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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没忘给老妖婆扔去一根布条。
能不能止住她脖子上缺皮少肉的小窟窿正往外渗的血,就看这老妖的造化了!
沈默云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浓雾,看似机会,实则危险堪比陷阱。趁着这会儿,她还是决定先将玉莹处理了!
崔奕横特制的麻针上淬的麻药已是上等,一般人只能熬过十五息!
可此刻,十五息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玉莹竟然还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这是何等的决心和毅力!
沈默云暗暗摇头,这是仇恨在支撑她!从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便莫名因着崔奕横的缘故而生出了嫉恨。
这一点点的怨恨原本只是个小种子,却在一次次或大或小的交锋中被嫉妒灌溉供养,到底长成了一棵根深蒂固,带着执念的大树。
而这一次,这颗大树差点就用它带着毒汁的藤蔓害死了自己!
在确定套不出有用的信息后,既然玉莹到这会儿还是执迷不悔,沈默云也不打算再手下留情了。
“我告诉你,我的下场一定会比你好!”
将林雅茹搀坐起身,沈默云一脚踢上了玉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趁着玉莹还保有最后一点神智,她将匕首贴到了玉莹的脸上,深深一刀横向着划了下去。
玉莹一声呻吟,伴随的颤抖很明显。
“听说你是害怕变成丑蛤蟆才为朱景炽做事?此刻既然你没能办好他交代的任务,那我便好人做打底,帮他教训你一番!你不是自恃美貌,认为普天之下的男子皆在你的掌控吗?”
沈默云又是两刀下去,这次,她直接在玉莹的面上打了个深深的叉。
“我要让你成为个丑八怪,一只癞蛤蟆,一个连阎王都嫌弃,连牛头马面都厌恶,连你爹娘都认不出的怪物!”
沈默云毫不手软又下了好几刀。
玉莹的脸被毁了,即便看不见,沈默云也能感受到此刻的玉莹该是如何地惊恐和痛苦。可这个报仇的过程,她并不感觉痛快!
刚刚这一小会儿,玉莹的手上便已经沾了满手的鲜血。她害了林雅茹和秀儿,许多被困烟雾的侍卫,还有因着她对朱景炽的投靠而即将丧命的人们……
此刻即便将她的脸划成千沟万壑又如何,这些人流的血,丧的命可还能回来?他们的家人的创伤,玉莹她能来偿?
“不……要……”神智尚未散去,玉莹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哦,说到你爹,对了,我得帮他做一件事!你爹为民请命,威武不屈,是个将正义,将百姓看得比命还重的忠臣良将!可你呢?草菅人命,满手鲜血,为满足私欲不折手段,甚至投靠反贼。你不得好死,你根本不配为鸿远将军的女儿!你爹若是在世,也一定会以你为耻!”
“什……么?”玉莹的呼吸已经很重,若不是细听,根本就听不清这俩字。可沈默云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忘了,你顶着的是谁的脸!你这辈子不是最爱变脸吗?一会儿胭脂,一会儿玉莹,一会儿苏欣!东海王之女,王慈之妻,忠良之后,这些迥然的身份你都能灵活切换,运用自如!在你这生命最后的时刻,你还不忘又选了一个新身份,那么,不如就让这个为反贼卖命的宫女角色伴着你下地狱吧!
你放心!有这张人皮盖着,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你死后,只会被扔去乱葬岗,没有人会给你收尸,没人知道你已经死了,你永远都不可能认祖归宗,不可能葬于你们苏家祖坟!我要你就这么凭空消失,亡魂也回不去苏家!”
鸿远将军当年就是为了抵抗平南王的暴行而陨落,他老人家若是看见自己的女儿用尽了手段,忘恩负义,家国大仇一概忘怀,只怕在地下也难安。这样最好,老将军的一世英名不该被这样的贱人毁掉!
这样一来,皇上也不会因为玉莹的关系而迁怒于好不容易入土为安的老将军!沈默云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能为老将军做的了。
玉莹啊玉莹,当真是可恶!
