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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男人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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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不小的惊吓!她发现后头座位的男人,也以同样的姿势、将手臂横搁椅背,回身看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她面前的男人饶富兴味地瞅着她。

尹丝蕾杏眸圆瞪、嘴角抽搐了下。“广……先生?”

“好巧,碰上你跟客户谈生意?”广之骥眼帘一刷,眸中掠过一抹莫测高深的光采。想不到,二楼的员工私底下都干这些暗地里的勾当?

尹丝蕾咽了咽喉间唾液,随后潇酒一笑,无畏地睐他。

如此看来,方才她跟客户谈回把的对话内容,全落人他耳中了?

“希望你没误会,我可没让公司损失半毛钱。”拿回扣的是客户,可不是她。

她只是投石问路,针对客户的弱点与需求做生意。

广之骥接受了她的简单解释,他并不是太在乎她有没有让公司蒙受损失,那公司的营收对他来说,本就是多余的。

他只是淡淡提醒道:“别玩过头。”

“还要你说……”尹丝蕾悄声咕哝、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他挑眉问道。

“没!”她撇撇唇。“对了,你身上的古龙水……”

“怎么?”

“想请你换个位子。”尹丝蕾直截了当就开口。

她并未将他视为一名上司般戒慎惶恐地尊敬膜拜着,对她来说,他只是名“间接”的主管,她所属的公司独立运作,他的权威也与她无关,所以她不知道为什么必须畏惧于他的身分。

“我身上的古龙水跟换位子有什么关系?”广之骥维持斜坐的姿势,颇感兴趣地与她对话。她似乎没把他当老板看?要换位子也该是劳动她吧?

“我对你身上的味道过敏。”尹丝蕾据实说明。

“我身上的味道?”广之骥轻笑一声,表示疑惑。“你是说……你对古龙水过敏?”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过敏症。

“对!我头好晕!”尹丝蕾沉着脸、点点头。广之骥闻言谑笑。“我看你是脑神经衰弱吧?要不要看医生?”

“不!是过敏。”她脸上浮上一层愠怒,以更坚决的语气回答他。

“好吧!我换位子。”他看着她无比坚持的脸色,点点头表示接受,并顺口一问:“那么,除了古龙水,你还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他略略倾身,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尹丝蕾清楚地看见他眸中的兴趣与挑衅的光芒。

“有!”她端肃凝目,反观他带着一丝轻佻的黑眸。“我对长得太帅的男人也过敏,所以——不要。靠我太近。”

是真的,他一凑近,尹丝蕾觉得她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好害怕。

在此之前,她不曾怀疑自己对男人过敏。会不会是一种花痴症?可是,她没有血脉贲张、心跳加速,或是头晕目眩、猛流口水啊!只是……有点紧张。

从来不知道,这上司一靠近,会制造出这种效果。看来她该与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安静的咖啡厅内,霎时响起他突兀的笑声。那笑声,除了表示趣味之外,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得意,显然对于她的变相恭维十分满意。

“我只听过对猫狗过敏,没听过对男人过敏。”广之骥习惯紧绷的脸庞,难得如此愉快。原来,二楼办公室有名这么有趣的女员工。

他笑个什么劲啊?尹丝蕾睨着他,冷淡回了句:“你要自喻为猫狗,我也没办法。”她耸耸肩,提着公事包站起身来。

看来,甭请他换座位了,还是她自行离去比较有效率,免得浪费口水。

“……”广之骥顿时结舌。

好家伙!明褒暗贬损他一记。他盯着她离去的优雅身影,对她颇感兴趣。尹丝蕾——他在心中记下这女人了!

第二章

几个星期之后,太阳报业广告的办公室里——

“那该死的乌鸦嘴!”尹丝蕾坐在办公桌前猛耙头发,暗咒着广之骥。

她果真玩出问题!上次那名李姓承办人拿取回扣的事情被公司“抓包”,现在东窗事发,搞得很不愉快,客户要求尹丝雷今天就带领负责人登门道歉。

才配合没多久的生意泡汤了,现在麻烦的是后续的处理动作,还有她要怎么跟“负责人”开口?请他陪同她一起去客户公司道歉?

啧!好大的难题。

几番挣扎后,尹丝蕾终于抱定慷慨就义的决心。她难得地踏进一楼店门,准备拉下脸拜托广之骥随同她一起去客户公司。

站在几部高级的展示车阵之中,她在偌大的室内寻找广之骥的身影。

“小姐,需要我为您服务吗?”笑容可掬的美女店员迎上前来。

“我找广之骥。”尹丝蕾的现线从美女脸上移开,循往柜台后方的门扉。

“小姐找广Sir 有什么事情吗?”

