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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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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女正在气头上,谁也听不进去,仍自恶斗不休。
  徐不凡又不便插手,因为一旦出手,即便公正无私,也很难令双方满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更糟。
  忽见钟玉郎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当下心一横,挺剑就刺。
  当!横里飞来一块石子,血剑震歪五寸,徐不凡骇然一惊:“什么人?”回头一望,见鞑靼法王巴尔勒、布鲁图、乌兰格师徒,从寺院内射出。
  这师徒三人好快的动作,徐不凡的眼皮子才动了一下,布鲁图已将钟玉郎拖出一丈以外,巴尔勒、乌兰袼就挡在他的面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浓浓的杀机直窜眉梢,徐不凡抖动一下血剑,道:“巴尔勒,前次徐某行功未毕,被你们腿快溜了,想不到这么快就重逢。”
  巴尔勒皮笑肉不笑的道:“大概是有缘吧,或者老天存心想让本法王欣赏一下圣剑的神采。”
  徐不凡将剑举起,道:“看吧,徐某今天不但让你们看个够,而且还要你们亲身试试血剑的锋芒。”
  “徐不凡,听你的口气,好像要拚命?”
  “不是拚命,是为我徐不凡索血仇,为大明除外寇。”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本法王与你们徐家何仇?与大明又何恨?”
  “你与本朝奸臣合谋,除去我大明第一猛将,复以塞外大片江山为条件,欲助奸小篡夺皇位,家仇国恨,国恨家仇,这还不够吗?”
  “徐不凡,空口无凭,本法王要你拿出证据来。”
  “当然有证据,褚鹏举的信件里已有概略说明。”
  “拿给本法王看。”
  “抱歉,信件尚有其他机密,不足为外人观。有什么遗言后事,你们现在就可以交代,徐不凡网开一面,可以留一个活口。”
  乌兰格闻言勃然大怒道:“他奶奶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牙,我就不信你有翻江倒海之能,来,让贫僧陪你走上五百合。”
  此人牛性大发,攻势猛锐,一路近身肉搏,原想给徐不凡一个下马威,他那里知道,徐不凡早巳决心要杀掉他们师徒,尤其在目前这种以一对三的局面下,惟一求生求胜的机会,就是以最狠的招式,最快的速度,先打倒一个再说。
  是以,徐不凡毫不考虑,暗将功力运足十成十,“龙飞凤舞”、“开天辟地”、“旋转乾坤”,一出手就是三绝招,而且连成一气,威力倍增。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巴尔勒是老行家,当然识货,忙不迭的大叫一声:“乌兰格快退!”
  说话同时,人也扬掌虎扑而出。
  退?飞也飞不了,乌兰格发现情势不妙时,已经来不及,惨嗥声起,血如雨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早已飞到断崖下。
  “还我徒儿命来!”
  “还我徐家命来!”
  巴尔勒疯狂扑到,双方一言不合,立即干上了,
  布鲁图也没闲着,欺至徐不凡侧后,企图偷袭,徐不凡打出二枚袖箭,道:“布鲁图,别害臊,上吧,我不在乎。”
  这正好给了布鲁图一个借口,立即投入战圈。
  论功力,巴尔勒与褚良约在伯仲之间,亦即较徐不凡略胜一筹,换言之,徐不凡与巴尔勒单打独斗,求胜的机会不大,令师徒二人挟怒齐上,惊险可知,徐不凡所凭恃的是血剑,勇气,与智慧!
