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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原到现在才知道,这就是筱田这个掌握着莫大金钱和权力的男人厉害的地方。
“司马他……”
桐原颤抖着下唇说;
“他只是我的同期,我们之间没有像您想像中的关系。”
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间接害到司马,桐原战战兢兢地试图解释。
他本来就有被筱田怒斥的心理准备。
如果筱田坚持不原谅自己,而让他在部内待不下去的话也没办法。
但是,万一筱田也要连司马一起搞垮的话,他一定非阻止不可。
桐原没有权力毁了司马的前途。
“你很可爱,真的很纯真可爱。”
对于桐原的抗辩,筱田发出像抚慰孩子似的声音低语,然后边凝视着他的眼睛边用指背抚摸他的脸颊。
“……你真的这么喜欢那个男人?”
“大老,我跟司马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样。他确实是我那间房子的保证人,但我们只是单纯的同期而已。”
一心只想维护司马的桐原跪在筱田面前努力解释。
筱田眯起眼睛,凝视着眼前神色急迫的年轻男人。
那近乎残忍的表情让桐原不由得移开视线。
“我收回刚才的话……”
只要能让司马避免掉这场灾难,他什么都愿意做。
“是我太不知好歹了,我不会再提要分手的事。”
桐原喘息地说。
“所以……”
“算了。”
筱田简短地打断桐原的话。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
“大老?”
知道自己惹怒了筱田的桐原害怕着不可知的处置而颤抖。
“我告诉你……”
筱田缓慢抚摸着桐原的脸颊。
“我真的很喜欢你……”
老人的手指停在桐原的唇角。
“我还曾经想过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大老?”
“就算你跟其他男人有关系,只要能来见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老了,就算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筱田缓缓道来。
“大老……”
桐原紧张地喘自心。
“以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当时我也为了自己的性癖苦恼了非常久……人为何那么容易忘记痛苦的回忆呢?”
筱田凝视着桐原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你……”
桐原用尽全身的力量控制自己别移开视线。
“这算是黄昏之恋吗……”
抚弄着桐原脸颊的筱田心有戚戚焉地说。
“……大老……”
然而,下一秒钟筱田又恢复了原来严肃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放弃我这座靠山的话,那你自己得有觉悟了。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关系泄漏出去的话,我一定会除掉你,而且部内有不少人知道是我把你推荐到内阁办公室的,很难说不会危及到你的政治生命,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从今以后你的事都与我无关。”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有觉悟了。”
桐原把脸贴在榻榻米上低声回答。
这种传闻要传开来的确很快。
桐原当然知道那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致命伤,但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出去!你在会让我食不下咽。”
筱田挥挥手。
桐原行了最后一礼后走出了房间。
一直到走廊上,他的双膝仍不住簌簌颤抖。
直到觉得面前一片模糊,桐原才想起自己的眼镜还留在房间里。
2
再一次核对过萤幕和传票上的数字之后,桐原按下了ENTER键。
确定画面中的表格已经开始计算,桐原才解脱地伸了一个懒腰。
到了八月之后由于人事异动的关系,桐原又被调回原来的主计处。
但是,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他还是无法适应处内的空气,找不回以前对工作的那份熟悉感。
虽然之前的内合办公室也是相当忙碌的地方,但是比起一手掌控国家预算编列的主计处,气氛是要轻松多了。
俗话说人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的桐原,深深感觉这里的很像某种异质的战场。
同事们的视线和埋头工作的模样不同,甚至连接电话的语气都有一种特殊的急躁感。
尽管这里是桐原曾经待过的地方,从外面调回来之后当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回某种程度的熟悉感,不过那种疲累的感觉却不会因此减半。
或许是气温太高还是年纪越来越大的关系,觉得体力已经大不如前的桐原,在工作之馀必须偷空放松一下身体才行。
坐在对角位署的司马刚才好像看了这里一眼,但随即又埋头工作,现在是看不到他的脸。
