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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歌一定是坏得最善良最美的那一个。
豆蔻的岁月，善良的她和纯爱的他。
他们相视而笑的容颜里，一道清俊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她，看着她面前的天使图，星目里带着惊艳和悦色。
她听到一嘉惊喜的叫那个身影，哥。
那次回眸，她第一次见到他，江一昊，儒雅温谦，彬彬有礼，如松似柏。
那一天，她不知道，她不仅仅是江一嘉的坏天使，还成了另外一个男孩子的坏天使，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坏天使，一死，一伤，死了身，伤了心。
***
顾夜歌看着面前等待她说什么话来回应的江一昊，藏好心绪，淡淡道，“叫什么不重要，经营的好才是关键。”
说完，顾夜歌低头用着餐，不打算继续交流的姿态。
江一昊看着顾夜歌避而不想再谈的神色，那一份疏离的感觉又在他和她之间蔓延开来。
只是，这一次，江一昊并未不悦，唇角反而有几丝浅浅的笑意，看来，一嘉对她的影响力还是这么大，他伍君飏再怎么厉害，还是不能胜过他的弟弟。
顾夜歌看着被自己切的不怎么好看的牛排，原本就不高的食欲愈发低了不少，她吃西餐的次数一直不多，最近的一次还是和伍君飏一起，那时，他细心为她切好牛肉，一小份一小份，还特地将酱汁换成了不辣的番茄汁，只因那会她身子不适宜吃过于辛辣的东西。
细细的咀嚼声在装潢精致的包厢里几不可闻，两人再无多话的吃着饭，时间无声的从刀叉间流走……
“怎么？不合胃口吗？”
江一昊看着顾夜歌面前消耗不多的餐食，“我叫人给你换其他的。”
“不用了，我吃饱了。”
江一昊点点头，眼底有些失望，更多却是满足，能和她吃完一顿只有他们的午餐已经是他们之间莫大的进步了，甚至他都感觉有些‘偷来的幸福’的错觉，仿佛眼前的顾夜歌不是真人。
餐毕，江一昊放下银质的刀叉，抬手取过拭嘴的丝巾，擦完嘴角，看着顾夜歌，“暑期来了，夜歌你有安排么？”
“实习。”
“鼎天国际？”
江一昊明知故问，从在W城藤萝咖啡馆见到她和伍君飏有瓜葛之后，他便找人调查过，鼎天国际向S大法。学院提供一百个实习名额，前三甲在鼎天国际的总部，而她，是榜首，法。学院的白院长甚至要求她的毕业实习报告上必须有伍君飏的亲自签名才算她的报告合格。
什么混蛋院长！
她那么想实现一嘉的梦想，怎么会让自己的实习报告不合格？当初肯定是因为这个才不得已屈服在伍君飏的强权之下。
哼！伍君飏，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只是，难道她还没有接到她不用去鼎天国际实习的院办通知吗？难道他给白院长下的威胁令不起作用？
就是因为他在背后动了些手脚，他才会明知故问的确定她是不是还是要去鼎天国际。
顾夜歌微冷的目光看着江一昊，点点头，“嗯。”
江一昊心底怔了怔，看来白院长果然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呵……伍君飏他不敢得罪，他江一昊就那么好应付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面色上，江一昊却沉稳着，话锋一转，诚恳道，“正好，既然你要去W城实习，周二W城的‘坏天使’开幕，有一个晚会，夜歌，来参加吧。我保证，你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周二？
顾夜歌沉寂着神色，现在是周日，明天便会提起对林洛的诉讼，他明天也肯定会知道消息，如果她拒绝他的邀请，要上哪儿再找机会去烧他的后院？可，江一昊明知她与伍君飏有着联系，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邀请她，是对伍君飏一种高姿态的宣战还是对她的一种试探？或者，两者皆有？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想创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江一昊静静的望着顾夜歌，林洛的话虽然不中听，可他并非没听进去，即便夜歌这次不是为了伍君飏，而真是为了解开心结来接受他的邀请也让他暗地不爽，她是为了更好的接纳伍君飏才来解他的结，若她动的是这个心思，他没理由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而现在，他最想试探出的，是她是否为了伍君飏才来对他示这个好？
