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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嘱咐道:“这姑娘这么晚来找你我看不大妥当,你小子别忘了你是定了亲的人,可别给我扯那个里格楞。”
杜腾瞥了一眼郑慧雅,眉头皱起,不悦的道:“爹你瞎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这姑娘我都不认识,行了,我过去问问到底咋回事,你先回去吧!”
郑慧雅听着爷俩在一旁嘀嘀咕咕,心里尴尬的要死,老头自认为小声,可他们并没走远,老头的声音又实在说不上小,她听的真真亮亮的。不光她听得清楚,就边已经悄悄走到她身后的历天明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第十六章、失望
杜腾走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问:“姑娘,你找我什么事啊?”
郑慧雅看着年轻了二十岁的杜腾,心里复杂难言,想到自己就这么傻呵呵跑过来看他结没结婚,想提前认识他,而他虽然没结婚,却已定了亲,就尴尬的要命。
“你好杜大哥,我叫郑慧雅,是刘运峰的亲戚。”虽然有些难堪,可她还是先把挡住口鼻的头由往下弄了弄,露出五官,才做了自我介绍。“他知道我想要找活干,就说让我过来找你问问,看看有没有我适合的工作。”
这谎撒下去,就得往下圆。
杜腾皱了皱眉,他跟刘运峰是初中同学,关系一般。后来刘家搬走了,就再没什么来往。刘运峰怎么知道自己在煤矿工作,还介绍了亲戚家的小姑娘过来?
他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不过又一想,自己不过一个下井工人,也没啥让人可图的,何况对方还是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煤矿,倒是招人,可招的都是下井的工人,不招女的。”就是有其它的活,那也早让有关系的给占了,哪轮得到这外来的一个姑娘啊!
郑慧雅勉强笑了笑,“这样啊,那就算了,我还是去宁县县城里看看吧!”借口用出去,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哪怕知道杜腾的妻子没几年就会去世,她也不能做那不知廉耻的第三者。
看样子,二人两世都没有缘份。
杜腾看着有些沮丧的姑娘,垂着头失落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冲动,想要把那姑娘叫回来,想要细心的呵护她,照顾她……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知不觉迈出去的一条腿犹豫着收了回来。接着就看到一个身材高,身穿军大衣的男人走到郑慧雅身边说着什么,二人不一会走的就看不清身影了。
杜腾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黑暗,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样。身边走过的工友拍拍他的肩,笑话他,“怎么,被那个小姑娘迷住了,小心你对象把你脸挠花……”
杜腾勉强集中精力笑道:“胡说什么,我都不认识她,不过是以前的一个同学介绍来的,没有她合适的活,我告诉她没活,她就走了。”
解释的挺详细,他知道这个工友是个大嘴巴,还和他对象有些拐着弯的亲戚。说这些,也是怕这事传到他对象嘴里,说不清楚。
郑慧雅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不仅是因为杜腾已经定亲了,更是因为,她都说了自己是他同学介绍来的,天这么晚了,他都没问一句她有没有地方住,没考虑过一个姑娘安不安全。
她知道自己的失落是从哪来的,前世对自己好的男人,不仅不认识自己,态度也这么冷漠,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可这心里就是不好受。
“怎么,你就这么想在这煤矿干活?”历天明想到之前郑慧雅盯着杜腾看的那个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到她来宁县是和自己相亲的,可突然间就不同意了,却又跑到这里来说是找活干……
难道,这个杜腾是别人介绍给她相亲的,她想来看看?可那个人已经定亲了呀?
历天明弄不明白,看着郑慧雅有些难过的面孔不由的来气,“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我都说了帮你找活干了,也不知道这煤矿累死人的活怎么就这么吸引你?”
郑慧雅觉得这男人的话太多了,斜了他一眼,“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又反悔。”她也知道自己重生回来之前好多年不干重活了,煤矿的活她干不了。“不过,我不想住表姐家,这不是一天两天的,要不,你帮我租个房子住行不行?”
