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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史的老鬼,只要南宫秀能逃过这一关,你等着好了,我若不把你这老狐狸碎剐剥皮、难消此恨,难洗此辱。。”
猛听史钊哼了一声:
“南宫老弟,你在想什么?”
史钊是不用传声,而是开口说话,把南宫秀惊得心底直冒冷气,忙也笑道:
“史老,还有什么指教?”
史钊乾笑两声,又声传道:
“老弟,你不会恨老夫吧?”
南宫秀忙传声回答:
“岂敢,史老照顾之德,杀身难报。”
心中却道:
“老鬼,我把你恨入切骨,有一天会百倍还报。”
史钊传声道:“你不会和姓傅的那几个小狗联手倒戈吧?”
南宫秀心头一颤,暗道:“老狐狸真利害!”
口中忙传声道:“在下敢么?”
“以‘赛留候’之智,如下了决心,没有不敢的事!”
南宫秀暗道:“老鬼知我!”却不作声,表示沉默。
史钊传声道:“老弟,老夫与你戏耳,你即使有此心,不过自速其死而已,老夫一生防人,当然已有万全的布置,现在,老夫考虑了半天,还得问你一句。。”
“请。”
“请老弟说句实话,想动老白那张图的念头,是老弟自己?抑是与将淡如合谋?”
南宫秀心中一动,传声道,“都不是!”问:“为何?”
“为人所逼?”“奇了,当今之世,有谁能迫你?”
南答:“有!”
史问:“谁?”“受人挟制,而不知其人真面目。”
“有这种事?”
七十
“半句假话,南宫秀必丧命今夜!”
史钊又是一阵沉默,南宫秀暗暗奇怪,迅忖道:
“这个老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不敢吐出心事,难道。。”
他心中一凉,不敢多想,更不敢轻动一下。
只听背后史钊深沉的叹了口气,传声道:“老弟,彼此是同病相怜。”
南宫秀心神大震故讶然不解状。
“老弟。”史钊唏嘘着:“你该明白了吧?老夫也是受人挟制,不得不如此,实非老夫本意,你要体会此意。”
南宫秀心慌,忙传声道:“史老是几时受制?”
“老弟,老夫也是和你一样,有苦难言,弄不清是何人暗算?噢!就是这次参与截击符,章二家眷之后,说来令人难以相信。。唉,老弟,为了保全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只有全力下手,奉令行事了,千万不可大意,一个不好,不止你完了,老夫也难保,说不定挟制我们的人已经在暗中监视我们了!”
南宫秀全身如浴,心是冷汗,刚才,史钊随时可以一言不合,把他震毙,他还可镇静自己,这时,却差点全身发抖起来。
史钊突然敞声笑道:“南宫老弟,如何?只管放手做去,大丈夫就应当机立断!”
南宫秀会意,也笑道:“史庄主,在下服了你,真是神机妙算!”
史钊撤了手附耳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南宫秀沉声道:“涂镇江靠得住?”
史钊道:“这只‘独眼龙’,就是水底来得!放心好了。”
南宫秀低声道:“伍震东他们五人,要招呼一句?”
“不行?”史钊道,“不能顾到妇人之仁,我们自己要紧?”
