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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因为他本身就是奴才相十足,将来很有前途,我和这种人处不来,算了。”
“天齐,你有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到京都去。裕刚贝勒知道你,我爹娘很希望能见到你。
裕剐贝勒武勇绝伦,爱才若褐,他……”
“算了算了,再往下说,你一定说良禽择木而栖,才俊择君而仕,要我像魔剑禹无极,幻刀席辉那些人,替你们卖命做你们的奴才。
我已经留心附近的动静,老桂手下的那些奴才,全被派到离运河三十里外,接任巡罗去了。”
“不是老桂不信任他们,而是他们那些王公大臣,不允许老桂信任他们,你们的祖宗法规不允许你们的人信任奴才。”
“天齐,你……”你这样说不公平。”章春大声抗议。“我们的族人,千百年来一直保持奴才制度。除了旗主之外,以下的人都是奴才,这只是风俗的古老称谓而已,并非把他们当成真的奴才……”
“好了好了,这没有争论的必要,反正你们怎么叫,那是你们的事,只要我不做奴才。”
“天齐,不要固执好不好?难道说,男子汉做光宗耀祖的事……”
“老天爷!做奴才能算光宗耀祖,你别开玩笑好不好?不谈这些,今天能碰上你,我很高兴.咱们是朋友,对不对?”
“不对,应该是最亲密的伴侣,你不会否认吧?”
“没有否认的必要。着在亲密的伴侣份上,请告诉我长春居土的藏匿处好不好?”
第十五章 英雄侠女花月圆
章春一怔,脸上的妩媚笑容消失了。
“你……你还要找他?”章春的嗓音有点僵硬。
“是的,我一定要找到他。”张天齐语气坚决。“我已经找过不少地方。见过乾滑帮的人,见过老桂的人,就是找不到长春居土那群奴才的奴才。”
“你不能找他。”章春的语气也坚决。“他是替朝廷出力效忠的草野忠义人士,你……”
“狗屎忠义人士。”他脱口讽刺。“他暗中替你们做出卖自己族人的勾当,更网罗弧群狗党干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狗屎事.不仁不义,寡廉鲜耻,恶于非我族类……”
“住口!你……”
“你不必大呼小叫,我可不是你的奴才。”他也大声说。
“在你们说来,他是为朝廷出力效忠的草野忠义奴才,你们可以容忍他种种不法勾当,包括把你捉去训练做娼妓的罪行。而我却认为他是表面仁义英雄,内心男盗女娼的狗娘养的杂種”
“你这是叛逆口吻……”
“你给我闭嘴!”他怒吼。“你们满人做皇帝,表面上叫的什么清汉一家。”
“这只怪咱们汉人不争气,自己打打杀杀,把你们请进关来做皇帝。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游戏风尘浪人,我介意你们公开的杀戮,但我也无能为力。
我也在乎那些助纣为虐为非作歹的人,虽然受损害的人不是我。我,但我必须做认为天理国法人情管不到的事。
我不介意你指证我是叛逆,那些无损于我风尘怪杰的人格与尊严。小春。你必须将他的下落告诉我……我”
“办不到。”章春断然地说。“除了这件事,我可以为你做任何……”
“我只要求你做这件事。”
“办不到。”
“那就算了。”
“那你……”
“我会找裕刚亲王,甚至去找你们的皇帝。”
“什么?你……”章春大吃一惊。
“要我说第二遍?小春,我说话算数。你们的皇帝自称略,他宜示臣民,要以仁爱治天下。
“我不管他口中所指的仁爱是什么,只知道役用长春居士这种人,不符合我心目中仁爱二字的意义。他如果能说服我那就罢了,不够他就该摒弃长春居士这种人。”
“你不能……”
“我能,我一定能办到。再见,小春。”
章春拉并马步,剑向他一指。
“我必须阻止你骚扰皇上。”章春厉声说。“天齐。不要逼我,答应我,不再过问长春居士的事,不要……”
“你用剑来阻止我?”他冷然问。
“必要时,我会的,我……”
