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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把握……”
“哎呀,我?万……”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
“你必须想法让妖女不进房来。”
“咦!她们……”
“她们是心硬如铁的荡女淫娃。春色已动,席间人多不便,她们会来的。”
“我……我该怎么办?” “阻止她们纠缠。”
“这……”
“我醉了,是不是?”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心一横,挺身前起。
京口港是漕船进入大江的水口,也是船船避风涛的良好码头,栈埠林立,龙蛇混杂。
天黑以前,这里的过扛船只必须停泊妥当,夜向过江风险甚大,所以过江船只不愿冒险夜航。
因此码头前后的两条长街,人声嘈杂。
江南一枝春扮成一个穷汉,坐在一座货找的墙角枯等。该摆出的记号已摆出,应该让会中弟子看到了。
不远处一座小店的楼上,两个跟踪而来的神秘客,从窗缝中居高临下监视街上动静。
夜幕降临,晚膳时分。
一个修长身影,出现在江南一枝春身侧,脚下不停地往前走。
“不要跟得太近!”修长的身影低声说,脚下不停继续前行。
进入一条小巷中段,修长的身影推开靠在—座民宅的大门,里面黑沉沉;门随即掩上了。
江南一枝春不久便至,也推门而入。
内堂一灯如豆,三个中年人将江南一枝春接入。
“情势恶劣失去控制,混乱期间,老七.你不该用十万火急的信号求见。”为首的中年人苦笑,“万一发生不测意外,后果将十分严重,这是违反规矩的事,你是重要负责人之一。不该犯这种错误的。” “我也是不得已。”江南一枝春急急解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已的事?”
“我从长春公子那些人口中,探出有关三汉河惨案的线索,出卖消息给官府的人已有下落。
“真的?谁?”中年人讶然问。
“详情还将待进一步调查。”
“有多少线索?”
”足够证实罪行,只待口供。”
“能把人弄来?”
“不能,只能要口供,但……”
“有何困难?”
”我需要紧急拨款,非钱不可。”
“这……要多少?’“四千两银子。”
·老天爷……”
“值得的。”江南一枝春咬牙说,“再多一倍也值得,如假消息没有价值,我负责以我个人名义归垫,不需由公款负担。”
“老七,你这话就不对了。”中年人正色说,“咱们入会的人,谁不将自家性命置之度外?”
“为了反清复明大业,任何牺牲在所不惜。”
“全会的开支皆以目标为重,谁也不能保证哪一笔钱花得有价值,不管成功或者失败,都没有由个人负责归垫的道理。”
“最好明天,恐迟生变。”
“能说明吗?”
“不能,牵涉太多,所以我愿意个人负责。”
“好吧,明天,午牌正,千秋桥西端。” “谢谢,我领船前往。”
“要小心.运河有不少来历不明船只出没。”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告辞。”
“最近期间,我会派人找你。”
“将有所举动?”
“是的,京师传来急信,有举事迹象?”
“江宁的人,是不是来了些?”
·他们另有要事。”
“哦!”
