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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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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身入桥,八骏之半抬起来就走,眨眼便消失在庄门口,无敌庄的人想追也追不上。
  XXX
  日正当中。
  商都城外的一家饭庄外面,停着一顶血红色的轿子。
  徐不凡正与八骏、二老在里面用膳。
  神偷孟元、神探刁钻忽然行色匆匆的走进来,落坐徐不凡两侧。
  徐不凡四下张望一下,见无可疑之人,这才开口说道:
  “怎么样?是否已查清楚她的底?”
  神偷刁钻道:
  “已略现端倪。”
  “这丫头叫什么?”
  “钟雪娥。”
  “钟雪娥?”
  大漠八骏、天地二叟与徐不凡,面有讶色,同声反问。
  天叟丁威补充道:
  “江湖上非但从来没有她这一号人物,而且,就老一辈的武林同道言,也不见有姓钟的露过脸。”
  神探刁钻道:
  “钟雪娥虽名不见经传,来头却似乎不小,同时也不是孤单一个人。”
  “她都跟什么人在一起?”
  “都是些身怀绝技的人物。”
  “可知他们的路数?”
  “似武林中人。”
  “她是首领?部属?还是同伴?”
  “钟雪娥地位特殊,大家对她敬畏有加,口称公主。”
  “公主?难不成是来自大内?”
  “无确实线索。”
  “敌乎?友乎?”
  “似是非敌非友。”
  “为何绿纱蒙面?”
  “不分场合;无论日夜,她一直如此,原因不明。”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没有了,如果公子没有别的交代,我们想即刻上路,因为钟雪娥业已离此,正在奔向归化城。”
  “好吧,两位请便,血轿内有银子,随便去拿,最好吃过饭再走嘛。”
  “不了,我们已在路上打过尖,公子前次赏的银子还没有用完呢。”
  朝二老八骏拱拱手,随即起身离去。
  甫至门口,迎面突然闯进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体魁梧,年约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来,神探刁钻闪避不及,撞个满怀。
  刁钻清瘦干瘪,论吨位,虽然不及来人,但他身怀绝技,尽管出其不意,仍不该有任何差池才对,谁料,一撞之下,竟被撞倒在地,岂非咄咄怪事。
  神探一跃而起,怒道:
  “你瞎眼了,竟敢在你家刁爷爷头上动土!”劈面就是一拳。
  青年明明站在面前,一拳打去,却失去踪影,人家早知没事人儿似的,落坐在徐不凡斜对面的一副座头上。
  神探追上去,本欲寻个长短,徐不凡伸手一搁,道:
  “算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无心之过,又何必往心里搁。”
  刁钻重重的冷哼厂声,折转回去。神偷利用适才哪一撞之势,却大有所获,从青年身上摸出一样东西,交给徐不凡,拉着神探就走。
  徐不凡在桌下偷偷一看,见是一块方形的金色牌子,一面是‘钟玉郎’三个楷书字,另一面是‘腰牌’两个篆字。
  坐在他左侧的天叟丁威也看到了,噤声道:
  “少主可知这牌子是干什么用的?”
  “十之九是进出大内的号牌。”
  “如此看来,这小子来头不小?”
  “嗯,大概错不了!”
  刚将号牌收起,忽见那青年投来两道冷厉的眼神,道:
  “在下钟玉郎,阁下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血轿主人徐不凡了?”
  徐不凡报以一脸笑容,道:
  “不敢,区区正是徐不凡,敢问钟兄师承何派?来此何事?
  徐某愿藉水酒一杯,以示敬意。”
  真的举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
  钟玉郎淡然一笑:道:
  “钟某正午不喜欢饮酒,敬徐兄两粒肉丸子,聊表寸心!”
