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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男人瞬间她就傻了,“历,历天明?”她的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她往身后看了一眼,证实确实是这个男人一直跟着自己没错,声音立马尖刻起来,“你跟踪我?”
历天明眉头皱了起来,他在这个丫头眼里就是这个形象?亏得他不放心她跟着下车,真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他的声音不由的冷了下来,“我去大维镇,看你好像不舒服,这半道下车了有些不放心。”
郑慧雅听的愣怔怔的,有些不敢相信,心里有些感动,有些心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历天明却有些误会,见她不说话,已经伸到她脚踝的手打了个转收了回来,既然她这么讨厌自己,肯定不愿意让自己帮她正骨。
这么一想,脸上就带了些黯然出来,“我扶着你,你站起来试试还能不能动?”
郑慧雅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半晌,才伸出手,他架着她,将她扶起。她试着动了动脚踝,可一动,就疼的厉害,她额头上冷汗直冒,“唉,呀,不行,疼,疼——”
最后一个疼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历天明使终是她的丈夫,她女儿宁宁的爸爸。
历天明却敏感的听出了她语气的不同,眼里不由的一亮。他语气柔和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会点正骨,给你摸摸,你忍着点。”
郑慧雅咬了咬唇,点了点头,“行,麻烦你了。”
这附近也没有地方能坐,郑慧雅干脆又坐到了地上,历天明有些心疼,却知道这时候动作快些才是对她最好的。看她呲着牙疼的直咧嘴,他帮她脱了鞋,摸着冰冷的脚,心里更觉得疼惜。“你上大岭镇干什么去?一个姑娘家走这么远的路,多危险啊!”
郑慧雅刚要回答,“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他问那些话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了。”他拿了鞋想要帮她穿上,郑慧雅脸红了,忙抢过来,刚才光想着疼了,人家给脱了鞋才反应过来,现在哪还能让他再帮自己穿,“不用了,我来就行了。”
穿好鞋,她试着站起来,果然不那么疼了,慢些走路还是没问题的。“谢谢,没想到你还会正骨啊!”
她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本事。
前世他们之间的了解太少了,想到这,她心里又有些苦。不过,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她很快收拾了心情,正色对他道谢,“谢谢你了历天明。”
“不用谢,”他摆摆手,“能走吗?要不——”他迟疑的说道:“要不,我背你吧!这路可不近,你脚刚好,走远了怕是脚脖子得肿了。”
“不用不用,我能走,能走。”郑慧雅忙摆手,开玩笑,她躲他都来不及呢,哪还能让他背啊,这要让别人看了她可真说不清了。
历天明沉默了,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心里想着不能急不能急,退后一步道:“那你慢点,别着急。”
郑慧雅答应着,慢慢的往前走。可这一大片都是冰,有几次她都差点要滑倒,被手疾的历天明扶住了。到后来,历天明不耐烦了,背对着她往她前面一站,弯了腰,声音带了压迫性的气势袭来,“这样不行,你这样,走到天黑也到不了。我背你!”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你放心,这时候没人看见,不会对你名声有啥影响。”
郑慧雅的脸腾地红了,不是为了他要背她,而是他后面的那句话。
“那,麻烦你了。”她咬了咬牙,他说的对,自己走的这样慢,怕是要走到下午去了。她趴到他背上,他把她背起来,两只手揽着她的大腿,尽量不碰到她的屁股,让些细节,让她的眼圈不由自主的又红了。
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
这个认知不是因为前世他是她丈夫,而是今天他的作为留给她的感受。
可惜……
空旷的山路上,飘起了雪花,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小心的行走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郑慧雅趴在历天明的背上,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心安,这复杂的,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思在她的心里天人交战,让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很幸福,贪恋这温暖;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坠入前世的深渊,让她警醒着提醒自己要远离他。
二人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历天明才打破这种沉默。
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应该大度些,主动些,“慧雅,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不等她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今天是去大维镇上看一个退伍的战友的,没想到碰到了你,咱们这也算有缘吧!”
