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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它山堰方向,堰上的丧尸,还曾与一家人交过手。
而往江埠头方向,沿岸的镇里,丧尸就像在开大会,肯定会在江埠头热烈“欢迎”他们。
王路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向它山堰方向找。
到了江埠头,江水就断流了,所以朝那个方向,江水流速变缓了许多。
而它山堰因为至今仍与奉化江联通,水流较急。
如果,王比安是失去了对小船的控制的话,船只会跟着湍急的水流飘。
“往这边走。”王路对跟上来的谢玲道,一指右边。
谢玲一愣,支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王哥,这有两条岔路啊。”
王路把自己的分析简短地说了说:“我们跑快点,如果它山堰那儿没找到王比安,再回来,去镇里找。”
谢玲脸色凝重:“去它山堰,还要多长时间?”
“大半个小时。”王路划过船,手划的小船和人步行差不多速度。
谢玲摇了摇头,决然道:“太花时间了。王哥,陈薇姐还等着我们去救呢。这样,我沿江而上,到镇里去找,你往它山堰方向。分头行动,找人更有效率。”
不行!王路差点脱口而出,所有的灾难片,都提醒人们一个常识,绝对绝对不要分散行动!
陈薇已经失陷,三人变成了二人,面临的风险已经够大的了,自己和谢玲再分开,每个方向都是孤身一人面对丧尸,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路刚要拒绝,可是――谢玲说的不无道理,找人,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超过24小时,基本上就没有希望可言。
这还是不考虑入夜的情况。
王比安走失多长时间了?
一家人是在中午发现他失踪的。
最起码,王比安已经下山超过2小时了。
三人沿江寻来,也已经花了快2小时。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傍晚了,虽然夏天夜晚天暗得迟。
可是,没有手电筒等照明,夜间寻人,更是困难重重。
真的没有时间可耽误了。
王路咬着牙道:“好!我们分开找。我去镇里。”
说着,就准备往水里跳。
随着江水入镇的话,就不能再在岸上走了,大群丧尸正守在那儿呢。惟一的办法,就是游泳进去。
谢玲一把拉住了王路,不用王路解释,她也猜得出王路入镇的办法,急道:“你带着这样重的消防斧,能游泳吗?”顿了顿,她认真地道:“王哥,你实话实说,你的游泳水平怎么样?”
即使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王路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就自己那不辨东南西北的仰游水平,想要穿镇而过,的确可呛。
谢玲看出了王路的尴尬:“王哥,你冷静点,你想想,照你刚才说的,它山堰还有一只丧尸守着,你用消防斧还能对付,我手里这支箭,可不好使。但我的游泳水平比你好,只要尽量游在江中心,不让岸上的丧尸有机可乘,一定能平安到镇中心。我知道,你是想着镇里的丧尸多,太危险,才自己亲自去,可你想想,真正合适去的,只有我。”
王路不得不承认,谢玲的话说得有理。
很多时候,不是看一个人能没有能力做某件事,而是看他,适合不适合做这件事。
王路不再迟疑――每一分每一秒,在此刻,都无比珍贵。