“帮我通报一下,二楼的员工找他。”尹丝蕾放弃自行找寻他,正眼对上长相甜美的接待员。

“喔!原来你是楼上的‘同事’呀!”接待员对她亲切笑了开。尹丝蕾眼睛溜了圈,思考片刻。“嗯,同一个老板,算是同事啦!不过我们楼上的同事们没有你这么美、这么有气质。”

她不忘美言几句,逗得接待小姐心花怒放,美女心情大好之余,便毫不吝啬地直接告诉她,老板的所在位置。

“广Sir 现在应该在楼下酒吧,你直接下楼找他吧!”

“谢啦!”尹丝蕾绽放友善的笑容,挥挥手踏出店门,快步往地下室那楼梯走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踏下这楼梯。平常下班后就赶着回家,谁有空参观Boss新开的酒吧。她沿着楼梯往下走,稍微打量着酒吧的外观。

楼梯两旁的外墙是粗糙的灰色壁面,墙上有几个红色的字体鼓鼓地凸起,是酒吧的店名,名为“十八禁”,好耸动的名字。

站在门前往门内望去,里头昏暗的灯光混沌地与暗色系的室内融为一体,让她看不清其间摆设。

尹丝蕾踏进店内,她一身白,在一片暗色中显得极突兀。

宽阔的空间里盈满悲伤的乐声。Toni Braxton低沉的嗓音,正唱着一曲伤心情歌“Un—Break My Heart”。

音箱的Boss及重低音的效果很强烈,回音震荡,在黑色的空间里来回,彷佛找不到可以扎根的地方,节奏蓝调缓慢地在空气里萦回流动,似空虚、似悲伤。

静静穿过曲折狭长的走道,她看见广之骥独坐吧台前的身影。

那身影,是她没见过的颓废。

黯淡光源下,一缕光影投射在他的眼睫上,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柔和的阴影,朦胧中,他的眼角似乎闪烁着水光。是……泪吗?

他看来好落寞。

她的脚步定在原地,不知所措。是这首Un—Bresk My Heart太教人感伤?还是他发散的那股寂寞惆怅,无形撼动着她?

尹丝蕾察觉此时这室内的空气,隐隐流动着一股奇怪的暗涌,她似乎介入了一场伤感忧郁。

但她即便要从其中抽身也已经来不及了。吧台边,广之骥发觉她静驻的身影,目光循她瞥来。

映在她瞳眸中的他的眼,深幽如泓泓潭水;一缕沉郁悲凄自他眸底流泄,回旋缭绕在她心头,紧紧将她包围。

但,瞬息间,方才那些足以让她心绪错乱的悲愁,在他眸底已不复见,他眸心恢复那一贯的温度与镇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这一记无言的凝视中,尹丝蕾只觉胸口有团郁挹鼓胀着,她的呼吸紊乱、觉得难受。

音乐戛止。

怦怦!怦怦!胸口喘着,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失序的心跳,很重、很沉,每个撞击都似乎会教她窒息。

“有事?”他举杯啜饮,隔着杯口眯眼睨她,挑得老高的眉目与下巴,带着玩世不恭的调调。

他不想让她看出任何痕迹,此际,他正平定心情、抛却方才那些紊乱的思维。

她突然地闯进他伤感的沉思世界,让他片刻间有几分失措,也一度错觉,与他相视的那双晶莹眼眸,能够容纳他的悲愁与心事……

尹丝蕾觉得喉咙梗着东西般、不知道怎么说话。方才他那神情犹在她心版上震荡着,她原本平定的心绪为此颠簸得厉害。

良久,她抿抿唇瓣,才微颤着低低的嗓音说话。“对……有事拜托你。”

他的笑声低低浅浅蔓开,那音频好性感。“你不是对我过敏吗?怎么会有事拜托我?”诙谐的语调让气氛轻松了起来。

但尹丝蕾迷惑……难道,方才她目睹的悲伤侧影,只是她的错觉?不,她的直觉向来敏锐,无法否决她方才体会的情境。

尹丝蕾悄悄握拳再松开,大呼口气,将关于方才那些混杂在胸腔的窒闷情绪挤出胸口,她必须处理当今要事,她的思绪不能因他刚才的落寞侧影而错乱。

“嗯,也许是受了你的诅咒,有个客户玩出问题,东窗事发……唉!也不知道怎么说。”真是颜面无光,她摊摊手,有点无奈。

“几个星期前,在咖啡厅谈回扣的那家客户?”他可无意诅咒。“嗯,就是。”