她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厚脸皮,不是要跟人家划清界限吗,怎么这么没骨气的。随后一想,前世她过的那么惨,还不是因为他,这么一想,腰杆子就挺直了,觉得这点要求实在无足轻重。
“租房子?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还是先住你表姐那,等以后,咳,等以后再说。”等咱们结婚了,你搬到我家去住。后一句话他急时刹车,没说出来。
二人走回镇上已经很黑了,历天明非拉了她去饭店吃饭,“……中午就没吃,晚上再不吃,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那身体能受得了吗?”
郑慧雅小声道:“那,我请你吃面吧!”麻烦他的够多了,请碗面她还是请得起的。一副要不用我请我就不去吃的架势。
历天明这回没拒绝,只要她肯去吃饭,她请就她请吧,明天他请回来就成了。有来有往联系才能多嘛!
二人要了两碗面条,历天明吃的飞快,郑慧雅看他吃的香,自己却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不好意思的道:“我吃不下了。”
这年头剩饭,真不是好习惯!
哪知道历天明并没批评她,却皱了皱眉问:“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怎么吃不下饭呢?“没有,这几天肚子不太好,所以吃不下。”她随口回了一句。
历天明信了,他前一天认识她的时候她又是感冒,又是拉肚子的。历天明把她的那碗面拿到自己面前,把面倒入自己只余面汤的碗里,又稀里哗啦的吃起来。
郑慧雅正垂头想心事,一抬头,看到自己的碗里空了,而历天明吃的正香,脸不由的腾地红了。“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的话没说出来,历天明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浪费粮食可耻。”
她知道浪费粮食可耻,可,可他们之前的关系没这么亲近吧!他不怕吃了她的口水?
她纠结着挠了挠头,历天明却已经吃完了,站起来问她:“你跟我去我战友家吧?”
她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不了,你去吧,我去卫生院对付一宿就行了。”
历天明看了她一会儿,抬腿往外走,“走吧!”
她跟着出了饭店,低头默默的往卫生院走,“嘶——”抬头一看,撞上了他的后背,坚硬的后背把她的鼻子撞得生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也不看着点。”历天明伸手捂到她鼻子上,给她轻轻的揉着,“疼了吧,看你,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另一只手伸到衣袋里,拿出一块叠的整齐的手帕,摁到她眼上,“别哭,揉一下就好了。”又开玩笑,“别担心,没撞歪,还能看。”
第十七章、耍流氓
他离她这么近,一只大手摁在她鼻子上,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打到她的脸上,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
郑慧雅反应过来,她与一个男人如此亲密,不由面红耳赤,急忙推开他,小声道:“我没事,不要紧。不疼了。”
天黑,她没注意到,历天明的脸也有些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亲密。
就着郑慧雅的手,他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语气淡然的说道:“既然没事,那就走吧!”
看着他往卫生院的方向走去,她愣了愣小跑着跟上,仰着脖子问:“你,你也去卫生院?不用你陪我,我没事的,你去你战友家吧!”
历天明看着她被水雾氤氲了的眸子,心里只觉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摸一下,他干咳了一下,压住心里升腾起来的欲*望,“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让我放心。行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语气亲昵又自然。
郑慧雅低了头,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这黑灯瞎火的,有个人愿意做她背后的依靠,她心里很感动。要是这个人不是他该好!她心里五味沉杂。
镇上的卫生院不大,走廊里只有两条木头的长条椅。其中一个上面蜷缩着睡着人,历天明摘下棉帽子,指了指一旁的卫生间问:“你去一趟吧,把包给我,我给你看着。”
郑慧雅有些囧,跟男人说上卫生间神马的她还是不习惯。
她的包是自己做的,有些像学生的书包,深蓝色的卡其布做成的斜挎包。她把包拿下来放到长椅上,去了卫生间。
长椅上躺着的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跟了进去。历天明不放心,拿起包也跟了进去,却见郑慧雅柳眉倒竖,正一巴掌扇到那男人的脸上,嘴里还骂着:“你瞎啊,看不到这里有人。你以为这是你家厕所啊!”