“可是!”南宫秀道,“其他四人还没大要紧,伍震东却是。。”
史钊接口道:“老弟,你又糊涂了,这是移祸江东之计。。”
“哦!我明白了!”南宫秀低声道:“是想借此激出‘神力宫’主人?。。”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佩服,佩服。”
“老弟,自家人,不有客气?来,天快黑了,我们好好喝几杯。”
南宫秀一拍掌,叫:“来人。”
那四个大汉和两个俏婢听到呼唤,忙暴喏应声而入,伺候着。
史家兄弟与姑娘,听出乃父和南宫秀“密议”已完,也先后回到中舱,史家兄弟还不怎样,史姑娘兀自坐在一旁生闷气。
史钊也不理会她。
南宫秀心事重重,内心虽然紧张慌乱,天人交战,表面上仍是那么好整以暇和史钊谈笑风生。天黑了,江面上的船只,纷纷靠岸停泊过夜。
如无特殊急事,大江上的船舶很少有黑夜行船的,一则不易看清“水路”,二则虽然大江上没有礁石,不虞触礁,却最怕潮夕时的一种“半夜水旋”,一个不好,就有翻覆之危,迷信的传说,是“江神”作怪。
前面,就是“武穴”,快近赣北的南昌(九江)。
这一带江面宽,水清浪急,直到“小姑山”,是江面最浩瀚地带,下水船,能早发汉口,晚抵“武穴”,已是最快的了。
所有的下水船,都纷纷向“黄石”与“石灰窖”一带告岸,最快的,也泊向“田家镇”。
只有傅震宇的三楼船和那艘双层楼船始终在前后相差不足十丈的距离直向下驶。
阴雨天气,天黑得快,三条大船,走的是江面中间靠右的水路,那艘双层楼船则是江中靠左的水路。
史钊等三艘船,则是紧钉着前面的三只船的水道而下。
那些船家,当然全是东方青白的手下,不但熟悉水路,而且都是有一身武功底子的,当然比一般船家行船更快更稳。
连城壁已看出船家没有靠岸停泊的意思,完全是日夜兼程赶下扬州的样子,他也不开口。
傅震宇呢,吃过晚饭后,他和林光华已经在后舱入睡了。
连城壁和尉迟玉同在中舱,师兄弟也是满肚子的心事,在烛光下,互以传声交谈。
尉迟玉道:“老大,依你看,此行如何?咱们应该怎样才对?”
连城壁道:“在未奉到师尊再下令之前,当然是遵照上次的命令行事。”
尉迟玉道:“奇怪!师尊为何直到现在,不再派人联络?”
“不必多疑,照师父的意思做就不错,师尊日理万机,也许对他们二人有深意,借此行考验一下咱们的能力。”
“老大,咱奇怪的是师尊,竟为符章二家保驾,又失去南下的踪迹,依你看师尊的意思。。”
“不必猜测,师尊有鬼神不测之机,曾经对咱们说过,‘锦绣别墅’对咱们未来有大用,只未到时机而已,以咱的看法,师尊必然是已经北返洛阳。”
“北返?那么师尊一定也会陪着云中惠,万方仪回洛阳了,这不是自露行藏吗?”
“师尊行事,一向是莫测高深的,直到事后,咱们如不经他指点提醒,还想不出所以然呢。”
“老大,如果师尊北返的话,为何近日没有消息?怎样瞒过那多道上人的?”
“这个,咱也无法知道,反正将来会明白的,用不着猜测?”
“昨天,听老史说的,那个符振扬的孩子,发出那种揭贴,老大觉得好笑吗?”
“这个,也要等事实证明了,依咱判断,咱们的行踪,师尊一定知道,这几天,必然有指示下来。”
“老大,姓傅的急着要见师尊,你能知道他的用心么?”
“大约他是想由师尊处打听一下他家被毁的线索?”
“他怎么又不再提起,反而急着赶下扬州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等咱设法探问一下。”
“他和姓林的小子睡得那么安稳,好像笃定泰山似的?”
“老二,如咱判断不错,今夜可能会出事!”
“出事?老大是根据什么?”
“就是根据他二人早早睡下来。。”
“咱不懂!”
“老二,他二人不过是装糊涂,养精蓄锐,好应付夜间有事而已,否则,他二人用不着这样。”
“老大,依你看,今夜会出什么岔子?”
“那要看如何发展了,咱们也躺下来,警醒些,跟咱同进退,不要乱开口。”
连城壁说罢,真的躺下来。
尉迟玉也因凝气传声说话,感到费力,也四仰八叉的和衣躺下。
真的是夜行船,除了浪声拍船外,只有两岸的灯火闪烁,很静。
连城壁与尉迟玉却已感觉得到,船在转舵了,难道是要靠岸停泊?
估计一下船行位置,已经过了“石灰窑”,要靠岸的话,必是“田家镇”
或“武穴”。
他觉得船在向左方斜驶,他爬起身来,挑开蓬窗一角,一望之下,江水滔滔,一片迷茫,数里外的远处,灯火闪动,尉迟玉也欠身坐起,连城壁轻声道:
“奇怪,他们好像是想转入蕲水,进入蕲河?到底弄什么鬼呢?”