“小春,不要用剑指着我。”他叹口气苦笑。“我承认对你杯有几分温情,你为了忠君毅然摒弃儿女情怀。
“你如果想杀我。你将会发现,这是你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错误。后会有期。”
他挥挥手,转身举步。
一名大汉突然虎扑而上,右爪搭后脑,左手食中二指取背心的灵台大穴。
太快了,谁也看不清刹那间接触的变化,但见眼一花,大汉前扑的身躯却斜飞而起,发出一声惊怖的狂叫,手舞足蹈急剧旋翻,砰然一声大震,背心着地手脚朝天;摔翻在两丈外,呻吟着爬不起来了。
这瞬间,第二名大汉到了.雁翎刀在张天齐身后杀一记刀劈华山,刀沉力猛急似雷霆,要将他劈成两片,千斤巨石也可能刀到石分。
他反向后退,像电光一闪,恰好从刀及项门的前一刹那,间不容发地从刀锋下急退,背部撞人大汉怀中,右手的尺余手棍后撞。
“啪!”有骨折声传来。
“哎……”大汉厉叫,向前飞越他的头项上空,像是被他大背摔摔出的,在砰然大震声中,又是背部着地,摔倒在前一名大汉的身上,两入滚成一团。
这位大汉更糟。右肋掉了两根肋骨,伤势比前一名大汉重得多。
第三名大汉倏然止住冲势,吓自了脸,手中刀不知该不该收回,愣住了。
张天齐已转过身来,脸色阴沉。
章春张口结舌,弄不清两个功臻化境的御前侍卫,是怎么被摔飞的。
“回去问问老桂,小春。”张天齐冷冷地说。“上次我和他在焦山决斗,他已经不是我的敌手了。”
“那……那……那你现在……”
“十成.小春。”他举起小手棍。“百步之内.这棍小木棍可以成致命的武器。我的肉掌,可以硬抓他的含光剑。”
“你……”
“所以,我—定可以见到你们的皇帝。你两个保镖打手只剩下半条命。快带他们到光福镇医治。”
“我一定可以阻止你的胆大妄为。“章春咬牙说。“你最好趁早打消这犯天条的念头。”
“所以我说后会有期。”他反而轻松地笑了。“我知道你阿妈手下有许多具有奇技异能的高手。
“裕刚亲王手下更是猛将如云,你会不顾一切布下天罗地网,等我进入罗网。再说一遍,后会有期。”
他身形疾转,像是幻化、身形转正面孔重现时,夕阳余輝下,显得十分唬人。
长啸震天,他那狰狞的面孔更为可怖,身形闪电似地八方幻现,似乎同时有不少雷神现身,此隐彼现变幻无常,气流急剧激旋,风雷声隐隐,与绵绵不绝的长啸声起伏应和,令人惊心动魄。
“格格快走。”唯一站立的大汉狂叫。“白莲教妖人,快章春心胆俱寒,扭头飞奔。
长啸声徐逝,雷神形影俱俏。
地下,江南一枝春的身影也不见了。
北面的另一座山头的树林中.葛佩如小姑娘,替江南—枝春穿妥衣裤,将人倚坑在树下喂水润喉。
红日已沉下西山,暮色四起。
“我必须等保命金丹药力行开才能救你。”背对着她俩的张天齐说。“章春的保命金丹出自大内,可以把人从鬼门关里拖回阳世。如果早些救你,我没有灵药救你的命。路姑娘,你得躺上十天半月。”
“我不能躺上十天半月。”江南一枝春吃力地说。
“为何?”
“我一定要去行刺鞑子皇帝。张兄,能助我一臂之力吗?为了反清复明大业……”
“我抱歉。”他转过身来。“不要做这种蠢事,路姑娘,你杀死一个皇帝,还会有人做皇帝。
“这位康熙皇帝拼命养儿子,目下已经有十位皇子了。他自己八岁登基,目下他的大儿子已经快廿岁了。而且,他根本就不怕有人能向他行刺。”
“不管任何事,都该有人去做。而且,这是我今生今世唯一必须做的事,志不可夺,张兄。”
“所以,你也不要勉强我。你有地方养伤吗?”
“我得找到我的两个同伴……”
“是黑煞神红娘子夫妇?”
“是的。”
“他们已经走了。”
“我叫他们走的……” “我和小佩晚到一步,来不及抢救。”
“哦!愿他们在天之灵平安。”江南—春酸楚地说,明白“走”的真正意思。“他们是求仁得仁,我们的路相当难走。”
“你还是要走吗?”
“是的,义无反顾,我一定可以找得到敢于决死的人。”
“我祝福你。我们送你找地方养伤。”
“长春居士躲在无平山。”
“我去晚了一步,是老桂义勇侯把他调走的。章春并不了解老桂的部署.老桂的责任区在苏州以北,所以他不随皇帝去逛杭州。”
“你的消息,比他们自己人还要灵通呢!”