“三太子已现圣踪,可能前来此地。”
“三太子,他来又有何用?江南一枝春苦笑,“他已经是年届花甲的人,天涯亡命早已丧了胆。
“本会急于找他拥戴.能否有号召力大有疑问,何況,皇帝的鹰犬遍天下捉他,目标太过明显……”
“不许胡说!”中年人冷叱。“满狗已经把咱们大明皇朝的朱家宗室杀得几乎寸草不留。三太子毕竟是硕果仅存的帝裔。
咱们举他为复明号召,才能算是名正言顺,旗号鲜明。”
“我只是表示个人的意见,这毕竟是决策人士的事,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好走。”
她走后不久,随近出现——些不起眼的人。
贵宾室中,大床发出怪异而又乎常的声浪。
不久之后,章春发乱钗横,赤裸的身体仅披了一件大袄,气冲冲地掀帐眺下床,在衣柜内取出干净的衣裙,进入内间洗涤。
出来时,夏襟半掩,透露一片春光。
她的身材本来就是健美婀娜,在半明的炭光映照下,那半露的胴体,委实令男人心荡神摇。
她干脆点上银烛,房门突然无声自启。
本来就知道有人在秘密小观孔中窟视,心理上早有准备,但突然出现间有人人室,她依然吓了一跳。
虽然看出来是女人,她仍然感到羞窘。
出现房中的计姑娘,又是一种风情,秀发披肩不施脂粉,天姿国色,另有一份灵秀气流露。
穿一袭绿色鸳鸯旗袍,走动时玉腿隐约映现,显然里面什么都没穿,引人犯罪的意图极为明显。
章春气往上冲。羞窘的感觉突然一扫而空。
她的勇气来了。
这瞬间,她的晶亮明眸中,焕发出情欲的火焰,粉脸湧出饥渴神情。
“你来了?”她脸上的怪笑邪邪地,一步步缓緩地向计姑娘接近。
“你知道我要来?”计姑娘颇感意外,“在席间我就知道你要来,我也是在情欲中打过流的女人,”她居然毫无困难地说出了脸红的话。“在情欲方面,你我同道。”
“晤,有点像。”
“天杀的,你们把他灌醉得像死人。”她变脸大骂,“你知道我和他活不子几天,你们偏偏故意剥夺我和他享受的快乐时光。”
“咦!你是说……女儿红根本醉不了人……”
“饿了三天的人,什么酒都会醉,啐!他成了馋猫,把我的胃口吊得不上不下,你来了,正好。”
“什么正好。”
“陪我享受。”她大声说,三把两把除裙脱衫,“我比你健美一倍,你话该做小女人……’她的大胆举动。令计姑娘吃惊地向后退。
“你还不脱掉?脱啊……”她兴奋地叫,向前抓人。
“你疯了?你……”计姑娘怪叫,“你这不正常的花癲,你……”
她一声怪笑,伸手便抓计姑娘的罩袍。
计姑娘大吃一惊,扭头便跑,像是见了鬼。
“别走,我要你……”她大叫。
”砰砰砰!”她拼命打门,拉门。
扮泼妇,她扮得相当成功,在吉祥庵她曾经受过薰陶,生死关头横下一心,冒险成功了。
断魂庄有不少执役的男人,扮船夫的都是精壮的大汉。荡妇有的是男人,对做凤凰的事毫无兴趣,被她吓跑了。
昨跑了计姑娘,她觉得双腿发软,有虚脱的感觉,危机消失反而感到害怕。
打不开门,她得继续做作一番,继续表演失望中激情荡妇。
从观察孔窃听的人,不断把房中所见的情形向妖女们禀报。
床上,张天齐逐渐进乾关。
精纯的修炼,为精纯的无天真元打通,启开被诸异独门手法所制的经脉,是极为危险的事,稍一不慎。或者先天真气火候不够,就极易走火入魔,不死也将成为残废。
这不是他第一次行功疏解,但这一次最为费力。
天终于亮了。
破晓时分,京口港那条小巷中段民宅,出来一个打扫的老门子,腰有点驼,打扫的动作沉静、稳当,显得十分专心。
可是片刻之后,四周传来了可怕伪声患,他不再镇定从容了。
街前街后,巷口巷内,同时出现了不少佩刀挂剑的人,有男有女。
巷口的一家民宅屋檐下,有两个挑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倚在檐柱下低声交谈,似乎在谈一些琐事,突然看到一男两女迎面面宋,本能地住口转用颇感意外的目光,迎接来的一男两女。
后面,跟来两名精壮佩刀大汉。 男的是气概不凡的桂齐云,女的是葛夫人和葛佩如母女。
“葛夫人!”桂齐云微笑着说。“认识这两位仁兄吗?他们用那表示无辜的目光盯着你,然而他们并不是真的无辜,他们心中有鬼。”
