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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楠轻轻一笑,随手转了微薄上招聘。郑倾城位置已经调到她侧边,她正埋头忙着,郑倾城用笔尖戳了戳她,指着她落在传真机上的手机,努努嘴:“你手机响了半天。”
拿过电话,躲到外廊,接通对方便说:“小楠,有没有时间,我在C市,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人的声音,乔楠只觉有一盆冷水浇灌下来,尽管室内温度很高,她还是忍不住抖了下,咬着唇,“不,我很忙。”
“那也好,自己注意些,对了,你和陈总过得还好吧。”
“很好。”
“小楠,不要勉强自己。”
心又一阵剧烈地颤动,脸几乎是失去了血色,紧咬牙关,一字字地说:“我没有勉强自己。”
“小楠……”又是一声无奈地轻叹。
挂了电话,浑身虚脱了似地,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歪着头望着窗外,已经要步入了冬天,阳光还是很强烈,刺得她不得已微眯起眼,在强烈的阳光下,她的脸愈发苍白,几乎透明了。
“乔楠你没事吧,主编叫开会呢。”范小蔚步至她身前,担心地看着她。
乔楠缓缓睁开眼,看到他一脸关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开会?现在啊。”
“刚通知。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休息不好。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整过过程,乔楠频频走神,好不容易结束,主编单单点了她名,镇定地宣布:“以后和总公司接洽事宜就交由乔楠负责,大家有什么意见?”
在座的其他几位同事面面相觑,乔楠精神不振,微皱眉,“我有意见。”
郑倾城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示意她不要打岔。乔楠不理会,对主编说:“这工作,我胜任不了,还请更换其他同事。”
众人又是一声轻呼,主编诧异,“乔楠,这机会甚好。”
“我知道,但,最近我精神不是很好,无法胜任。”
主编点头,又说:“这工作不算辛苦,希望你好好考虑。”
会散,郑倾城恨铁不成钢,“你让我说什么好,这样拒绝主编小心得罪人她给你戴小帽子得不偿失,在说这只是一份工作。”眉眼一转,似发现倪端,压低声音问:“我问你,你不会是因为陈总吧,我总觉得他对你好像有兴趣。”
“无聊。”
“真的,据我观察,每次来公司他都会在你工位旁逗留,你说组里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对你关心备至,这不是明摆着么。”一副了然的神情。
“不要乱八卦。”乔楠还算镇定。细回想确实如此,难道是故意的?每次还有领导陪同,然后作秀给人看?乔楠只觉头隐隐作痛。若是这样,是不是其他人都在猜测两人关系?那么今天人事调动,他们怎么看待她?
“好了,每次一提他你就竖起浑身的刺,不过说真的,你真要好好把握,这陈总可是千挑万选打着灯笼都遇不着的钻石王老五,比之前追你的陈检察官,啧,真是不在一个等级上。怎样,考虑考虑?”说着不忘抛媚眼,笑得荡漾。
“……”她无语,专心盯着电脑瞧。
就在她忙得不可开交时,手机再次打破计划,一看是陈铮,有想按掉地冲动。琢磨了下,还是接起来,陈铮问:“忙完了没有?”
“还早呢。”
“已经四十了,还有一刻钟。下来吧,我在你们楼下。”
乔楠怔了怔,口齿不利,“你过来干嘛。”
“接你下班,在就是继续昨晚的事……”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伴着低低地笑传过来,乔楠不觉红了脸。
“不要脸。”
“来不来,不来我上去了。”
“你等等。”乔楠哪敢让他上来,拿了包急匆匆往楼下走,身后有郑倾城在喊叫也管不了那么多。
陈铮的车停在拐角上,她坐上车便说:“你时间多了是不是。”
“对你就算是没时间也得挤出来。”
“哼,神经,说吧什么事。”这句话一点底气也没有,还红着脸。
他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也没什么事,就是吴贤良,我和他有合作,今晚他做东,请我们过去。”
乔楠陡然一僵,直愣愣地望着他,许是转不过弯,片刻才说:“为什么要和他合作,明知道他这人品行不好。”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合作。在说,你也只是听说是不是,好不好只有合作了才知道。”
“我……”
“楠楠,不要担心,嗯?”
