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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那几张纸上所言可未必都是空穴来风,皇帝你可不能不查!
这个小贱人,说小了,是勾搭迷惑了男子骗取军中关键物资,说大了,有没有投敌叛国之嫌?
还有,哀家即便落魄了,也都是大周的太后!而她刚刚指使丫鬟对哀家不利,企图给哀家喂毒,那可是众目睽睽,抵赖不得的!
这个沈默云分明就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贱人!皇帝你是明君,一定会明辨是非,惩恶扬善,查明真相,以正视听的,是不是?”
太后这几句中气十足,几乎是了十成气劲从胸腔吼出。
她这是故意而为!她是为了让这在场人等包括外边围了这主殿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这一吼。
目的很清晰,她要沈默云这罪魁祸首也摘不清。
这话说得巧妙,皇帝想要证明自己是明君么?那就如她所言,查明“真相”,但凡不能解释清楚刚刚的疑点,打消已经灌入众人耳里的疑虑,那就有昏君之嫌。
“母后多虑了!”
皇帝面色半点未有波澜。
显然太后的以退为进并未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云阳这次不但清白,还立有大功!她所燃的这枚信号弹是朕给的!”
“……”
空气滞住了!
太后满腔的挑衅和辩驳一下子被打了回去。
她面色再次转白。
她本想着,自己没好下场,沈默云也别想好过!那信号弹本来就来得蹊跷可疑,即便有皇帝袒护,却挡不住她刚刚这一吼!
既然皇帝已经围了慈宁宫,那必定也少不了宫中七嘴八舌的围观群众。只要这个疑点传扬了出去,即便皇帝有心,却未必有力防得住悠悠众口!
可太后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挡在了前边。
而沈默云也是惊诧无比!
皇帝这是何意?
皇帝要扛下这责任?
这是皇帝有意要帮她开脱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后喃喃自语。
“千真万确!朕早已知晓朱广平在沈府留有一个库房。朕猜到会有南军混入沈府开库,所以朕早就将这信号弹给了云阳,朕命她若有发现便点燃这颗信号!
更为防万一,命她将信号弹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然而朱景炽不按常理闯入沈府,云阳大义,为防爆炸,又要保住沈府人质,只能不得已先混去了朱景炽身边,最终到底是不计代价与施家公子配合一起为朕留下了那笔宝物!”
“不可能!平南王入京前,哀家召见过沈默云,她手上绝对没……”
“这是头等机密!怎么?是朕有义务请示母后,还是云阳有必要禀告太后?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母后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还是不可能!信号弹若是皇帝拿给她,那她为何刚刚不说?她分明说是捡的!是捡的!皇帝,你是要包庇沈默云吗!”
“母后糊涂了!云阳若不说这是捡来的,如何能让你将主意打去郭家身上栽赃陷害?如何能引出这三张纸?如何能引出您的威逼利诱?如何能引来您将奸计和盘托出?是您算计过了头!从一开始便算错了!所以,您这三张纸终究都只是笑话!”
太后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皇帝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可皇帝言之凿凿,分明是站在了沈默云的一边,这……如何能忍。
……
第一零二九章 同伙
不提那三张“纸”倒还好,一提起来,皇帝便火冒三丈!
他刚已大致瞥了一眼,控诉内容言语激烈,陈词激昂,大有要对郭家斩草除根之势。
这样的东西若是流传出去,可不正如沈默云所言,必定惹得异族反贼,各方势力一起蠢蠢欲动,立生将大周的武力和精神支柱合力砍断的心思来吗?
真真是个愚不可及,鼠目寸光的无知妇人!
皇帝举起了手中那三张。
“您想毁了这三张控诉?您想杀了证人灭口?没可能了!从此刻开始,这三张,便是朕的证据了!这将是你与聂家打击异己,勾结外族,结党营私的证据!
朕奉劝一句,你们若是乖乖的,朕尚且还能保全你们富贵一生。若不然,等着聂家的便是抄家灭族的灭顶之灾!
不,你是太后,灭族流放之类有辱皇族名声,朕做不到,但朕会让你们全族男女老幼统统沦为奴籍,永无翻身之时!”