“好。”他简短地道,转身冲着它山堰的方向就走。
谢玲冲着他的背影,突然冒出一句:“对不起。”
王路一愣,明白过来,谢玲是为了自己没照看好王比安,整出这天大的事来,向自己道歉。
说实话,如果王路还是一个办公室宅男,他一定会埋怨谢玲为什么不看好王比安,害得现在大家都身陷绝境。人,不都是这样吗?办砸了一件事,第一要紧的就是埋怨别人,推卸自己的责任。如果能在领导面前说几句对方的小话,能就更爽了。
只是,如今的王路,已不再是过去的王路。
他头也没回:“不怪你。小心。”脚步不停,大步而去。
谢玲瞟了依然还在视线中的王路的背影,平了平气,仔细看了看入镇的江水。
水面很平静,流速不快,但水的颜色深了很多,一眼看不到底。
谢玲脱下运动鞋,想了想,把衬衣和裙子也脱了下来。
只着一身内衣。
她看了看手中的箭,苦笑了笑――没有弩的箭和没有箭的弩一样,都是废物――把它插在岸边的泥地里。
这才找了处较矮的堤坝,准备下水。
不知道江水的深浅,谢玲不敢冒冒然往下跳,攀着堤坝的石头,背向后,缓缓入了水。
水温很合适,被太阳晒了这大半天,原本清凉的江水,居然带了点暖意。
这很好,低温是游泳者的大敌,不但会让你抽筋,还会急速带走你的体力。
谢玲轻巧地转了个身,找准江的中心航道,向镇中心游去。
崩第一百零九章两头落空
王路气喘得像风箱一样。
离它山堰已经很近了,远远的,能看到堰旁小庙的琉璃瓦屋顶。
就在这时,岸边的一片桑树林里,毫无征兆地钻出一只丧尸来,嘶吼着,向王路扑来。
丧尸出现得很突然,离王路只有5、6米远。
王路为了节省体力,把消防斧扛在了肩上。
这时措不及防,来不及双手握斧,他双脚站定,吐气开声,大吼一声,右手猛一叫劲,肩膀随势一震,将消防斧用单手横着抡了出去。
斧底座结结实实砸在丧尸的肩膀上,用力之猛,把它砸得向左一歪,摔倒在堤坝上。
王路这一猛甩,拉伤了不知哪处肌鍵,右胳膊上臂的肌肉突突直跳。
但他顾不上这些,左手顺势已经握住了斧柄,双手合力,直接向倒地正挣扎的丧尸腿砍去。
咔一声,丧尸的左脚被消防斧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
失去了左脚的支撑,丧尸根本在地上挣扎不起来,只是徒劳地向王路挥舞着胳膊。
王路稍稍挨近了,尽量躲着丧尸的胳膊,又是一斧。
这次,剁下了丧尸的一只胳膊。
现在,丧尸就象王路小时候玩过的被拔掉了翅膀的苍蝇一样,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打着转转。
王路一刻不停,再次挥斧,咔嚓,斧刃劈进了丧尸的脑门。
丧尸,不动了。
王路把消防斧用力拨了出来。
不敢就此放松,双手握斧,警惕观察着近旁密密的桑树林。
桑树长得正茂盛,紫黑的熟透的桑椹挂在枝头,一阵风吹过,就啪啦啦往下掉,空气中,满是腐烂的桑椹的酒精味。
王路等了半晌,没有丧尸再从桑林里钻出来。
他放下消防斧,依着身体支在地上,掏出了望远镜,又向桑林里张望了好一会儿。
没有丧尸。
看起来,这只突袭自己的丧尸,是落单的。
王路这才有时间打量就躺在脚下被消防斧“片”成大大小小四段的丧尸,发现它身上的衣服很眼熟,猛地想起来,这不正是它山堰上的丧尸吗?
也不知怎么的,这只丧尸乱逛到了这儿。
王路心中微微一动,丧尸在这儿,那堰上就是安全的了。
王比安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就又少了几分。
他顾不上拉伤的右上臂肌肉痛得突突跳,扛起消防斧,继续快步小跑。
没一会儿,王路就看到了远处它山堰的青石板堰坝。
虽然离得远,但王路还是一眼看清,没有小船。
无论是堰坝还是两岸,都没有船的影子。
扑空了!
