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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手大厅并不十分宏伟,也不巨大,唯一醒目的特点就是异常古老。无论是建筑用材,还是风格造型,都带着浓浓的历史味道。
大厅正门处,不断有猎人进进出出,几乎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即使在城中都不敢放松jǐng惕。
尤其是手中带着猎物的猎人,除了一小部分对自身实力极为自信的,其余大多数都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身份。虽说很少有哪个有脑子的人敢在猎手大厅随便生事,更不可能有人在这里公然抢夺他人猎物,然而一旦离开了猎手大厅,一切都不好说了。
偌大的牧者之城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说,像杜兰德这样成天大摇大摆扛着一支巨型火枪招摇过市的家伙,在牧者之城中绝对算是一个异类。
而一个几乎人尽皆知的异类,能在这座充满危险的城池中这么多年都过得潇洒惬意,这才是许多认识杜兰德的人感到他真正可怕的地方。
杜兰德并没有进入猎手大厅的正门,而是低调地避开人群,绕到大厅侧后方,一个闪身,便走进一道暗门。
门后是一条昏暗的通道,仅有四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魔法灯盏。通道中的空气有些cháo湿,却罕见地没有任何异味,尤其是血腥味。要知道在牧者之城,血腥味几乎随处可闻,而且终年不散。杜兰德沿着通道走了二十多米,然后顺着一道螺旋而下的楼梯,一路向地下走去。这时周围已经完全没有光源了。周围的黑暗深沉而粘稠,像是凝结成了实质,缠在杜兰德身上让他很不舒服。
楼梯很深,大约深入地下超过三十米后,杜兰德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然后停下脚步。
在他面前,森然矗立着一扇漆黑sè的石门。
大门由一整块黑sè的巨石打磨而成,高近六米,宽逾三米。门面上雕刻着一柄巨大的十字剑,剑形古朴中透发出一种凶绝狠厉的浓浓煞气。长长的剑脊上铭刻着两行意味不明的楔形符文,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蓝光。剑上还盘卷着一条背生双翼的魔龙。魔龙像是一切黑暗的源头,向两侧舒展开来的双翼甚至伸出了石门的范围。它一共有四只眼睛,分别泛着sè泽不同的幽光,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
站在这道门前,感受着魔龙雕刻如有实质的目光盯视,杜兰德也不由肃然起来。
他没有推门,而是轻轻收起雪茄,然后放下肩上的火枪,盯着石门默然打量了半天,才静静开口:“是我。”
石门轻震了一下。
片刻之后,一个听不出年龄xìng别的声音传了出来:“哦,是杜兰德啊……怎么样,事情办的?”
“算是不错。”
“顺利吗?”又一个声音响起,同样听不出男女。
“还行吧。”
“结果呢?”第三个声音问道。
杜兰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着说:“你们难道认为,我杜兰德连区区一个七级的雷霆泰坦都收拾不了?”
三个声音沉默片刻,随后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呵呵,是吗?那……你为什么受伤了?”
杜兰德脸sè一凛。他没想到对方隔着一道门,居然都能探知到自己的伤势。不过他很快就挂起满不在乎的笑容,随意说道:“打架哪有不受伤的?”
门背后的声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杜兰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别问这么多了。总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来这里不是和你们汇报情况的,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我杜兰德,可不是你们的下属。”
对于杜兰德的糟糕态度,门后的三位似乎见的多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次他们沉默了更久的时间,其中一个声音才缓缓地说:“那好吧,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毕竟是牧者之城的一份子,所以请务必履行必要的责任和义务。否则的话,无论是我们三个,还是那位大人,都会很为难的。”
杜兰德笑笑说:“这个不用你们提醒,我心里有数。好了,就这样,我走了。”
说完杜兰德重新扛起火枪,转身准备离开。他很讨厌和门背后的三人说话,更加讨厌被那头魔龙雕刻盯视的感觉。因此每一次完成任务后来到这里,他都不愿意久留。这里的黑暗都是凝滞的,站在这里,就像整个人都被冻在一块黑sè的琥珀中,说不出的难受别扭。
“等一下。”这时门后的声音又问:“你准备去哪?”
