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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云端落到泥里,这更是令其恨上加恨了吧?
上元前后,崔奕横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那时他正准备北上,所以孙向全那事他也半点不曾注意。
没想到这事最终成了个火种,差点就引发了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大火。
崔奕横与沈默云商量后,当即便找了手下几个得力的跑了趟湖北。
他写了一封开解和鼓舞人心的亲笔信,又捎去了一些银两。怕伤其自尊,他信中表示这银子是吊唁以及资助其参加三年后下一场春闱所用。
他又封了几笔银子,嘱咐随从带去给他的左邻右里,望他们往日能多照应其一二。就连当地的县官那处,他也托人找了有名的乡绅去打了个招呼……只愿在美好环境下,他能早些放下仇恨,重获新生。
接下来几日,沈默云得了圣上的指令,一连多日都在外城派米。
可她这次的声势也越发浩大了起来。
……
第一一一章 遗忘
一听郡主领命派米,顺天府和兵马司不约而同派出了一支队伍来协助。
面上说是为了保护郡主的人身和米粮安全,维持派米现场秩序,可沈默云很清楚,这是两大部门都在跟她主动示好表示感激。
他们很感念她被暗杀后没有落井下石,不曾追究兵马司和官兵的责任。
整个事端他们不但未受追责,还毫发未损,这份功劳,他们自然而然算到了郡主头上。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外城一字排开,风光热闹非凡。
而先前跟着沈默云派米的几大家族都沾到了光,早就羡煞了不少人。这次再不需人发动,京中的世家大族富户也都主动在外城一道搭起了棚子参与进来。
皇帝竟也凑热闹,他大手一挥,竟命了崔奕横协助派米。
这样一来,倒不像是沈默云两人在为朝廷做事,反像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在行善事。
他二人自然明白这是皇帝的一片心意。
皇帝一是送来了百姓的祝福,二是让这佳话在百姓中散播出去,让崔郑两家赶紧认命,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三来转移了因为黑衣人劫杀事件而引起的不好影响,最后这更是将崔奕横被毁的声誉挽回了一些……
果然一时间,对云阳郡主和崔世子的赞誉声四起,京中内外很快便恢复了一派安定祥和之气。
而沈默云这几日一直都在想了又想,除了林雅茹与孙向全,周围究竟是否还有被她误伤之人。结果被误伤的没想到,却是想起了两位差点被她遗忘之人沈琴夫妇。
那日他二人投靠了王慈,想要进入沈府趁火打劫,而后沈默云跟着王慈退守怡蓉院库房,将沈琴两人留在了已被禁军包围的沈府。
当时沈琴苦苦哀求沈默云带她一起离开,甚至还抛出言论说她还有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秦岚的秘密。
王慈不曾带他们一起离开,他二人便落在了禁军手中。由于他们投敌又搜刮抢劫的行为证据确凿,他二人当日便被扔进了顺天府大牢等候发落。
沈默云从王慈手中逃脱后,就如何处置沈琴这一点,皇帝问过她的意思,当时她说了句,先关着吧。
后来她一忘,沈琴两人便到此刻还被关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沈默云想了想,决定去一趟顺天府牢房。
对沈琴两人,府衙还是给了个面子,将他们关在了一个单独的牢房里,并未将他们下到鱼龙混杂,男女分开的一般牢房。据狱卒表态,在上边发话前,他们并未苛责这两位,反而是一天两顿,两天一荤的茶饭好生对待着。
可即便如此,才几日功夫,沈琴两人还是瘦了一大圈。
两人并不太清楚外边情势,在听到狱卒对侄女的的称呼不是“县君”,而是“郡主”后,两人方知才几日不见,这个侄女便已再跳了一回龙门。
沈琴的丈夫薛老三心中早已悔恨无比,一见沈默云便上来哭诉求情。
