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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一光道:“当然可以。”
主人道:“他若掷出个豹子来,你也不後悔?”
轩辕一光道:“他若能掷出个豹子,我就……”
主人道:“你就怎麽样?”
轩辕一光断然道:“我就随便他怎麽样。”
主人道:“这意思就是说,他要你干什麽,你就干什麽?”
轩辕一光道:“不错。”
主人道:“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轩辕一光道:“为什麽?”
主人道:“以前我认得一个很喜欢跟我朋友赌气的女孩子,也常常喜欢说这句话!”
轩辕一光道:“结果呢”.主人道:“结果他就做了我那个朋友的老婆。”
赵无忌忽然笑了笑,道:“但是你可以放心,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会要你做我老婆。”
他也像轩辕一光一样,抓起了骰子,用叁根手指夹住,“叮,叮,叮”,在碗边敲了叁
下。
“花郎郎”一声,叁颗骰子落在碗里,不停的打转。
轩辕一光盯着这叁颗骰子,眼睛已经发直。
主人忽然叹了气,说道:“你又输了”
这句话说完,叁颗骰子都已停下来,赫然竟是叁个“六”。
“六豹”,这是骰子中的至尊宝。
轩辕一光怔住了,怔了半天,忽然大吼一声:“气死我也!”凌空翻了叁个筋斗,就已
人影不见。
他说走就走,走得比来时还快,若不是他带来的那些金杯、金碗、金条金块还留在地
上,就好像根本没有他这麽样的一个人来过。
司空晓风一直带着微笑,静坐在一旁欣赏,这时才开,说道:“我记得昔年“十大恶
人”中有个“恶赌鬼”轩辕叁光。”
那当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那个多姿多采的时代里,江湖中英雄辈出。
“恶赌鬼”轩辕王光“血手”杜杀“不吃人头”李大嘴“不男不女”屠娇娇“迷死人不
赔命”蔡咪咪、“笑里藏刀”哈哈儿……还有那天下第一位聪明人儿小鱼儿和他的那生兄弟
花无缺,都是当时名动天下的风云人物。
直到现在,他们的名字还没有破人淡忘,他们的光采也没有消失。
司空晓风道:“但是我却不知道江湖中有个叫轩辕一光的人。”
主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他的。”
司空晓风道:“为什麽?”
主人道:“因为你不赌。”
司空晓风道:“他也是个赌鬼了!”
主人道:“他比轩辕叁光赌得还凶,也比轩辕叁光输得还多。”
司空晓风承认:“他的确能输。”
主人道:“轩辕叁光要等到天亮、人光时,钱才会输光”
司空晓风道:“他呢?”
主人道:“天还没有光,人也没有光时,他的钱已经输光了,而且一次就输光。”
司空晓风道:“所以他就叫做轩辕一光。”
主人微笑道:“难道你还能替他取个更好的名字”
司空晓风也笑了:“我不能。”
主人又问赵无忌,“他这个人是不是很有钱”
赵无忌只有承认:“是的。”
主人道:“他一定也不会忘记你的,能够一把就掷出叁个人点来的人,毕竟不太多。”
赵无忌应道:“这种人的确不太多。”
主人道:“能够找到你替我捉刀,是我的运气,我当然也应该给你吃点红。”
赵无忌也不反对。
主人道:“那些担子上的扁担,你可以随便选几根带走。”
赵无忌道:“好”
他并没有问:“我又不卖云吞,要那麽多扁担干什麽”
他认为这种事既没有必要拒绝,也不值得问着。
主人看着他,眠睛里带着欣赏之色,又道:“你可以去选五根。”
赵无忌道:“好。”
他立刻走过去,随便拿起根扁担,刚拿起来,脸上就露出惊异之色。
这根扁担好重好重,他几乎连拿都拿不住。
他又选了一根,脸上的表情更惊奇,忍不住问道:“这些扁担,难道都是金子打成
的?”
主人道:“每一根都是。”
赵无忌道:“是纯金?”
