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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紧张,万元以上……我就做不了主啦。”
其实这话很扯淡,他连这张凭单也做不了主,回头还得跟领导汇报呢。
“你不看一下我的证件,就这么做主了?”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不想,万一我是骗子呢?”
别说看证件了,我都安排人打听了,省文明办到底有哪些副主任,张主任笑一笑,“陈主任您要这么说,那就太体谅我们这些办事的了……请您出示一下证件吧。”
陈太忠摸出证件,递给对方,笑眯眯地问一句,“仔细看一看,有什么印象没有?”
“这印象嘛……”张书勤先是干笑一声,接过证件看一看,接着就是猛地一怔,“陈太忠……您是陈主任!”
“对,我就是陈主任,”陈太忠笑着点点头。
“总是在《天南日报》上见到您的名字,这一下是没对上号来,”张书勤可算知道,自己面前坐的是哪一号人物了,门卫的介绍他听到了,但是看到这个名字,他终于将此人跟心目中的某个印象重合在一起了。
“我不常上《天南日报》的,”陈太忠笑着摇摇头。
“既然是您,那这凭单,就让您见笑了,”张书勤抬手就去抓电话,他可是很清楚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永泰县的大整顿,蒙岭的李桧故里叫停,全部是眼前这人搞出来的,这个名头,可不是几千块就能打发了的,“我向厂长再请示一下。”
“请示,是必须的,”陈太忠依旧笑着回答,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微微一凝,“但是你既然知道我,就知道我对不文明现象,一向是深恶痛绝的,我是来办正事的,这种单子……你就不要跟我说了。”
“可是,工人们都已经接受调解了啊,”张书勤拿电话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对方既然是大名鼎鼎的陈太忠,他就有点相信,此人真的可能不是打秋风来的。
然而,打秋风来的也就罢了——花点钱就能打发走的,若确实不是打秋风来的,那事情还真就大条了,张主任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是他还是试图说服对方,“我们工作的疏忽,给省委添麻烦了,请您给我们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第2507章企业接待方式(下)
“这件事,你们后来是怎么处理的?”陈太忠沉声发问。
张书勤沉吟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掌握了些什么信息,而且厂里处理事情的手段,随便问一下就能知道,“每人先给了两百块钱,工人们就是这样,他们闹事,也就是想弄两个钱花一花。”
陈太忠对这种腔调,是相当地不满意,《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序言里和总纲第一条就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你这么能这么评价国家的主人公呢?
不过,他也没纠结于此事,而是将手里的文件夹一合,淡淡地看着对方,“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我就不多说了,别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那您想要什么呢?”张书勤微微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给你报销你不要,你问的善后处理的情况,我也口头汇报了不是?
“买断和改制的方案呢?拿出来我看一看,”陈主任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偏偏是理直气壮的,“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想消除工人们的怨气,必须从根子上找原因。”
你不是这样的吧?张主任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个……经营方面的事情,文明办也要管?”
“要是没有工人堵路,谁吃撑着了来管?”陈太忠听他的话说得不怎么客气,面皮也拉了下来,“你敢保证不会再有工人上街?”
“我当然敢……我才是个厂办主任,”面对陈主任的咄咄相逼,张书勤终是不敢夸这海口,只得苦笑一声,“我相信以尚厂长的能力,能切实地解决好这个问题。”
“既然你做不了这个主,那你帮我联系尚晌端吧,”陈太忠冷笑一声,那意思很明白,做不了主,你还充什么大瓣蒜?“我要尽快得到答复。”
张书勤点点头,心说你快走吧,我好向厂长汇报这个新情况,可是眼见对方居然坐着不动,摆明了是要自己当场联系了,于是犹豫一下叹口气,“但是陈主任……这是政府事务。”
“党委管宏观,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陈太忠瞪他一眼,“马上就国庆了,你们厂丢得起这个人,素波丢不起这个人,天南党委丢不起这个人!”