“云儿,你可算是来了,你这是来接咱们出去的吧?前一阵都是姑父姑母的不对!可咱们也是无奈,都怪那王慈,不,朱景炽,我与你姑母都是小老百姓,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都是一时糊涂的事!云儿,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这些日子你表弟表妹也不知过得如何!我两个出不去,可怜的还是两个孩子,指不定他们都怎么个哭闹呢!……”
沈默云看向沈琴,后者却是直接冷哼了一声,将脸转去了一边。
“表弟表妹那里,我让大姑母帮忙照应了。他们暂时住回了你们顺德府的老家,有你们老家的婆子家丁照应着,放心,他们很好。他们并不知你们入狱,反而以为你二人只是为了生意出了趟远门。”
“这就好,这就好!只是……云儿,我两个突然未回,顺德府老宅没有主子看着,别的倒是不怕,只怕恶奴势利,让你两个弟弟妹妹受委屈。还有,你不知道,你姑母每日以泪洗目,太想你表弟表妹了!云儿你本就是心善的,你既已成郡主,便想想法子,放我二人出去吧!皇上那么宠爱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薛老三一脸诚恳和笃定。
沈默云看着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这个人,也怪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他蠢吧,他偏能把握到事件关键的一二,他一下就嗅到,自己现身后既然不曾开口奚落,那定不是来为难他二人。他还想到在第一时间拿了稚子幼女来博同情,激起自己的怜悯。他脑子的确转得挺快。
可要说他精明吧,这番话偏又糊涂至极。这两排狱卒还站在门口呢,这放不放人若是自己一句话的事,那大周律法算什么?这不是在打皇上脸吗?
还皇上宠爱?这话说得暧昧,传出去指不定生出个什么谣言来,到时候自己不介意,只怕皇帝都要砍了他这个造谣生事的。
沈默云将视线投去沈琴身上。
“你二人犯下的事,是得要经过顺天府审上一审的,哪里是我能一句话左右的!我能来看你们,已是皇上开恩……”
“别跟她说了!浪费口舌!”沈琴一口打断,又上前来将丈夫一把拉开。她那沈家人通有的固执劲儿顿时上来了。
“你还求她做什么!瞧你这点骨气,你也不想想咱们俩为何会在这关着!顺天府为何迟迟不对我俩开审?还不是因为这死丫头!定是她压着顺天府的大人,上边不敢发话,这才将咱们不死不活地扔在了这处!这个小贱人,她巴不得我俩死这,烂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还告诉孩子们咱们出远门了?她这是要咱们死都没人送终啊!她的心肠歹毒着呢!你越求她,只怕她心底越是美呢!……”
沈琴那撒泼劲儿一上来,便是极尽难听的一顿猛骂,无非是骂沈默云不知廉耻,不顾家人,自私自利,卑鄙无耻……
若不是她们同宗同姓,只怕祖宗们也免不了被她一一问候一遍。
沈默云一叹,也不准备解释,只静静待其骂完。
若深究的话,这沈琴同样也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当年若不是因她的手脚,将秦家请来的大夫掉了包,母亲又怎么会死?
像她这种四处骗财,内心龌龊毒辣,连自己亲娘都不管不顾,只一心想要趁火打劫之人,就是坐穿牢底也没什么可惜。
可是,沈默云不得不来……
第一一一二章 秘密
即便如此,沈默云还是来了。
她心里始终放不下那日沈琴所说的那个秘密。
沈琴能知晓的,无非是母亲秦岚的婚后之事。可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一般的秘密抛出来又有何意义?难道这个秘密与她母亲的死有关?
可她母亲的死,是在卢氏的纵容下,平南王妃给的毒,由夏红绸下的毒,这个沈琴更是帮凶不是吗?这些,都已经得到了凶手们的证实,绝对错不了!
这么只剩两种可能,一,这是沈琴为了自保而撒的谎。二,即便母亲已死了四年,可这个所谓的“秘密”至今还有价值!
“我可以想法子让你们重获自由,但姑母,我要你那个秘密!”
“你回去吧!”
沈琴一口打断。
她反而笑了,“好侄女,小姑母这个秘密可值钱了!你以为此刻拿姑母的自由来换,我就会将秘密贱卖给你?当日我苦苦求你时,你就该答应!
