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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厚拔出短刀,站在苍大爷等四人前,何老儿和潘老太却迎着十名贼人走上。
蓝人俊道:“青妹,把云妹背到苍大爷那儿去!”
青青答应着,几步就到了苍大爷跟前,把紫云放下。
左文星穴位已解,忙过来问长问短,泪水直流,蓝人俊见此情景,只好走上与张子厚站在一起,保护众人。
陈青青一旁看得明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又喜又有些不忿。
她先是想,哼,这个紫云姑娘也真是的,蓝大哥这样好的人不要,却看上了左文星,我蓝大哥哪一点比他差了?蓝大哥对你一片真情,你却弃之不顾,你呀你,真是个薄情的女子!
继而又想,咦,她要和左公子好,这蓝大哥就该是我的啦,好极好极。真是再好也不过,只是想起来替蓝大哥不平罢了!
再说十个贼人抽出兵刃,早与何老儿潘老太厮杀起来。
何老儿一只拐杖,宛如一条游龙,穿梭在刀剑之间,把自己封得无一丝破绽。敌方三人与之狠斗,另两人朝蓝人俊等人冲来。
潘老太未带兵刃,只凭一双肉掌,周旋于两人之间,剩下的三人也朝蓝人俊等人扑来。
蓝人俊早已按捺不住,回头道:“青妹、张兄,保护好苍爷他们,这些凶徒自有我对付,不必相帮!”
话完,大袖飘飘,当先击出二掌。
一掌以阳刚气击出,犹如平地卷起一阵狂熟,罡风猛烈。
一掌以阴柔之劲击出,无声无息。
最先奔到的两人也立即出掌相迎,“砰砰”两声大震。两名贼人闷哼一声,当即摔倒。
稍后的三人大吃一惊,一声呐喊,猛扑过来,其势迅猛,人未到也先打出一掌。
三股罡风朝蓝人俊袭来,力量也十分惊人。蓝人俊两手齐施,打出混元五指针。
一声尖锐的啸声响过,左右两人大叫一声,胸前血流如注,“叭喳”一声,栽倒在地。
中间一人大惊,打出的掌力袭到蓝人俊身上,被其护身罡气护住,“砰”一声响,震得他连退五步。人未站稳,蓝人俊已跟踵而至,刚要打出五指对取其性命,猛听何老儿叫他手下留情,留活口问口供,才忍而不发,只点出了一指,正中其人穴位,瘫软在地。
此刻,潘老太已打发了两个对手,又帮何老儿摆平一个,另两个被何老儿放倒,十二个敌人悉数完蛋。
当下众人重新见礼,问说老太大就是玄衣修罗发妻青鸟神剑潘翠环,苍大爷、左二爷连忙向她行礼致谢。
见礼毕,何老儿提议先审贼人,其余事等晚间详叙。
张子厚一把拉下被蓝人俊点了穴的贼人面巾,不禁“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黄师弟,怎么是你呀!”
那人仔细瞧了瞧张子厚,也惊喜地叫起来:“张师兄,小弟找你找得好苦啊!”
张子厚起身对蓝人俊道:“帮主,属下认识他,他名叫黄荣生,是属下师弟,可否解了穴说话,属下担保他不会逃。”
蓝人俊大袖一挥,黄荣生大穴已解。
苍紫云左文星等人眼见蓝人俊武功高强,无不大为佩服,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
黄荣生跳了起来,满面羞惭,向蓝人俊道谢。
张子厚道:“师弟,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黄荣生叹道:“一言难尽,待以后说吧。列位要问什么,在不知无不答。”
何老儿问:“你们要将苍大爷他们送到何处去?”
“听说是芒砀山。”
何老儿、蓝人俊、潘翠环互视了一眼。
三人都想:“好险,果然不是邙山。”
何老儿又问:“你们头儿是谁?”
“不瞒老前辈,在下的确不知。但听人说,是一位武功极高、已臻化境,天下再无敌手的活佛,号称金罗汉。”
“你们叫个什么帮派?”
“这个,在下不知,据说还未到成立门户之日,明年端午,才有分晓。”
“你加入他们一伙有多久了?”