  夹起两粒丸子,照准徐不凡的双目射过来。
  千万别小瞧这两粒肉丸子,来势极快,力大如刀,徐不凡拿起一束金针菜,击中一粒,另一粒已至面门,急忙偏头躲过。
  笃!肉丸射中身后木壁,足足嵌入一寸有余。
  笃!另一粒倒射回去,打中钟玉郎身后的窗棂,同样入木寸许。
  肉丸、金针菜,均极柔软,居然能穿木而入,堪称天下奇闻,二老八骏眼见公子遇上了对手,不由皆大吃一惊,一齐呼地站起,准备动手。
  钟玉郎哈哈大笑道:
  “徐兄好功力,好功力,咱们后会有期。”
  八骏二老的脚步还没动一下,钟玉郎去势如风,笑声已在大门外。
  地叟毛奇道:
  “这小子存心示威,请允许老奴与丁老头追下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徐不凡道:
  “如果我没有看走眼,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合你们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制得住他。”
  “难道就此罢手不成?”
  “姓钟的如系仇家的人,他迟早还会找上来,否则大可一笑置之,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的一副座头上,来了一位长发披肩,肤白似雪,年约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绿色紧身衣,曲线玲珑的俏姑娘,起身说道:
  “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单凭徐公子这份气度,别人就要逊色三分。”
  话一说完,人已经走到徐不凡面前来。
  徐不凡愣了一下,道:
  “姑娘何人?怎知在下姓徐?”
  绿衣姑娘滴溜溜的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圈,笑盈盈地道:
  “不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七年前,在五柳庄,我与家父作客黄家,你师妹黄绵绵欺生,不准我跟你玩,你打抱不平,特意陪我玩了一整天,差点把绵绵给气死。”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上官堡主的掌上明珠——上官巧云?”
  “是呀,我就是巧云,是不是比以前更难看?”
  明明是想引起对方注意自己的美貌,话却说得十分技巧,徐不凡想起儿时往事,禁不住一阵喜悦,但一忆及师门不幸,免不了又是满面怅惘,淡淡的漫应道:
  “女大十八变,你比小时候更美了。”
  姑娘们最害臊,徐不凡这么一说,上官巧云马上羞红了脸,道:
  “哪里,要是绵绵还在的话,一定是个大美人。”
  “唉,可惜她已经去了。”
  “当我得到你的不幸消息时,曾痛哭了三天三夜,后来听说你的尸体失踪了,又抱着一线希望,六年来是我无时无刻不在祷告上苍,为你祈福。”
  “谢谢姑娘的盛意,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不凡,人家说一见……”
  她本想说一见钟情,却羞于启齿,话到月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
  “我是说一见投缘,我们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子,相聚的时间虽然只有一日,却萦绕我心六年,当我在无敌庄见到你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也在无敌庄?”
  “嗯,当时马庄主分配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女眷,你杀了马镇远,我冲到前面时,才发现是你,怎奈八骏脚程太快,连我的马都追不上,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就你一个人来?”
  “家父母因有急事处理,分不开身,马家的婚礼又不能不参加,我只好代父跑来塞外了。”
  “上官老英雄领袖武林,一向被人视为泰山北斗,不知近况可好?是否仍常在江湖上走动,号令群豪?”
  上官巧云喟然一叹,道:
  “家父身体还算硬朗,但已甚少在江湖上奔走,整日闭门不出,情绪甚为消沉。”
  在前辈武林人物中,上官嵩算是最负盛名,最活跃的一个,徐不凡不由一怔,道:
  “这是为何?”
  “不知道,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自从你的尸体失踪的消息传出后,他老人家也一直很关心,曾数度派人查询打探,一旦获知你复活的讯息,一定非常高兴,能见到你,必然会更高兴。”
  “会的,有一天我一定会拜访上官堡。”
  “该不会先投送血旗、血帖吗?”
  “我没有这样说。”
  “你是说家父与五柳庄的血案完全无关?”
  “我也没有这样说。”
  “不凡,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爹呢?”
  “我问过,他说全无关联。”
  “无关就好,巧云,你该吃午饭了,我们先走一步。”
  根本没理会上官巧云的反应,替她会过帐,出门上轿而去。
  翌日下午,已至归化城外,命八骏二老将血轿停在郊野,自行买办一些食物充饥,独自一人蹦进城里去。
  徐不凡默默地来到总兵府的门外,在附近溜了一圈,藉以了解总兵府的守备情形,然后走进辕门正对面的一家饺子馆。
  叫了三十个饺子,切了半斤卤牛肉,打了一壶酒,徐不凡便优哉游哉的吃喝起来。
  不久,门外走进一个全身洁白如雪,面目姣好,身上背着一口‘风火剑’的女子,及一位高瘦结实,举步沉稳,肩上挂着一个‘乾坤圈’的男子。
  二人齐立徐不凡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主人!”