沈默云忍不住又给玉莹的脸上加了两刀。
“或者,我可以求求皇上,将你的尸体送回金陵醉月楼,以胭脂的身份下葬?”
这个蛇蝎恶魔不是满口都想要“折磨”自己吗?
那就给她折磨!
她委曲求全,蛰伏多年为父报仇,或许有几分是情是孝,可未必没有光复门楣,想要一飞冲天,飞黄腾达的心思。
若不是因为朱景炽的那道蛊,玉莹根本就不可能放弃崔奕横,而是会利用鸿远侯府的威望大做文章。
此刻告诉她,她将死不得其所,无疑代表着她在金陵卖笑的几年都白费了。那是她生命里最痛苦而不堪回首的几年,这无疑已是一种折磨。
往日里谁提到金陵,她都有翻脸之势。此刻听到死后还要回去那个不堪回首的魔窟,这必将给她彻底的折磨!
纵然她心高气傲,却敌不过她依旧卑贱,依旧是娼妓,依旧是玩物!
利刃一下下割破她的脸,虽和她胸口中的那一刀相比,一点都不疼,可对容貌过分在意的她,只怕这一刀刀足以恰似在凌迟她的心。
烟雾渐渐散去,沈默云终于慢慢看清玉莹的脸了。
她果然面如死灰,全力支撑着无力的眼皮,满脸煞白和浑身打颤不是因为胸口的伤,而是因为惊恐和不甘。
“你听到了吗?我不会死的!”这会儿,因着视线渐渐清晰,整个局势已经有了变化……
第一三四六章 甘心
烟雾渐渐散去,侍卫的打斗也慢慢停止。
等了许久的朱广恒手一挥,刚要示意侍卫上前解救太后,却发现短短这么几十息的功夫,场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一地的死尸已经让他头晕脑胀,可相比下,倒地的屏风那一边,则更让他心力交瘁!
他唯有一声令下,将刚冲出去的侍卫又撤了回来。
原因很简单,此时此刻,他在意的女人正被……施定忠?那人是叫施定忠吧?总之,就是聂氏正被那个纨绔子踩在了脚下,而那牲口偏还笑得人畜无害,提着一把夺来的长刀正架在了聂氏的脖子上。
“恒亲王,别轻举妄动,再过来一寸,你的太后就没了!”施定忠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此刻的他突成定海神针,收获了包括陈老和他爹在内的一众诸朝臣的颔首。功夫不负有心人,局势总算是暂时控制住了!
……
这一幕就是刚刚沈默云冲着快要晕死过去的玉莹的所指。
此刻的沈默云心下终于有了底。
若说之前只有太子在手,还不足以让朱广恒乖乖听话,那此刻他们的手上再加上老妖婆,这个分量足够了吧?
先抛开朱广恒对老妖婆的那份没有底线和节操的真情不提!此刻朱广恒没有傀儡在手,没有同谋可合议,没有百官的支持,连那个他们努力编织的谎话也被戳穿,这**角戏,他一个人也得唱得起来才行!
所以朱广恒没有选择。要么退步,要么收手,如若他依旧执迷不悔,他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赌不起!
正是因为信心大增,沈默云才有底气对着玉莹说出“我不会死的”那样的话。玉莹虽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可耳朵和头脑还是好用的!施定忠的恐吓和朱广恒的退缩她听在了耳里,也是气得连唇都在发颤。
施定忠!林雅茹!这帮贱人!若是没有他们,太妃和沈默云必死,局势必乱!太后又怎会落于施定忠之手!这两帮人早就打起来了!
玉莹知道,她的这次行动从头到尾败得彻底!沈默云不会死,可她自己却在劫难逃!
她气急败坏,预示着她的不甘还在不断扩大!
“想要我陪你下黄泉?痴心妄想!”沈默云笑到:“对了,我替皇上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这把烟雾,这个僵局怕是很难化解呢!亏得你,咱们倒占了上风了!”
沈默云凑到玉莹耳边,露出了一个轻蔑又肆意的笑。折磨?谁不会?她就是要玉莹带着悔恨和痛苦下黄泉!