历天明一打量就明白了。
这卫生间里面只有一个厕所,厕所外面是个投拖布的池子,水笼头就在这个池子上,那个男人竟然就在这个投拖布的池子里撒尿。
他的脸瞬间黑了,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
“你特么敢耍流氓,走,送派出所去——”他上前一步揪着男人的衣领,一拳砸了上去,把那男人打的头一歪,嘴角就流出了血。
敢耍流氓,先打一顿再说。
那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上破棉袄打着几个补丁,脸上胡子拉茬,眼神凶猛,大约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碰茬,接二连三的被打,一时有些蒙。
历天明的第二拳眼看到了他面前,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架住他的拳头,眼露凶光,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就这熊样还学人家威胁人。
历天明不屑的道:“我管你是谁,你敢耍流氓我就敢揍你。”拳头收回,那男人以为他害怕了,只是嘴上厉害而已,刚想讥讽两句,历天明的拳头猛的挥了过去,正砸到他脑袋上。男人的头晃了晃,昏倒了。
郑慧雅前世带着孩子艰难求存,遇到的困苦多,那些想占她便宜或是语言上调戏她的人更多,可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像今天这样庇护过她。
别说这个对女人还比较苛责的年代,就是在她生活的前世,一般女人,遇到了她这样的事,大多也忍气吞声。而她前世为了自保,不得已软弱的性子渐渐变的强悍起来,她知道,求人不如求己,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曾经被人欺凌调戏的那些场景如同恶梦般曾跟随她多年,让她对这种人深恶痛绝。因此她出了厕所门,看到那个男人冲着自己嚣张的笑,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慧雅,没事了,别怕,我在这,没事了,没事了……”郑慧雅怔忡间,历天明松开手中的男人,把一旁发愣的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顶,温柔的安抚道:“没事了,不怕不怕……”
那种感觉很奇异,与之前又感动又排斥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前世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害怕。
“啊——出了什么事?”一个中年女护士站在门口,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尖声叫起来。
历天明上前一步,把郑慧雅护在身后,“同志,我是解放军,这位——”他指了指地下倒着的男人,“对我对象耍流氓。我正准备送他去派出所哪!”
女护士看了看二人,小心的上前瞅了眼男人,拍了拍胸口有些庆幸的道:“我说,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我们镇上出了名的滚刀肉,你们打了他,小心他醒了报复你们。”
至于他说的耍流氓,她更是深有感触,“他几乎天天晚上都在我们这里呆着,碰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调戏调戏,这镇上就没有不膈应他的人。”
郑慧雅听了不解的问:“他这样,难道就没有人去告他吗?”
“谁告啊,这事要传出去,女人的名声也得受损,你还不知道,碰到这种事,有人不说是男人不好,只好女的不检点,才让男人有机可趁的。再说了,他也就痛快痛快嘴,从来没动过手脚,大家也就忍了。”就碰上这么一个没忍的,还是解放军同志。“何况,他就是个滚刀肉,谁愿意没事家里玻璃被砸啊。对了,你们是外地的吧,没住个宿吧!这里经常有没住上宿的过来,不过,年轻姑娘倒没有,倒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二人听的差不多了,说来说去就是别送派出所了,你把他送去不要紧,可自己的女朋友的名声也完了。
历天明也犹豫了。
他所受的教育让他对这种事不能容忍,可这年代的确是这样,对女同志要苛求的多。他只犹豫了一瞬就做了决定,“护士同志,你看,要不我也不送他去派出所了,免得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对我对象不好。这事,您就当没看到,都是女同志,你也能理解,也别往外说,成不?”