“一个月。”
何老儿一指地上躺着的人:“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
“在下不知,头儿规定不许互利询问名字、出身来历。此次派我十二人押送这几位,临时编了号,以一二号为首,在下是十号。”
张子厚道:“师弟,你已误入歧途,可里说实话啊,以免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黄荣生苦着脸道:“小弟敢对无发誓,决无虚言。等小弟讲述参加经过,师兄就会明白了,也怪小弟一时糊涂,误信人言,其实参加不久就后悔了,但身不由己,无奈何啊!”
何老儿道:“不问了吧,先瞧瞧这几人是谁,也许有认得的。”
张子厚黄荣生便将躺在地上的人,一个个的面巾都扯掉。
果然,有相熟的人。
一人竟是洛阳公子张经仁的手下,青脸雕胡飞,是被潘老太一掌击毙的。
左文星、蓝人俊等凡是认识的,莫不大大吃惊。
事情确实出人意料,怎么竟有张府的人也裹在里面,这未免太也离奇。
黄荣生道:“此人就是二号。”
何老儿问:”一号呢?”
一号睡在林边,想逃走已不及,被潘老太摆平。
这“一号”也是众人和熟的,你道是谁?却原来是麒麟镖局的镖师徐友林。
这真是玄之又玄的事,徐友林镖师还曾传过少林监寺普济大师的话,他什么时候加入这神秘组织成了小头儿?
疑问太多,谁也无法回答,只有慢慢去参详了。
众人于是动手掩埋尸体,有一人衣服被扯破,露出了一身紫衣。
苍大爷等人体力未复,坐上了马车,直奔漯河。
当夜住店,饭后聚在一间宽大的客房里,互说鸡公山遭遇。
原来,左文星等人在蓝人俊之前一天到达信阳府。
刚住进旅店,就有一个和尚前来问讯。
和尚自称少林寺僧,奉监寺之命前来与众人联络。
苍大爷问他:“我等并未与少林寺相约,和尚怎知我等来此?”
和尚道:“普济师叔曾对洛阳麒麟镖局镖师徐友林、王开股说过少林寺发生的种种怪事,估计白马寺及左公子等定会来鸡公山一探,故留下贫僧与各位联络。”
苍二爷问:“普济大师上山了么?”
和尚道:“今日上午进山,各位速跟贫僧进山,好互相照应。”
左文星又问少林寺上山多少人,回答说除普济大师、普昌大师外,还有十八罗汉。这个和尚就是十八罗汉之一的慧刚。
苍爷等又作了商议,觉得上山是迟早的事,不如先到山上一探再说。
于是众人骑马尾随慧刚便进了鸡公山。
上到半坡,慧刚便大叫起来,众人一瞧偏坡,少林寺僧横七竖八躺着,惊得一个个作声不得。
神拐婆婆孟翠云当即催促众人下山,这当地林中草响,退路上紫衣人频频出现,手持机弩,人数至少有三十多人。
众人被迫往山头退去,发现那个慧刚和尚早已失踪,才知上了人家的大当。
山头上一株大树上,有人以金刚指力写了个大大的”死”字,才一见此字,就从树上跳下了十多个紫衣人。
众人慌忙扯出兵刃,与对方大战起来。
才一交手苍大爷就觉得不妙,对方武功极高,均是一流之选,今日只怕凶多吉少。
果然,苍紫云才打了十个回合,便被对手以点穴制住。
苍二爷见势不好,大呼众人杀出重围,走一人算一人。
左文星忙着来救紫云,一个疏神,也被对手制住。
苍二爷奋战二十合,被对手击了一掌,当场昏死过去。
孟婆婆交手二十多个回合,突然大叫道:“是你……”便随声倒地,没来得及说出对手名号。
苍大爷、左敬熙、左武星被十数强手围攻,先后均遭点穴制住。
之后,众人又被点了睡穴,一切浑然不知,醒来已到了树林边,接着蓝人俊就赶来……
综述以上情节,众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鸡公山血经之说纯属骗局,是人家设下的圈套。
黄荣生随又说起自己参与的经过。
原来,黄荣生从山东来河南,想找寻师兄,告知恩师逝世的消息。
这回来到洛阳,还未寻到旅店住下,就碰到了大漠狐田志关。两人几年前曾有数面之缘,当即站在街头聊起天来。
黄荣生外号四海狐,田志关叫大漠狐,两狐相遇,分外亲热。
田志关问黄荣生,这几年在何处得意,黄荣生回答说,东走西奔,流不出名堂,打算找到师兄后,回山东开个小吃铺,从此洗手江湖。
田志关笑道:“老兄,几年不见,想不到会如此消沉,走走走,由兄弟作东。喝杯酒,慢慢再聊。”
二人喝酒时,田志关不断劝说黄荣生,要他树雄心立壮志干出一番作为。
末了,黄荣生问道:“田兄,你说了半天,怎么不说说该怎么干啊!”