主人道:“十成十的纯金。”
不但扁担是纯金打成的,别的东西好像也是的,就算不是纯金,也是纯银。
赵无忌这才知道,轩辕一光并没有疯,主人也没有疯,疯的是那些小贩。
主人笑了笑,说道:“其实他们也没有疯。”
赵无忌道:“没有?”
主人道:“他们知道我要养叁十个随从八百匹马,也知道我开支浩大收入全无,所以每
年的今天,他们都会送点东西来给我。”
他们当然不是卖云吞的,卖叁百年云吞,也赚不到这麽样一根扁担。
主人道:“以前他们本是我的旧部,现在却已经全都是生意人了。”
赵无忌道:“看来他们现在做的生意一定很不错。”
他并不想问得太多,也不想知道太多。
主人却又问他:“你认得黑婆婆?”
赵无忌道:“认得。”
主人说道:“你知道她是做什麽生意的。”
赵无忌道:“不知道。”
主人道:“你也不想知道?”
赵无忌道:“不想!”
主人道:“为什麽不想?”
赵无忌道:“每个人都有权为自己保留一点隐私,我为什麽要知道。”
主人又笑了:“他们也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他们每年来的时候,行踪都很秘密。”
赵无忌道:“我看得出。”
主人道:“我们每年聚会的地方,也很稳密,而且每年都有变动。”
赵无忌沈思着,忽然问道:“可是轩辕一光每年都能找到你”
主人道:“这是他一年一度的豪赌,他从来都没有错过!”
赵无忌微笑道:“他输钱的本事,确实不错。”
主人道:“岂只不错,简直是天下第”
赵无忌道:“他找人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
主人道:“绝对是。”
赵无忌眼睛亮了,却低下了头,随便选了五根扁担,用两只手抱着走过来。
这五根扁担真重。
主人看看他。淡淡的笑道:“如果他想找一个人,随便这个人藏在那里,他都有本事找
到,只可惜别人要找他却很不容易。”
赵无忌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麽,慢慢的将扁担放下来,忽然道:“我的马虽然不
是大宛名种,可是我也不想把它压死。”
主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五恨扁担会把它压死?”
赵无忌道:“这五根扁担甚至可以把我都压死!”
主人却笑道:“你当然是不想死。”
赵无忌道:“所以我现在只有把它留在这里,如果我要用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拿的。”
主人道:“你能找得到我?”
赵无忌道:“就算我找不到,你也一定有法子能让我找到的。”
主人道:“你是不是一向都很少拒绝别人?”
赵无忌道:“很少。”
主人叹了口气,道:“那麽我好像也没法子拒绝你了。”
赵无忌抬起头,凝视着他,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想法子,让我能够随时可以找到
你。”
主人又笑了,转向司空晓风,道:“这个年轻人,看来好像此你还聪明。”
司空晓风微笑道:“他的确不笨!”
主人道:“我喜欢聪明人,我总希望聪明人能活得长些。”
他这句话又说得很奇怪,其中又彷佛含有深意。
赵无忌也不如是否已听懂。
主人忽然摘下了扶手上的金钟,抛给了他,道:“你要找我的时候,只要把这金钟敲七
次,次次敲七下,就会有人带你来见我的。”
赵无忌没有再问,立刻就将金钟贴身收起,收藏得很慎重仔细。
司空晓风脸上已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时,远处有更鼓声传来,已经是叁更了。
深夜中本该有更鼓声,这并不是件值得惊奇的事。
赵无忌却好像觉得很惊奇。
这两声更鼓虽然很远,可是入耳却很清晰,听起来,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敲更一样。
他忍不住问道:“现在真的还不到叁更?”
还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所有的灯光已全鄱熄灭。
树林里立刻又变得一片黑暗,从车厢里漏出的灯光中,隐约可以看见又有一群人走了过
来,还抬着一个很大的箱子。
远远的看过去,这个箱?竟像是口棺材。
主人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他终於还是来了。”
赵无忌道:“来的是谁?”
主人脸上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是个死人。”
死人通常都是在棺材里!