“不,我只是乱打乱撞而巳.真正的消息,仍然像在浓雾中搜索。裕刚贝勒是很能干的,他那些手下也不知道他的全盘布署。
所以如果擒人要问消息.必定人言人殊,反而陷入他所布的迷阵中,上了他的大当,这叫做反间,他运用得十分成功。”
葛佩如一直沉默地在一旁照料江南一枝春,这时将人搀起。
“再不走,夭要黑了,哥。”她催促张天齐动身,脸上有满足的快乐神情流露。
今天,张天齐与章春总算碰了头,结果她心中的阴霾完全消失了,唯一的情敌再也威胁不了她和张天齐的感情。
她沉浸在快乐满足的感觉里,她觉得胜利已经属于她了。
但她心中明白.还有令她不安的隐忧存在。
要将一个美女扮成丑归并不难,要将一个丑妇扮成天仙却不是易事。
葛佩如脸上有胎记,有疮疤,有粉刺,肤色黄中带苍白、把眼睛眯上,頭发掺入一些灰尘,真丑。 穿上破烂的土布衫裙,一双手也苍黑粗糙十足像太湖附近的穷渔妇,比天平山或木渎镇的抬轿女人更穷更丑些。
至少那些抬游客的女轿夫要比她健壮。
男人们中年穷漁夫更容易,张天齐那粗俗穷夸的扮相就十分精神。
他俩从湖西北岸渔村买来的半日半桅小渔船,也显得破败不堪,渔具倒还齐全,有手钓、拦江钓、串网、兜、撒网……
船飘浮在渔洋山的西北角,距这位屏风似的水中小山约十里左右,晨曦中湖上有薄雾,朝露绽放时雾气逐渐消散,波涛拍打着船舷,船下了锭,在原处轻灵地浮沉,除了波涛声,只有水禽的悦耳鸣声打破沉寂。
练习了两天,张天齐已成了熟练的打渔郎。
葛姑娘的家沧海幽城,位于山东登莱的外海,她对打渔本来不算外行。但在太湖打渔与在梅中打蠢笨的海鱼,完全是两回事,所以得须从头学起。
她就洠в姓盘炱敫呙鳎液没共恢劣诒渴直拷拧
渔舱内已有不少鱼货,两尺长的鲁鱼已有七尾之多,收获甚丰。
“哥,我们是在浪费时间。”葛佩如一面收钓线一面埋怨。
“整天无所事事,烦都烦死了。鞑子皇帝去杭州之前,已经在苏州玩了五天。不会再来玩的,我们在白费工夫。”
百姓对满人蒙人,一律称为鞑子,事实上也难以分辨是满是蒙,反正元朝是蒙古人建立的,也曾统治了近百年。
满人也是外族,所以也顺理成章被称为鞑子。
满蒙人则将汉人称为蛮子,甚至八旗兵把那些文职汉首叫成蛮子宫。
久而久之,双方皆不以为逆,从互相挖苦咒骂变成口头禅,双方都自然而然地不以为怪了。
“他会来的。”张天齐显得信心十足。“上次只在府城附近名胜游玩粉饰太平,又替那个什么慈圣太后祝寿,所以不会远游。
“十年前他游邓尉山,对梅林十分欣赏。这次宋巡抚一定会怂恿他到吾家山,去看所立的香雪海碑。”
“先到尉山潜伏,岂不省事?”