乔楠咬唇,担心吗,她在担心他?
这顿饭时间特漫长,男人们天南地北,乔楠百无聊赖。吴贤良待乔楠态度很热情,举杯笑:“陈总身畔总不缺佳人,上次的柳小姐,这次的乔女士,都各具特色。”
乔楠持着高脚杯的手指一抖,极是刺耳。陈铮握住她另外一只手,关切地询问:“等一会就走?”
“不要管我,不过确实是挺无聊。”
他笑,举了一杯,“乔女士不舒服,今晚先这样,改日一定向吴总赔罪。”
离开时,乔楠忐忑,“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很不好?”
“又多想了。”
“陈铮,我……”
“怎么了?”
乔楠迟疑了下,“没……没什么。我是说,玫瑰花园换一批家具好不好。”
陈铮揉了揉她的发,“好,明天让秘书来做。”
“我想自己来。”
“嗯?会不会很辛苦?”
“怎么会,我一个人的时候,家里布置都是我经手。”
“楠楠……”
“不好吗。”
陈铮深深地看着她,点头,“好,很好,要怎么报答你?”
“不正经。”乔楠红着脸嘀咕。
“我只是想说娘子这般好小生我无以回报。”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逗得乔楠捂着肚子大笑。
夜里,偎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眼。陈铮吻着她的发,指腹在她乳/头揉捏,□紧紧贴着她臀。
“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吧,睡到自然醒,然后躺在阳台上看着自己喜欢的书,最好是面朝大海。”
“嗯?这个可以。”
“你呢。”
“我?”陈铮撑起上半身,腿和她的交缠着,伏下头,咬了口她的乳,“我的理想就是这样,咬着你不放手。”
乔楠囧的要死,愈发觉得陈铮没正形,耳根都在发烫。陈铮将她压在身下,眸光灼灼,“楠楠,要不我们要一个孩子吧,喜欢小孩吗。”
乔楠愣了愣,“你呢。”
“喜欢。”
乔楠眨眨眼,“最近你不是很忙吗。”
“这个没冲突,而且你老公我身体强壮,绝对不成问题。”陈铮扑在她身上。
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呢,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男孩抑或是女孩?应该会很漂亮吧。这样想,竟有些期待。
决定要孩子,两人的作息时间做了调整。陈铮减少应酬,戒烟戒酒,两人休息时间,偶尔出去散散步,有时去电影院看电影。有时她也觉得好笑,也觉两人太紧张,而谢蓉和陈阿姨每次电话来,总是晦涩的提及此事,乔楠没有把这事告诉他们,时机不成熟。
李佳怡约她好几次,都被她拒绝,不由笑骂:“我说乔楠,有了陈铮就不要朋友了啊,怎么说我也算你们媒人,也不见你待我多好啊。”
“最近有些事,你过得怎样?”
“不好不坏,就这样吧,凑合着。”李佳怡满不在乎,“对了,转告陈铮,告诉他今晚同学聚会,没时间也得来,要带家属。”
乔楠还想说什么,李佳怡不耐烦,“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情,不许不来。”
踌躇,终还是不得不拨电话,拨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乔楠有些心急,一个小时后电话才回过来,解释:“刚在开会,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
乔楠听了只觉别扭,每次都要逗她,她咬唇,“李佳怡说今晚你们同学聚会,她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
“今晚?”陈铮顿了顿。
“嗯。”
“我看看,你在家?”
“社里。”
“想不想我?”
“好了,我挂了,还在上班呢。”她红着脸,只觉他的呼吸在耳边轻轻吹过,又烫又痒。
陈铮笑:“好,晚上在审你。”
“神经。”乔楠没等他开口,直接切了,回头看到郑倾城笑得暧昧,便有些不自在。郑倾城啧了声,“老实交代,对方姓谁名谁?”