护士理解的点点头,以往有这种事大家都忍了,他这还打了这男人一顾,也算出气了。“你放心,这事在咱这不算啥大事,我指定不往外说。”才怪。
第十八章、杜家夫妻
郑慧雅明白这个年代的人,对于自己的信仰是如何的忠诚。对于他能选择保全自己的名声而放弃自己的坚持,她又一次感动了。
她并不知道,此刻历天明心里是怎么想的。
敢调戏我对象,不收拾你枉夸我活这么大!历天明再次和她相遇,并背了她一路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这个老婆他娶定了。
郑慧雅不知道,她们离开这里没几天,这个没事就调戏调戏年轻姑娘的滚刀肉就消失了,而监狱里多了个小偷小摸的惯犯。
对于说自己是他的对象,她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历天明再三的感谢护士,把那个男人拖到角落里,拉着郑慧雅往外走。这回,她没有拒绝,这地方不能呆了,不是怕,而是为了保护她的名声。
走到医院的门口,历天明松开她的胳膊,指了指她的头巾,“把它戴好,外面冷。”
郑慧雅系好三角头巾,问:“咱们去哪?”不知不觉间,在这漆黑的夜晚,历天明成了她的依靠。
“去我战友家吧,这里又没有火车站,”他生怕她心里有抵触情绪,飞快的解释,“我这个战友和你姐夫也认识,他去年刚结的婚,妻子是我同学。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他们二人我了解,都是很热心,嘴又很严的人,不会往外瞎说的。”
他也知道人言可畏,也不希望她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郑慧雅知道,此刻二人没地方可去,也不想再让他为难,默默的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战友家里。
杜刚和妻子刚吃了晚饭,妻子和他一个姓,都姓杜,叫杜月梅,是宁县县城人,二人也是通过历天明认识的。此时,杜月梅正在洗碗,他看炉子里煤不多,就开了门去棚子里又拎了一筐煤,走到屋门口就听到有人敲大门,有些奇怪的嘟囔:“谁啊这么晚了?”他走近大门,朝外面大声喊道:“谁?”
“是杜刚吗?我是历天明。”
“天明?”杜刚有些诧异,历天明怎么会跑来他这里,他忙把大门打开笑道:“哟,真是你啊,你小子这是回家探亲来了?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了?”说着把门打开的大些,“快进来,吃饭了没有,你来的正好,让我媳妇炒两个菜,咱俩个喝一盅。你好几年没回来了,咱们可有年头没喝了……”嘴里不停的说着话把人往院子里让。
历天明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郑慧雅。“慧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战友杜刚,杜刚,这是郑慧雅。”
杜刚看到郑慧雅就愣了,听到他的介绍眼里闪过了然的神色,朝他挤了挤眼睛,调侃道:“哟,这是谁啊,不是对象吧!”只介绍了名字,其它一概没说,看这样子,有戏!
历天明却只笑不语,郑慧雅急了,不管不顾的解释道:“不是的,我姐夫和他是战友,我们在这碰上了,他知道我没地方住,就……”话没说完就看到杜刚眼里的惊讶和历天明眼里的戏谑,不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解释这些干什么啊,越解释越乱。
“程志妻子的表妹。”历天明一本正经的又介绍了一下,杜刚隐晦的朝他挤了挤眼睛,“几个意思?看这样子人家没看中你?”“小意思,很快你就会叫嫂子了。”历天明朝他笑笑,二人目光交错中交换了一下想法。
杜月梅是个很爽快的女人,看到历天明很是惊喜,“天明,好久没见了。我和杜刚的婚礼你也没来参加,不行,今天你得多喝几杯补上才行……”说着又打量了下郑慧雅,上前拉了她的手,“程志的小姨子?长的可真漂亮,到这儿来,就跟到家一样,我家那位和程志,天明都是战友,我和天明也是老同学了,你可别客气……”热情的让人有些受不了,郑慧雅听着就知道这个场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