  徐不凡望了二人一眼,满脸堆笑的道:
  “啊,是石娘、天木,你们倒很准时,坐,要吃点什么?”
  叫石娘的女子道:
  “有主人在,那有我们的位子。”
  “哈哈,这是什么话,二老八骏,向来与我平起平坐。”
  “是师父命令我们这样做的。”
  “其实,二位入门在先,于理我该叫师哥、师姐才对,真不明白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师父说过,主人乃忠良后裔,又是天纵奇才,出身不同,根骨皆异,理当主仆相称了。”
  “石娘,你这张嘴最厉害,我说不过你,随你们的便好了。”
  原来天木与石娘,并非凡夫俗女,前者系一株千年神木,后者为一块美玉奇石,经苦修而炼成人形,再经无根大师点化而成道,在内地有石头娘娘庙,神木公便耸立庙前,普渡众生,香火鼎盛,不知道留下多少解危渡厄的佳话。
  无根大师赐名奇石为王石娘,又名石娘娘,赐名神木为高天木。
  因鉴于徐不凡一身奇仇血恨,既要内除奸宄,外翦悍番,又得深入九幽,为阎王略效犬马,故而命他们随侍左右,以为臂助。
  徐不凡道:
  “这一阵子,你们可曾发现一个叫钟玉郎的人?”
  高天木道:
  “有,我们已经注意他半个月了。”
  “此人是何来路?”
  “目前还不清楚,但有迹象显示,此人颇不简单,很可能是一个身怀邪法妖术的人。”
  “留意他,想办法弄清楚他的来龙去脉。”
  “是,主人!”
  王石娘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向主人报告。”
  “什么事?”
  “主人去后,上官巧云曾大哭一场,又随后追来了。”
  “唉!”徐不凡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高天木道:
  “主人是否还有什么差遣?”
  徐不凡取出一面血旗,一张血帖,交给高天木道:
  “照原定计划,将血旗、血帖送进总兵府去。”
  二人唯唯领命自去,徐不凡直至日薄西山,晚霞烧天时才离开。
  他并未直接闯进总兵府,而是绕至总兵府后面,总兵大人官邸的后花园外。
  方待举步而入,身后有人说道:
  “公子请留步!”
  徐不凡回过头来,见是蒙面女,脱口叫了一声:
  “钟雪娥。”
  钟雪娥倒抽了一口气,笑道:
  “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
  “身在江湖,不知彼必然会栽跟斗。”
  “对于我,你知道多少?”
  “不多,一点点皮毛而已。”
  “想深入了解,可能会忙你一辈子。”
  “如有必要,自会全力以赴。现在且说说你为何叫住在下?”
  “希望你收回成命,不要硬闯总兵府。”
  “怎么?钟姑娘是在为褚鹏飞说情?”
  “你想歪了,姑娘我纯粹是为了你好,褚总兵麾下雄兵十万,猛将如云,你势孤力单,无异羊入虎口。”
  “血旗、血帖已发,势在必行。”
  “你自以为光明坦荡,其实愚不可及,先通知别人一刻,别人就多了一刻的准备。”
  “这是我做人的一贯原则,也是血轿主人一成不变的规矩,我希望被杀的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你不考虑严重的后果?”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随时准备第二次。”
  “你真固执得可恨复可爱!”
  “无论如何,我还是谢谢你的美意。”
  话未完时,钟雪娥便已离去,徐不凡耸耸肩,走进后花园。
  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徐不凡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阁,莫不充满儿时甜蜜的回忆。
  他穿堂入室,信步而行,双亲的卧房已变了样,自己的房间也改成书房,左搜右寻,始终没有找到半点儿时的东西。
  有的只是无尽的回忆,无限的伤感,庭院依旧,人事全非,徐不凡手抚着一棵自己昔日和父亲合力栽种的龙柏,已是热泪滚滚。
  奇怪,偌大的府第,怎么没见一个人?