事实上,尚晌端就在办公楼里,不过对于来意不明的主儿,张书勤出面试探也正常——尤其对来打秋风的主儿来说,张主任来接待还能省去些尴尬。
像眼下,遇到这种他无法拒绝的主儿,他必须联系领导,尤其是当着陈主任的面儿,他还不敢乱说,于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将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这个陈太忠……怎么这样啊?”尚厂长听出来了,小张有意加重了几个字,说明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他其实知道厂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刚才小张就说了,要拿凭单对付打秋风的省委干部——当然,这凭单不是那么好拿的,落实身份也是必然的,“就说我不在。”
他这不是有意怠慢,而是想拖延一下时间,深度发掘一下对方的来意,同时想一下应对的手段,这件事有点蹊跷,他有必要认真对待。
“不在吗?”陈太忠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外走去,“那我随便走一走吧,看能不能碰上尚厂长。”
他不信这个尚厂长不在,因为那张划了万字头的报销凭单,应该不是张书勤能做主的,当然,这可能是张主任打了电话请示,但是就在刚才张书勤再次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天眼扫了一下附近,就发现几个办公室有人在接电话。
而跟张书勤同时挂电话的,只有一个人,那么……就是他了!
要坏事!张主任见他真就那么走出去了,以为对方是有备而来,忙不迭拨个电话给领导,却不成想领导的电话占线,他又拨固定电话,却是只有振铃,没人接电话。
尚晌端正在给人打电话,咨询这个陈太忠是怎么回事,不成想房门直接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是尚厂长吗?”
“你谁啊?”尚厂长一捂手机下端,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发出命令,“给我出去!”
“省文明办陈太忠,”年轻人不但不出去,反倒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大喇喇地发话了,“想见尚厂长一面,还真的很难啊。”
“文明办陈主任来了,等一会儿我再打电话,”尚晌端不得不对手机说一句,挂了手机之后,他淡淡地看着对方,“陈主任找我什么事儿,连等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话就是指责对方失礼了,尚厂长之所以这么说,是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来意不善,既然对我冷言冷语,那也就别怪我眼里没你了——省委的人是大,但是老子也不是没组织的。
“没什么,张书勤不是都跟你说了吗?”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就在这时,张书勤也推开房门进来了,不过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我就是拿方案来的。”
“想要方案?没问题啊,”尚晌端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不过呢,我们是归粮食厅管的,最好有厅里的文件,主要领导打招呼也行。”
“你不能自己拿出来吗?”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也想啊,但是这涉及到一些商业运作的机密,”尚厂长的水平,真的比张书勤高一点,尤其是他是能做主的人,所以就不怕信口胡说一些话,“不过说良心话,陈主任,文明办需要什么支持,您尽管直说,我个人认为,你们插手企业运作这一块,不是很合适。”
“机会,我给过你了,”陈太忠淡淡地一笑,站起了身子,“尚厂长,我这人习惯先讲理。”
“莫非他还能不讲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张书勤恨恨地嘀咕一句,“还说自己是省文明办的呢,一点素质都没有。”
“行了,书勤你送一下他,他没礼貌,咱不能没礼貌,”尚厂长沉声发话,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一边说话,他一边就又皱着眉头摸起了手机,嘴里轻声嘀咕一句,“这家伙凭什么这么狂呢?”
张书勤赶紧跑出来送人,在门口追上了陈太忠,陈主任侧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尚厂长倒是很坐得住。”
麻痹的你就是一个恶客,尚厂长不出来送你,是送你也送不出好结果,何必呢?张主任微微一笑,“领导是在打一个重要电话……”
打重要电话?扯淡吧,陈太忠心里暗哼,是在找关系托人情吧?不过他也懒得多说,坐进车里,奥迪车缓缓驶出了面粉一厂。
走不多远,他就摸出手机,给田立平打个电话,请田市长帮着了解一下面粉一厂的内幕,老田听得真有点不解,“你在素波,了解这些不方便吗?”