田志关附耳轻声道:“晚上,我带你到一个去处,那里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只要大家凑在一起,何愁不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黄荣生奇道:“田兄,干什么事呀!”
田志关神神秘秘地道:“这个,到那儿以后便知,黄兄若无兴趣,只管抽腿转身,回你的旅店睡觉去。”
“都有些什么人物呢?”
“嘿,都是大名鼎鼎的顶尖高手,这些人如果抱成一团,天下各大门派,有谁能是对手?”
“说一两个名字来听听。”
“不行不行,到时你一看便知。”
“不知道人也行,但总该告诉兄弟一声,大家合在一起要干什么事才成啊!”
“哎呀,兄弟,你未免太死心眼儿,干什么事要咱们这号人操心么,管他的,只要每月有白花花的银子三百两,干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说对吗。”
黄荣生心中充满疑惑,又十分好奇,遂在饭后尾随他走。
最后来到一家大户的院子,他被带到一间大房内,发现在座的人一律紫衣,头戴面罩,什么模样也瞧不出来。
“新招来的么?报上名号来!”
田志关道:“是,属下新招来一名,叫黄荣生,外号‘四海狐’”
问名姓的紫衣人哼了一声,道:“好,这个你拿着。从今天起你就是自己人了,下去吧,银两自会有人送来。”
黄荣生刚想开口,被田志关拉着出来。
“老弟,”田志关道:“千万别多说,说错了连脑袋也保不住!”
“我不愿参加,就此告辞吧。”
“什么,”田志关大惊,“我的老兄啊。这话决不能让人听见,否则你颈上的人头便保不住,既然见过了头领,不干也不行了!”
黄荣生叫苦不迭,说什么也迟了。
从那时起,不准外出,他只好呆在一间两人合住的屋里。屋里另有一人,也蒙着紫面巾,按规矩,两人不能交谈,谁若攀谈,另一人举报,说话者便要受罚。若两人交谈,被人听见,两人同时受罚。
黄荣生不知对方心思如何,不敢言语。
三天后,他与同屋被人叫走。坐上一辆马车,蒙住车厢,昏暗中发觉车厢里有五个人,彼此也都不敢说话。
同行的马车不止一辆,有几辆也说不清。
马车时慢时快,最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听声音似在换马,然后又继续前行。直到再停时,方有人喝叫他们下车。
黄荣生一看,嘿,人不少呢,起码也有三四十人。让众人在林子里方便后,每人给了两个馒头,一小瓶酒,吃完继续上路。
三天后下车时,已是深夜。
他们被领着上了一座山,也不知是什么山。然后进了一个山洞。山洞极大,七拐八岔,等到进了一门石室,油灯被人点亮,才发觉与自己在一起的有五人。
从那夜起,五人同住一间石室,也不知其他人哪儿去了。他们五人坐卧都在地上,无床垫也无被盖。
一个蒙面人进来,道:”今日天晚,你们睡下,明早我会来叫你们。不得交谈,不得外出,违令者斩!”
等他走后,五人心里都不平静了,这算怎么回事啊?前不动就斩,凭什么?
有一人终于忍不住了,道:“见鬼,上当了,这算什么呀?睡在地上,铺垫全无,不干啦!”
他说着一把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年青英俊的面孔,继续道:“回家去吧,看看有谁敢阻挡我,你们敢不敢跟我走?”
黄荣生冲动了,正要扯下面巾说话,一个紫衣蒙面人已经站在门口,嘿嘿冷笑道:“好小子,找死!”
年青人抢步上前,挥手就是一拳,接着左手一掌击去,招式凌厉,出手不凡。
紫衣人嘴里嘿嘿冷笑着,身子居然不闪不避。两手随随便便一抄,就把年青人的两只小臂捏住。
年青人吓得一抬腿,腿未举起,早已“哎哟”一声瘫倒在地。
紫衣人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等一会杀鸡给猴子看!”