都是生意人,你也该明白,决定商品价格的,除了其本身的价值,还要看天时地利,要看市场供求!当日的我,哪怕是无偿将秘密给你都愿意啊,要知道那时我拥有的和可能拥有的,与现在可是天壤之别!
今时今日,我铺子没了,京城的宅子被收了,京郊那间农庄被毁了,王慈给的两张大银票和对将来的承诺也没了!就连沈家的财产也都没拿到一分一毫!因为你见死不救,我变得这般一穷二白,那笔账我都没跟你算!你此刻还想拿自由来与我交易?不,你这分明是要挟我!凭什么!你这么算计姑母,可不厚道!”
沈琴的眸子闪着精明的光。
“老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也要蒸口气,与其白白便宜你,不如我就将秘密烂在肚子里!反正姑母的自由和小命都不值钱,大伙儿就耗着吧!我倒不信,你还有能耐关我一辈子!当然,你若真要将我们关到死,吃亏的还是你!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秘密了!姑母想想就为你惋惜啊!”
“姑父,你也这么想?”沈默云转向了薛老三。
“我……我当然不是,不,不,我听你姑母的!”薛老三再次上前两步,轻声道:“那秘密,姑父还真就不知,云儿,姑父帮不上忙。你与你姑母好好谈谈,她脾气暴躁,但心肠不坏,你们好好谈!”
“开个价吧!”既然沈琴口口声声“商品”,“交易”,“价值”,“市场”的,明显是要将这秘密往买卖上靠了!却不知她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三千两银子!不,五千两!”沈琴刚一开口的同时便又改了口,语气还斩钉截铁,不容置否。“一口价!五千两!我要现银!你将我放出去,一手交银,一手交秘密!”
哈,脱口而出的三千两转眼便成了五千两?
只怕那三千是她原本就盘算好,卖给县君的价。此刻既然自己晋了郡主,那秘密的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不过……沈默云一颗心沉了下去。
真的有这个秘密。
沈默云一直在暗暗期望沈琴这从头到尾都在撒谎!可不是!
若不是手握个大秘密,她绝不敢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三千,五千两。她顺德府的老家总归跑不了,若是她敢诓骗自己,那她绝对惹不起此刻作为当朝郡主的自己!她又有什么底气拿走这笔银子?她也要保得住才行!
究竟是什么秘密,让她如此有恃无恐?若自己不答应,她岂不是连人身自由也搭进去了?
“你放心!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你若是拿到了,出去恐吓,威逼,利诱也好,出去卖个好价也罢,出去巴结笼络人心也行,出去大杀四方也可,你绝对不会亏!随便你怎么玩,都绝对有赚头!”
沈默云听得有些迷茫。
“既然这么多用处,为何这么多年你不留着自己用?”
“姑母胆子小,这秘密又事关重大,若不是走投无路,哪会随意冒险。你知道的,姑母只喜欢银子,其他的,真就没什么兴趣!谁让姑母势弱呢,所以一切可能涉及到安全的事儿,姑母都不会做!当然,还有个原因,这秘密啊,对你们这些在权力层游走的……上等贵族的用处才更大!留在姑母手中实在是浪费了!”
沈默云仔细将沈灵看了又看,对方说的都是真话!
沈灵胆小了一世,唯独面对银子才有那么几分胆魄!既是事关重大的秘密,她倒是的确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拿出来冒险!怪不得这么多年,甚至母亲在世时,她都不曾将那秘密拿出来讹诈!
那日她命悬一线,怕被禁军砍杀,这才急急想到拿了这个秘密来与自己做交易……
可就凭她?她就是与沈灵比,从地位,名声,金钱,能力也都差了一大截,那她又是从何得知的秘密?
沈默云完全想不明白。
“我没有五千两银子!”
这是真话!
