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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恒苦笑道:“那是谁说的?”
冬梅神秘地一笑,道:“暂时我不想告诉你。”
“你相信这些话?”
“我,算是将信将疑。”
“如果连你都不肯相信我,那就没得话说啦!”
“这话,听听都是蛮受用的,好象我已成为你的知己朋友了。”
杜少恒笑道:“现在,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别灌迷汤。我却认为离‘好朋友’三个字,还差上十万八千里哩!”
“那么怎样才能算是好朋友呢?”
“你的生活经验,远比我丰富,要怎样才能成为好朋友,应该问你自己。”她,娇媚她笑了笑,道:“你说是吗?”
“好,我们暂时不谈这些。”
“我没有意见。”
杜少恒沉思了一下,立即改变话题,道:“冬梅,方才来的那个曹适存,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啊!”
“方才,他说,他到这儿来,是有人监视着的,是吗?”
“这个,我倒弄不清楚,但有人陪同他一道来,是不错的。”
“你是否觉得他这个人,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倒没有这个感觉。……”
“比方说,他跟十二娘闭门长谈……”
冬梅截口娇笑道:“你吃醋了?”
杜少恒苦笑道:“我凭什么吃醋,我不过觉得有点令人费解而已。”
“哪一点令人费解?”
“你想想看,凭适存那副德性,言语乏味,面目可憎,十二娘又怎会看上他的?”
“这叫作乌龟看王八,对了眼呀!”她媚笑着。
“再说,他们又是第一次见面……”
“你怎能断定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方才,你不是说过,曹适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吗!”
“第一次见到曹适存的是我。但他们之间,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见过面,少恒,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冬梅含笑接道:“我叫你少恒,可以吗?”
“我没意见。”杜少恒苦笑着。
“那么,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请听好,在本门中,男女关系,就和喝水一样,不管是谁口渴了,只要面前有水,就可以取来解渴,懂了吗?”
“我懂,我懂……”
“现在,我也口渴了,该怎么办……”她,语声既嗲且腻,眉梢眼角,更是洋溢者无限风情。
“很简单,案头上有茶,也有酒……”
“不!我不要那个……”话声中,她已采取主动。
由于她就坐在杜少恒的床头,所以采取主动起来,方便之至。
这一来,可使杜少恒慌了起来。
他,一面撑拒着,一面促声说道:“不行!如果十二娘闯了进来,大家都下不了台。”
“没那么严重,我已经说过,这种事情,在本门中,太平凡了。”她手中也在忙着,一面媚笑道:“而且,我不妨坦白告诉你,她和那个曹适存都走了,最快也得天黑以后才能回来。”
“他们两个一起走的?”
“不错。”
“去哪儿了?有什么事?”
“通通不知道……”
就这说话之间,两人都已成袒裼裸裎,一丝不挂了。
当然,杜少恒为了要拢络这个神秘,刁钻,又慧黠多姿的俏丫头,并未坚拒,否则,冬梅是不会那么容易解除他的“武装”的。
“门还没上闩。”杜少恒指了指房门。
“放心,我进时就闩上啦……”她媚笑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双方都以行动代替了语言。
慢慢地,他发觉,冬梅这个俏丫头,有一种与别的女人不同的韵味。
他,不得不暂时摒除一切杂念,以便全心全意的去享受这一份特殊的韵味。
俏丫头像一条游动着的巨蟒,轻轻的游动,徐徐的游动……
一种循序渐进的收束感,使他觉得,自己好象成了一株被这条巨蟒盘绕游升的大树。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每一个男人都向往着这种奇妙的感觉,但却不容易碰上像冬梅这样的可人儿。
她,婉转承迎,疾徐有序。
她,轻轻地呻吟,绝非故意故作,也不是故意献媚。
由那一声声若断若续,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满足的呻吟声中,足以显示,倘丫头在这一方面,的确是够‘渴’的了。
但她却并未因过度的“渴”而显得放荡和恣意的狂烈。
她不像公冶十二娘那样,使得他觉得自己像在攀登一座高不可仰的山峰。即使他已尽了全力,却仍然有难以达到室顶之感。
他跟公冶十二娘在一起时,时常会变得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尽管那是男人们无法避免的通病,他却有点不服气。
但他和俏丫头,却是第一次就使他成为一个征服者。
在女人面前,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已成为征服者的。
所以,最初本来是存着敷衍一番的心理的杜少恒,在发觉冬梅的特殊韵味之后,不得不认真地“征服”起来……
当他付出了“征服的代价”之后,她,显得无限娇慵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少恒,现在,我们才真的算是好朋友了。”
“唔……”
“记着,在天一门中,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目的,必须相信我,诚心和我合作才行。”
“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以后,你会慢慢地发觉,谁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
“但愿如此。”杜少恒懒洋洋地漫应着。
“但我帮助你,也是有条件的,你不生气吗?”
杜少恒吻了她一下道:“在你这位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人儿面前,我能生得起气来吗!”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说!说你的条件。”
冬梅一整脸色道:“我要你答应我,当我帮助你达到目的之后,永远不要拋弃我。”
杜少恒禁不住苦笑道:“这要求未免说得太遥远了吧!”
