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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心脏四分,又与杜兰德和三王融合之后,那带着神异魔力的心跳声便不再响起。
之前还闹哄哄一片的混乱城池。这一刻简直安静得针落可闻,犹如一片死城。
杜兰德眼中闪烁着七色光华,洞察之力开启,目光一点点扫过城中的各个角落,扫过姿态神情各异的诸多猎人。
薇薇安猜得不错,他的确准备杀人,只是在杀人之前需要再看清楚些,才好决定哪些人该杀,哪些人要杀,以及怎么杀、如何杀。
看起来,猎手大厅是之前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也是此时最平静的地方,暴乱中,大批猎人轮番冲击猎手大厅,战况激烈之极,以至于在心跳响彻全城的时候,原本疯狂攻击的暴徒们一个个倒下,还不及挣扎,甚至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被猎手大厅一方的人手抓住机会杀个干净。
正因如此,当杜兰德看过去的时候,猎手大厅周围一片血流成河,暴徒死了一地,竟是半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唉,可惜了。”杜兰德由衷惋惜地叹息了一句。
这些敢于冲击猎手大厅的家伙,都是首恶,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是杜兰德首先拿来开刀的家伙,可惜他们已经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三王明白杜兰德在可惜什么,于是问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杜兰德淡淡说道:“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顿了顿,杜兰德嘴角微翘,语气却越发冷峻:“这些人死得太容易了,这可不行,我要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罗特,你去处理吧,查清这些暴徒的身份,所有家眷亲人都抓起来,然后公开审判。”
“公开审判?”罗特微微一呆,试探问道:“您的意思是……公开杀光?”
杜兰德微笑颔首。
“明白了。”罗特当即飞掠而下,落在猎手大厅大门前方,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收罗尸体、安顿伤员、维持秩序。
“唔?”杜兰德忽有所觉,目光一转,便落在猎手大厅前方的广场上。
原本空旷的广场上有一尊庞然大物——巨鲸号。当日在海上,杜兰德一招冻结了整艘魔能巨轮,包括船上的王庭六族和永辉之人。战后三王花费大力气将巨鲸号搬进城中,安放在猎手大厅前方的广场上,巨轮竖立,两侧各有一排巨型钢筋支撑船体,保持船体平衡。
暴乱中,这里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冲击,不少暴徒顺着斜支在侧舷上的钢筋而上,甚至冲上了甲板!要知道六位异族族长还被冻结在甲板上呢,杜兰德看过去的时候,一个身形矮小的家伙正偷偷摸摸地向六名族长的冰雕潜近。
杜兰德险些被气笑了。
全城这么多猎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想在自己的眼皮地下捞便宜?
杜兰德也不说话,直接探手一抓。冰火力量瞬间凝聚成一只红蓝双色大手,一把将那人捞起来。
“啊……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干什么?!”那人惊怒大叫,挥舞着两截短棍拼命想要反击,却依然全无反抗之力地被大手抓住、拎起。
杜兰德冷笑一声,随手一招,冰火大手立刻将那人送到面前。
之前杜兰德和三王的对话只限于他们四人,城中猎人并未听到,他们只看到了杜兰德和三王缓缓降落下来。然后其中一名黑袍人飞掠而下,其他三人依然立于虚空,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今见到杜兰德忽然出手抓人,这一举动立刻打破城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寂静,不少人不禁发出惊骇的低呼,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冰火大手中的那人还在疯狂挣扎,人在绝望之下的呼喊声格外凄厉,也格外响亮,在寒风中传出去好远。
全城之人都在看着杜兰德。看着杜兰德准备怎么处理那个第一个被抓出来的倒霉蛋。
某种程度上,杜兰德对这人的处理,代表着杜兰德的态度,也代表着他即将以什么样的手段对待其他暴乱之人——这一点对参与暴乱的猎人们很重要。因为他们需要根据杜兰德的态度来决定,接下来是战、是留、还是逃。
暴徒们死死盯着杜兰德。
没有参与暴乱的人们沉默地看着杜兰德。