  正感百思莫解,见见一个园丁,挑着一担水走进来,急忙迎上去说道:
  “请问老丈,这里的人到哪里去了?”
  老园丁放下水,一面浇花,一面说道:
  “听说有一个什么血轿的主人,要来杀人,总兵老爷叫大家全部躲到前面的总兵府去了。”
  徐不凡细细一看,发现老园丁好生眼熟,道:
  “你不是老金吗?”
  “是呀,这位公子是……?”
  “我是不凡,徐不凡,徐全寿的儿子。”
  老金吃了一惊,上前仔细一端详,脸色大变,惊惶万状的道:
  “果然是小少爷,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你们全家已满门抄斩,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快走,快走吧。”
  徐不凡道:
  “老金,你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是想打听一下,当年鞑靼法王巴尔勒,是如何将贡品送来总兵府的?”
  老金沉思一下,道:
  “详细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据说是哈尔纳拉从中牵的线,进贡的那天,就是由哈尔纳拉陪着巴尔勒来总兵府的。民间盛传,是总兵大人中了别人的圈套,哈尔纳拉因而得了不少好处。”
  “可知是中了何人的奸计?”
  “有人说是朝中大臣,有人说是鞑靼法王。”
  忽觉身后有异,猛的一个急转身,朝步履之声来处奔去,意在引开敌踪,以免殃及老金,没料到来人速度极快,人数1多,一阵疾窜游走,已将徐不凡围起来。
  “他妈的,不好好的栽花种树,你扯什么蛋。”
  一名军爷扬起钢刀,照准老金的脖子砍下去。
  “住手!”
  喝声中,徐不凡人已弹起,出招如电,一把就将军爷握刀的手腕扣住了。
  结果还是慢了一刹那,老金吃饭的家伙已被人砍断了一半。
  不禁惹恼了徐不凡,暴喝一声:
  “杀人偿命!”
  就用军爷自己的刀,抹了他自己的脖子。
  总兵府的兵勇、校尉,如潮如涌,重重叠叠,早将徐不凡围了个密不透风,加上外围的弓箭手,恐怕最少也有三百人。
  一位身穿战袍,头戴盔甲的将军走进重围来,道:
  “你可是徐不凡?”
  徐不凡昂首言道:
  “正是,徐不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将军是否褚鹏飞?”
  “大胆,本帅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
  “六年前,你是大同守备?”
  “那时本帅是在大同守备任上。”
  “如此说,你就是杀害先父的凶手?”
  “本帅是奉旨行事。”
  “圣旨明明是假的。”
  “胡说,没有人敢伪造圣旨。”
  “朝中就有这么一个人,或一群人,正在干这种欺上瞒下的勾当。现在且不管圣旨的真伪,只要你承认是杀先父的凶手就够了。我问你,血旗、血帖收到了吧?”
  “徐不凡,你好像来早了?”
  “不是我来早,是阁下来错了地方,时辰一到,徐某自会去总兵府报到。怎么样?要不要再等三寸香的时间。”
  这话说得太狂,简直把褚鹏飞的脑袋视作囊中物,褚总兵勃然大怒道:
  “徐不凡,你乃钦命要犯,今天是自投罗网,本帅要将你就地正法,给我杀!”
  军令如山,随着褚鹏飞的这一声杀,所有的刀剑一齐出鞘,弓已上弦,有那脚步快的,已近在徐不凡面前五尺之处。
  徐不凡乍然一声狮子吼,道:
  “褚鹏飞,我只要你项上的一颗人头,勿拉他人垫棺材!”
  身如幽灵鬼魅一般,只见人影一闪,已到了褚鹏飞面前,褚鹏飞吓了一跳,拔身而起,徐不凡如影随形,咬着尾巴往上追,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所有的校尉兵勇,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妄动干戈。
  一声惨呼!
  一蓬血雨!
  一颗人头!
  一招!二人仅仅在半空中交手一招,徐不凡便将褚鹏飞的人头割了下来。
  大家呆若木鸡,褚鹏飞的尸体还没有落地,徐不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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