“我才在素波呆了多久?”陈太忠笑着反问一句,他其实是想到了干脏活的主儿,王宏伟有小董,这田书记在素波,也有这样的人。
他甚至还见过那人——就是上次连夜走高速,将田甜送到了凤凰的主儿,“您在素波枝繁叶茂的,关键时刻,还是得向您求助。”
“看来面粉一厂挺不遭你待见啊,”田立平听得就笑,他之所以有刚才的疑问,也是想了解一下小陈的决心。
当然,现在他是明白,陈太忠要狠捏面粉一厂了,“好了,交给我了,不过我说太忠,你也多惦记着帮市里办点事儿……那个新华北报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这就是田市长说了,你一次两次的,用我用得挺顺手啊——我也不是不让你用,但是你多少回报一点好不好?
“哎呀,我这就打电话问一问,已经抓住人了,”陈太忠想起昨天上午赵明博给自己打电话,说是蹲守的人已经抓住了李忠和的小舅子狄克,也不知道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喂,这事儿你要……”田立平才要叮嘱他一句,不成想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愣了一愣,才将电话放下,嘴里轻声嘀咕一句,“那可是北京的记者……”
地方上进京捉人的事情很普遍,但多半都是对着那些上访的,进京抓记者,那可是要担相当风险的,尤其像《新华北报》这样有影响的大报,前两年就有人为此翻过船。
陈太忠可是不管这些,他一个电话打给赵明博,知道狄克那边已经招认了,不但李忠和给过杨姗钱,他似乎……也给过杨记者一些东西,“我们正在做最后的落实。”
“准备吧,一旦落实就进京抓人,”陈太忠做出了决定,“下手要快,要狠。”
“检察院那边,这个招呼……恐怕还是得您去打,”赵明博听起来有点为难,他一个派出所所长,小事的话,能跟检察院协商,但是这件事……怕是检察院那边也要有点顾虑。
“你让老冯去操作,”陈太忠笑一笑,“到了北京,我让北京那边的朋友配合。”
第2508章各有立场(上)
田立平在素波的根基,那还真不是吹的,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将面粉一厂的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的人太能干,而是在面粉一厂,这些就根本都不是秘密,工人们为什么堵了马路?就是因为他们对事情了解得太清楚了,走投无路之下,愤而堵在了粮食局门口。
工人们有自己的朴素诉求,那就是工龄买断的价钱远低于目前素波市的行情,而且同时有人传出,此次收购面粉一厂的昌大投资公司,虽然是注册于南方某省,但是幕后主使人,却是断肠尚的老婆辜玲珑。
尚晌端的外号就是断肠尚,是他名字倒过来念的谐音,面粉一厂在九十年代中期开始走下坡路,上一任厂长,只不过是卖东西拼不过那些小厂,尚厂长上台后,库房里倒是慢慢空了,但是不见钱回来,真是令人伤心到断肠。
到现在为止,面粉一厂欠银行一千六百多万,欠设备供应商、供货商一千万出头,而外面欠他们的货款也有两千万,而厂子的固定资产,折算下来大概是不到两千万,也就是说面粉一厂现在的净资产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昌大投资公司要以一千万的投资,收购面粉一厂百分之七十的股权,这个价格不能说不合理,但是他们收购的前提,是剥离不良资产,减免所有债务——这就相当于用一千万的资金,换来价值四千万厂子的百分之七十的股权。
当然,必须指出的是,那两千万的欠款,未必一定都要得回来,这四千万的价值,是有水份的,但是,就算一分都要不回来,厂子的固定资产也有两千万。
这种事情在时下,也是屡见不鲜了,不良资产丢给政府,投资者盘活优质资产部分,以实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但是这个昌大投资公司,有人说……是样子货,手里根本就没钱,皮包公司而已。
“那就查一查这个昌大吧,”陈太忠拿定了主意,同一般的公家单位不同,有什么事儿撞到他的手上,不到水落石出他绝对不会罢休。
而普通的单位就难讲了,说句难听话,公对公的事情,谁会往自己身上惹麻烦?更别说动用私人的人情去查了——划不来啊。
陈太忠则是有资源便用,昌大公司所在的省份,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孙姐家在这一片的势力还行,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要她帮自己查一下。
“那个青铜镜子,我找人鉴定了,底价两百万随便卖,遇到喜欢的,三五千万都很正常,”孙姐都不问他打电话的缘故,直接先来这么一句,“小陈你送的这个东西,有点贵重了。”
“两百万到五千万?”陈太忠听得有点咋舌,“这个范围……有点太广了吧?”