若真是这样，夜歌，别怪我心狠，你和伍君飏，这次，我都要吃了！
正文 小妞，那是一场鸿门宴
（若真是这样，夜歌，别怪我心狠，你和伍君飏，这次，我都要吃了！）
顾夜歌看着神情态度极为真诚的江一昊，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她不怀疑，可，此时他的邀请却让她有些犹豫，应他的约，非她所愿，不应他的约，似乎自己没有更好的机会来突破他针对伍君飏出手的精力。近
“夜歌，下周二是一嘉的生日。”
江一昊的话语里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故意不将那层意图说出来，深沉的心机让顾夜歌一时没了清晰的握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了制造和她在一起的机会？还是有意来针对伍君飏？亦或者，他是为了勾起她对一嘉的想念吗？
“你……？你是不是特地选在那天？”
江一昊悠悠然的点起一根烟，透过青灰色的云雾，看着顾夜歌，“是，我特意选在一嘉生日的这天开业，那场晚会，是大洋彼岸的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我希望，在那天，我们大家……都有收获，幸福的收获。”
江一昊看着顾夜歌脸色微变的脸，心叹，夜歌，你终究还是阅历不足，小天使，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激怒我，你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舍不得伤害你的人，我想，没人比我更有资格来疼惜你。
本来，他选在一嘉生日这天开业，的确是有目的，但，只是想单纯的想找一个借口来邀请她做他那晚的女伴，却不成想，竟然出了伍君飏VISI洗黑一事，而她，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缓了抵触劲，这不得不让他起了疑心，多了个心眼儿。贝
他知道，一嘉一直就是她放不开的劫。
利用一嘉对她的重要性来接近她，确实有些不齿，可，他已被她逼的走投无路，只得如此靠近她了。
夜歌，倘若这样能拥有你，我不悔选择这不耻的一条路。只不过，这份心思在今日又多了一个任务，便是试探你，试探你对伍君飏的态度。
“夜歌，接受我的邀请好吗？”
江一昊冷星如钻，眼底的那份期待终究是诚挚的，“三年了，让我们第一次一起为他祈福，行么？”
有一瞬间，顾夜歌不知道自己是被江一昊的说词打动还是因为她想帮助伍君飏，莫名的，便点头答应了江一昊。
“好，我去。”
江一昊一怔，一点不隐藏自己的讶异，她真的答应了？是真的答应了陪她出席晚宴？他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女伴终于是她了？再不用去找替身来以慰他对她的相思之苦？
“夜歌？你真的答应了？”
江一昊惊喜的不能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她的应约，不放心的再问了一次。
顾夜歌点点头，“嗯，我去。你说，为一嘉而办，我怎会不去？”
清冷的剪瞳缓缓的垂了下去，看着桌布上的纹理，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江一昊听，低声喃语道，“那么爱护我的人，我怎么会不管。”
那么宠爱她的人，她又怎能不管？
妈妈说，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对你好的人要特别珍惜；婷子说，他看你的眼神里看不到周围任何东西；姜妍说，你似乎永远只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从来都不会为他考虑。
江一昊星辰般钻亮的眼眸庆喜菲菲，掐灭指尖的香烟，起身走到顾夜歌的面前，缓缓的弯腰，凝着她的眼瞳，“夜歌，谢谢你能答应我的邀请。”
江一昊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顾夜歌的脸上，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钻进她的鼻端，可是，很奇怪，她竟没有脸红，也没有心跳加速，平心而静气。
“我，不是为你而去的。”
江一昊眸光停在她脸颊上，专注的看了她好一会，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最后，儒雅的一笑，声线里有点苦涩。
“我知道。”
他明白，她为一嘉而去，她……可能为伍君飏而去吗？