随后她素手一翻,将林雅茹之前递来的那面铜镜放到了玉莹面前。
“好好看看你最后的尊容吧!相由心生,下辈子记得先做个好人!”
玉莹早已支撑不住,眼皮打架,神智开始涣散。
然而此刻,她一脸不可思议,那已经快要阖上的眸子却是突然瞪起,几乎要从眼眶里突出来,无比人。
这倒是沈默云没想到的。
玉莹中针已经二十多息了,竟然还能凭着一腔不甘的情绪撑到这会儿。这股子劲儿还真不一般!
她甚至试着昂了昂脖子,用不断放大的瞳孔盯着镜中的怪物。
镜中之人恐怖人,面容扭曲,鲜血淋漓,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是不是假皮又有何区别!
她几乎能透过这层假皮看到自己那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之姿的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堪比妖怪!
这不是她!
绝对不是!
她是艳绝天下,引得无数男子神魂颠倒的大周第一美人!
而不是这个丑八怪!
怎么会这样?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自己为何成了这样?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她瞪大了瞳孔,长大了嘴,带着一张扭曲的脸,目光渐渐涣散……终于一动不动。
沈默云再看她时,发现她已经断了气。
玉莹死了!
不知是被气死;被惊死;被折磨死;恼怒不甘死;因为胸口的那一刀致命而死;还是因为发现黄粱一梦而痛苦死……
但沈默云认为,她或许只是被她自己的丑样子吓死的!
……
而此刻手足无措的,轮到了朱广恒。
太后聂氏正一脸巴望看着他!
那是一种求助,一种渴望,一种危难时刻的需要!
看到嚣张无比的施定忠将自己的爱人踩在脚下,朱广恒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可怜聂氏脖子上伤口的血还未止住,那张脸煞白地没了血色,一定很疼吧?她贵为真凤,却要遭此凌辱,这让心高气傲一辈子的她怎么受得了?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将来他们还能挣回天下,今日之辱她又如何甘心!
朱广恒全然忘了聂氏对他压根没有半点信任,清早还给他喂下了一颗毒药借以控制他的那桩事。
他此刻一心想的便是一定要将女人安全解救出来。
“竖子!好大的狗胆!还不赶紧放下屠刀!否则,本王就大开杀戒了!”
朱广恒的长刀一直就没从那个御史的肩上放下。此刻他手一推,那御史的脖子上便挂了一条血痕。
“不放!”施定忠摆了个灿烂的笑,“恒亲王,你这态度不对啊!”
他也不多废话,只将刀锋往上一提,那势头便是要一下往聂氏脖间划去。
可刀未至,便闻聂氏与朱广恒异口同声来了一声:“不要”!
而事实证明,恒亲王对聂氏真的是死心塌地!
朱广恒实在见不得聂氏受苦,此时此刻竟然提出,他愿意与聂氏交换位置。
老妖婆的眼睛都亮了,巴望的目光转到了施定忠的身上。
沈默云却觉得好笑至极。
这个朱广恒,或许是老妖婆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她如此狼心狗肺地对待,竟然还能让对方如此神魂颠倒。
施定忠自然严词拒绝。
朱广恒竟然还幼稚到来问沈默云。
沈默云正忙着帮林雅茹看伤,抬起了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要他过来!”沈默云手指那刘太医。
那刘太医心下叫苦,可在朱广恒的示意下却不敢不从,唯有缩着脑袋,一脸巴结打开药箱……
第一三四七章 用药
太妃和林雅茹的伤情都很不容乐观!
尤其是太妃,那伤势似乎比林雅茹还要严重。
女官当时为了让她及时闭嘴,在太后的呼喝下对她下了死手,使她的胸腔和腹部各受了一刀。而太妃毕竟年纪大了,中刀的第一时间又未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到底还是被耽误了。
此刻的太妃不仅伤口止不住地往外冒血,就连嘴里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看那样子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林雅茹因着那几刀都伤在了后背,情况只比太妃稍微好一些。
相比下,太后那只是脖子上被咬出了几个血窟窿的罪魁祸首反倒要比两人还稍微好一些。
刘御医提来药箱,里边有好几排的瓶瓶罐罐。
沈默云与施定忠对视一眼后,很默契地都没吭声,只由着他第一时间给太后看伤。
待他找出止血散,金疮药和急救的药物,刚要将给太后喂药,施定忠才出手将那几只装药的瓷瓶一把抢过,塞到了沈默云的手中。
沈默云赶紧将瓶中药丸药粉分别给太妃和贤妃用上了,令得御医和一直盯着此处的恒亲王连连跳脚!
