!”
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其妙。
几人止了笑,沈默云向前行了礼:“叔公,我与婶娘并不是笑话姑母。而是姑母的表演到位,虽然有些过分,却实在是有趣得很!”
她又回头与冯氏道:“婶娘,您受了委屈,我来说吧!”
接着,沈默云又示意了姚黄去拿来两只干净的白瓷碗。
她从冯氏手中接过了那炖盅,将那参汤分出来两碗,一碗递给了叔公,一碗递给了叔婆。
“还请两位长辈先尝尝这参汤的火候可够了?”
叔公两人一脸狐疑,不过还是给了个面子,伸手接过了瓷碗。
沈琴也放下手中毛毯,悄悄望了来。从冯氏两人的大笑,到此刻沈默云主动给长辈分食参汤,她的心开始狂跳,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在众人的聚焦下,叔公两人拿起勺子,一人舀了一口参汤,轻轻吹了几口气,慢慢尝了一口。
两人却是突然对视一眼,动作竟是出乎意料地同步。紧接着他二人再次各舀了一勺参汤,直接放进了嘴里。
这口喝完,两人的面色全变了!
只闻沈默云在边上慢悠悠道:“人证物证都有,众目睽睽的,大伙儿都看得清楚!叔公叔婆喝的这参汤与刚刚姑母扬言婶娘要烫死她的,可是出自同一盅!婶娘一直将这盅参汤捧在手心,连托着盅底的手巾都还是刚刚丫鬟拿来的那块。绝对如假包换!因此……叔公叔婆,刚刚你们都错怪了婶娘!”
只见叔公叔婆神色复杂,一脸尴尬!
叔公将那瓷碗扔到了桌上,还特意从沈默云手中将那炖盅接过看了眼。
确认无误后,他这才转身走到美人榻前,怒吼了起来:
“别装了!你给我赶紧滚下来给你嫂子道歉!”
……(未完待续。)
第五四四章 追究(4000+)
道歉?
为什么!
沈琴依旧不明所以,满面的可怜相,向着姑婆求救到:“叔母……”
叔婆也起身,一脸懊悔,“你啊你!你这个丫头!要我说你什么好!”
“叔母,怎么回事?定是她们诬陷我的!”
“别说了!这次叔母也帮不了你了!你啊,你露陷了!你……快下来请罪吧!”
说完,这位老太太终于抱着臂膀坐了回去,显然是再不打算管这事了!
露陷?
露什么陷?
此刻的沈琴真的是一脸无辜!
她只看见沈默云和冯乐诗一脸张狂得意,叔伯一脸滔天怒气,叔婆则一脸失望,而沈沐和沈畅拿起桌上的炖盅到手里稍一探查,便气呼呼将那炖盅扔回了桌上,随后便将天怒人怨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那炖盅有什么问题?
那参汤又怎么了?
沈琴来不及过多思考便跳下了美人塌,三步并作两步便跑到了那桌边。她灵敏的身手与刚刚那满地打滚的糗样正是天差地别,叫人咋舌。
她从桌上拿起一柄勺子便下去舀了一口参汤,颜色清亮,气味鲜香,火候刚好。
沈琴吹了两下,这才抿嘴啜了一小口。
她的眼珠子陡然瞪大!
怎么?怎么会?
想象中参汤热乎乎的口感并不曾出现,而是……
温凉的?
她直接捧起了整个炖盅,果然,半点不烫!
手上只传来了温热的手感……
难道,她被骗了?
沈琴自是不死心,扔掉了手中小勺,直接将唇贴上了炖盅的口沿,将里边剩下的半盅参汤往嘴里倒去……
是的,是温的!
直接喝刚刚好!
吹上两口便凉了!
所以,自己上当了!
所以,叔伯两人一喝便知道是自己耍了手段!
这场“被烫伤”的戏白演了!
反而还叫自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那滴滴参汤从她脸上沿着脖子滑落,可她却毫不在意,直接滑坐在了圈椅里。
丫鬟上来帮她擦拭,却叫她一把推开,她已经这般狼狈和可笑了!还需要顾及什么形象吗?
这帮贱人真是坏啊!
是她们设计了自己!
等等!不对啊!
这装晕是自己临时起意,假装被烫也是自己灵光一现,她们是神仙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会提前预知呢?
沈琴眼珠子一转,又生一计!
“不对!叔伯,叔母,你们要替我做主啊!这分明是她二人设计了我,想要陷害我啊!你们想,既然说这炖盅一直都在二嫂手中,二嫂从头到尾压根便不曾与云儿说过话和接触过!怎么云儿也会知道这炖盅的温度不高?怎么云儿会与她一起来笑话于我呢?”