蓝灵堡中的安德丽雅和水晶站在走廊一侧的窗边,透过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洞看着杜兰德。
薇薇安略有些不安地看着杜兰德。
魔弓手尼古拉奇和老魔法师拉拉克也看着杜兰德。
肯特通过精神探知的方式“看”着杜兰德。
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杜兰德操纵冰火大手将那人拉到近前,冰火手掌轻轻放开,同时杜兰德随手凝聚出一柄橘焰长刀。一刀向那人胸口挑去。
凄厉的惨嚎声疯狂响起,音调比之前的挣扎叫骂高了何止两个八度?但事实上,杜兰德这一刀仅仅挑下了那人胸口的一小块血肉,伤害虽小,痛感却大得不可思议,那人一声惨叫还未到头,第二刀又来了,这一次瞄准了右侧肋部,刀光闪过,又是一小片血肉飘落。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人仰头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吸一口气,却疼得全身抽搐,肌肉根本不受控制,好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接下来的整整三分钟里,杜兰德不断出刀、收刀、再出刀,每一刀的威力都不大,仅仅会从那人身上挑飞一小块血肉。
无形的力量将那人托举在五百多米的高空中,就那么悬停在杜兰德面前,只能小范围地扭曲挣动,以此发泄令人崩溃的剧烈疼痛。
惨叫声断续响起,大多数时候则是令人窒息的沉寂,偶尔响起的绝望惨嚎也因此变得更加刺耳,令人从身体到灵魂的阵阵发寒。
要疼成什么样,才会发出那般凄厉的惨叫?
一个猎人呆呆仰头,忽然感到一片东西落到自己脸上,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才发现是一块形状规则、薄如蝉翼的血肉碎片,是从天空中落下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猎人看着手中的殷红血肉,隐约间似乎感到它还在微微蠕动着,他口中发出一连串近似崩溃的啊啊声,裤裆飞快地出现一大片湿渍,软软坐倒在地。
空中,杜兰德脸上始终挂着笑,一刀,接着一刀,那专注的模样根本不像在杀人,而像在精心雕琢一件艺术品。
他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一缕缕细腻刀光连成片,将那人的身形笼罩在内,不似人声的惨叫声却越发尖锐高亢,从刀网中穿透出来。
三分钟,整整三分钟的时间。
直到薇薇安满脸不忍地别过头去,杜兰德终于收刀,笼罩在那人周围的刀光敛去,露出其中的场景。
这一瞬间,整个牧者之城的气氛骤然凝滞,一双双目光看着空中的殷红与雪白,眼神中没有震惊,没有惊骇,只有恐惧。
——在一颗完好无损、依然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恐惧表情的头颅之下,是一具雪白细腻、没有半点血肉粘连的骷髅骨架。
所谓凌迟,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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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章二十一平乱
偌大的牧者之城中人人失音。
大雪依然被无形力量阻隔在外,偶尔有一两片雪花飘漏进来,被风轻卷,阵阵低啸,更显出满城怕人的寂静。
这一刻只有风声雪声,却无半点人声。
众人下意识地屏息,一双双饱含震惊与恐惧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天空中那具雪白无暇的骷髅上,还有那个宽袍大袖、手持橘色长刀的男人。
“杜兰德大人他……还真是好狠辣的手段!”鬼街中,肯特苦笑着叹息一声。
他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当年血腥残暴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却依然感叹杜兰德手段之残酷狠辣,可见的确是真的残酷狠辣。
死灵法师天天与死尸打交道,肯特自问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即使如此,他还是有点受不了刚才那人的断续惨叫。
“大人他应该刻意放大了焰刀造成的痛苦吧,不然没可能叫得那么凄惨……”肯特若有所思,只觉背脊隐约发凉:“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这么悲惨?听刚才那家伙的惨叫声,恐怕第二分钟开始就意志崩溃了吧,第三分钟刚过的时候,他的灵魂本身已经承受不了太过强烈的痛苦,开始自行崩解了。见鬼的,杀人还有这种杀法?这完全是活活疼死的啊!”
不过肯特也知道,对于任何一个统治者来说,暴力与动乱都是最不可容忍的事情,所以杜兰德会杀人很正常,只是没人想到他一上来就施展出这般残暴的手段,杀一儆百!