王路不死心,狂奔到堰坝上,弯着腰,来来回回查了一遍,没有船只在堰坝青石板上拖动的痕迹。
其实,凭王比安的力气,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拖动小船,翻过堰顶,进入奉化江。
王路只是求一份希望,一份心安。
确认王比安不在它山堰,王路转身就返程――现在,只剩谢玲去的镇中心了。
王路踉跄着回到和谢玲分手的地方时,没见到谢玲的影子。
岸上,只留着谢玲的衣物和箭。
王路知道,这是谢玲为了尽量减轻负担,而留下的,但是这样一来,她在丧尸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如果,王比安,是在鄞江镇中心被丧尸包围,赤手空拳的谢玲不要说救他出来,连自保都是问题。
王路不禁后悔,早知道,分手时该坚持自己去镇中心的。
但一转念,也知道没后悔药可买,而且,在前往它山堰路上遇到丧尸的突袭,如果换了是谢玲,手上只有一支箭,下场不问可知。
王路心绪起伏,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如坐等谢玲――和王比安回来。
王路曾想过下水接应谢玲,但看看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不停颤抖的两条大腿,再感受了一下拉锯一样痛的胳膊肌肉,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王路并没有等多长时间,毕竟,他和谢玲分手后,在它山堰花了不少时间,这点时间,也差不多够谢玲一个来回了。
也就坐了10来分钟,王路从岸边的堤坝上跳了起来,江中,水波荡漾,有人正游泳过来。
不是谢玲,又是哪个。
王路的心一沉,谢玲是游泳回来的,没有小船,这只说明,王比安也不在这个方向。
这是个好消息,这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说明王比安没有落入丧尸之口。
坏消息是,他们浪费了好几个小时,在一个错误的方向上找王比安,现在,必须掉头返程,花更多的时间,到上游找王比安。
逆流而上,又是进入一块陌生的地区,王路不知道,还有多大的危险,在等着三个人。
谢玲已经游到了岸边,即使在岸上,王路也能看到她的脸色煞白,划水的动作有气无力。
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王路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半搂半抱地把谢玲从水里拉了起来。
谢玲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爬上堤坝了。
王路几乎是用肩膀,把谢玲顶上了岸。
王路翻身上了堤坝,谢玲瘫在坝顶,有气无力地道:“没、没找到王比安。”
王路赶紧把谢玲留在崖上的干衣裙拿过来,扶着谢玲,帮她穿上。
晒在阳光下,穿着干衣服,谢玲身上暖和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喑哑着嗓子道:“我一直游到江埠头,还上岸看了看,没有王比安的影子。没有船,也没有人。”
简短的一句话,就知道谢玲冒了多大的风险。
王路对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并没有显示出多少沮丧。
希望,还远未断绝。
“你先歇一会儿。”王路道:“我们等会儿回去,先把陈薇救出来。”
谢玲闭着眼睛摇摇头:“不用等我,你先去救陈薇姐,我很快跟上来。”
王路略一沉吟:“好。”说罢,扛起消防斧,小跑而去。刚才等谢玲时,他多多少少恢复了些体力。
谢玲说是歇一会儿,事实上,也就不到一分钟,她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往王路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的身影追上去。
崩第一百一十章不仅仅是淤泥的危险
陈薇站在淤泥里,后悔得五脏六腑像被什么又抓又挠一样。
王比安也许就躲在某处丧尸重重包围的险地,等着自己去救他。
而自己,却因为这没头没脑的一跳,陷在了这淤泥里。
呆得时间长了,陈薇已经发现,淤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害。
自从堤坝上跳下来,直到现在,淤泥也就淹到腰部,然后,自己就再也没沉下去。
当然,这也与自己没再胡乱挣扎有关。
无论如何,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但想爬出淤泥,却也是一点招儿都没有。
只能等着王路和谢玲回来,想办法,把自己用绳子什么的拉出去。
陈薇以前见过施救陷在淤泥里的人的场景。
甬港市北仑区有个洋沙山海滩。
这处地方很有名气。
因为泥轰人眼红得年年吵吵的春晓油田的海底管道,就是在这片海滩上岸的。
海滩边,还竖着高高的一个火炬铁塔。用来排放管道中多余的可燃气体。
自然,这些什么国际大事、内幕纵横,都是王路告诉陈薇的。
陈薇一开始还以为铁塔是处灯塔呢。