郑慧雅想反驳他,这算什么有缘,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有些人几乎每天都能碰上好几次呢!可她没说,刚才历天明为她所做的一切让她这些话说不出口。
“你别怕,你没看中我我知道,我不会缠着你的。”言外之意,你不用因为我背过你,你就非得嫁给我。
郑慧雅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怎么,这是不想负责任的前奏?
她完全没发现,自己是多少的矫情。
想远离他,不想他缠着自己,可当他说出不会缠着自己时,她心里又很不舒服。
第十四章、有缘
历天明见她沉默,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琢磨着她的心意说:“你放心,我把你背到大岭镇郊外就把你放下,这破天气,不会有人看见的。”顿了顿,双手把她又往上托了托,“就是有人看见,也不认识咱们,你别担心。”
说来说去都是怕她担心自己的名声。
她心里一点也没感动,只觉得心火腾腾的往上窜,心里默念了半天“我要和他划清界清,这辈子再不嫁他……”
他见她还不说话,有心也沉默,又怕她睡着了冻感冒,问:“你去大岭镇干什么?一个姑娘家走那么远的山路,出了事怎么办?”语气里微微带了些指责。
郑慧雅不想骗他,可这事,她说不出口啊,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我听说那里有媒矿,想问问那里缺不缺人,我想找份临时工的活干干。”
这也是她刚才一个人走在山路上才想到的,前世她就听说大岭镇那里有煤矿,只是一直没去过。这回去,不如找个活干,一来挣些钱,二来不想被家里随意摆布她的亲事。
前世到了后期,她和家里人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但她小时候受气挨打可不是假的。前世她可是听后娘说,要不是她嫁了个当兵的,她们早在村子里给她定了人家。而且,她若一直靠着家里,那她又有什么底气给自己做主,又凭什么过上与上辈子不同的生活。她不像大姐,参加工作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公社受到领导的赏识,她也不像几个弟妹长大后有本事脑瓜活,能挣大钱。
她能凭借的,无非就是多活一世的优势。
历天明脚下一顿,脸上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
这丫头宁愿去出大力下媒矿也不愿意嫁给他,他就这么差劲?
历天明有点钻牛角尖了,这么一想,声音就不快起来,“慧雅,那下煤窑哪是姑娘家能干的活?你要是想找工作,等回了县里,我找战友帮帮忙,这煤窑,不能去。”
他不高兴,说的话语气就**的,带了些命令的口吻出来。
郑慧雅前世为了生存,硬逼着自己变的强悍,性子还真就是吃软不吃硬。之前他的话也温和,行动也温柔暖心,虽然一直没说话,可她的心里是有些愧疚不忍。
可现在,他的话一强硬,她内心里的倔强被激了起来,语气也冲了起来:“不用麻烦你,我有劲,能下窑。”
历天明的眉毛皱的能夹死个苍蝇,这丫头的语气怎么这么冲,他说这些还不是为她好,真是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他也来了倔劲,个丫头片子,还治不了你了。
郑慧雅生气了,她很生气的后果就是抬脚就去踢他,“放我下来,我不用你背了,你是我啥人啊,要你管我。”
历天明随手就拍了她屁股一下,“别闹,这雪这么厚道不好走,再摔了。”
这动作一出,他才意识到了什么,耳朵不由的有些发红。郑慧雅是完全懵了,这什么情况,她,她好像被他给打屁股了。
“历天明,你混蛋,你放下我,放下我!”反应过来的郑慧雅大怒,两条腿使劲的踢着,眼圈有些发红,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命苦,这么想躲都没躲掉。
历天明也知道自己的举止不妥,可放她下来,她生气不要自己背了,想想都亏大了。不行,厚脸皮就厚脸皮吧,他都打算放弃了,谁让他们有缘又再见了呢!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混蛋,你别闹了,再闹咱俩真得走到晚上去了。”历天明反想了下刚才自己的态度,语气温和了许多,“慧雅,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管着你的意思,只是,那煤窑里的活,一个壮劳力干都累得慌,何况你一个姑娘家。别钱没挣着,再把人累垮了,你说,哪头合适?你家的事,我听你表姐夫说过,你要是相信我,我帮你在宁县找个活干,你就暂时先住你表姐家。你看这样成吗?”