“桂爷,我不认识他们。”葛夫人坚定地说。“不瞒桂爷说,贱妇对这些江湖后起之秀所知有限。但不知他们……”
“他们与劫走张小哥章姑娘之事无关,但这里是最近发现歹徒活动最频繁的地方,也是咱们追查重点所在,劫持他们的船是从这里入港的。”栓齐云沉着地说。“任何线索也不能放过。这些人昨晚便布下了天罗地阿,不知要对付的是什女人。
希望能获得一些有关线索,所以必须把他们的阴谋揭示出来,找出有关的消息。”
“我向他问口供。”葛佩如急急地说。
“葛小姑娘.你对付不了他们。”桂齐云笑笑。“你母女即使同时出手,也不易在短期间解决。”
“哦!桂爷,他们是……”葛夫人不信地问。
“论内力,他们当然挡不住贵城绝学应天神罡,但他们配合得神乎其神,除非你母女以玄天神罡布成克敌致胜的铜墙铁壁,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前且守势决难达到致胜的目的。”
“她们是……”
“大名鼎鼎的双绝刀。”
“他们没有刀……”
“刀藏在扁担心,是特制的狭锋刀。”
人的名,树的影,葛夫人脸色一变,不信的神情一扫而兜。
“必须速战速决、迟恐生变。”桂齐云说。隨即举手向前—挥。
两名穿皮背袄的大汉大踏步而上,超越葛夫人母女,两面一分,铮一声龙吟,荫把晶亮如一泓秋水的雁翎刀出鞘。杀气立即捅发,刀出鞘气势磅薄,森森力气慑人心魄。
乾坤双绝刀不能再扮挑夫了,对方不但已经知道他们的根底、也知道他们的行动,再假装必定自取其辱,反正不能装了,不如放英雄些。 “阁下是伺来路?”老大王乾沉声问,一扭扁担,抽出里面的连鞘直刃刀。
“不要问来路,要你们招供。”在西的大汉操悦耳的官话沉串说,中气充沛直逼耳膜。
“光棍才挡财路,你们是不是不懂规矩?”
“少废话!亮刀。”
两把狭锋直刃刀出鞘,一耍话坠饷⒘鳛a、这种刀可当剑使用,锋刃特尖,锋利无比,不宜砍劈,不使用小刀便罢,用则必定见血。
不是缠斗的兵刃。
可知使用这种刀的人,招术必定快速且阴毒无比,出手便要求必中,决不陪对方玩花招拖时间。
雁翎刀同样属于走刚猛凶路的刀,速战速决硬碰硬的刀。
挟锋刀左右—分,一刀上一刀下,两人碎步移动的姿态,充满诡异阴森的气氛.与两位使用雁翎刀的大汉,气势完全相反。
“像剖瓜一样把他们剖开,就成不了双绝而是单绝。”桂齐云在一旁说。 “说穿了并无奇处,只是一种配合得十分完满,聚二为一的分进合击技巧而已,缺点也多,任何意外的变化,皆可打破配合的平衡,很难掌握瞬息百变的时机,所以成功与失败的机率是相等的。”
这等于是面授机宜,也有意向葛夫人母女展示武学的淵博。
两大汉让对方有列阵的机会,就已经差示有必胜的信念,形之于外的凌厉气势,给予对方心理上的威胁頗为沉重,气势上已占了上风。
一声沉叱,雁翎刀豪勇地向前突入。
挟锋刀电芒流泻,陡然直插而入,分合间妙列颠毫,分不出到底是那一把刀是主攻,又合在何处。
可是,碰上了行家。
以力拼的雁翎刀,在这汇合分击的刹那间,在流泻如电的刀芒中疾退,间不容发地自刀尖前退出威力圈,也配合得两人如一。
这瞬间,两大汉左手连扬,电芒接二连三射入怒涛似的汇合刀光中。
变生不測,乾坤双绝力唯一的自救办法是自保,一声喝叱,刀涌干层浪,叮叮叮叮连声清鸣震耳,六把飞力在刀光急流中碎折风拋。
这瞬间.丽雁翔刀改退为进,蓦地如雷骤发,人刀浑如一体从中切入。
狭锋刀的光虹、中分一路而开。
雁翎刀带血席卷,人影乍分,一乱冲,死亡立判。
王乾冲出两丈外,屈一膝趴倒,右肋并缝血如泉捅,内脏向外挤。
老二朱坤则在冲文后,刚稳下马步,刚想跃出交错而上,肘骨已碎。
右胁裂开一条半尺长血缝,力道全消。
不等他们有挣扎的机会,两大汉虎跳而上,先踢碎肘骨,再按住熟练地上绑。
“带他们走,上药,留活口。”桂齐云冷酷地说。“注意他们自尽,小心了。”
葛夫人感到心底生寒,两大汉刀法之威猛浑雄。飞刀破双绝阵技巧之精绝无懈可击,大名鼎鼎的乾坤双绝刀一照面便受重创遭活擒,两大汉武功之高,委实令人心惊。到底这两大汉是何来路?看情景,桂齐云像是主人,两个仆从武功已经惊世骇俗,主人岂不更为高明?她心中有数,桂齐云对她的估计颇为正确,她母女俩人出手,百招之内能解决乾坤双绝刀已是难能可贵了,是否真能解决并不乐观。