“八卦。”
“不会是他吧。”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谁?”她故作不知。
“陈总呀,别告诉我,那天路口那辆车不是他的,打死我也不信。”
乔楠百口莫辩,郑倾城更觉自己猜对了,“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啥?”
“你都想什么呀。”
“成年人了,还能想什么,就是做呗,难不成还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
乔楠非常无语,黑着脸暴走。
郑倾城这人八卦惯了,尤其是共事多时的好友,一方又是自己崇敬的人,这样两人突然传来奸情,勾起了她好奇心又不得满足,能不抓狂吗。
看着乔楠落荒而逃,郑倾城笑得不怀好意,“我说乔大美女,你怕什么呀,又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乔楠懒得理睬她,但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某菲新文,封面清心吧,咳
☆、姻缘天注定
在这觥筹交错,一张张陌生脸孔的繁杂错乱里,他同学对乔楠十分热情,一口一声嫂子,乔楠哪里见过这阵势,从开场到结束,脸都烫呼呼的。
陈铮只是笑,对她的尴尬,一点也没有要帮场的意思。好几次,乔楠都要被他们逼到了无路可退了,他才慢吞吞站出来。
中场,李佳怡及她同学拉着乔楠在山庄旁美容馆做SPA,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李佳怡同学不知怎么突发感慨,悠悠地说:“李大小姐,曾经还以为你和他会成一对呢,不想……”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歪过头对乔楠说:“乔楠,不要介意,我想你是了解的,年少时总要暗恋那么一个优秀男同学才不枉费青春一场,你说是不是?说这些可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感慨。不想转眼,那些飞扬的日子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李佳怡皱眉,也有些感叹:“可不是,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老了。昨晚,家里的小老太太又逼着相亲,说什么今年不嫁人明年赶紧找个人凑合着过算了,我也只当她的顾虑,再不嫁,年纪摆在这里。”
“那就找一个呗,陈铮身边该是有条件好一些的吧,要他介绍一个也好,老同学有点保障。”
李佳怡轻轻一笑,“乔楠有好的介绍吗。”
“……”她揉着眉头,还真不好回答。
忽觉间,默契的沉默。许久,李佳怡的同学再次开口:“乔楠,你和陈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唉,真是羡慕你,年轻真好。”
“我不年轻了,和你们也差不了几年。”
“几年?最起码五六年吧,这可是有两个代沟呀。陈铮这人还真是,一开始我还以为……年轻总是有优势。”
乔楠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好像是因为年轻陈铮才和她,但事实呢,或许更不堪一点。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他家里该着急了吧。”
乔楠头疼,女人若是八卦,比什么都可怕。李佳怡不耐烦,“你今天可真有兴致,你不会也喜欢他吧,不过我用人格担保,你绝对没戏。”
她同学脸红,谇骂:“不要拖我下水。”
在另一场所,陈铮兴致缺缺,同学们到是兴致勃勃,聊来聊去有人便抖出李佳怡喜欢陈铮那些陈年旧事。
“想当年,我们班花李大小姐可是对你一往情深,这些年也没听说她交什么男友,我们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真是想不到。”
“还真是八卦,当年的李佳怡,呜……不予评价,脾气不好,心高气傲。不过,女大十八变,现在到还可以,但这样的人做老婆还是算了。”另一位同学有头有道。
陈铮起身,淡淡开口:“你们聊,我上洗手间。”
慢悠悠踱出去,其中一位同学无不诧异,“有没有发觉,陈铮好像对他那小女朋友很特别。”
有人翻白眼,不屑:“不特别会带来这种场合吗,就你不知察颜观色,拿什么当年那些陈年旧事来开玩笑,小心他小女朋友听了不高兴。”
乔楠几人慢慢走出来,便看到陈铮站在门外,似在等她。李佳怡‘哟’了声,忍不住说:“这谁呀,一会儿不见,啧,还真是,存心刺激我这孤家寡人是不是。”
口气有点酸,至少乔楠这样认为。她觉得难为情,两人还没一起出现在李佳怡视线,这回,早知道就不来了。陈铮扔了烟头,淡道:“透口气。”
乔楠低头,抿了下唇,觉得李佳怡该是有话要对陈铮讲,便说:“我先进去,你们聊。”
低头匆匆走过,陈铮拉住她,在她耳边咬话:“进去等我。”
乔楠点头,另外一位也识趣,随乔楠匆匆往里走。陈铮挺笔的身体,淡淡的月光,从他头上洒下来,修长的身段笼罩在一片淡色里,更让人迷离。李佳怡低着头,在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她总觉得,陈铮今晚要把话讲清楚。
“老同学,谢谢。”
“谢什么,因为我无意中成就了一桩姻缘?”