“这话我听不懂。”她,像依人小鸟似地,蜷伏他的怀中,仰着俏脸,注视着他,那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一闪一闪地,衬托上那蕴涵着无限柔情的清澈目光,格外惹人怜爱。
杜少恒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轻轻一叹道:“我目前的处境,你应该懂得?”
“唔……”
“那么,你想想看,我连明天是否还能活着都不知道,又怎能承诺你那种近迹幻想的要求。”
“我不管,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要跟你一天,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扬眉吐气,重整昔日雄风,那就更不消说啦!”
“但愿如此,好!我答应你。”
“少恒,你真好……”她主动送上一个香吻。
“不过,有几句话,必须事先说明。”杜少恒苦笑着接:“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你也该听说过,以往,凡是和我要好过的女人,结果都弄得不欢而散……”
冬悔飞快地接着说道:“我自信,我会例外。”
“我也那么希望,”杜少恒接道:“冬梅,我们起来吧!万一十二娘赶回来,大家都不好看……”
冬梅披唇一晒道:“我才不怕哩!何况,这也是她承诺过的……”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杜少恒越来越觉得冬梅可爱起来。
平心而论,谈姿色,冬梅最多算是上中之姿。
以往,跟杜少恒要好过的女人,可说是每一个都要比她来得漂亮。
杜少恒最初见到她时,也并未引起他的特别注意。
但她却是特别经看,越看越觉得美。
尤其是当他发觉她在床第间别具韵味的事实后,互相腻在一起时,竟然觉得她比他以往所接触过的女人都要漂亮起来。
即使是目前这披唇微晒的小小动作,也觉别具一番撩人的韵味。
他又有要“征服她”的冲动了。
“水喝多了,会胀肚子的。”她技巧地避开了,并娇笑道:“乖孩子要听话……”
几十岁人了,被一个俏丫头当孩子哄,杜少恒当然有啼笑皆非之感。
也许是怕他继续纠缠,冬梅索性坐了起来,一面重整衣衫,一面娇笑道:“起来吧!该吃午餐了,我去叫他们将午餐送到这儿来。”
“也好。”杜少恒懒洋洋地穿着衣衫:“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心中的秘密,又不肯透露。”
“咱们彼此彼此。”
“你认为我也有秘密?”
“不错,你想想看,前顷我被困这儿时,你那莫测高深的行动,恐怕你自己也没法自圆其说吧?”
“我的一言一行,不但能够自圆其说,而且都是有理由的……”
“但目前不便说,是吗?”
“是的,总有一天会议你明白。”
“所以,我认为你的神秘性,似乎不下于那天一门门主。”
冬梅娇笑道:“少恒,你太过抬举我啦!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怎么可以跟门主相提并论。”
“我说的是指你们的神秘性,而且,是有事实根据的。”
“噢!你且说说看?”
“关于那位门主父子俩,以及与十二娘之间的令人费解的关系,都暂时不谈,现在光说你,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居然具有以真气传音说话的内家真力,此其一。”
“唔……其二呢?”
“其二,是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却自甘屈于仆婢之列。”
“想必还有其三。”
“是的,那就是你和十二娘之间的关系,名为主仆,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以上这些,都是令人难以理解的,至于你对我的一切,就更不用提了。”
冬梅嫣然一笑道:“不提也好,且等我将午餐弄来再说吧……”
午餐弄来了,有精美可口的菜肴,也有自酿的陈年百花露。
冬梅首先斟满两杯酒,偎在他身边仰脸娇笑道:“少恒,这一顿,我只许你喝三杯。”
“为什么?”
“不许问,这是命令。”
杜少恒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多年没人命令过我了,听起来倒很新鲜。”
冬梅一举酒杯,道:“喝完这第一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他举杯一饮而尽,道:“什么好消息?说吧!”
“方才,我听到可靠的消息,门主今晚要到这儿来。”
“这怎能算是好消息。”他苦笑着。
“你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总不至于是为了我才来吧?”
“恰好相反,正是为了你而来。”
“即使为了我而来,也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呀!”
“怎能不算好消息,你想想看,你们之间的这一宗公案,纠缠多年,还是一个令人难解的谜,如今,你们两位当事人就可以面对面亲自解决了,那自然是好消息呀!”
“唔……但愿如此。”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论他如何的威胁利诱,你必须坚持原则。”
“我知道……”
吃完午餐,冬梅立即收拾碗碟,并叮嘱他好好养神,以应付晚间发生的意外。
★ ★ ★
整个下午,杜少恒都在寂静中渡过,没有人打扰,连冬梅也不曾到来过。
照说,这应该是一安心调憩的好机会,但事实上,杜少恒并未好好的调息,因为,他的心事太多了。
晚餐也是由另一个侍女送来的,他也懒得去问,为什么冬梅没来。
等他独自享用过晚餐之后,那侍女才重行出现门口,向他娇笑说道:“杜大侠,神君有请。”
“噢!娘娘回来了吗?”
“不知道啊!”
“冬梅呢?”
“也没看到。”
杜少恒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道:“好,我们走吧!”