太后猛地一颤,适时闭上了嘴。
皇帝转身冲向了笑言,“母后指证适才你对她不利不敬,要谋害她,你可认罪?”
“奴婢不认!”笑言跪下。“奴婢只是见太后娘娘跌倒了,想要扶她起身,却叫她老人家误会了!”
皇帝再次看向屋里其他人。
“你们可有人看见这丫鬟谋害太后了?她可是受了县君指使?”
太后的心腹们都已被带下,此刻屋中要么是贤妃之人,要么便是皇帝之人,在洞悉了场中形势后,自是个个摇起了头。
皇帝点头转向太后,“您瞧见了!朕是明君,自然会明辨是非,惩恶扬善。可此时既然您无人证,朕也不能仅凭您一人指证而贸贸然随意将人定罪,是吧?哪怕那人只是个奴婢!
不过话说回来,听说县君的这位丫鬟身手了得,若她真要对您不利,您还能活到此刻?这造谣还得有人信是吧?您自然是不会故意栽赃诬陷人的!对吧?”
大势已去,老妖婆口张了又张,终是哑口无言。
“全院首何在!看看太后的臆想症是不是又犯了?”
语音刚落,只见太医院院首全某已经从外边小跑了进来……
太后终于面如死灰!
最后的一点精气神也都瞬间消失殆尽!
她只是呆呆坐在了地上!
臆想症!
这是皇帝给她定下的病症!
臆想?呵呵!
那么,她将来不管说什么都将没人信了,是不是?
臆想?这可不就是臆想!这真打脸啊!
原来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到头来只是一出臆想!
“皇儿!皇儿,母后错了,母后有话要与你说,咱们娘俩儿好好说个话?想当年,你父皇死后,咱们母子同心协力……”
“太晚了!”皇帝苦涩一笑打断了她。
回忆往昔?垂死挣扎?
这个时候才想到来和他说话吗?
她做那些龌蹉之前为何没将自己这个皇帝考虑进去个一丁半点?
“您要说什么朕都知晓!您想要求情脱罪朕也都知道!”
皇帝将声音压低到了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
“你放心!朕不会杀您!您生养了朕,于朕有大恩!所以您依旧是大周朝最高贵的太后!同样,皇后的地位也不会变!但在朕的心里,真是不希望有您这样的母亲!”
“全院首,我母后除了臆想之症,可还有其余不妥?”皇帝扬高了声音问到。
那全某眼珠子一转,口齿伶俐,淡定自若。
“禀皇上,气候愈热,天干物燥,太后娘娘虚火旺盛,却大补特补,这一不小心补过了头,殊不知积重难返,娘娘体火一加再加,这才导致了咳疾难愈。
微臣适才稍一把脉,发现娘娘疾症大有扩散之态,若再不静心休养……只怕很快便将侵蚀肝肺,再难痊愈,凤体堪忧啊!”
咳疾?不错!
皇帝点头,沈默云挑眉,太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全院首生吞活剥。
那全院首看年纪才五十有余,能混到太医院院首的,自是眼力过人;能在后宫是非之地爬上高位,自是能耐不俗;而能让皇帝带在身边的,自是皇帝信得过的!
一番话名敲暗打,句句深意,顺着皇帝的意思冲着太后明朝暗讽,大大顺了皇帝的气。
“既如此……”
皇帝招过了心腹内侍,将雷霆之音送入了殿内每个人的耳中。
“传朕口谕,太后突染咳疾,来势汹汹,并伴有轻微臆想之症,太医院诊治后建议隔离慈宁宫以防传染!
即日起太后娘娘将于慈宁宫精心休养!免了各宫请安!一律人等无朕旨意皆不得踏入慈宁宫搅了太后清净,违者斩立决!去,将之晓谕六宫!”
“是!”
“母后!朕可能有一段时日不会再踏足慈宁宫了!您好好养病!”
“等等!皇帝你要软禁哀家?”
然而皇帝却再不愿搭理太后,连冷冷的一眼都再不愿赐给她了。
皇帝从笑言手中接过那颗黑色小药丸,扔到全院首手中。
“查一查这毒,看其与四日前中毒身亡的那几个南军所中可是同一种!”