  智慧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血剑是攻击的利器,再加上无畏的勇气,构成一套以寡击众的战法。
  对巴尔勒全力防守,用铁臂,短刀、袖箭;对布鲁图全力攻击,血剑招招不离他全身三十六处要害,怎奈乌兰格的死,得到教训,有机会就打,打了就跑,从来不让血剑沾到他身上来。
  这样拖下去,吃亏的当然是徐不凡,徐不凡双眉上挑,陡生一计,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布鲁图攻上来,然后连打三枚袖箭,阻住巴尔勒,猛的奋力进扑,用血剑三绝招,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上去。
  快如风,急如电,布鲁图全身发毛,拔腿就逃,徐不凡看着他追上去,寸步不离。
  螳螂捕蝉,后面还有个巴尔勒,就卯在他身后五尺处。
  —前一后三个人,向前奔跑了还不到三丈,徐不凡正好施展到第三招,噗!的一声,剑中布鲁图上盘,一剑穿肩而过。
  可是,徐不凡付的代价太大,几乎超过成本,拔出血剑,本待再补一招,结果他的性命,身后掌风呼啸,巴尔勒的蒲团大手已兜头盖面打下来,促卒间,只能举臂护头,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蓬一声巨震,如山崩楼塌,更似泰山压顶,徐不凡震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一下子矮了半截,坐在地上。
  还亏徐不凡机伶,应变得法,巴尔勒是打在铁臂上,要是一掌正中头部,怕不脑袋开花才怪。
  巴尔勒也吃了苦头,手掌发麻,弹退五六尺。
  一场恶战,霎时三败俱伤,朱玉梅、上官巧云都被这惊天动地的一仗吓呆了,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胜负俄顷,生死全在一瞬间,巴尔勒甩甩手,仅仅喘了半口气:“徐不凡,在本法王师徒联手之下,绝对不允许有生还者!”
  呼!呼!呼!三掌连成一气,排山倒海而出。
  徐不凡暗喊一声:“要糟!”鼓足余勇,弹身一跃,拔起三四丈高,巴尔勒原式不变,也咬着尾巴迫上去。
  “徐不凡,你今天是死定了!”
  “我死也要拉上你巴尔勒!”
  巴尔勒全力抢攻,徐不凡奋身进击,龙腾虎跃,惊心动魄,两个人眼看就要撞在一起,胜败立明,生死立判。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布鲁图封住肩头血脉,腾空而起,钟玉郎调息片刻,伤情大有起色,也接踵而上,二人有志一同,一左一右,从徐不凡的后方攻上去,决心要将徐不凡埋在丈人峰。
  一个对一个,徐不凡已经吃不消,一个对三个,前后受敌,复在负创之后,恐将百死而无一生。
  场中又飞起两条人影,一个是上官巧云,一个是朱玉梅,朱玉梅以为上官巧云想趁火打劫,在半空中将她截下来。
  猛可间,更高的空际坠下一个人,钟玉郎喊了一声:“断肠人!”
  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发招,一缕强有力的指风已箭射而到,接着又是一记绵阴掌,不禁心头大骇,落地而遁。
  断肠人回转身来,正想如法泡制,再解决掉布鲁图,布鲁图抢先—着,手掌已印上徐不凡的后心,断肠人大急大怒:“你找死!”竖掌如刀臂下去,布鲁图被迫撒招后飘,断肠人再添一掌将他震落地面。
  可是,击退二名悍敌,依然救不了徐不凡,蓬,一声,天摇地动的巨震划破长空,血剑首先脱手飞出,闷哼声中,徐不凡也波震出悬崖之外,飘飘而下。
  紧接着,巴尔勒、断肠人、钟玉郎,布鲁图、朱玉梅、上官巧云,所有的人都飞出去了。
  他们有的是想抢夺血剑。
  有的是想将徐不凡杀掉。
  有的是想将徐不凡救起来。
  只有上官巧云的企图不明。
  断崖下是一道无底深渊,三十丈以下烟云飘缈,深不见底,没有人救起徐不凡,没有人杀掉徐不凡,也没有人抢得血剑,大家眼见山势险恶,却未敢造次,先后纷纷飞回到断崖上。
  只有断肠人一个人不顾死生,一泻而下。
  瞬间,血剑,徐不凡,断肠人皆没入烟云飘缈中。
  “不凡,要振作一点,睁开眼睛,千万不要碰上山壁石头!”
  “不凡,要打起精神,睁大眼睛,千万要看清楚地形地物!”
  断肠人千叮万嘱,群山回鸣,声声断肠!