“……这事,以后再说吧!”人家一软,她就觉得硬不下去,含糊着说道。
历天明多聪明的人啊,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就琢磨出她对他的态度了。这么一琢磨,他没觉得灰心,反倒觉得有门。于是说话的兴致就高了,一路上,说些趣事,郑慧雅听的津津有味,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的。
二人到大岭镇已经下午二点多了。
中午都没吃饭,早就饿得饥肠辘辘,“走吧,先去吃饭,有啥事都等吃饱饭再说。”历天明早在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把她放下了,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镇上。
郑慧雅不想去,她不舍得花钱,更不想让历天明为自己花这个钱。“你一个人去吧,我吃的晚,不饿。”她不能用请吃饭来感谢他,哪还能加重他的负担。
“都几点了还能不饿。听话,不看别的,就看我和你表姐夫是战友的份上,也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啊!”历天明板着脸道:“快点,别磨叽,我又不能吃了你,赶紧的,不然我伸手拉你了啊!”
郑慧雅被他说的脸发红,心发慌的,又怕他不管不顾的当着镇上人的面拉他,只好跟着他进了饭店。这个镇上只有一家饭店,还是因为有煤矿,只是已经过了饭点,现在是不营业的。
二人只好出来,“去供销社买点吃的。”
供销社里面的点心太贵了,郑慧雅不想让他花钱,盘算着自己兜里的那点钱,也不敢照量。“我真的不饿。”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那里面的点心太贵了,别买了。”
历天明也没多少钱,可让她饿着,自己心里哪过得去。“就买一斤饼干花不了多少。”他掏了钱和粮票买了大饼干,往她手中一塞,“快吃,吃完咱们去汽车站看看有没有返程的车。”
饼干已经买了,郑慧雅不再矫情,先递给他一块,自己又拿了一块,二人就在供销部门口避风的地方吃起来。吃完两块,她说什么不肯再吃了,把剩下的几块饼干塞给他,“我吃饱了,刚才你累的那么久,多吃点吧!”一个大男人,就吃那几块饼干能顶什么事啊!
第十五章、杜腾
历天明也没客气,接过来几口塞进嘴里,饼干吃多了嘴里干巴的难受,他拉了拉她的袖子,指了指自己满是饼干渣的嘴,示意她跟着自己,二人一前一后去饭店问人要了两碗水,历天明喝了以后嘴里舒服了些,“你少喝些,这水太凉,喝了容易肚子疼。”
郑慧雅想到之前肚子痛,没敢喝,放下碗,二人去了汽车站。如果没车,还要考虑晚上住的问题。
这么一想,郑慧雅只觉头也疼,肚子也疼。
镇上不大,饭店,汽车站,供销社、卫生院等都在一条街上,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没几步路就到了汽车站,这汽车站可不像后世,只是在供销社旁边一间不大的小偏厦子,屋里坐着一中年男人,正坐在火炉前烤火。一问,人家告诉他们,因为大岭镇有煤矿,比别的镇子多一班公共汽车,一趟是早上七点,一趟是下午一点。
郑慧雅听的脸都黑了,早知道一天两班车,她来的时候完全可以坐下午的车过来。她白白走了那么远的路,想想就把那个爱搭不稀理的售票员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要想回去,要么两条腿量,要么就得等明天。
这大冬天的,走了几个小时到这儿,而且当地冬天黑天早,下午四点多钟就开始黑了,让郑慧雅当天返回去根本不现实。
“那,咱镇上有旅馆吗?”历天明拿出一根烟递给对方问道。
“旅馆倒是有,喏,就在那紧头上。”那人接过烟,掏出火柴给自己和对方点上。“不过,现在可是运煤的高峰期,够呛能有空房间。”
不只没有空房间,住宿还得要介绍信。二人早把这茬给忘了,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郑慧雅才气馁的低头小声道:“真是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能晚上没住的地方。
历天明却笑道:“这算什么大事,我们野外拉练的时候还经常在深山老林里住呢。”他亲昵的弹了弹她的头发,“走吧,这里住不成,难不成真住大道上?”