“是!”
“来人!给朕将这慈宁宫好好‘整理’一番!朕绝不允许再有半点危害太后‘健康’的可疑之物出现!切记,仔细检查!尤其是这正殿以及寝宫!”
趁着皇帝之人动手前,沈默云想起刚刚里屋向着自己投射出来的那道意味复杂的视线。
那视线打在身上灼热异常,绝对不是错觉!
笑言得了她的示意,带人猛然冲了进去……
却未见人影。
而窗户大开,窗纱清摆。
然而老妖婆早早便命宫人将所有门窗都锁上了,不可能留下这么一道的!
那人十有**是从此出去的!
是谁呢?
要逃走,说明不是宫女太监,不是这慈宁宫之人,甚至可能不是宫中之人!
翻窗?这窗离地面有足有三尺,却未见有凳子机子作辅助,说明这人有些身手!
人在慈宁宫内室,说明与太后关系不错,至少那人有利用价值!
那道目光,分明还是对自己有敌意的!
他此刻出现,说明太后并未将计划瞒于他!
总之,看来这人是老妖婆的同伙或帮凶不假了!
可……老妖婆这计划里,甚至将异族反贼们都一起拉上了船,这个同伙范围太大,靠猜绝对是没指望了……
第一零三零章 恩仇
而同一时间的皇帝,正将一条条的口谕发下去。
“传令吏部,命他们将聂家五族之内所有朝中和军中当差儿郎的名单给朕罗列一份出来!”
“再传令礼部!只要朕在位一日,聂家以及其旁亲所有女儿,均不得入宫为妃为官为婢!已经入宫的,即刻遣送回府,自行婚配!”
太后眼白跟着翻了几下,只一脸绝望呆呆看着头顶横梁。
吏部那条就罢了,原本皇帝防着聂家,给的也都是虚衔,收回去就收回去吧!
可有了自己病重那一条打底,加上前边吏部那一条,此刻后边关于礼部的那一条却是结结实实将聂家所有运营都一巴掌拍得七零八落。
世人皆知,此刻聂家之所以还能跻身在勋贵之列,能在旧族中一呼百应,正是由于他家在后宫中的大成功!
在旧族们看来,只要后宫中占有一席之地,即便前朝没能力,但多少总算也都是有张牌在手中。纵使皇帝哪日有心夺爵,也会碍于后宫面子,家族贵衔说不定也就保全下来了。
若是运气好,哪怕只是生个公主,整个一大族也都算是吃了颗长保富贵昌盛定心丸。
也正因如此,即便聂家前朝不给力,旧族也都愿意与聂家交好结亲,唯聂家马首是瞻,以求太后皇后能在关键时刻扶持一把他们家的女儿。
然而此刻这条一出,说明皇帝连聂家在后宫中的权利也一并清理了出去!
说得好听是不许聂家及其旁亲女儿入宫!
但里边真正的意味只要稍微一嗅便能体会出:
谁家还想有作为的,便必须与聂家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此令一出,只怕大部分的旧族都巴不得赶紧与聂家撇清关系!
这分明是从根基上就断绝了聂家将来再次上位的后路!
这样一来,整个聂家一族,还凭什么一马当先?还有什么能力跻身大周的上层?还有什么底气和希望去带领其他贵族攫取他们的利益?
太后的表情五味杂陈,清楚终是大势已去,很是识相乖乖闭上嘴,杜绝再次刺激皇帝。
然而不安,不甘,绝望,愤恨,痛苦交杂一起的情绪令得她生不如死……
皇帝走到了机子边,捡起了地上那道贬去沈默云县君名头的懿旨,直接从亲卫手中接过匕首将其从正中一割为二,截成了两半,算是废了这懿旨。
“呵呵!母后!这一而再再而三,您的懿旨立得未免太过频繁了吧!您还是好好养病才是!来人!将太后的玺印找出来!在太后病愈之前,便由朕代为收藏!”
太后无力倒在墙角,呵呵笑着。
她还能病愈?这辈子还有可能?