  血剑屠龙
  第十八章  血旗为证
  血剑屠龙
  第十八章  血旗为证
  丈人峰下,有一条狭长的山谷。
  谷底有水,不大,可涉足而过。
  山谷的尽头,有一方平整光滑的大青石,青石的四周,长着几株弯樱驼背的老树,正好形成一个伞盖,宛若屋顶一般。
  青石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徐不凡。
  从树缝里射下来的阳光,已经照到他的屁股,仍自沉睡不醒,呼吸均匀,容光焕发,没有丝毫伤重不起的迹象,倒像是一个贪睡的入睡过了头。
  朝阳照到他的脸了,徐不凡的眼睛感觉到强烈的光线,揉揉双目,陡地站起身来。
  脑海中马上想到丈人峰顶的惊险遭遇,第一个动作就是先察看剑鞘,怪!血剑业已入鞘,居然毫发未损,探手入怀,血书,文件等俱在,弹弹腿,甩甩臂,运气周身,体健身轻,亦无受伤的征兆。
  很显然,是有人救了他,仰目望去,自己所在之处,根本就不是原来掉下去的地方,血剑更不可能自动插入鞘中。
  可是,目力所及之处,却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
  回想一下那生死关头的情形,背后挨了布鲁图的一掌,由于断肠人驰救及时,并无损伤。严重的是,被巴尔勒一掌击中前胸,当时就进入半昏迷状态。
  昏迷中,他听到断肠人的呼唤,也曾睁大眼睛,偏偏眼皮子不争气,很快就合起来,以后的事,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甚至,连自己所在的地方,都无法确定。
  空际突然飘来一只鹿,一只会飞的梅花鹿,上面还坐着一位独眼老尼,很快便停在徐不凡的面前。
  梅花鹿,独眼老尼,徐不凡血脉贲张,精神紧张,连话都忘记说了,还是眇目神尼先开口:“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还不舒服?”
  徐不凡立刻明白是眇目神尼救了他,忙深施一礼,道:“谢谢前辈搭救之恩。”
  眇目神尼仔细观看一下他的气色,道:
  “能够把你救活,真可以说是奇迹,贫尼费了大半夜的工夫,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总算使你碎裂的心肺愈合,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一条命?”
  “前辈是在何处发现在下的?”
  “在丈人峰的峰腰上,你摔在一棵大树上,又被弹了出来,贫尼正巧经过,便将你救来此地。”
  “这儿是什么地方?”
  “也算是丈人峰的山脚下。”
  “离在下摔下之处远不远?”
  “大慨十来里地。”
  “可曾见到断肠人?”
  “断肠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个以黑巾蒙面的少女。”
  渺目神尼的神态平静的近乎冷漠,独眼平视,没有半丝感情的成份,慢吞吞的说道:
  “没有,贫尼先发现血剑,再发现你,以后就没再见到任何人,丈人峰高耸入云,烟雾飘渺,视线甚差,你撞上大树后方向偏离,她可能直落谷底,或被藤葛绊住,另觅出路,但无论如何没有死。”
  无根大师说她生性孤僻,此刻见她侃侃而谈,倒还平易,只是语气略显生硬而已,徐不凡最担心的就是怕断肠人发生意外,忙道:“何以见得断肠人没有死?”
  渺目神尼目注远方,有条不紊的说道:
  “将你救活后,发现前方火把通明,贫尼曾趋前暗中观看,见巴尔勒师徒,兖州府的兵马,在你可能跌落的地点,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直至半刻前始行离去,并没有发现半具尸体。”
  徐不凡闻言心下大安,道:“前辈,在下想向你老人家打听一个人,务请指点迷津了。”
  “是谁?”
  “就是令高足小琬姑娘。”
  “你认识小琬?”
  “晚辈徐不凡,是小琬的未婚夫。”
  “嗯!嗯。”
  神尼仍旧不带丝毫感情。
  “我相信小琬一定常在神尼面前提起晚辈。”
  “提过,但不是经常,最近这一阵子好像已经绝口不提。”
  “小琬现在何处?”
  徐不凡倒抽一口冷气,道:“希望前辈能够告诉我。”
  “琬儿离庵已久,贫尼也有数月未见到,不清楚。”
  “晚辈是否可以请教,神尼共有几位高足?”
  “只小琬一个,别无传人。”
  “然而,江湖上目前却有两个身怀前辈独门绝技的人。”
  “这怎么可能,非习得本门独特心法,根本不可能修练,成功。”
  “事实摆在眼前,钟雪娥、断肠人都是穿心指、绵阴掌的佼佼者。”
  “她们之中,一定有一个是琬儿,一个可能是小琬传授给她的。”
  “很不幸,她们都不承认自己是常小琬,断肠人讳莫如深,钟雪娥说是偷学的,如果她们两个真的都不是小琬,会前辈独门绝技的人就变成三个了。”
  眇目神尼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贫尼的独门绝技,非资质绝佳,悟性极高的人,连毛皮都学不会。”
  “前辈坚持,小琬必是钟雪娥与断肠人当中的一个?”