那御医憋红了脸垂首顿足,小心翼翼扭头看了恒亲王一眼,却满脸都是求饶的表情。
施定忠一脚便将他踹翻了!
这厮这副样子,分明是想做小动作未成!
刘御医意识到被识破,赶紧将双手和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表示只是误会!
他说刚拿出来的药对症的是太后的病情,太妃和贤妃用是可以用,但并不那么合适!
他颤着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表示这里边的药可护心脉,正适用太妃。若是施大人不信,他可以以身试药!
“哦?哦!”施定忠倒出那药丸,放到鼻端一嗅。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有些他太婆喘不过气来时常服的护心丸的气味。的确不像毒药!
“刘御医金口良言,自然是信得过的!这么好的药,还是先让太后娘娘服下吧!”
施定忠笑着捏了一颗药丸便要往太后口中塞。
刘御医吓得脸瞬间脱了色,直接扑上,一把打掉了施定忠手中的药丸。
他也不敢吱声,只面如死色,乖乖跪地磕头如捣蒜……
果真有诈!
以身试药?既然他敢这么说,他必定是会解毒的!
可即便如此,他却也绝对没胆量拿太后的性命冒风险,开玩笑!届时太后没被药毒死,恒亲王第一个就要拍死他!
啧啧!这一试探就成了,水准未免太低了!
施定忠蹲地,笑着拍了拍那御医的脸。
“太后的命,你的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可以使幺蛾子,但后果,你要自己负责!从现在开始,你拿出来的所有药丸药粉药膏,头一份都由你和太后同享!”
那刘御医吓得瘫在了地上。
沈默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早知会如此了!
这御医是太后之人,若不是地上这三位状况都不怎么好,眼看就拖不下去,若不是在场只有他懂医,若不是他身上有现成的药,她与施定忠根本不会用他!
若他动手脚,拖时间,下毒药,太妃和贤妃可真就药石无灵了。
而她与施定忠只是防人之心,可对方偏还真有害人之意,倒是半点没叫他二人“失望”!
见到此状,最气恼的无疑是恒亲王了。
原本他还想着再用毒药拿捏对方一次,可他的算盘还没打出来,就再次落了个空!
此刻他再仔细一看屏风那边的现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一个个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表示,绝对万无一失的吗?
屏风那边死了一大片,却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手下?
都是蠢货!
药没下好,人没看好,连太妃那老不死的都弄不住!养了这些窝囊废有何用?
再看看不远处那些在迷雾里乱砍乱杀的蠢货,朱广恒的不安伴着邪火也开始一阵阵往上冲。
那该死的畜生崔奕平,亏得往日里表现得武艺高,本事大,此刻怎的跟个半死人一般瘫在座位里?
再一想到往日里崔春霖将这个儿子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对崔奕横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样子,朱广恒愈发火冒三丈!
他还真以为这家伙有多本事,竟如此不堪一用!
想他这些年明里暗里扶持了这个崔奕平多少次,这才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将其送到了勋贵子弟们最梦寐以求的位置!
可他,到底还是个草包!
是个只好春色的绣花枕头!
很明显,这没用的东西又是败在了女人的裙下!确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无疑!
听着聂氏一阵阵的呻吟,朱广恒越想越气,这会儿的他,只欲找个出气筒。
他身后的崔春霖自然也就当仁不让了。
就这样,朱广恒接连甩了跪地求情的崔春霖好几个大耳光子,而后者连哼都没敢哼一声。最后在挨了朱广恒一个闷拳加一个飞腿后,崔春霖这才抹了抹嘴角的血沫子,暗搓搓地退了下去……
那刘御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