由于这魔宫中的信道,是按奇门阵法改装的,因此,尽管公冶十二娘曾允诺给予他在魔宫中的行动自由,但却等于是口惠而实不至,这就是说,公冶十二娘并未告诉他通过那些甬道的要领。
在此种情形之下,杜少恒的行动自由,也就有限的很,而他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几条可能是不太重要的信道而已。
现在,这个侍女带领他所走的信道,就是他从来不曾走过的一条,因而他特别注意那些拐折处的特征,并暗记心头。
两人默默地通行了约莫百来丈远的甬道之后,那侍女才回过身,娇笑道:“杜大侠,到了。”
说着,并随手将一道铁门推了开来。
杜少恒举步进入室内,背后的铁门也随之关拢,只听那侍女在门外娇笑道:“杜大侠,待会,婢子再来带你回去。”
“唔……”
杜少恒一面漫应着,一面举目打量这个房间。
那是一个只有丈五见方的房间,在室顶的柔和珠光照映之下,除了正当中的一把木椅之外,空洞洞地,并无任何陈设。
他,方自微微一蹙眉峰之间,一个雄浑的语声,忽然在室内响起:“杜大侠请坐!”
“我知道这把椅子就是替我准备的。”杜少恒坦然就座之后,才笑问道:“阁下就是天一门门主?”
“不错。”
“阁下皇恩浩荡,特别召见我,咱们就是这个样子交谈?”
“唔……”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因为,你能看到我,我却没法看到你。”
经过这简短的对话之后,杜少恒已发觉对方的语声是由他对面墙壁上一个约幕拳头大小的圆洞中传出。
而且,也隐约地可以看到对方那神光熠熠的目光。
天一门主的语声笑道:“杜大侠,你我之间,本来就是处于不太公平的状态中,所以,目前,你大可不必计较这些。”
“说得也是道理。”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门主大人,由你这种不愿意让我看到的情形判断,你我之间,可能是朋友?至少我们曾经见面,是吗?”
“杜大侠,我请你到来,可不是研究这些的。”
“好!说你所要说的吧!”
“唔……杜大侠,你已经知道,我的武功,是获自五十年前,詹老怪所遗留下来的秘籍?”
“不错。”
“你也知道詹老怪的下场吗?”
“据江湖传说,詹老怪是生死下落不明,所以,知道老怪的下场的人,恐怕不多,像我这个末学后进,当然更没法知道啦!”
“那么,你也不知道,詹老怪武功的来源了?”
“不错。”
“这就奇了……”
“这有什么稀奇,詹老怪在江湖上搅得满天风雨的时候,我还没有出世……”
“话是不错,但至少令尊生前应该向你说明的。”
杜少恒微微一道:“你认为先父知道这些?”
天一门主的语声道:“我不但知道令尊知道这些,也敢断定他必然已经告诉过你。”
“阁下何所据而能如此武断?”
“因为,我所知道的,有关詹老怪的一切,甚至于连那武功秘籍,都是出令尊身上所获得。……”
“啊……”杜少恒听了,禁不住为之身躯一震。
“你表演得够精彩!”天一门主的语声冷笑着。
杜少恒苦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是不信,那可是没有办法的事。”
天一门主的语声道:“姑且算是你不知道这些吧!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你不妨把它当作故事听。”
“好!在下恭聆?”
“首先,我告诉你,詹老怪的武功,可能是来自白云山庄……”
“你说的那有天下第一庄之称的白云山庄?”
“你说,威震江湖的白云山庄,难道还有第二家吗?”
“可是,据我所听到的传说,当年的白云山庄少庄主江自强大侠,自从消弭永乐年间的一场大劫,与永乐皇帝朱隶闹得颇为不快之后,立即封刀归隐,不再过问朝廷和江湖中事,屈指算来,已经是七十年以前的事了,像詹老怪那样的人,怎么又会由白云山庄获得武功的呢?”
“你忘了,我方才说的只是可能。”
“可能就可能吧!请继续说下去。”
“现在,请听好。”天一门主的语声接道:“我所获的詹老怪的武功秘籍,是一个手抄本,是由令尊亲手交给我的,也是令尊的笔迹……”
杜少恒几乎震惊得要跳了起来,道:“有这种事?”
天一门主的语声冷笑着道:“不相信,你瞧!”
一个纸团由小圆洞中投向杜少恒。
那显然是秘籍中撕下来的一页,杜少恒打开来,目光一触之下,禁不住身躯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
天一门主的语声道:“这笔迹不错吧?”
“不错。”
“这一页,我已经另行抄录了一份,这是令尊遗下的墨宝,你且留下来作个纪念吧!”
“那我先谢了!”杜少恒苦笑着。
“你知道我告诉你这些的原因吗?”
“难道说,你认为那个正本,是在我的手中?”
“如果你我易地相处,你是否也会这么想,何况,我所获得的秘籍抄本,其中还有若干不完整之处,那显然是令尊藏了私……”
杜少恒截口冷笑一声,道:“藏了私?像此等珍贵的武功秘籍,先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给,却给了你,他既然给了你,又有什么理由要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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