由于座位的配置跟以前不同,所以从桐原的角度看不到司马的举动。
司马的集中力还是相当惊人。
其他的同事也差不多,在休息的时候会八卦闲聊,但是只要一回到工作,就像切摸开关一样立即专注投入。
所以刚才的司马或许只是无意识地抬起头来,并不是刻意地在凝视桐原。
下个月就要开始商议预算问题了。
桐原也不想为其他事情分心。
他看了画面的试车表一眼后,拿了几个资料夹站起来。
藉着到其他部门去确定数字也可以顺便到外面喘口气。
走出那个充满杀气的办公室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十天前,桐原卸下待了一年半的内阁副长官的秘书之职,回到主计处重操旧业。
优秀的职员被外调的时间通常是一年到两年左右,长一点的会有三年以上。
外调的这一年半,桐原所获得的评价相当微妙。
当时秘书官一职决定由桐原出任之时,由于筱田曾经直接去电秘书室打点,所以部内有几个嗅觉比较灵敏的,已经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就算不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也会以为桐原有英辅这个强而有力的后盾,在岳父的奔走之下,要高升根本是意料中的事。
一年半之后,关于桐原的卸任有人说是因为与筱田的关系结束了,也有人说是因为新年度的预算编列在即,当然要把到了一趟内合办公室就彷佛镀金的桐原召回来帮忙。
而且,由于前年的渎职事件,位居全政府部会之首的财政部,原有的权威感已经降到历年最低。
在“进财政部就能平步青云”的神话已经动摇的现在,桐原的人事异动当然会引来不少猜测。
有人会认同桐原被选中当上秘书官的过人能力,有人却认为是他失去了彼日这座靠山才被贬回。
就连桐原也搞不清楚长官对于自己的评价究竟为何,还有调回财政部究竟是不是筱田撤手的关系。
只是现在的他对于自己的评价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患得患失了。
仔细想想,连长久以来盘踞在心中的价值观也完全被颠覆。
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直的改变了许多。
但奇妙的是,桐原并不觉得害怕和空虚。
就像把褪色的过滤器拿掉一样,他的世界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他在事物上找到了以往被自己所忽略掉的价值,整个视界增添了无限色彩。
或许原因就像你生所说的只是一些小事,但桐原明白这些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世界。
而且,桐原发现自己还很期待今后会有什么新的变迁,那种不需要背负任何恐惧包袱的爽快感是前所未有的。
桐原转了几下僵硬的颈脖,拿着资料夹准备进入旁边的办公室时,跟一个矮小的男人撞个正着。
是主税局的伏屋。
他与桐原同期,跟司马、桐原是当时最有希望出线的三个新锐精英。
桐原跟伏屋分属不同部门,平时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况且跟他又没有什么话说,桐原并不是特别想跟他碰面。
听说他在与主计处不太合的主税局是上司相当看好的精英,他本人也对司马和桐原深具敌我意识,但是看在桐原眼里并不觉得他比司马有能力。
或许他在工作表现上真的很突出吧,但桐原就是挥不去对他那种一天到晚跟数字为伍,獐头鼠目的印象。
大概是因为他担任税务,所以让桐原有先人为主的想法。
伏屋故意用半边肩膀挡住桐原。
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有话要说。
虽然桐原不太愿意跟他有所牵扯,但既然擦肩而过也不能无视于对方的存在,况且他又正好挡住自己的去路。
“真可惜啊!”
伏屋毫无开端地说。
桐原不解地看着他。
本来就长相平凡的伏屋,一身老鼠色系的西装和霉菌绿般的领带更是拉低了自己的品味。
连桐原这种对服装不太在意的人都觉得他的西装颜色不大好。
天生毒舌的司马还在背后叫他“跑龙套”,桐原觉得他形容得好。
“是太可惜了,难得筱田大老那么帮你。”
桐原这才知道他是暗讽自己失去了筱田这座靠山而落井下石。
不过,更令桐原吃惊的是,自己对于伏屋的讽刺居然没有什么感觉。
由于丑闻相继不断的关系,在财政部名声扫地的现在,部员们都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而惶惶不安。
但是这个男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耍嘴皮子?
逞一时口舌之快又能怎样?又能改变什么?
或许侮辱桐原就能满足他无聊的虚荣心吧!
这种男人只会让人觉得可悲而已。
桐原清楚地感觉到以前占据自己心中的价值观已经完全崩塌。
然而,那绝不是令人绝望的毁灭,而是像柏林围墙被拆掉似地那种世界焕然一新、爽快至极的解放感。
虽然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已大不相同,但桐原还是桐原。
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都不会受到伤害。
何况是一个自己根本不看在跟里,只会逞口舌之快的无聊男人所说的话?