“等解决对方的人,再一起问口供。”桂齐云客气地说。
“咱们计划行动,葛夫人请。”
进入小巷,不时可以听到叱喝声和兵刃互击声,其他方面的人,皆已按计划展开行动。
接近那座民宅,对面由巷尾推进的人,已接近至甘—步内。他们是甘大娘,侍女小桃,葛夫人的妹妹杨碧娥,奶娘方氏。
两名穿老羊皮大袄的大汉走在前面,肩上各扛了一个被打伤击昏的人。
“老人家,我们要在贵宅办事。”桂齐云向扫地老门子和气地说。“事非得已,不得不打扰宝宅的安静,务请给予方便。”
“非打扰不可吗?”老门子强作镇定问。
“是的,老人家。”桂齐云笑容可掬。
“我要清扫街坊。”
“好的。”桂齐云依然一团和气。“我们在贵地抓了不少带凶器的強盗,街坊不但应该出面协力,而且要具结以明责任,这就劳驾老人家,去叫坊长四首来一道。”
“你们是……”
“你去叫他们来就知道了。”
“你们请便吧!”老门子知道唬不住这些人,只好推开门请客人屋。
桂齐云带来了十名随从。共捉了六男二女八个可疑的人。
屋主人是姓季的中年人,妻子周氏,两个健壮的儿子季龙,季虎,主人季福是位船主。一家男女连同老门子,一并带来厅中应讯。
桂齐云充任讯向的人,高坐堂上冀有慑人的威严。
“带王乾”他沉下脸叫。
两大汉挟住只剩半条命的王乾,推上前来向下按,在膝弯上蹋了一脚,这位乾坤双绝刀的老大,无可奈何地被迫跪下。
“谁差你来监视的。”桂齐云阴森森地问。“不要妄想隐瞒什么?除非你是铁打的金刚。
“就算你是铁打的,在下也可以用烈火来熔化你,放聪明些,从实招供才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招!”
“阁……阁下到……到底?”王乾摆出亡命光棍态度反问。
“在下再郑重警告你。”桂齐云欠声说。“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这是最后警告。招!谁差你来的。”
“王某……—身傲……傲骨,不怕你用……用任何手……
手段对付我。英雄豪杰可,可杀不……不可辱。你……你瞧着……好了。要命拿去,要口供,休……休想……你……”
“你一身都是傲肯?”
“王某曾经是……一代豪雄……”
“我都不信,要看看才相信,准备,把他的右手中指骨剔出呈上来。”
“遵命!”两名大汉同声应命,把王乾推倒,摆平.俯地压牢取出小飞刀,踏住王乾右掌,割开指肉,削出中指的三节指骨。血淋淋地往公案的八仙桌上一放,连眉头也洠е逡幌隆
王乾起初咬牙强忍痛楚。削出第二指节取指骨时,终于忍耐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骨与平常的骨并无不同。”桂并去冷酷的语言震耳。“我实在看不出傲在何处。也许是附在他的骨头下,我非要看出傲骨不可。准备把其他四指的骨头,给我逐节拔出来呈上,动手。”
先剥小指,其次是无名指,食指……。
手指剁断平常得很。刀快便不会感到痛楚,但剥开抽骨,一般人是受不了这种缓慢增加的巨痛的。
起初,王乾咬牙呻吟,片刻呻吟变成叫号,最后变成嘶喊。
敌我双方的人,皆心惊胆颤受不了。
“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折磨他!”老二王坤惊恐地狂叫。
“等一下就轮到你了。”桂齐云阴森森地说。“我有上千种能让人崩溃的手段,专用来对付你们这种英雄豪杰。”
“不老老实实招供,我把你们一个个变成一堆零碎,剥出每一寸皮,撕开每条肌肉。不信且拭目以待。我不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宁可粉身碎骨,也决不招供的铁汉英雄。剥左手!”
王乾已经痛昏了,任由两大汉摆布。
”先用冷水把他弄醒再剥骨!”桂齐云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