“怎么?我去哪里还要向你们三个老家伙报告吗?”杜兰德淡淡反问。
“呵……你不用这么介意。”门后的声音似乎在笑:“杜兰德,你的xìng子我们都知道,你若真的不管不顾地做出些什么来,我们三个也不方便出面管你……所以需要多问一句,你,准备去哪里?”
杜兰德撇了撇嘴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踏上台阶,拾级而上。
直到杜兰德的身影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之中,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喝酒!”
扛着几乎从不离身的火枪走出猎手大厅,杜兰德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出了一身的大汗。
门背后那三位的实力强横无比,杜兰德虽然态度嚣张不羁,但终究还是在实力上有一段差距。更何况对方是三人,杜兰德只有一人,这让杜兰德每一次面对那三人,都会感受到气势上无形的巨大压迫。
还有石门上的那头诡异魔龙,它给杜兰德的危险感觉甚至还要更强!以杜兰德来自主位面的渊博见识,都认不出那魔龙雕刻究竟是何来历。他可不认为这是一尊完全没有蓝本的原创石雕。
在这个见鬼的位面,杜兰德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一身强悍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小半。如果没有位面压迫和自我抑制的话,杜兰德绝不会对那三位有任何惧怕。
杜兰德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面对牧者之城的三位主宰级人物时,还保持着坦荡不羁的态度。更重要的是,杜兰德隐约知道,那三人没有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从门背后出来的。
牧者之城坐落在牧场旁边,而整个牧场都被一个超大型的魔法阵笼罩着。任何身处牧场中的非人类异族都无法离开魔法阵的范围。这个超大型魔法阵的阵眼,应该就在魔龙石门的背后,也就是那三人坐镇之处。魔法阵无论范围、还是威力,都大得不可思议,这样的魔法阵在主位面都是少见的。当然,法阵的消耗也同样巨大,因此那三人才需要时刻坐镇,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时期才有可能离开。
无论如何,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意味着接下来将有相当一段清闲时光。一想到这,杜兰德重新挂起满不在乎的笑容,从兜里掏摸出还没抽完的雪茄,重新点上。
随后他迈开大步,走进浓浓的夜幕。;
卷一章四五年
算算时间,杜兰德在牧者之城已经呆了超过五年了。
想当初,苦苦找寻回家的路却毫无结果的杜兰德,纯粹是抱着一种堕落放纵的心情来到牧者之城的。这里有酒jīng,有烟草,有女人,有血腥的捕猎杀戮,有黑暗的奴隶交易。毫不夸张地说,这里是整个大陆全部污秽的汇聚之地。无数暴徒来到这里,无数逃犯来到这里,无数黑暗世界有名或无名的职业者来到这里,让自己的双手染上更多鲜血,让自己的心灵更加丑恶。
杜兰德本不是暴徒,也不是逃犯,他只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年轻人。
然而带着抑郁的心情来到这里的一周内,他内心属于黑暗的一面就全部释放了出来!
杜兰德至今都没有忘记,自己来到牧者之城的第一天,就在城门口和人发生了冲突。和杜兰德爆发冲突的是一支实力相当不俗的猎人小队,由一名女魔法师、一名力武士、和两名传教士组成,平均等级则在五级左右。就是这样一支足以让七星猎人以下纷纷退避的队伍,在杜兰德手上连三分钟都没有撑过。
当时杜兰德没有杀人,只是狠狠教训了一番,就不再理会。不得不说,那时的杜兰德还是相当“纯良”的。然而纯良的结果却是三天后的晚上,杜兰德在城中的一条暗巷中遭遇了超过二十名职业者的袭杀!