说着把年青人拖走了。
黄荣生吓得毛发直坚,蒙面紫衣人的武功,高得叫人害怕。他问自己,那少年武功如何?回答是决不弱于自己,甚至还要高出一筹。
那么,与蒙面紫衣人动手,无异于以卵击右,还是乖乖呆着的好。
一个时辰后,天已大明。
那个蒙面人来叫四人:“走!”
四人悄没声跟着,绕了个弯,便见有几股岔道,每股岔道上都走着几人,大家汇聚到一间方圆不下十丈的大石厅里。
领头的人又道:“坐下!”
黄荣生见各路来的成直排坐着,不下七八十人。衣着虽各式各样,但一律以紫色面巾蒙脸,谁也不知别人是谁。
不到一盏茶时间,由一个通道进来了十人左右。有两人被绳索捆绑,有一人低着头,萎顿地跟在被绑人之后,来到大厅。
来人中一人道:“这三人竟敢违反山规,犯了死罪,今日当众处刑!”
被绑两人听见这话,吓得跪地求饶。头脑人物中一人抬了抬手,两股锐风刺到他们身上,再也喊不出声来。
好厉害的隔空打穴功夫!
全大厅的人鸦雀无声,紧张地注视着这两个倒霉鬼怎么个死法。
这时,领头中有一人抬手一指,指着坐在附近的一个穿蓝衣服的人,命令道:“你来!”
蓝衣服抖抖颤颤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头儿面前。
头儿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道:“让你宰一个!”
蓝衣服周身发抖,一咬牙,举刀就往一个被绑的人身上戳去。
头儿厉声道:“慢!”
同时手一挥,蓝衣服的手一松,“当啷”一声,刀掉到了地上。
“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听着,先割双耳,再割鼻子,然后挖眼,再剖腹掏出心肝……”
蓝衣人手抖得象是天冷打哆嗦,身子一动不动。
“快拾起刀,动手!”
蓝衣人忍不住了,竟然哀声求道:“我下不了手!换个人吧!”
头儿笑了一声,一扬手,一掌轻轻击在他胸口上,就象替他拍灰一般。可是,蓝衣人先还不动,接着一会儿,身子一歪,摔翻在地,口鼻流血,已然呜呼了。
头儿又道:“谁上来动手!”
一个穿灰衣服的高大汉子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头地旁边,拾起刀子,一把揪过被绑的人,依照头儿吩咐动起手来。
头儿手一挥,替受刑人解了穴,一声声惨呼响彻大厅,黄荣生闯荡江湖十来年,虽也伤过人命,但此曾见过这种酷刑?他又怕又恨,排命压住自己,免得叫出声来。
一条人命就这样结果了。
轮到下一人了,头儿出了新花样,要先砍手,后砍脚,才掏心肝。
又有一个黑袍大汉上去执刑,惨叫之声撕裂人心肺。
执刑完毕,该那个没上绑的人了。
那人吓得痪了,站也站不稳。
头儿道:“此人本该受火刑,但他交出一份极好的武功秘籍。免去一死,不仅不死,主人还要重用。”
年轻人听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站在那里。
接着,头儿从随从手上接过三套紫衣,分发给两个自告奋勇的执刑人和献秘籍的年经人,表示他们已合格,正式成了紫衣人一伙。
黄荣生心想,好险,这小子幸亏有什么秘籍,否则今天难逃一死!
接下来,头儿又讲了一通守纪循现注意事项,并说本组织已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明年端阳节将公开出现于江湖,叫各大门派侧目相看。然后又讲了来此目的,主要为了训练。
以后十天,根本就无什么训练,只是每日在自己室内坐着,该吃有人会叫你吃,该题有人叫你睡,你只要闭上嘴就行。
第十一天,他和室内三人都发到了紫衣,第十二天,又坐上马车,湖里糊涂来到一个地方,前无店、后无村。接着来了几辆马车,有人自称是一号二号,率他们押人到芒砀山。
临下山前,一号告诉大家,主人是金罗汉,当世活佛,武功无敌手。另外,每人发了个腰牌。
黄荣生讲完了经过,从腰中摸出一个竹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