她苦笑。“今天下班前必须处理,过去亲临拜访一趟,客户要求一个诚意的道歉……总之,我需要你的协助。”

广之骥迟迟没有答覆她,他倨傲地撇过头,再度啜饮杯中酒液。尹丝蕾看着他的薄唇贴上杯缘、看着他喉结的吞咽滚动、看着他的唇离开杯口、看他抿唇…



咚!心头被敲了好大一记。她觉得心版一紧,竟然感到股莫名的心悸。

不……这有点怪。她是怎么了?她强迫自己暂时敛起眼眸,不准自己的目光追随他的所有动作。

今日的广之骥不似以往严肃犀利,他给人颓废、性感的感受。

伟岸的完美体魄外,包裹着黑裤、丝质灰衬衫,衬衫柔软的质地贴合他上身,隐隐可见胸膛与臂膀的结实线条。

尹丝蕾必须跟自己强调,她从来不欣赏他这种“野男人”,但今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他好迷人。

是因为他原本太陌生,而今她靠得太近?抑或是因为她看见属于这男人的狂野与悲伤,同时在他身上交织成一种危险的气息?

噢,那她真的该离得远远的,以免中那气息的毒。但此时此地,她难以抑制这股强烈的感觉。

然而,心才受他牵引,但下一刻,她不得不厌恶他。

只见广之骥放下酒杯,右肘横搁吧台边缘,直勾勾注视她,良久才淡漠吭声。

“玩出问题就应该自行承担才对。”

“……”尹丝蕾瞪视着他,容颜掠过困窘与一丝薄怒。虽说祸是由她而起,但再怎么说他不该袖手旁观。

广之骥亦不作声,噙着令人费解的诡谲笑意看她。

她不觉感到气愤,压低的嗓音充满火气。“公司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大笔营收进了你的口袋,你以为手下员工活该为你拼命?”

要命!这男人可以让她变得情绪化,让她前一刻与下一刻的心情断成两截。

“反正你们习惯了自行运作。”他嘲讽一笑,继续观赏她的反应。

只是逗着她,并不是真心弃她的难题不顾。犹记得两人前几次碰面,她总是似有若无地漠视挑衅他,似乎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就她可以挑衅吗?那可不。他当然也可以尝尝挑衅她的滋味。

“广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他真刁!尹丝蕾气不过。

昔日广叔还掌管公司的时候,对她很爱护也很礼遇,绝对不会让她有半点难为处境,没想到换了广之骥接下公司后,她竟要这样低声下气说话。

她提及他父亲,让他不悦了。广之骥冷沉着声音回应她。“我父亲有什么样的儿子,轮不到你管。”

“我也不想管。”尹丝蕾恼怒接话,随后转身跨出脚步。“算了,甭劳驾你。

谨遵教训:玩出问题自己解决。“

她走往店门口,腰杆僵直、脚步很重;她七窍生烟,头上冒火,好生气。

没关系,人总要学着庄敬自强、处变不惊……她如此激励自己。

但下一时间,广之骥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

“走吧!我随你一道过去。”

尹丝蕾愣住,随即听见他离开椅子、向她走来的足音。

“你……说什么?”她回眸,怒容带着意外与疑惑。

“坐我的车。”广之骥神色从容,好像刚才什么冲突火气都没发生。

“……”搞什么,耍她呀?尹丝蕾蠕动嘴唇,吐不出半句话。

“不走吗?”他好笑地斜扯唇角,见她脚步仍定在原地。

成功捉弄了她,让他感到几分得意。

这女人有些许洒脱、些许高傲,今日有求于他,他当然愿意给予慷慨的风度;他这样的男人外冷内热,不轻易对人展现热情,不过,她这美丽的女人、这对他有一点点冷漠的女人,却让他起了几分兴致。

他富有,却觉心灵贫瘠得可以,即便他将全副心思投入事业,让他获得财富与名利,但却感觉自己像部机器;他需要一点柔软、一点趣味,例如女人。若对象是像她这样有几分个性的女人,那生活肯定丰富多了。