顾夜歌偏过头，看着江一昊，朝另一边侧脚站了起来，声音淡然而礼貌道，“谢谢你的午餐，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江一昊直起腰，唇角扬笑，走到顾夜歌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出了包厢。
走到门后的时候，顾夜歌朝江一昊点了下头，“再见。”
“夜歌，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还有，星期二我去接你。”
顾夜歌抿了抿红唇，眉头稍稍拧了一下，很快又放开，“再联络。”
江一昊勾起一边嘴角，脸上的悦色让他看上去更加的迷人温雅，贵公子的气质尽染周身。
“人都走了，还看？”
林洛在江一昊的身后娇笑的调戏着他，“看来今天的午餐情况不错哦。”
林洛轻扭着走到江一昊身边，挽过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的侧脸，笑道，“江大公子，你说，如果伍君飏知道你今天中午是和他宝贝到不行的女人一起吃的饭，会有什么表情？”
江一昊弯起眼角笑了笑，“伍君飏最精彩的表情在后面，我们大约很快就能看到了。”
“呵呵……”
***
顾夜歌回到套房之后，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之后便出了房间，把柳羽孜起诉要用的资料打印出来之后，送给了言桢羽。
言桢羽倚着车门，随意了翻了翻顾夜歌给他的资料，“哟，小妞，你还真是有效率，不愧是当初为我辩护的律师。”
顾夜歌看着言桢羽轻声道，“我算过了，明天起诉，最快也要周四才能开庭，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星期三开庭？”
“为什么想星期三？”
“我担心VISI的案子拖不了太久。”
言桢羽嬉哈随性的一笑，“小妞，伍君飏肯定会为自己争取时间的。不过，早一点出手，对他的帮助确实多一点。哎，今天中午试得怎么样了？那个男人是不是林洛的幕后？”
顾夜歌点点头。
“那你想好怎么烧人家后院了？”
顾夜歌敛起眉头，闭着唇线，“没有，我不知道江一昊经营‘坏天使’有什么破绽。”
言桢羽一愣，停下晃动资料的手，惊讶的看着顾夜歌，“你说今天中午和你吃饭的那个男人是坏天使的老板？”
“嗯。”
“确定？”
“如假包换。”
言桢羽眼底轻佻的笑意一下四散开来，有些幸灾乐祸感觉，又有那么一些‘你真是好运’的味道，“小妞儿，看上你的人还真都不是一般人，你为了伍君飏得罪坏天使的老板？嗯……不得不说，算不上明智。”
“江一昊很厉害？”
言桢羽叹了口气，道，“夜场这块肥肉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分得一杯羹，江一昊不仅分了，而且，还吃了最大最好的一块，名头极大，你认为他能简单？”
顾夜歌轻咬了下唇角，“再厉害的人也有纰漏的地方，星期二W城的坏天使开业，或许晚宴上我能找到什么。”
“他请你去？”
“嗯。”
“你答应了？”
“嗯。”
言桢羽再叹了一口气，“小妞，别怪我没提醒你，鸿门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言桢羽不能理解的摇摇头，“伍君飏就这么值得你为他卖命？”
顾夜歌沉默不语，她没想过伍君飏是不是值得她这样做，知道VISI出事之后，她犹豫过要不要帮他的忙，结果是，她想帮。既然想，那便付诸行动。
在行动之前她会考虑清楚，一旦决定了，不管多难，她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至于值不值得，那是等她有那份闲心的时候才去考虑的事情，这次，时间不等她。
看到顾夜歌坚定不移的目光，言桢羽斜勾起嘴角，“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弄到江一昊后院起火的引子，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现在没有想到，将来我若想好了，你无条件允诺我。怎么样？”
正文 撒谎了
（“现在没有想到，将来我若想好了，你无条件允诺我。怎么样？”）
顾夜歌扬起一个极淡的笑，“你拿一张空头支票换我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怎么看，我都不亏。”
“呵呵……”
言桢羽笑若桃花，“妞儿，你这脑子真不该长你这副身体上。别对我太没信心，像我们这种常常玩夜场的，虽不至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捅捅马蜂窝惹惹事的能力倒也是有的，对各夜场的底细多少也有些了解，可不像你，无头苍蝇。”肋