不错,前面的船正斜斜地向着江河合口处驶去,灯火闪动处,就是“蕲春”,也即古“蕲州”。
后舵的傅震宇与林光华也已发觉了,傅震宇一声不响地扎束着,附在林光华耳边,叮嘱了机宜后,他投入了大江,连一点响声也没有,好高的水性。
离岸越近,船行越缓,前面虽是“蕲春”靠江这一带,却是十分荒凉。
傅震宇好像游鱼一样,先由船底巡回了一遍,再潜游向第三艘船。
使他感到“起疑”的,就是一艘双层楼船,已经泊向江河合的左岸。
在后面的二里许处,也有三艘船,正在斜斜驶来,似乎也准备在附近靠岸。
傅震宇趁着伸头水面换气的当儿,一面倾听经三艘船上的动静,一面盯着后面的三艘船。
终于,他瞥见后面的第一艘船上闪烁着灯光,三明三暗。
同时,这边的第三艘船上也由后舵间出现了三明三灭的灯光,竟是那个姓涂的独眼大盗。
傅震宇忙悄无声息地投入水中。
心中暗道:“好家伙,果然不出我预料,只是,这种拙劣手法,太笨了,即使能够沉船,扬州之约看又如何交代,岂非把东方兄弟的性命当作儿戏?”
傅震宇只能想到对方可能会中途由水底捣鬼,把船沉掉,但绝未料到“锦绣别墅”已经有变,东方兄弟已被人挟走了,“旋风刀”史钊不但沉船,还要把他毁掉。
傅震宇只能断定他们决不敢明攻,只能暗算而已。
这时,那艘双层楼船已经在距离岸边的十多丈外抛描泊住,知道已经到了浅滩边沿了。
伍震东出现在第一艘船头,也在距离双层楼船的几十丈外抛锚。
第二艘,第三艘也相继靠拢抛锚。
只听伍震东沉声道:“傅少侠,你们四位是否要吃宵夜?”
后舵中林光华打了欠呵,道:
“不用了,他已睡熟了。。”
在中舱的连壁也道:“不必了。”
这时,正是初更已过,快近二更时分,后面的那三艘船越来越近,却在二百丈外的地方停住,抛了锚。
傅震宇正想潜游过去查探一下,猛听第三艘船上的左弦轻响,一条黑影,投入江中,也是入水无声。
傅震宇暗吃一惊,忖道:“好家伙,水性不在我之下?”
倏地,又瞥见第二艘船上的中舱蓬窗开处,也有一人投入江中,中不知是连城壁,抑是尉迟玉?”
傅震宇隐身在第二艘船舵边,只露出半个头,只见江水中隐约看到两条水纹,一先一后,向泊在二百丈外的第一艘船掠去。
这是泳术中最高明的“踏水穿波”法,全身隐在水面二尺之下,只平分双臂分水,双脚一曲一蹬之下,就能窜进一二丈,在这下黑沉沉的深夜,不易看出水中有人。
傅震宇更不敢迟延,猛沉身,以“鱼潜浮萍”之法,由水底直游,水面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由水中的船底晃动,知道已经到了,他先露出半面,一看,那三艘船一字排开,他正在靠右第一艘船的左舷之下。
他听到哗啦水响,是有人由右舷上了船。
他忙用“踏水法”,直立水中,以右耳贴近浮荡的船板,只听史钊低沉的声音:“老涂,这一地点妥当么?”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这里是蕲水入江口,泥土沉底太多,只有这一带是沙底,打捞方便,不过,这艘双桅船儿可疑。”
“有什么可疑?”
“这儿不是靠泊地方,过去三里多,才是码头,它怎么会恰好停泊在这儿。。”
“这是很简单的事,在劫难逃,连它一并沉掉好了,这是命中注定的,怪不得我们。”
“您老有所不知,它停泊的地方吃水不深,面底不足一丈,不好下手!”
“那么,等下再派几个人去,把船上的人制住,或者干脆喂王八好了。”
“那就交给伍震东他们去做好了。”是南宫秀插上一句。
史钊冷声道:“不行!”
南宫秀道:“为何?”