沈琴冷笑道:“分明是她二人老早便已经合谋好,想要陷害我!”
嗯!沈琴所说有点道理!没错!
这一段时间里,从沈琴的“晕厥”,到此时的“烫伤”,沈默云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了一边。
除了沈琴将参汤突然推开,冯氏猛一后退时,被沈默云搀了一把,其余时候,沈默云与冯氏都至少有个两尺距离。
她既没有接触过那炖盅,也没有与冯氏说过话!
可她刚刚却笑得前仰后合!
分明早就知道了那炖盅里的秘密!
这样一看,沈琴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
“云儿!你可有解释?”叔婆早就收起了锋芒,减小着存在感,乖乖坐着喝茶。所以这话出自叔公之口。
沈默云不慌不张:
“姑母完全多虑了!参汤只是温热这事,除了我,刚刚接手的丫鬟,其实……荣辉堂所有的一二等丫鬟都是知晓的!并没有所谓的设计陷害在里边。叔公若是不信,可以随意指位姐姐出来一问便知。”
叔公点头环顾了四周一眼,这花厅本便属于荣辉堂,这厅里服侍的倒大部分都是荣辉堂的丫鬟。
叔公心思也细腻,为防有猫腻,他特意跳过了那魏紫,反倒指了一个叫赵粉的大丫鬟上来。
这赵粉是姚黄跟了沈默云后,从荣辉堂的二等丫鬟里提上来的!
老太太似是一心要凑齐牡丹的四大名品,之前有了姚黄魏紫,便给这个丫头重新取名叫赵粉。
丫鬟赵粉上来行礼请安,瓜子脸,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还是个口齿清楚,能说会道的:
“大小姐说言句句属实!我等的确不用接触,便都知那炖盅里的参汤只是温热而不是滚烫!
老太太最近每日都要喝上一盅参汤补身子。
不过,老太太病情不稳定,时醒时眠的,所以小厨房每日炖好后,便会直接送来主屋!咱们也不知道老太太何时会醒,便一直都是将这炖盅用热炭细细温着。
这样只要老太太一醒,便能即刻喝上温度适宜的参汤!
今日也不例外,二太太要求借老太太的参汤先给姑奶奶用,我等便直接从炉子上将这参汤拿了来……”
冯氏自不愿放过眼前的机会,随口便是一句奚落:“哟!瞧瞧吧!这整个荣辉堂丫头们都知晓之事,小姑子你怎就不知呢?你不是在荣辉堂没日没夜照料了老太太六日吗?怎么连老太太的参汤并不是现煮了喝,而是一直温着等老太太醒这样的事都不知晓呢?小姑子,你是太粗心了还是太忙了?”
这个脸打得啪啪的响啊!
沈琴这几日的“孝行”那是整个沈府,不,早已经传得连整个沈氏家族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但凡是有人上门,都知道沈府的小姑奶奶沈琴为了给老太太尽孝,特意从顺德府赶回京中,连自己家中都还未回,便连着六日都衣不解带照顾老太太!端茶递水,喂药擦身,整个人都熬得瘦了一圈!
孝感动天,人人夸赞!
而此时,她却竟连老太太的参汤是热是温这样的小事都不知晓,的确是叫人笑话!
沈琴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咒骂混账,这样的破事,她如何知道!
其实这事,沈琴不晓得,可她两个婆子自是知晓的!而此时的她们正在耳房里吃饭,哪里关心这昔日的主子正要遭什么罪!
沈琴还在想着如何辩驳,却是有人先一步开了口。
这人竟是已经安静了一晚上的大姑奶奶沈灵。
沈琴不由如释重负!毕竟是亲姐妹,还是好战友,此时这长姐定是要开口为自己说话了!
可感激的眼神还未抛出,沈琴的面色便再次变黑。
“小妹!你真是糊涂!枉你每日在荣辉堂忙里忙外,忙进忙出!
从主屋到仓库,从前庭到后院,从外间到里间,犄角旮旯都摸熟了,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啧啧!你还真是记性不好啊!这人参不是你介绍的药局送来的吗?说是他家都是野生的长白山人参,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那老板在荣辉堂解释了足足两个时辰,将她家人参的好处赞得天上有地下无!
咱们这才商量了一下子买进了三百五十两银子的人参不是吗?
小妹你呀,真是越来越不机灵了!这人参天天在你眼前晃,你竟然都不知道每日是怎么用的!”
别人说话都不够叫人信服!
可向来与沈琴同一阵营的大姑奶奶一开口,却是这样的一番冷嘲热讽!叫人不得不细细咀嚼起了这话中之意。
此刻的沈灵已经毫不掩饰对沈琴的讥讽!