那是艰苦卓绝的一场大战,差点就惊动了坐镇牧者之城的强者。也正是那一战中,杜兰德充分认识到了这个陌生位面对自己的力量压制有多大。那是杜兰德来到这个位面之后所经历的第一场艰苦大战,为了杀出重围,他不得不释放出相当一部分力量,其结果却是遭受到位面意志的无情镇压。杜兰德只能硬扛着位面意志的压迫,和超过二十名高阶职业者殊死搏杀。
最终,杜兰德依然胜了。
二十多名职业者死伤过半,剩余的大多伤残,只有少数几个幸运儿全身而退。杜兰德俘虏了一人,正是在城门口和他发生冲突的那支猎人小队的队长,那名女魔法师。
说实话,当时杜兰德真的没想杀死对方,哪怕对方仅仅为了一点小摩擦就纠集了这么多高阶职业者来杀自己。
流落异界无法回家的他心如死灰,完全没有杀人的兴致。但那女魔法师却不这么认为,她以为自己死定了,而且绝对不得好死。
在牧者之城中,由于缺乏约束,人xìng中最丑恶的一面尽显无遗。以女魔法师本人来说,被她虐杀至死的人绝对超过了两位数。她以己度人,以为杜兰德也会不择手段地折磨她、玩弄她、然后再慢慢残杀。于是她疯狂地将各种最恶毒的话语丢到杜兰德身上,目的其实很简单,只为速死。她不指望能从杜兰德这么强大的人手上逃脱,所以选择狠狠地激怒他,希望杜兰德由于愤怒而当场杀死她。
杜兰德的确杀了对方,不过是在三天之后。
在那三天中,杜兰德完全没有对女魔法师做出任何兽行,只是安静地听着对方歇斯底里的咒骂和侮辱。那时他突然发现,原来人还可以如此丑陋、如此黑暗、如此残忍、如此……不像人。女魔法师等若将自己最肮脏的一面,丝毫不加掩饰地展现在了杜兰德眼前。这一面是她的黑暗面,也是牧者之城众多流民暴徒的黑暗面。是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的黑暗面。
三天之后,杜兰德干净利落地扭断了女魔法师的脖子。
就在当天,杜兰德动身前往猎手大厅,办理了猎人证件。然后他独自一人进入到危险重重的牧场,寻找酒jīng和烟草以外的发泄方式——杀戮。在牧场中,有对人类仇恨至深的众多异族,还有甚至更加危险的其他猎人。杜兰德纵情狂杀,凡是对自己出手的人或异族,全部被他无情杀死。这样的屠戮足足进行了一个月,直到杜兰德深入到牧场最深处,和一众最强大的异族强者大战了一场,才退出牧场,回到牧者之城。
从那开始,杜兰德便不再是从前的他。
其实杜兰德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但毫无疑问,这件事对他的意义重大。杜兰德八年前流落到这个位面,来到牧者之城则是五年前。在之前的三年里,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一切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回家的路,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很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归森德洛。真要说的话,当初深入牧场一同狂杀,算是让他用一种相当激烈的方式接受了无法回家的这个现实。
八年前的杜兰德阳光、向上、无数光环加身。
如今的杜兰德轻漫、懒散、行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
杜兰德走在牧者之城中一条相当繁华的大街上。头顶的天空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星点闪烁,若有若无。被这片黑压压的天空笼罩的牧者之城却恰好相反,城池被无数灯火点缀,就像黑夜中的一座彩sè灯塔。城中一派喧嚣繁闹的不夜城景,和白天简直判若两城!