桐原站在伏屋的正面俯视着他。
伏屋比自己矮了有十公分左右。
桐原的体格虽然也强壮不到哪里去,但是托了伏屋身材太差之福,桐原看起来硬是比他高大许多。
体格上的差距和自己毫不畏惧的视线,以及一言不发的沉默,似乎给伏屋造成了某种程度的压力。
观察了几分钟后,俯视着伏屋的桐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伏屋心虚地垂下视线。
他没想到自己的椰揄对桐原居然起不了作用。
桐原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被伏屋这么明显的侮辱也不可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只觉得伏屋身上这套老鼠色的西装太适合跑龙套的人来穿了。
不过,他没有亲切到去提醒对方。
桐原那种微笑的方式让伏屋厌恶,同时也觉得不解。
而且,看桐原文风不动的模样,伏屋想必已经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产生了动摇。
对桐原来说也算是小小的反击吧!
他用手上的资料夹轻推了眼前这个矮小的跑龙套胸口一下,示意他让开。
重心不稳的伏屋难看地撞上了办公室的门。
“可怜的人是你吧?节哀顺变。”
把脸凑近像青蛙一样贴在门上的伏屋耳边,桐原轻声调侃。
只是想小小反击一下的桐原没有计算到自己美声所带来的效果,伏屋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红。
不知道是因为桐原的动作和诡笑感到害怕,还是耻于听到美声就脸红的伏屋,额上开始冒出百一大的汗珠,扭曲着五官往后退了几步。
桐原还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地扑上来,看来他连这点胆量也没有。
看他的嘴一张一合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模样,桐原顿时对他失去了兴趣。
侧着肩膀,桐原从这个跟自己同期却毫无价值的男人身边走进办公室。
就算伏屋待会儿回去之后会怎么嚼舌根编排自己,桐原也不放在心上了。
“喂、你还好吧?”
桐原才把硬币投进自贩机里,就听到司马从背后叫了自己一声。
“什么好不好?”
桐原反而有点担心司马在这里跟自己说话好不好呢!但是,对方似乎不是太在意。
等桐原拿出咖啡之后他也接着投入硬币。
看来他也是到外面来喘口气。
桐原知道这个男人就算待会儿被问到跟自己说了什么,也有笑着敷衍过去的本事。
“伏屋那家伙不是撞到门吗?”
“哦、你是说他啊!”
你都看到了?桐原讶异地问。
“是啊,全部都看到了。”
司马认真地回答过后扬起嘴角。
“要是我就用资料夹背面好好伺候他的胸骨。”
你对他太客气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司马边喝咖啡边说:
“我本来还想出来帮你解围,没想到你会用那么阴险的方法打击他,害我不觉有点同情起那个跑龙套的来了。”
语气一点也听不出同情的司马说得轻松。
“就是因为他太可怜了,我才给他最后的忠告。”
“什么忠告?”
“秘密。”
拿着纸杯的司马笑而不答。
这个男人的毒舌自己又不是没有领教过,想像伏屋被司马的一句话吓得发抖的画面,桐原就觉得好笑。
这种感觉很像报复了讨厌的同学时那种爽快。
两人并肩喝了半晌咖啡后,司马忽然正色问道:
“你真的跟筱田断绝关系了吗?”
早已有司马会问起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桐原靠在自贩机旁点点头。
司马回了他一个微笑。
“那可需要一点勇气呢!”
“是啊!”
没有调侃桐原的司马神色更挚地回答。
他没打算把那天的情形告诉司马。
反正一切都是自己惹来的。
不过,司马是个聪明的男人,应该可以想像他跟筱田之间有发生过某种程度上的争执。
“你岳父知道的话不会生气吗?”
“这……我倒没想过。”
经司马提醒桐原才想到自己一心只想跟筱田分手,根本就没想过如何对岳父解释。
以前自己就是因为惧怕被岳父赶出去才不得不跟筱田虚与委蛇,但是为什么在准备与筱田决裂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惹恼岳父呢?
难道也是因为自己的价值观已经被颠覆了吗?还是对恐惧失去的定义完全改变了?
不过,从岳父全然没有提及看来,可能筱田也没有对他施加什么压力吧!
还是岳父根本还不知道?
反正那个男人跟自己的价值观根本不同,现在也猜不出他会有什么反应的桐原并不感到害怕。
“不知道你是笨还是聪明。”
“是吗?”
看到桐原歪头不解的模样,司马摇头苦笑。
“筱田大老知道你的事。”
司马停下了动作,只把视线投向桐原。
“他好像有去调查你,也知道我常到你家去,还有你是我那个房间保证人的事。”
司马沉默了几秒钟后没事似地说:
“他有没有说我是个大帅哥?”
桐原故意冷嘲司马的偷揶。
“他说你又没什么本事,还说我品味太差。”
可能是桐原的话触及司马的笑穴吧,他压抑着快要从喉头进出的笑意。
“你是不是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