“不可能的,那一带沿途的狗,恐怕都被搜捉拴起来,躲不住的。从水中接近,一定可以成功.十余里水程,在我来说轻而易举。”
说话间,百步外雾影中,突然出现一艘快船,一声吆喝,半升的灰帆骨碌碌下降。
快船发现了他们的渔舟,所以降帆起浆向他们靠,快船上的前舱面十余名佩腰刀大汉,瞪大着胡狼眼,监视他俩的一举一动。
“是乾清帮的快船。“张天齐向葛姑娘低声说。“目前被用作外围巡逻船。” 四支高钩住了漁船,跳下六名大汉,木理会他俩的抗议,彻底搜查船上的每一夹缝角落,态度野蛮凶暴。
除了两把小小的剖鱼刀,没搜出任何可疑物品或可用作凶器的器物。 太湖在最近十年,巳经洠в兴艋疃谡馕豢滴趸实鄱文涎布菖R苏州之前,水贼已被数万水陆官兵彻底肃清了。
而这些乾清帮的人。态度之恶劣蛮横,比以往的太湖水贼更恶劣三分。 经过一番折腾,快船终于驶走了。
“等这些走狗的船突然失踪,由水师营的哨船以代,那就表示鞑于皇帝快要来了。”张天齐目送快船的影子远去。“咱们且耐心等吧!” 四月初一,御舟自杭返苏,全城刁斗森严。运河断航,陆上交通也暂时封闭。
初二整天,御驾在虎丘行宫召见地方父老,以及退职的苏籍盲绅,殷殷重询民痪与民间疾苦利弊。
随同回来的人中,有一位从松江府跟来的江南按察使张伯衡。
这位张大人奉旨随御舟至镇江,改乘水师营的船至祟明,由苏淞镇总兵振海舶送至福建,就任福建巡抚。
张伯衡,誉满江南,名动京畿,被尊称为天下第一清官,江南有不少冤狱都是在他手中翻案昭雪的。
康熙皇帝亲自拔擢他。
午后不久,不少军舱驶入太胡。
苏州城守营的八旗兵,封锁了入湖要道胥口。
太湖营副将的传信船,飞驶来讯地洞庭东山。
敏感与熟悉内幕的人。猜想圣驾可能出城游玩宜示威德了,但要往何处去,何时前往,却无法猜测。
反正城内城外都在处处严密戒备中,谁也不知道圣驾究竟要往何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初三一早,东方刚发白,三艘官船扬帆飞驶,全速驶往洞庭东山。
船上有江办巡抚宋牵,以及向导处的一群干员与御前侍卫。当然,这些人都躲在官舱内,外人无从得悉。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驾幸小小的东山,那是湖中心的贫脊小地方,离府城又远,根本算不了名胜。
而比东山大的洞庭西山,却是名胜第九洞天林屋洞天(左神幽虚之天),要玩也该到西山玩。
旭日韧升,四艘华丽官船,拥簇著金碧辉煌的御舟,扬帆驶出胥门,前后五六十艘各式船只。组成声势浩大的船团,旌旗飘飘,刀枪如林,浩浩蔼苗驶入波涛汹涌的太湖,向洞庭东山急驶。
御舟的前舱面,五彩凉棚中设有御座,御座有九条龙,金龙耀目生花?两舷排列着穿黄马褂轻装甲士,戒备森严,军容壮盛。
不时可以看到像貌威猛,穿了戎装的裕剐贝勒武威亲王,领着苏州地区护驾总指挥,南巡江南靖寇指挥使,超勇公章佳巴延,神色威武地在舱面走动。
前后左右驾船与载了文官船只上的人,看到他们两人,可知道皇上一定在御舟上。
但皇上一直就不曾出现在舱面,船破浪飞驶平安无事,湖上风浪不大,真是游春的好日子。
一个时辰后,令旗招展,号角长鸣,送行船只返航的信号传出了。
送行的船只共有二十艘,都是双帆的大船,船上有苏州的中级官吏,以及地方有身份的仕绅,还有告老在家的退职致仕五晶以上的官员。
船上的人,纷纷跪伏三呼万岁,船夫们转帆操舵,船纷纷大回旋掉头回航。
一艘快船原先的航路在外侧,这时船突然停顿。 这种快船没有底舱,本来是船夫们藏储日常生活必须品的地方,位于后舱下,出入口在后舱与舵楼之间,有舱盖扳封闭。
舱盖板突然被一名船夫拉起掀开,另两名船夫—在舵楼侧,一在控帆夫的近旁。
舵公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便被抢入的船夫抓起丢出船外往水里抛。
舵与帆皆受到有效控制.帆舵齐转,以全速向御舟凶猛地疾冲,春末刮南风,船从南面以满帆冲向御舟,凶猛的程度可想而知。
舱盖掀开,舱底抢出九个穿灰黑劲装的人,飞快地疾奔到前面,每人手中有一块钉了铁板的盾牌,护住全身伺机飞登御舟。 舱面的仕绅乱成一团,有些人往舱内逃,有些人跳水落湖。
另五名同式打扮的人,将十余名奋勇以桨篙拼斗的船夫,—一打落水中。
十七个人有效地控制了这艘快船。
伏在船首的,赫然是江南一枝春。 第一艘警备船斜刺里冲进,箭雨先临,水师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