如果说白天的牧者之城是一座森严、厚重、煞气腾腾的黑sè雄城,那么夜晚的牧者之城就是喧嚣、繁华、灯红酒绿的醉梦之城。
牧者之城混乱,却不肮脏。这里有全大陆最顶尖的豪奢享受,只要你有实力,哪怕是罪犯暴徒之流也能得到天堂般的享受。如果实力不足,那么对不起,请你乖乖被享受吧。
平坦整洁的街道上,来往着熙攘行人和各式车驾。杜兰德伸手一招,随手拦下一辆黑底金纹的马车,上车后淡淡吩咐道:“上城区,谢谢。”
出乎杜兰德意料的是,马车居然纹丝不动。这时车夫有些为难地转过身,说:“这位客人,呃,这个,能不能出示您的上城区通行证明?您知道,上城区不是谁都能去的。”
卷一章五上城区
车夫很年轻,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虽然他穿着颇显老气的黑底金纹的制式服装,却依然掩饰不了脸上的稚气。
按照牧者之城的规矩,上城区是专属于少部分人的特权区域,那里有最高档的奢华享受,但只有持有上城区通行证明的人才能够进入。而且进入上城区只能乘坐牧者之城提供的专用车驾,也就是这种黑sè底sè、金sè暗纹的特殊马车。这**车并不算奢华,车厢也偏小,但马车的数量却不少。这**车来往于城池中的大部分街区,然后将拥有通行证的客人带进上城区。
杜兰德并没有出示通行证,就自说自话地上了马车,这在少年看来,是完全不符合规矩的。少年清楚地记得自己所学习的条例中,第一条,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凡是没有通行证的人,一概不准上车!但如今杜兰德不仅上了车,还大摇大摆地靠在椅背上,理所当然地说:“上城区,谢谢。”这让少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杜兰德身上虽然没有任何强者气势,但他手中那支火枪实在太过骇人了,研究过矮人火枪的少年知道,那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摆设,而是拥有可体积相匹配的威力。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于是少年说:“这位先生,请出示通行证,如果您没有的话,那么……恕难从命。”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看得出少年就职前的训练和功课都做得不错。但他不断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杜兰德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脸上现出错愕,然后居然真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摇头说:“通行证?我有,不过没带。”
少年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那么,请您下……”
最后一个“车”字突兀地卡在少年喉间,少年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彻底僵硬。半支火枪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黝黑粗壮的枪口抵住了少年的后腰。
杜兰德平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少废话,老老实实驾好你的车。”
少年仅仅僵立了几秒钟,便感到一股热血疯狂涌上头顶,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一梗脖子,大声说:“你才少废话!没有通行证我就不能带你去上城区,这是规矩!要杀就杀,不过杀了我以后,牧者之城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话音刚刚落下,少年就低呼一声,僵得更硬了。
他心中不断大骂自己愚蠢,怎么头脑一热就说出那种话,来牧者之城前不是早就听说这里遍地都是凶神恶煞的暴徒吗?完了,这下死定了……
少年认命般地垂下头,闭目等死。
然而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粗暴枪响却迟迟没有响起。少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支火枪已经收了回去,这时杜兰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语气有些奇异:“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去上城区。”
勇气这种东西,一辈子也许只有一次。在经过一次头脑发热不管不顾之后,少年说什么都不敢再违抗了,至少不敢再以那般硬气的姿态违抗杜兰德的话。纠结片刻后,他终于点了点头,随着一声带着颤音的“驾!”,马车缓缓驶入夜sè。
车厢中,杜兰德倚靠在绵软舒适的靠背上,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不断向后退去的街景上。
良久之后,他才古怪一笑,低骂道:“见鬼的!牧者之城怎么会有这种愣头青?真他妈的混账!不过,该死……我怎么有点怀念起来了……”
如果说猎手大厅是牧者之城的权力核心,那么上城区就是牧者之城的娱乐中心。
上城区位于城中东部,范围不算大,却足够金碧辉煌。整个上城区都建立在一座小山上,各式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小山四周环绕着一条围山河,将上城区和普通城区划分开来。
一般来说,五星猎人是进入上城区的最低门槛。当然,对于一些拥有特殊关系背景的人来说,级别高低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能够进入上城区的人,放到整个大陆上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牧者之城是大陆上仅次于永辉骑士之域的强悍势力,虽然在扩张与侵略上远远无法和永辉骑士之域相比,在影响力上更是相差甚远,但如果单论名气,牧者之城毫不逊sè。有传闻说牧者之城的顶尖战力还要超过永辉骑士之域。否则又怎么解释一个只有一城之地的势力会全然不惧一个几乎拥有整个大陆的庞然大物?
马车停在围山河外,杜兰德下了马车,眼皮微抬,就看到眼前一座横跨围山河的石桥。这里就是上城区的入口了。
石桥两侧林立着两排雕塑般的野蛮人战士,他们一个个神情木然,就像没有生命的傀儡。但如果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