那口箱子,果然不是箱子,是一口棺材。
八个又瘦又长的黑衣人,抬着这口漆黑的棺材走过来。
棺材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竟是个十多岁的小孩。
等到灯光照在这小孩脸上,赵无忌就吃了一惊。
这小孩居然就是刚才带他来的那个小孩,只不过是换了雪白的衣服而已!
他为什麽忽然坐到棺材上去赵无忌正想不通,旁边已有人在拉他的衣角,轻轻的问:
“你看棺材上那个小孩,像不像我?”
赵无忌又吃了一。拉他衣裳的小孩就是刚才带他来的那个小孩,身上远是穿着那套鲜红
的衣服。
两个小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笃!笃!笃!”
更声又窖起,赵无忌终於看见了这个敲更的人,青衣白裤麻鞋苍白的脸,手里拿着轻锣
小棒竹更鼓和一根白色的短杖。
“夺命更夫”柳叁更也来了!
他没有看见赵无忌,他什麽都看不见。
他还在专心敲他的更。
现在虽然还不到叁更,可是两更已经过了,叁更还会远吗?
要等到什麽时候才是叁更?
这次他准备夺谁的魂?
穿白衣裳的小孩端端正正笔笔直直的坐在棺材上,连动都没有动。
穿红衣裳的小孩正在朝着他笑。
他板着脸,不理不睬。
穿红衣裳的小孩子冲着他做鬼脸。
他索性转过头,连看都不看了。
这两个小孩长得虽然一模一样,可是脾气却好像完全不同。
赵无忌终於忍不住,悄悄的问道:“你认得他?”
“当然认得,”穿红衣裳的小孩说。
赵无忌又问:“他是你的兄弟?”
“他是我的对头。”
赵无忌更惊奇!“你们还都是小孩子,怎麽就变成了对头。”
穿红衣裳的小孩道:“我们是天生的对头,一生下来就是对头。”
赵无忌再问:“棺材里是什麽人?”
小孩叹了口气:“你怎麽越来越笨了,棺材里当然是个死人,你难道连这种事都不知
道?”
棺材已放了下来,就放在车门外,漆黑的棺材,在灯下闪闪发光。
不是油漆的光!
这口棺材难道也像那些扁担一样?也是用黄金铸成的?
抬棺材的八个黑衣人,虽然铁青着脸,全无表情,但额上却都已有了汗珠。
这口棺材显然重得很,好像真是用金子铸成的。
他们用一口黄金棺材把一个死人抬到这里来干什麽?
穿白衣裳的小孩还坐在棺材上,忽然向柳叁更招了招手。
柳叁更就好像能看得见一样,立刻走过来,下了腰。
穿白衣裳的小孩慢慢的站起来,居然一脚踩过去,站到他肩上去了。
这位名动江湖的夺命更夫,看来竟对这小孩十分畏惧尊敬,就让他站在自己肩上,连一
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穿红衣裳的小孩又在跟赵无忌悄悄道:“你信不信,他自从生下来,脚上就没有沾过一
点泥。”
赵无忌道:“我信。”
穿红衣裳的小孩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的脚上却全是泥。”
赵无忌道:“我喜欢脚上有泥的孩子,我小时候连脸上都有泥。”
穿红衣裳的小孩又笑,忽然握住他的手,道:“我也喜欢你,虽然你有时侯会变得傻傻
的,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赵无忌也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棺材的盖子,已经被掀起,一个人笔笔直直的躺在棺材里,双手交叉,摆在胸口,雪白
的衣裳一尘不染,惨白枯槁的脸上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看来就像是已死了很久,已经变成
了僵。
棺木漆黑,死人惨白,在黯淡的灯光下看来,显得更诡异可怖。
他们为什麽要把这口棺材打开,难道是想让这个僵,看看那个主人,还是想让那个主
人,看看这个僵?僵闭着眼。
僵也没什麽好看的。
鄙是主人却的确在看着他,忽然长长叹息,道“一年总算又过去了,你过得还好?”