她本来统共也就两千多两银子,后来做军衣搭进去近千两。虽然几个铺子都开始挣钱了,可新开了两家铺子,银子却大部分都用在各铺子周转了。
以前在沈府她只负责琼华院的开支,却有皇上时不时的贴补。
而此刻,沈沐和姚氏一穷二白,偌大一个郡主府的所有开支都搭在了她这儿。郡主每月的那点俸米也只勉强够府中人吃喝之用。
首饰珠宝她倒是不少,可她那账目上此刻能捧出来的银子,也就是这么不到一千五百两。叫她一口气拿出五千两银子,还是现银,无疑痴人说梦。
可沈琴却分明是不信的。
“别和我玩这一套!你是郡主!郡主!郡主不都是一掷千金吗?大侄女,姑母劝你一句,舍不得这小财,将来你铁定要后悔!”
沈默云无语,她以为是戏文呢!一掷千金!
“两千两银子!一口价!”
沈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横流。她对这个价,很不满意!
“你回去吧!不卖!五千两,少一分都不卖!”
沈琴竟是坐回了角落里,抱着胸一脸讥笑看着沈默云。
“姑母这是在待价而沽?”
“就算是吧!反正姑母不急!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她便躺了下来,面墙睡起了大头觉……
第一一一三章 设计
沈默云与沈琴的交易到底还是没能成功!
回府后的沈默云仔细想了又想,半点头绪没有,心中好奇的同时又带了点不安和不甘,于是她决定将底价涨到三千两银子。
三日后,沈默云又跑了一趟顺天府大牢。可她还来不及与沈琴好好谈价,对方便再次坐地起价,将那秘密的价格直接飙升到了五千五百两银子。
沈默云觉得她不可理喻,头也不回便出了牢房。
但她有种直觉,沈琴应该是还有别的买家或是潜在买家!
两三千两现银,普通地段可以买下好几间铺子了!若放到她那顺德府地界,足可以买下一座四进大宅,外加不少良田商铺,就这样她还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往日的她抠抠搜搜从卢氏那里可都是五两十两银子都在不遗余力地计较!
这强硬的态度实在不合理。
拿她的话,此刻的她一穷二白,若不到走投无路,她不想冒这风险。那她是不是打算铤而走险,索性等出了大牢之后亲自找买家谈这笔买卖?
五日后,顺天府对沈琴两人开审了。当然,证据确凿,也没什么可审,就是走了一遍程序,然后定个刑。
除了财产被没收,他们还各自被判了十个月监禁。
皇帝恨毒了这些出卖朝廷和自己的败类,原本按着他的意思,是要将这两人关个十年八年的。可沈默云很快成亲,为了讨个吉利,也为免再引“郡主亲姑母是重犯”的说辞,便算是从轻处理了两人……
永宁侯夫人一倒下便断断续续病了两个月。
最后还是郑老夫人实在看不过眼,某日跑上门,敲举拐杖,对着大白日还躺在榻上嗯嗯哼哼的女儿狠狠发作数落了一通,这才惊醒了郑秀英。
老太太言辞犀利,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说这么一大把的事务在手上,她倒是有时间恹恹病着!大水都快冲到龙王庙了,光博取侯爷的疼爱顶个屁用!侯爷还能帮着她收拾小贱人们?她若是甘心这辈子的心血都被小贱人们夺走,大可以继续在这病个一场又一场。
有这时间,不如赶紧尽人事,能解决一个是一个,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还有,不管她是否打算认命,这两场婚事都是上头的赐婚。即便是做样子也要做足了。
一下子两场大婚,不少人都在盯着永宁侯府,这是半点岔子不能有的!而且不管是郡主府还是聂家,若是怠慢了,打的都是皇帝的颜面。这会儿不赶紧准备,到时候就别怕被治个藐视圣意之罪!
郑秀英一个激灵便从榻上坐了起来,只用了不到十日的功夫便调理好了身子。
不过对她来说,对付聂清,想法子让亲儿子这桩婚事泡汤才是亟待她解决的重中之重。
然而她注定是失望了!
聂清确实聪明!
从赐婚一下来,聂清便本分地在家准备起了嫁妆,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曾出门,各种宴席,走亲访友,全都被她一一拒绝。
可怜郑秀英为她一连设计了好几个圈套,手拽一大把的阴谋诡计,偏就无用武之地。
对方以不变应万变,不但不出门,连客都不见。
郑秀英准备再充分,也没法将手伸去聂家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