“云阳!朕还有话要问你!随朕去一趟养心殿!”皇帝的亲卫抬来了软轿,伺候沈默云坐了上去。
“贤妃!你留在这善后!”
“是!臣妾一定不负皇上重望!”
贤妃?
太后这才瞧见林雅茹从门外凤眼含笑,下巴昂起,颐指气使款款走来。
她也来了?她也早来了!
这么说,这事与她也脱不开干系!这个贱人!
太后第一次感觉林雅茹这般倒人胃口。
此刻的她,正用着那带了怜悯鄙夷,却又毫不掩饰幸灾乐祸情绪的目光在看着狼狈至极的自己。
而在她看到自己那湿了的裙摆后,便将帕子捂住了口鼻,不知是在嫌弃那气味还是掩饰憋笑……
“皇上!”林雅茹在皇帝离开前开口了。
“何事?”
“你看太后娘娘此刻这般……传出去怕不好听,您看这,是不是中风了?”
皇帝瞬间明白了林雅茹言外之意,认同地点了点头。
“贤妃所言极是!全院首不是在这吗?你让他确诊一下就是了!这种小事,贤妃自己看着办吧!”
皇帝脚一迈出去,所有的视线便都齐刷刷挪来了老妖婆的裙角,随后所有人的嘴角都抑不住微微挑了上去!
这世间,还有比看往日最尊贵太后的洋相来得畅快吗?而且竟然是因为恐惧而失禁了!这只怕是近几年宫里出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而太后则还惊骇于皇帝与林雅茹那最后两句对话!
她忍不住在心中将林雅茹骂了又骂。
这个白眼狼!
她也不看看她今日爬到这个高位是谁人抬举而来,她竟然过河拆桥!
“臆想症”说明自己从今日起的所有言论都不可信!
“咳疾”更是禁锢了自己。
可林雅茹这贱人还嫌不够!
“中风”?
这二字岂不是让林雅茹可以光明正大安排人在自己身边,全天候一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自己岂不是连如厕都要被人围着伺候?
这比软禁还要糟糕百倍!这是将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控制住了!
这个贱人!太狠了!
她就这么想要看自己倒霉?
好个“确诊”!
好个“贤妃自己看着办”!
皇帝竟然将自己交到了这个贱人手里!
这么一来,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没用的废物了!
所有人都会放弃自己!甚至包括聂家!
那自己与活死人又有何区别!
“贱人!林雅茹!你个贱人!你比那沈默云还要卑鄙下贱!”太后咬牙咆哮着,红着眼睛大有将林雅茹撕碎之意。
然而林雅茹却只嫣然一笑,随后一叹。
“您的臆想症果然是不轻啊!您可是太后,怎么能张口闭口都是污言秽语呢?太不符合您的身份了!太后,我若是您,还是慎言得好!”
“贤妃!你真要对哀家恩将仇报吗?”
“您此言更是无稽臆想了!臣妾只是谨遵圣谕,何来仇报之说?再说了,恩情何处啊?臣妾竟然不知道呢!”
林雅茹探身轻言:
“我可无悔于心!你用牢笼困住了我,这就是你的报应!以后你也有了一只为你量身特制的牢笼!多好!我很满意!”
林雅茹一甩袖子,便在内殿的主座上翩翩坐下,撑着头看向了太后。
“我知道你怕寂寞,既然你我同病相怜,我一定会常常来看您的!”
看你!看的笑话!看你的苦痛!
“什么你我?哀家是太后,你是妃嫔,你竟敢你我相称!哀家坐地你坐座,你……你竟然大不敬!贱人!”
太后气得语无伦次,唾沫横飞,往日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
“我呸!就你,还京城第一贵女,这就是你的涵养礼仪?哀家要治你得罪!你们都听到了!来人!将林雅茹给我拿下!”
……
第一零三一章 应得
太后尖利的呼喝声在偌大的内殿里回荡,然而殿中的宫女嬷嬷个个连脚趾头都没抬一下,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了原地。就连外边的侍卫也丝毫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林雅茹撑头看戏,巧笑嫣然。
“看来,您使唤不动奴才,也没法将我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