他居然像是在跟这个僵说话。
难道僵也能听得见。
僵不但能听得见,而且还能说话,忽然道:“我不好。”
听到这叁个字从一个僵嘴里说出来,连司空晓风都吃了一惊。
他不能不想到在那些神秘古老的传说中,种种有关僵复活的故事。
僵又问道:“你呢”
主人道:“我也不好。”
僵忽然长叹了口气,道:“萧东楼,你害了我,我也害了你。”
直到现在赵无忌才知道,这个神秘的主人名字叫萧东楼。
这个僵又是什麽人呢他的声音虽然沙沙冷冷,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悔恨。
一个人若是真的死了,真的变成了僵房,就不会有这种感情。
但是他看起来却又偏偏是个死人,完全没有一点生气,更没有一点生机。
他就算还活着,也未必是他自己想活着。
因为他已没有生趣。
萧东楼一直带着微笑的脸,在这瞬间彷佛也变得充满悔恨哀伤,可是他立刻又笑了,微
笑道“我就知道你一来就会说出我的名字。”
僵道:“你若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你的名字,我可以把听见这叁个字的,全都杀了?”
萧东楼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什麽人吗?”
僵说道:“不管他们是什麽人都一样。”
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天下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被他看在眼里。
而他自己却只不过是个只能躺在棺材里,终年见不到阳光的僵。
赵无忌忽然笑了。笑的声音很刺耳。
他从来不愿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从来不肯受别人的气。
这僵眼睛虽然闭着,耳朵却没有塞上,当然应该听得出他的意思。
僵果然在问:“你在笑谁?”
赵无忌回答得很乾脆:“笑你!”
僵道:“我有什麽可笑的?”
赵无忌道:“你说的话不但可笑,简直滑稽。”
僵眼睛里忽然射出比闪电还亮的光,无论谁都绝不会想到,这麽样一个垂死的人,竟有
这麽样一双发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正在瞪着赵无忌。
赵无忌居然也在瞪着这双眼睛,脸色居然连一点都没有变。
僵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
赵无忌冷冷道:“不管你是什麽人都一样。”
这句话刚一说完,僵已直挺挺站了起来。
他全身上下连动都没有动,谁也看不出他是怎麽站起来的。
他既没有伸脚,也没有抬腿,可是他的人忽然间就已到了棺材外,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
大手,凭空一抓,就有几件金器飞入他手里。
金壶、金杯、金碗,都是纯金的,到了他手里,却变得像是烂泥,被他随随便便一捏、
一搓,就成了根金棍,迎风一抖,伸得笔直。
赵无忌手心巳沁出冷汗。
贝见了这样的气功和掌力,如果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只不过,他就算怕得要命,也绝不退缩逃避。
僵又问:“现在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赵无忌道:“我信。”
僵道:“刚才你笑的是谁?”
赵无忌道:“是你。”
僵忽然仰天长啸,一棍刺了出去,这一棍的速度和力量,天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招架闪
避。
鄙是这一棍并没有刺在赵无忌身上。
他刺的是萧东楼。
萧东楼当然更无法闪避。
只见金光闪动,沿着他手足少阳穴直点下去,一瞬间就已点了他正面六十四处大小穴
道。
金棍忽然又一挑,竟将他的人轻飘飘的挑了起来,又反手点了他背後六十四处穴道,用
的手法之奇速度之快,不但骇人听闻,简直不可思议。
人身上叁十六大穴七十叁小穴,本来就至少有一半是致命的要害,在这种手法下,处处
都是要害。
鄙是萧东楼并没有死。
他已经轻瓢飘的落下,落在他的软榻上,脸上反而显出种很轻松的表情,就好像久病初
愈,又像是刚放下了副极重的担子。
然後他才长长吐出气,喃喃道:“看来我又可以再捱一年了。”
僵道:“我呢?”
萧东楼道:“只要我不死,你就会不死。”
僵道:“因为你知道只有我能保住你的命”
萧东楼道:“这一点,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