“等你拿出有效的东西再来要我的承诺吧。”
言桢羽收了笑，“星期二晚上，你表现自然点，等我电话。”
“嗯。”
顾夜歌看了看手机时间，“我走了。”
“哎！”
言桢羽叫住她，第一次在顾夜歌的面前表现出极为严肃的表情，“夜歌，你这次，玩的有点大。”
林洛和江一昊，这两个人，若是放平时，那是哪一个她都没能力动的人，现在，却以一挑二，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
言桢羽看着顾夜歌远去的背影，孤傲如莲，步步生花，笔挺的背脊，走得坚定而自信。
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镬
从她为他打那场官司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叹服的清冷魅力，纤挑的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对人生执著奋发的态度，行事坚定而自信，明明浑身都是拒人千里的冰冷，可是，就是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她，想去感受她那种决定了便无悔的强大信念。
顾夜歌将起诉资料送给言桢羽之后，便找到舒婷一行人，对着他们四人歉意十足的说明自己必须结束云天度假村之行。
“夜歌，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
舒婷看着顾夜歌，他们从上午就料到她可能要离队了，她现在提出来，她们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只要见到她眼睛里那种认真坚决的目光时，她们就知道，她一定在为某件事卯足了心思。
“婷子，谢谢。”
舒婷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知道你的习惯，去吧去吧，有事就呼我们。”
谁都知道，后面那句话简直就是废话，顾夜歌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麻烦人的丫头。
一整个下午，顾夜歌按自我判断的思路方向将林洛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部彻查了一遍，晚上回到家中，更是分析资料到深夜，被顾如梦催了好几次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九点，言桢羽带着柳羽孜成功的提起了诉讼，并且正式聘请了顾夜歌为柳羽孜的辩护律师。
当顾夜歌打电话给舒氏律师事务所调查科的同事罗琳的时候，罗琳惊讶不已。
“夜歌，你接案子了？”
“嗯。所以想麻烦阿琳你仔细调查下被告的资料。”
“舒总和静姐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罗琳在那端不以为意的笑道，“没事，我先帮你调查，你把具体要求Mail给我。舒总和静姐要是知道你接了案子，肯定高兴，你可是我们舒氏律师事务所未来的希望之星啊。”
“谢谢阿琳，邮件我就一早发过去了。”
“好，我马上查。”
***
舒氏律师事务所，舒天森办公室
顾夜歌站在舒天森的办公桌前，面色微微有些愧意，对于私自接了案子，她很不好意思，却无法解释自己的缘由。
舒天森倒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夜歌，不用不好意思，有案子找你，说明你有能力，伯伯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只是，听你的描述，这案子恐怕不好打啊，你做好心理准备没？”
顾夜歌不卑不亢不喜不燥的轻声道，“我会尽力的。”
舒天森看着她淡然静稳的样子，点点头，“嗯，凡事尽力就好，哪怕失败了，也是种财富，好了，你去忙吧。有什么问题就问问静儿，她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工作时老不在状态上，看看在你面前是不是恢复过来。”
“好的。”
顾夜歌出了舒天森办公室之后，没有找到舒静，在办公室等了一会之后也不见她出现，便离开了。
她猜，静学姐最近状态不好，恐怕是因为她吧。
从资阳上次会议没有如期举行之后，静学姐就再没联系过她，而她，也因为不知要怎么解释而没有主动联络她，两人从那天雨中分别之后再没说过只言片语，她知道，静学姐心中对她，肯定不满。
等待罗琳查核林洛在林涵宇被害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