陈铮笑笑,“姻缘天注定。”
“好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拐弯抹角我很不习惯。”
“他胃出血在医院,应该出院了吧。你若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若是不想当我没说。”
李佳怡咬咬唇,恼怒:“你管得还真宽。”
“你也一样。”
在树荫下等待的乔楠隐隐不安,不安地转来转去,紧紧地攥着手提袋。陈铮走过来,看她焦虑,不由笑道:“怎么在这?”
“那个,你,她没事吧。”乔楠忍不住问。在做SPA时,李佳怡悠悠说了句:“乔楠,我看得出他是动了心,但我看不到你的真心。或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我可以不争不抢,也争不来抢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但你若敢伤他,我说过的话可不是开玩笑,我这人从不会开玩笑。”
“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
陈铮忽然低头,咬了她一口,笑问:“同学们都问什么时候我们请他们吃酒。”
“你怎么回答?”一提他同学,乔楠就浑身不自在。
“呜……我说……尽快。”
“那你希望他们知道吗。”她咬唇,低头盯着他脚尖,因身高比例,弱弱的灯光,从侧面打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斜斜的,似要重叠,又似分离。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陈铮笑,拢了拢她打在肩头的发,才说:“好了,这样也挺好,只要我清楚你是我陈太太就好。”
“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万一把他们吓着。”
“这些你无需担心。”
两人回到现场,又玩了半天,离场时,看着双双对对离去,有人感叹:“有没有发现,陈铮小女朋友越看越美,难怪陈铮会把她当宝一样宠着。”
“何止是宝,简直是贴上陈铮的标签。”
乔楠只觉背凉飕飕的。车里开着音乐,陈铮因喝了酒,两鬓绯红。司机问:“乔小姐你今晚……”
“玫瑰园就好。”
司机颇意外,他为陈铮开车已有些年头,但没有哪一次,会带女伴回家,还是玫瑰园。他一直没忘记,这该是他的婚房,当时他还送过家具。不过,老板的私事,作为下属不该过问,他也尽了职。但,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无人知情。今晚,这位乔小姐……司机不由多打量她几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陈铮缘故,他总觉得这位乔小姐很特别,具体哪里好,也说不清楚,但那神韵无端生出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生为男人,他当然清楚,一旦对一陌生女人产生好奇,是糟糕的开始。
途中,陈铮吐得厉害,最后还是司机扶着他才回到家。安置好陈铮,司机不大放心,看两人关系也觉自己该如实相告,便说:“乔小姐,陈总有过好几次胃出血,以后还希望你劝劝陈总,酒还是少喝好。”
“谢谢你,我会的。”
再次回到房,他俨然已经睡过去,乔楠担心他,先给他冲蜂蜜水,在回来时,他睡得很沉。电话在外套兜里响个不停,乔楠迟疑,抵不过对方的执着只好接起。码号没有名字,但乔楠听得出这声音,这是当红模特柳媚,因为她声音太特别。
不知怎么,这一刻,她竟无由地心烦意乱。柳媚焦虑地说:“陈铮,你在哪?能过来一趟吗。”
乔楠下意识地攥了攥指腹,答复:“阿铮已经睡下,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一端,陷入长久的沉默,两人的呼吸,在安静的时空间,轻轻传递。许久,柳媚才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