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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就见外了,”陈太忠笑着回答,带着大家往屋檐下走去,顺便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刘区长,今天会上才定的,我们为她小小庆祝一下。”
“哦,刘区长你好,恭喜啊,”彭秋实冲刘海芳点点头,又伸手同对方握一握,一点不介意对方比自己低两级还多,“跟着陈区长,前途肯定一片光明,好好干。”
才升职的副区长,在区长家里小小庆贺,这个关系就不用再说了,彭市长瞬间就明白其他一男一女的身份了,绝对都是陈太忠的心腹。
“谢谢彭市长,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刘区长微笑着颔首,落落大方,却也不多说。
“海芳可是运气好,堂堂的常务副来为你贺喜,”陈太忠听得就笑,“饭菜都是现成的,彭市长一定要赏这个脸,一起喝点。”
“今天就是打定主意蹭饭来的,”彭秋实也不客套,他笑眯眯地表示,“回头去利阳,就是我全包了,晋建国的接待次序,可得排在我后面。”
晋建国也是天南交流过来的干部,目前是利阳市的宣教部长,比之彭市长略有不如,但他是前天南团省委的干部,发展空间非常大。
“好说好说,”陈太忠笑着点头,含糊其辞地表示,“先好好喝一顿。”
总之,彭市长是感谢来了,不是公事,又是外市的领导,陈区长这边则全是他的人,双方在一起谈笑风生,也不用刻意地强调身份,一顿饭吃得挺轻松热闹。
饭桌的主题,是彭市长爱女和魏秘书长之子的伤势,偶尔提一提那两位将来的感情发展,再有就是刘区长的高升之喜了。
由于有外人在场,刘海芳终于没有喝醉,陈区长想着任娇和蒙晓艳还在隔壁,也没挤兑她,大约在七点五十,这顿饭热热闹闹地散场。
廖大宝收拾残局,陈太忠则是将一干人送出门外,那个过总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这时候却是同陈区长握一握手,笑眯眯地发话,“等哪天你有空了,咱们慢慢聊。”
“嗯?”陈太忠脸一沉,因为他感觉到了,手里被塞了一张硬邦邦的卡片,他瞥一眼彭秋实,却发现彭市长正在向远处张望,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有话你现在就可以说,”陈区长沉声回答,同时攥着对方的手,不让他抽回去,脸上泛起一丝说不清的笑意。
“油页岩的项目,还要请陈区长多多支持了,”过总轻声嘀咕一句。
陈太忠闻听此言,登时恍然大悟,他就一直觉得这厮有点古怪,却是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直到此时才明白,合着是紫家人来拜码头了。
这个现象很正常,紫家在上面再牛逼,想在地方上搞风搞雨,也是要获得地方上的支持,尤其是陈区长不是没有根脚的,提前打招呼很有必要。
若是有人以为,搞定黄家就不用考虑下面人的反应,那才是真正的不懂事。
不过陈太忠不可能接受这个,他点点头,将手里的卡往对方手上一按,轻声嘀咕着回答,“支持是一定的,这个你拿回去。”
“一点小心意,没别的意思,”过总不着痕迹地用力反抗,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就是在你这儿挂个号,来日方长嘛。”
“我知道来日方长,”陈区长也笑着回答,眼中却有一丝冷芒闪过,他嘴唇微动,“但是如果你不拿回去,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
过总听出了他话里的决绝之意,又抬头看他一眼,沉吟一下就攥住卡片,不着痕迹地将手缩了回去,笑着点头,“那好吧,朋友是天长地久的。”
“没错,”陈区长笑着点点头。
他目送两辆车离开,又打发王媛媛陪着刘海芳回去,然后才转身向院内走去,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形,不屑地轻哼一声,“官场里说朋友?谁信谁傻逼。”
廖大宝收拾好桌子,站起身走人,陈区长拿起刘海芳写的发电机的报告,就要穿墙出去,以便在那啥的空闲时,能看一看。
没办法,年轻的区长就忙成这样,跟女人们欢好之后,别人可以睡觉,他还得抽空看文件,生活充实得……真的令人发指。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着,彭秋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太忠区长,那个过总,跟我其实不是很熟,也是朋友帮忙。”
“明白,”陈太忠笑着回答,他是真的明白,紫家要派人拜码头,自然是越低调越好,但是来的人身份还不能低了,要不就太小看他陈某人了。
所以这个人上门,最好是有个人带挈,而且最好不是当地人——也许,彭市长原本就没想这么快地来感谢他,不过被人求到头上了,也只能如此。
彭市长事先不打电话告知,事后又能马上打回来电话,撇清的意思很明显,至此,陈区长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破事儿,”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轻声嘟囔一句,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心里多少也算平衡了点儿——北崇就是落后了,那又怎么样?背景再大你也得上门。
下一刻,他才待掐个法诀,不成想手机又响了,“这日子,充实得让人吐血……谁啊?”