“你又不是玩家,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喜欢的……就是喜欢,”孙姐在电话那边笑,“把价格拍起来,家里也算有一件镇宅之宝了,真的藏家谁会舍得卖……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等她听明白陈太忠电话的来意,又是一阵笑,“……那里我可没什么熟人,有点部队上的关系,也不是老大,你应该知道,部队跟地方还是不一样,地方上的事儿,不好插手……”
不过说来说去,到最后她还是提出一个建议,“这事儿你找我不灵光,找花自香最合适了,她家在那地方,想知道啥都是一句话。”
“花……花自香?”陈太忠其实记得这个女孩儿,古怪精灵的,相貌比之孙姐也不遑多让,但是好像跟安全部门有关,上次去巴黎,他不但掩护那帮人过关,更是还帮着某个记者抢回了加了料的背包。
“那女孩儿真的……不错,”孙姐听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一句,“你真要跟她处好关系,少奋斗十年,真的。”
“我少活十年是真的,”陈太忠冷笑一声,他现在是最听不得这种少奋斗十年或者二十年的说法,年少的正处,该有这样的意气风发,而且他又不是没有靠,“孙姐,我这就是打问一下,你要不方便,那就当我没问了。”
“你这么挤兑我,我不方便也得方便了,”孙姐在那边叹口气,“你心里得明白,我不是冲着那个镜子。”
“你这话……真没劲儿,”陈太忠还她一个冷笑,“镜子啥的我都不跟你说了,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办,我记得以前你不这么墨迹的。”
“算你厉害,求人都求得这么理直气壮,”孙姐气得哼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挂掉之后,西城分局冯局长的电话打了进来,“陈主任,已经确认了,狄克向杨姗行贿五万元,我们该坐什么交通工具去北京?”
按惯例,带人回来,坐火车即可,不过显然冯局长也意识到了,要带的这个人身份敏感,坐火车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开车去吧,把车停在石家庄,那边我安排人接应,”陈太忠沉吟一下,做出了决定,“其实坐火车也没事,不过我不喜欢麻烦。”
“那是,咱们是办案子去了,被意外因素干扰,那就失去本意了,”冯局长在电话那边笑,“那我就安排人动身了?”
“嗯,去吧,”陈太忠的话简单而干脆。
挂了电话之后,他开始琢磨,该联系北京的谁来接应,按说南宫毛毛这帮人就能搞定这些事儿,邵国立、韦明河、齐晋生之类的也没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找赵晨,倒是孙姐那边不合适再用了。
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直接找黄汉祥,这么搞虽然有点牛刀杀鸡的意思,但是新华北报那可是韦明河也要头疼的。
杨姗不算什么,但是她背靠的报纸势力太大,陈太忠既然打算把这案子办成铁案,那么索性一开始就请个大块头出来,用泰山压顶之势来告诉对方: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
按惯例,黄汉祥的手机在上午是接得通的,初开始他并没有表态,直到听说小陈要抓的人,是《新华北报》的,才讶然嘀咕一句,“哦……是这个报纸啊。”
“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陈太忠这才真正感觉到这新华北报的威力,居然能让黄二伯都做出这样的感叹,“不能让二伯您为难。”
“屁的为难,”黄汉祥不屑地哼一声,“抓就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抓他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