他有足够的自信,若是想将她成为自己的女伴,必定手到擒来,不过要看他愿意花多少气力与时间。他正在酝酿这股行动力,只是不确定最末会否出手。

尹丝蕾没好气地一个吁叹,不管他为何改变心意,他若肯协助她自然最好,不过……

“你刚才有喝酒吧?酒后驾车不好。”她仰首看他脸色。拜托!要去见客户,他可别大白天喝得酒气冲天。

“你开车。”他移动脚步,领她上了阶梯。

那身影穿过她身侧之际,他身上的气味掠过她鼻间。他身上并无酒味,犹是她上回嗅得晕头转向的古龙水香气。

尹丝蕾片刻晕眩,稍后才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赴客户公司与对方负责人详谈之后,事情总算获得一个了结的共识。

尹丝蕾与广之骥步出那公司大门,已是夕阳西下时刻。

车上,他斜躺副驾驶座,慵懒问着她:“半版广告要多少钱?”

方才,客户要求尹丝蕾刊登半版报纸篇幅的道歉启事。

“连这你都不知道,你是老板唉!”尹丝蕾稳稳驾车,将他的黑色座车驶入壅塞车流。

他的配合与协助,教她非常感激,但想到他先前耍着她好玩,她说话的口气不觉掺杂了些许气愤挑衅。

广之骥看着她的侧脸,冷淡吐了话。“不管费用多少,你个人自行负担,公司因为你名誉受损,不会帮你出这种钱。”

尹丝蕾听罢,挺无所谓地耸耸肩。碎,这Boss啥都不懂,谈起钱财利益倒是挺精的。废话,她当然不会让公司帮她负担这笔费用。

“我知道,我的责任我会自己扛。”

毕竟时局不同了,唉!真感慨。广之骥要比广叔现实多了,以前广叔还在的时候,处理方式要厚道得多,公司利益与风险本就是相互之间;换作广叔,绝不会如此冷血地对待帮他赚钱的大将。

广之骥轻笑两声。

“你倒豪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破产?”他是真的没概念,大略猜测不会是一笔小数目。

“放心,客户又没指名要刊在哪一版。明天报纸出来,你会在最便宜的报纸内页看到半版的道歉启事。”她贼贼扯了个笑,并顺手开了窗让空气流通,呼…

…没办法,她一直嗅到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有些头晕哪!

“唔,听起来十分专业,好钻营的感觉。”他沉吟,心中暗忖……也许,他该整顿一下公司风气了?二楼公司的运作情形,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承认自己不在乎这个小单位,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单位里面有多少混吃等死的米虫,父亲二十年的心血能维持到现在,不过是那几名大将在撑着,但他们承揽业务的竞争之间,都是靠勾结的手段吗?他或多或少都需要了解一下……

尹丝蕾知道他不大认同,她不在乎一笑。“我在这行混了八年了。”

“听过一些你的英雄事迹。”

“哦?”她倒意外。“从哪听来的?捕风捉影吗?你从来不进楼上的办公室,还会知道我的事?”

“每个月会计送帐给我时,我们会简单聊聊。大概了解你在公司很多年了,拼得很凶,薪水也拿不少。”他大略一提。

他父亲也曾提过她一、两次,只是,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跟父亲说过话了。

广之骥眼眸黯然,但专注于路况的她并未察觉。

“原来是会计爱八卦。”尹丝蕾努努嘴,原来自己也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

“赚钱这么拼命,不累吗?”广之骥随口问她,不想让自己的思绪陷入不愉快的家务事。

“怎么会?赚钱会上瘾,要戒很难。”尹丝蕾说话的口吻有着几分好强。事实上,她这么拼另有原因。

“嗯。”广之骥略撇唇角,算是认同。

红灯停车等待空档,尹丝蕾思潮泛滥,有分感触。她幽幽又说了句:“要拼一点,才能报答广叔的恩情。”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诚挚情感,广之骥不解。

他冷哼了声。“我父亲有那么伟大?”在他看来,不过是给她一份工作。

尹丝蕾微笑,没有多作解释。号志灯转绿,她再度踩下油门上路。

“对了,我想去看看广叔,他现在是在家休养,还是在医院?”她问起。

好强的广叔,不愿意让昔日员工看到他病例的样子,中风之后即低调的封锁自己的生活近况,尹丝蕾无从了解。这段时间来,她一直想去探望他,但苦于没有消息。

广之骥的回应是长久的沉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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