尤其是他将那人活活剐死时,刀法之精微细腻,简直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中阶低阶猎人大多是被惨嚎和骷髅给吓到了,高阶猎人们则是被那刀法深深震慑。别说城中的猎人们,就连杜兰德身后的罗德和罗格也不由眼皮剧跳。
“……一共是一千八百刀。”罗德和罗格心中默默给出一个数字。
三分钟的时间内。斩出一千八百刀——这速度对半神而言算不上快,但杜兰德每一刀所展现出的控制力却令三王也为之屏息。
“难怪皇后大人会指定他继承牧城之主的位置,半神级的力量,配合上这一手刀法,我们三个就算联手,恐怕对付起来都够呛啊。”
蓝灵堡中,水晶目光闪烁,根本不敢去看空中的惨烈场景。
全无战斗力的安德丽雅反而最为淡定,一边观看全程,一边偏头轻声吩咐一名护卫前往蓝灵堡各处传达命令。重整秩序。
至于薇薇安,她在牧场中见过不少杜兰德放手杀戮的情景了,此时虽然脸色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
这时尼古拉奇瞥了一眼薇薇安,伸手一指杜兰德,说:“疯子!匹夫!!这种时候杀人也就罢了,何必要搞得这么高调残忍?这不是逼着城中的猎人下定决心逃跑吗?!”
薇薇安沉默,因为她无从反驳。
——在经过相当一段压抑之极的沉默之后,大批猎人忽然凄厉大吼起来:“快跑啊!”
“逃!离开这个地方!”
“想要活命的话。就一起逃,他(杜兰德)不可能一次性抓住我们这么多人,快啊!”
暴乱之时,大部分猎人都聚集在上城区。抢掠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财富,还有美貌女人。此时此刻,上城区几乎一瞬间就乱了套,猎人们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发了疯似地向城门的方向狂冲而去,寄希望于自己不是被杜兰德盯上的那一个,另一部分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不敢逃。并没有加入逃跑的队伍中去。
“杜兰德大人,需要不要我们出手?”罗德上前半步,瞥了一眼脚下城中疯狂奔逃的猎人,有些担心地轻声问道。
“不必。”杜兰德平静摇头,简短地说。似乎一点都不怕这些人逃掉。
他甚至饶有兴趣地观看了一会儿,直到跑得最快的家伙已经堪堪奔到东城门,杜兰德才微微一笑,终于动作起来。
杜兰德的动作很简单,他将橘焰长刀高举过顶,刀锋指天,然后轻吐出一个字眼:“……绽放!”
话音落下,只听一声炸响,犹若平地惊雷!橘焰长刀的刀锋居然一下炸开,化作成千上万根细如发丝的橘色钢线,向四面八方狠狠洞穿!这些丝线很快洞穿了虚空,每一根线,都好像一记迷你的橘焰鬼斩,穿梭了虚空,下一刻,每一名逃跑的猎人身后都穿出三到五根丝线,扎入猎人的手脚要害,却没有立刻杀死他们,反而拽着猎人们向后一缩,将他们扯入虚空!
当日三位永辉大骑士联手攻城,杜兰德以这招对付过米兰德,将之硬生生拉扯到海上一战。
如今杜兰德同时对数量众多的猎人使出同样的招数,难度甚至更高!
“这是什么情况?!”尼古拉奇一声低呼。
他本对杜兰德凌迟杀人的手段不屑一顾,如今眼睁睁看着一个从外面经过的逃跑猎人被几条橘色丝线缠住,然后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扯入虚空,就此消失不见。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尼古拉奇不禁目瞪口呆。
这位年轻的魔弓手忽然似有所觉,猛地再次抬头看向悬停半空的杜兰德,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旋即一丝丝震撼之色爬上他的俊脸,凝固了他的脸色。
只见一个又一个被扯入虚空消失不见的猎人,纷纷随着丝线的收回,在杜兰德身体周围重新出现,数量之多,将杜兰德、罗德和罗格的身影都淹没在内。
尼古拉奇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杜兰德立身牧城中央,身不移,脚不动,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所有逃跑的猎人抓住,并拉扯到了五百米的高空之中!这是什么手段?