“老弟。”史钊道:“你好糊涂?那几个,如果一动,就会立即惊动那四个小子,何况,他们五个,除了雷家兄弟外,全是旱黄牛,误事有余!”
“老史的意思是。。”
“这很简单,老夫等下再派几个水底来得的,由水底去,那不过举手之劳。”
南宫秀道:“老兄,如果那边船上都是行商妇孺的话,不必太过份,点了他们穴道就够了。”
史钊沉声道:“非做得干净不可!老弟,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如不灭口,必有后患。”
沉寂了一会,傅震宇暗恨道:“姓史的老贼,好狠的心肠!”
只听史钊冷声如刀地:“南宫老弟,该轮到你了。”
南宫秀道:“恭候史老吩咐。”
史钊道:“你与涂老弟同去,一同进退,老夫和大家接应,可以保证做得干净俐落,四个小狗,插翅难飞!”
南宫秀道:“遵命。”
史钊笑道:“这完全是老夫为你设想,不止于表现而已,事过后,老夫好向老白交代,你可远走高飞了。”
南宫秀道:“谢过史老成全。”
史钊道:“老涂,你都已准备好了!”
沙哑的声音道:“只等下手!”
史钊笑道:“涂老弟,全看你大展神通了,老夫备酒恭候,等你庆功。”
沙哑的声音道:“咱走了。”
只听两声轻如鱼跃的水响,有两人下水了。
傅震宇反而停身不动,他正想翻身上船,先把史钊制住问个清楚,猛听后舱轻响,有人下水。
傅震宇心中一动,正要———
七十一
又听到史钊沉声低唤:“阿钺,阿镇。”
史家兄弟同声应道:“爹,有何吩咐。”
“过来。”史钊道:“你们妹妹睡下了没有?”
史家钺低声道:“阿妹生闷气,早已睡了。”
几句话间,父子三人已经集在前舱了。
只听史钊唧唧哝哝,低声悄语了一会,傅震宇凝聚耳力,也无法听清楚,只听史家钺轻哦着:“孩儿理会得。”
史钊阴没沉的声音:“说来,还是为着你们兄弟,一切好处,将来全是你俩兄弟的,一定要狠!”
只听兄弟俩应了一声:“孩儿知道。”
史钊道:“你们快去!”
又是两声水响,大约兄弟俩也下水了。傅震宇忙潜身入水,他又改了主意了。
他刚潜游十多丈远,倏地,觉得有人掩到背后。
他暗吃一惊,忖道:“好精的水性!”
他佯作不知,却猛地往下沉,头下脚上,沉入七八丈深的江底。
果然,后面的人,已由他的头顶丈处掠过。
傅震宇刚掉转身来,猛地,有人迎面直冲下。
显然,那个跟在他后面的人,虽然被他瞒过,但迅即发觉他已下沉,竟立即依样葫芦,跟着追到。
白光一闪,傅震宇吃了一惊,人在水底,是难睁眼的,水性再好,也只能看到三尺至一丈的大略影象,如在白天,有日光反映,傅震宇可以看出面前丈方圆动静,因在黑夜的水底,他也只能辨别三尺左右的东西。
他本能地缩颈,曲腰,侧身,避过直刺过来的一缕白光,右手疾伸,已向来人腕臂搭去。
来人下冲之势很猛,收势不住,立即被傅震宇搭在右臂肘间。
傅震宇猛措施手,向左面斜升而上。
因为,他手指触处,又软又滑,他立时察觉来人是女人,他是守礼君子,如不及时收手的话,势必和对方纠缠在一起。
在水中无法开口招呼,只好一溜了事,想避开她的追踪。
他感觉到身后起了一阵急旋,显然,对方也是受惊之下,本能的挣扎反应。
他刚疾泅出十多丈,身后又有人钉住了。
傅震宇不禁耳根发热,呆住了。
他想:她怎会下水?难道也是奉了父命?
她怎么会追踪不舍?她已看出他是傅震宇?
由于她刚才被他紧口鼻,闭过气去,她手中的兵刃也掉落下底了。
傅震宇当然不会对一个姑娘家下手,可是,又不能让她醒过来后出声惊动别人,正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