郑慧雅跟在他后面忍不住问:“去哪?”
“我有个战友家在这儿,原本不打算麻烦他的,可现在看来,不麻烦不行了。”历天明说着感觉身后的人脚步慢了下来,停下转身问:“怎么不走了?”
“那个,我跟你去不好吧!”到时候怎么介绍啊,这年代,一个年轻姑娘跟一个男人一块出门意味着什么?傻瓜都知道。
郑慧雅咬了咬牙,“我再去找找别的住的地方。”大不了上卫生院走廊里对付一宿。
“没事,你姐夫也认识……”没等他说完,郑慧雅已经头也不回的跑了。
“哎,慧雅——”历天明没拦住,不放心的追上去了。
郑慧雅心里打算好了,离了历天明的视线,先去打听杜腾的事,晚上买碗面条吃,再去医院对付一宿。
至于欠历天明的,脸皮厚些就当没这回事吧,谁让他前世让自己过的那么苦呢,就当他的补偿吧!
她依稀记得,前世杜腾曾说过,他在煤窑里下过井,而且他父亲也是一辈子的矿工。她在道边问了行人。煤矿在哪,听说还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看看天已经不早,她犹豫了下就往那跑。
她准备先去见杜腾,要是他已经结婚或是有对象了,那她明天早上就坐车回去。要是没有,那她晚上再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历天明追上她,刚要喊她,就听到她问煤矿在哪,心里有些生气,觉得这丫头太不知好歹,他都那么说了,她还想去煤矿做工。
知道劝不动她,他没再喊,干脆阴着脸远远的跟着。
郑慧雅一路打听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矿上。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矿上的工人也都下班了,一大群人往外涌,借着大门口矿工的照亮,看到一个年轻小姑娘立在那东张西望,就有人开始逗壳子了,“哎,这谁家的小姑娘,是来找哥哥我的吗?”
其他人听了哄然大笑,有人接道:“去你的吧,也不看看你啥熊色样,要找也是找我啊!”
历天明听的真亮,原本阴沉的脸更阴了,他刚想快走几步把人带走,免得这些人的污言乱语污了她的耳朵,就听郑慧雅拦了一位年纪大些的工人问:“这位大爷,请问这里是有位叫杜腾的同志吗?”
历天明的脚步顿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骗了他,她根本不是来找活干的,而是来找人的。
那工人听说找杜腾的愣了,一双犀利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她的围巾不像当地人那样在前面系着,而是又绕到后面系上,把脸围了小半,只看到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倒是她身上那件肥大的旧棉袄看着不像坏人,问:“姑娘,你是什么人啊,找杜腾什么事啊?”
郑慧雅见到对方那审视的眼光,再仔细一看那跟杜腾五六分的相像,就知道自己问到正主身上了。“是这样的大爷,我有个亲戚,是杜腾的同学,让我来找杜腾,让他帮着看看能不能给介绍个活干。”她撒了个谎。
总不能说我来认识你儿子了吧,那还不得被大爷当成不正经的女人给打出去。
历天明在后面听糊涂了,难道自己误会了,还真是来找活干的?
杜大爷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反正回头就喊:“腾子,有人找!”
杜腾穿着老旧的蓝棉袄工服,脸上蹭的煤灰黑呼呼的,他跑过来问,“谁啊爹,谁找我?”
老头指了指郑慧雅,“这姑娘,说是你同学介绍来的,想在咱矿上找个临时工干。”说完把儿子往旁边一拉,低声嘱咐道:“这姑娘这么晚来找你我看不大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