刚才是一个人在杜兰德面前惨嚎,嚎叫时间长达三分钟。
如今却是大批骤然发现自己脚下是五百米高空的猎人,在杜兰德周围的空间中惊慌怒吼,怒吼时间……却只有短短的一秒。
一道刀光急闪而过。
刀光呈现出环形。轻盈地掠过空中每一位猎人的腰部,从杜兰德正前方起始,绕身一周,又在正前方结束,刀光随即收敛。
猎人们的吼叫声、惨嚎声、怒骂声……在刀光掠过腰部时,戛然而止。
他们看起来并无损伤,只是身形与表情一并凝固,片刻之后,所有猎人的腰部同时浮现出一丝血线,上下身凭空分离。却没有任何内脏或血肉流出,因为刚才那一记环形刀光中蕴含的恐怖热力,已经在一瞬间摧毁了他们体内的一切器官。
凌迟之后,又是腰斩。
这些死得不能再死的猎人们如下饺子般无力坠落下去,在落下的过程中凭空燃烧起来,还来不及真正落地,便被烧成虚无。
长风吹过,却吹不散城中没有暴乱、或暴乱了没有逃跑的猎人们心头的那一缕快要麻木的恐惧和震撼。
鬼街中,肯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杜兰德的手段一如既往——简单直接、野蛮粗暴!这点倒和他的战斗方式颇为相似。
蓝灵堡中的尼古拉奇紧紧抿着嘴,一声不吭,他的目光扫过一片人人寂静无声的城池,不得不承认当暴力到了极致。效果的确拔群。
以暴制暴,杀人平乱,这就是杜兰德的手段。虽然未必是长久之计,但在这一刻。比暴徒们更加暴力的暴力,却无比有效地压制住了局面。
没有话语沟通,也没有慷慨陈词。只有刀光、惨嚎、凌迟、腰斩、鲜血、火焰……还有最直白、也具震撼力的死亡。
你敢逃,我就敢杀。
你们能逃多少,我便能杀多少!
这就是杜兰德以实际行动传达给城中每一人的意思,这是牧城新主的意志。
“还有人想逃吗?”
杜兰德的声音在城中响起,并不如何响亮,平平淡淡地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这还是他露面至今对猎人们说的第一句话。
话音落下,没有回应。所有猎人都僵硬地站在原地,就连那些并没有参与暴乱的猎人们也感到手掌一片粘腻。
杜兰德平静看着人人化作雕塑的牧者之城,又问了一遍:“还有人想逃走吗?”顿了顿,他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想的话,可以说出来,告诉我。”
依然没有回答。
或者说,猎人们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样啊……真给你们机会的时候,你们反而不敢逃?或者是不愿意逃了?”杜兰德摇了摇头,那表情倒像是有点失望。
嘴角轻轻勾起一个颇为邪异的弧度,杜兰德慢条斯理地说:“说实话……我很失望!从永辉打上门来算起这才过了几天?哼,六成,竟然有六成以上的猎人参与暴乱!就你们这样目光短浅的家伙,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黑暗强者?简直笑话!”
他挥手散去手中的橘焰长刀,继续淡淡说道:“我自认还是一个很将道理的人,只要你们不违反我的道理,我也不会狂杀滥杀。所以,第一条规矩:在我没有作出指示之前,不要自说自话,也不要自作聪明,如果有人想要挑战我的杀人能力,我就让他从此没有能力。”
微微一顿,杜兰德换上一个平和些的微笑,说:“既然现在没人想着逃跑了,我想,我们可以说些正经事了。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牧者之城的新主人,杜兰德。森德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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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章二十二自下而上
“我是牧者之城的新主人,杜兰德。森德罗特。”杜兰德平平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内心却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淡定。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说完之后就停顿下来,心中猛地冒出一个念头:这算是,终于正式站上大陆舞台,从暗面走向明处了?
“挺好的。”杜兰德微微一笑,发现自己心中最后那隐隐约约的一丝对公开身份的排斥感,也随着自己主动说出来,而彻底烟消云散。
从今天起,“森德罗特”这个所有战斗法师在异位面共用姓氏,注定将与牧城新主这个全新的身份相互结合,传播到大陆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