她之所以对洋沙山海滩印象深刻,是这是甬港市仅有的一处有大规模淤泥滩涂的风景点。
作为沿海城市,滩涂比比皆是,但绝大多数是无人区,或被渔民承包用来养殖贝类。
风景区的海滩,都是“沙”滩。沙子。
洋沙山却半是沙滩,半是淤泥滩涂。
前去游玩的市民,最喜欢做的就是走进淤泥里,然后大呼小叫地让同伴把自己拉出来。
常能看到女孩子,两只手拎着裙裾,两条修长的腿陷在黑色的淤泥里,嘴里冲着旁边的男生发着嗲,“死人啊,快把人家弄出来啊。”
旁边的男生就又是搂又是抱,在女孩子一惊一乍中,把她拉出淤泥。
这都成了海滩上独有的风景。
自然,这样玩闹的,都是在淤泥较浅的滩涂。
但陈薇,也曾和王路、王比安一起,亲眼目睹了陷入较深淤泥的一个男生是如何艰难得救的。
这个男生是从海滩的另一头,除着礁石,走到淤泥区的。
刚跳下淤泥区时,他还向同行的,在沙滩上嬉笑的伙伴炫耀。
然而走了也就十来米后,越来越深的淤泥就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他开始扯着嗓子叫救命。
沙滩上的同伴以为他是在做戏,笑得更厉害。常有人故作陷在淤泥里的样子,逗乐。
但没多久,慌急的声音,让他们明白,那个男生,真的出事了。
整个海滩的游人都哄动了。
有人急着去找管理人员。
但洋山沙是个开放式景区,不收门票,一时想找到管理人员,还真不容易。
就有热心的游人,准备营救男生。
有人从汽车上拿来了保险绳,几条绳子接在一起,甩到男生身旁,让他双手扯住。
沙滩上几个壮汉拔河一样一起用劲。
男生很快惨叫起来,脱手扔掉了绳子――他的身子没被拉出淤泥,胳膊却痛得快断了一样。
有人出主意,拿来海滩边用来出租的橡皮游泳圈,拴上绳子,扔给男生,让他套在腰上,再拉。
这次男生不再呼痛。
可是,沙滩上的壮汉拉不动。用得劲大了,游泳圈就直接从男生身上脱落了。
还有人把辆SUV开上了沙滩,打算把绳子拴在车尾,用车子把人拉出来。
就有更多人反对,七嘴八舌道,车子马力大,别救人不成,反把人给拉伤了。这责任,谁也负不起。
这时,又有人不知从哪里找到稻草袋和竹排,铺在淤泥上,一路铺到男生身边。
这下,施救的人就能靠近男生,而男生上半身也能趴在稻草袋上,不再空落落没有依靠。
然而,一直到陈薇、王路、王比安回家,男生也没救出来。
后来看当晚的电视新闻,才知道,最后是出动了消防队,运来了整车沙子,倒在男生四周的淤泥里,然后用吊车,把他拉了出来。
非常、非常,麻烦。
虽然自己陷得并不比那个倒霉的男生深,这里是江滩,也不是海滩,不用担心潮水上涨的问题。
可是,王路和谢玲,也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动用。
幸好,王路最终听了自己的劝,没有能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而是去救王比安。
这样长时间过去了,王比安救出来没有?
还是……
一阵恐惧涌上心头,陈薇挣扎着抬起头,向对岸的农田眺望着,数小时前,王路和谢玲的身影就是消失在那里。
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两人应该已经到了它山堰了吧?
王比安,是死,是活,这时,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不!不!不!王比安肯定活着!
再等会儿,自己就能看到农田里走来三个身影,两大,一小。
王比安一定没事!
陈薇的心,又慌乱起来。
搁在肩膀上的砍柴刀,越发沉重了。
这刀,在淤泥里没处可放。
陈薇一度想把刀甩到岸上。
但最终没出手。有把刀在手,总是让人安心些。
于是,只好把砍柴刀架在肩头上。
时间一长,这刀,原本凉凉的金属刀身,简直变得像烙铁一样,“咬”得自己肩膀又酸又痛。
只能来回换肩。
陈薇正把左肩的砍柴刀,换到右肩来。
突然,听到身后的岸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陈薇一惊。
那绝不可能是王路和谢玲。如果是他们回来,自己应该先在对岸看到身影。
她憋住了呼吸,勉强回头,侧耳细听。
岸上的声音更清晰了。
有什么东西,很轻悄地在堤坝上走动,伴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陈薇一刹那,想大喊一声“谁在上面”。
可理智让她忍住了。
她死死咬住牙,悄无声息地,两手握住了柴刀刀柄,高高举起,指着石砌的堤坝。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更重了。
也就是一眨眼。
堤坝上,冒出了一个头。
一只狗头。
陈薇才吁了半口气,就再也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狗的嘴巴裂了开来,分成好几瓣,每一瓣上都长满了利齿,冲着陈薇狰狞地开合着。
是丧尸狗!
崩第一百一十一章砍不死你,埋了你
丧尸狗尖牙互相撞击发出的咔咔声,就在陈薇头顶响着。
陈薇束手无策。
逃,逃不了。
战,自己陷在淤泥里,丧尸狗在2米多的岸上,徒有砍柴刀,却够不着。――其实,就算是自己没有束缚地和丧尸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