  “正是这样。”
  “那她为何不出面与晚辈相认?”
  “这可能因素很多,身在佛门,带发修行,是原因之一,毁容可能是最主要的障碍。”
  “我们从小就有极深厚的感情,我不在乎。”
  “女为悦已者容,她不能不在乎,怕得是始乱终弃,遗恨终生!”
  “老前辈,见到小琬时请告诉她,不管她有多丑多难看,我都不会在意,请她赶快出面,我……我不能没有她。”
  徐不凡的话词恳意执,充满感情,几乎要落下泪来,渺目神尼却无动于衷,依然是那副冷漠面孔,道:
  “话,贫尼会替你传到,琬儿见不见你可—点把握也没有,她也许觉得,与其见了面让你失望,不如在你的心目中永远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老前辈,我爱她,我一定要见她,见不到她我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唉!孽!孽!又是孽!”
  一句又是孽,提醒了徐不凡,道:“老前辈最近是否回去过恨天庵?”
  “没有,贫尼云游数月未归。”
  既然没有回去,老妪的话自然传不到,徐不凡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血魔王的影子来,道:“有一位血魔王,老前辈知道吧?”
  一提到血魔王,渺目神尼的眸中立即闪出亮光,但语气仍极平静,道:“知道,血剑就是他当年成名的兵器,曾在当时的武林,带来一场大浩劫。”
  徐不凡望着她,道:“血魔王前辈有几句话,要在下转告老前辈。”
  眇目神尼的眸光更亮,脸色也跟着变了,脸部的线条明显抽动,声音也显得急促而颤抖,道:“血魔王有话要告诉我?他……他还活在世上?”
  “不在阳世,是在阴间。”
  “在阴间?阴间什么地方?”
  “目前可能在小洞天。”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血魔王叫你告诉贫尼什么话?”
  徐不凡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个大慨,有关血魔王的部分却巨细靡遗,最后以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血魔王前辈说,自始至终,三百年来,他一直爱着你,想着你。”
  爱着你,想着你,就这么简单的六个字,马上在眇目神尼平静的心湖里掀起轩然大波,整个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着,脸部的线条更加扭曲,时而仰望天际白云,时而俯视深谷草丛,口中不时发出梦呓似的语声,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毕竟,三百年的爱情不是—件平常的事,神尼的感受,亦非局外人所能够完全体会。
  气氛显得有点窒息,尴尬,徐不凡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一时间却想不出适当的语句,只好默然相对,陷入无尽的沉默中。
  打从听到那六个震憾的字眼后,神尼就一直背向着他,这时忽然摆摆手,说道:“你走吧,贫尼想独自—人静一静。”
  爱情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可使枯井扬波,老树开花,连眇目这么修为深厚的得道老尼都承受不住,在这种情形下,徐不凡别无选择,只好一声不响的独自离开。
  奔出百十余丈,王石娘蓦的飘然而现,劈面就说:“谢天谢地,可找到主人了,这一夜半日,我们大家都快急死了。”
  劫后重逢,徐不凡也显得甚是欣慰,道:“石娘,辛苦你了,这半日一夜,你们一定在到处找我。”
  “可不是吗,从丈人峰到谷底,我们几乎找遍每一寸地方,丈人峰周围十里以内,亦曾在空中搜寻,怎么始终没见到主人的踪迹?”
  徐不凡将经过的情形告诉她,道:
  “那个地方很隐密,在空中根本看不见,你们当然找不到。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石娘娘道:“主人去后,久久未归,大家都放心不下,叫奴才上山察看一下,这时候,主人已出事,巴尔勒师徒正在觅路下山,是朱玉梅告诉奴才的,当时郡主显得很焦急,正准备下山去找你。”
  “外面的情形,现在怎么样?”
  “巴尔勒师徒,褚鹏杰的兵马都撤走了,钟玉郎、上官巧云,还有朱玉梅,均已先后离开。”
  “血轿呢?”
  “我们已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正由二老八骏与天木守着、主人已见到神尼,一定已经查清楚谁是小琬姑娘了?”
  “别提了,神尼似乎同样不甚了了?”
  “主人是说,连眇目神尼自己也不清楚,小琬是钟雪娥?还是断肠人?”
  “嗯,他们师徒已有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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