沈灵向来会看眼色,想来她也看出沈琴今日必败!
加上刚刚叔婆的一力维护,这叫沈灵必定也起疑这个好妹妹与叔婆有了勾搭!
夺产就在眼前,怎么能叫外人长辈再掺和进来?而且这事还是偷摸背着她这个长姐!沈灵自然不会允许沈琴有这脚踏两只船的打算!
在沈灵看来,沈琴不听话,与其这样纠缠不清,还不如直接舍弃这个野心过大,偷偷背着自己做了不少手脚的这个假同盟了!
这话别人听了还好,可在沈沐听来却是心痛不已!什么药局?什么三百五十两银子?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自己不知道?为何还要买人参?
老太太小库房里分明还有不少人参!
这分明是沈琴伙同了药局之人在搬空老太太的私房钱!
一时间,沈沐看向沈琴的目光果然便更嫉恶如仇了起来!
同样,姑奶奶这番话一般人都没甚感触,不过在荣辉堂的丫鬟婆子们听来却是畅快至极!
以前这荣辉堂只有一个麻烦的老主子加上经常跑来蹭吃喝的大姑奶奶,虽然费事,可总算还有喘息的时候。
可最近这几日,沈琴来了之后,却是叫整个荣辉堂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什么没日没夜?什么衣不解带?什么尽心竭力?
都是扯淡!
这小姑奶奶白天在主屋四处翻箱倒柜,作威作福,晚上在暖阁呼声震天,一夜好眠!荣辉堂还得要时时分出两个人手跟着随身伺候!
这哪里是来尽孝,分明是来享福的!
原本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便极费手脚,丫鬟们还要应付上门的客人和家中时不时前来探望的各位主子姨娘,小姐少爷,已经忙得口舌生疮,手软脚麻。
可偏偏这位心比天高,狐假虎威,时时刻刻耀武扬威,自觉高贵的小姑奶奶还要麻烦难伺候!
众人怨声载道却无处可诉!
这小姑奶奶似是要把这些年吃的亏一次性都捞回来一般,不但在荣辉堂将沈灵过去定下的每顿的伙食定例翻了一倍,要三天两头要求小厨房给她加菜!
一会儿是想吃老太太库房的鱼肚!一会儿想吃老太太私藏的血燕窝!一会儿又说嘴里发苦,想要来一份新鲜的豌豆黄和红豆酥!
若是小厨房的人不乐意或是大丫鬟暗地里阻挠,她便会搬出自己从外地赶回,抛下自己家里不管不顾,辛辛苦苦照顾老太太却吃不饱,喝不了的苦痛,哭天抹地起来,弄得整个荣辉堂鸡犬不宁,随后便开始滋事。
一会儿不小心撒了一碗浓稠的乳酪在卢氏床上,连累丫鬟们既要搬动卢氏,又要换掉被辱,还要想法子将脏被褥清洗干净!
一会儿不小心边走边打翻了卢氏的胭脂,弄得从内室到外间,地面上全都是星星点点的胭脂粉末,连累丫头们里边擦到外边,整整擦上好几遍才能勉强弄干净!
总之,沈琴秉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原则,几日下来,便将荣辉堂的丫鬟婆子们折腾够呛!
这还仅仅是吃食上,其他方面也都一样,处处是花招,叫人防不胜防!
沈默云早就从姚黄那听闻了这些风声,只不过荣辉堂的厨房和财政都是与沈府公中分开的,沈默云不便插手,便只调了两个婆子过去帮忙,便没再放心上。
此刻,大姑奶奶竟然开口将那嚣张的沈琴讥讽得哑口无言,众丫鬟都觉得大快人心,连带了几日的郁闷也都疏散了大半。
一个个不由都面部放松,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沈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不曾找这个一直在边上装聋作哑的大姐的麻烦,却反被其当众抖出这么多事,不由大为光火!
此时自己已是众矢之的,强弩之末,再与沈灵撕扯自然不妥。
看了眼四周,沈琴一下子便选定了发泄的对象,她上前便一个耳光扇到了那赵粉的脸上:“你们这些个狗奴才!反了你们了!”
都怪这些死丫头!一个个都长了坏心思!明明知道那参汤是温的,却没人开口提醒自己一句!就是她们这么想做沈默云与冯氏的走狗,才叫自己出了大洋相,还引出了沈灵和众人对自己的讥讽!
“看主子倒霉很开心是吧?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又是谁一伙儿的!一个两个都在一边看戏!真真是该死的贱蹄子!你们这都什么居心啊!”沈琴越说越气,忍不住又狠狠一个巴掌扇了下去!
“你们这样的奴才就该赶紧发卖出去!你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了你们三缄其口,等着看我出洋相?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