“陈区长,我是双寨乡的桑格,”电话那边,是个年轻的声音,“有些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第3850章釜底抽薪(上)
这是怎么说的?陈太忠有点微微的不满,他对桑格的印象很深,这个学生属于很有想法的那种,在学校就是学生会的,返乡创业也很积极。
不过他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还是让年轻的区长生出点不满,陈区长正要去会自己的女人呢,“嗯,那你说。”
“我这个……就在您门外,”桑格迟疑一下回答,“可否能面见您汇报?”
“啧,我说小桑,年纪轻轻的,你别搞这些邪门歪道,”陈太忠一听,就真是不满意了,不过考虑到对方才从学校出来,他也不为己甚,“既然是回来创业,就安心地做事,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区里看得到你们的成长。”
“陈区长,我是真的有事汇报,”桑格一听就急了,忙不迭地解释,“白天不敢来找您,只敢晚上偷偷来。”
真的有事?陈太忠禁不住沉吟一下,他之所以认为对方在搞歪门邪道,就是因为小桑试图晚上进家,白天来的话,他还真不在意,“希望你的事儿足够重要,我去开门。”
陈区长才打开门,桑格就溜了进来,这家伙头上还戴一顶运动帽,将帽檐压得极低,很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
陈太忠也没理他,走到房檐处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地发话,“坐……说吧。”
“最近区里申请养殖娃娃鱼的农户,是不是在锐减?”桑格坐下之后,不答反问。
“小桑,我是让你说,不是让你问,”年轻的区长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条斯理地发话,“既然决定要走体制这条路,就要学会听懂领导的问题,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
陈太忠这话看似批评,其实真的是为桑格好,他刚进官场的时候,老书记张新华也曾经点拨过他,市委党校的某个老人,也曾经劝他,年轻的时候多蹲一蹲。
所以,在方便的时候,他不介意随手点拨一下某个值得培养的人,至于对方能不能理解和接受,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丫早晚会明白——或许是现在,或许是若干年后的某个夜晚。
“谢谢,您提醒得很及时,”桑格果然不愧心思机敏,闻言点点头,“才从学校里出来,以后我会努力注意的……我最近发现,乡里有人到处说,要放弃养殖娃娃鱼,起码是要看看风声,怕赔不起,而嚷嚷得最厉害的几个,无一例外地都跟一些干部有关。”
“都跟哪些干部有关?”陈太忠打断对方的发言,不动声色地发话,“我干工作,从来不搞捕风捉影那一套。”
“这个……”桑格难得地迟疑了一下,不过陈区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是再无回转的余地,只得苦笑着回答,“比如说葛区长的堂弟,还有郭乡长的姐夫……”
“行了,”陈太忠一抬手,又打断对方的发言,“有两个例子就够了,你是想说什么?”
“这几户人家,都是想大量养殖娃娃鱼的,我觉得他们猛然间一致决定不养了,是很奇怪的事情,”桑格皱着眉头发话,“尤其是郭乡长的姐夫,一开始还说他肯定会养,要相信区里,但是跟这些人辩论了好几天之后,终于当众承认错误,认为先看一看比较好。”
“嗯,你继续,”陈太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一直就想搞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多农户决定不养娃娃鱼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主观臆断。
“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尤其是这两天,不想养娃娃鱼的农户越来越多,”桑格侃侃而谈,“然后我联系了一些其他返乡创业的同学。”
北崇这一批返乡创业的大学生,来自各个学校,不过在区里的撮合下,大家相互之间也算了结,并且形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团体——有些学生在区里和乡里没什么关系,对“返乡创业同学会”很是热心,再松散的组织也是组织,好歹是个依靠。
区里有些干部认为,这么个同学会,有拉帮结派、山头主义的嫌疑,但是别说陈太忠,就连隋彪都表示——你们实在太大惊小怪了,这个同学会,是有正面的、积极的意义的。
这只是返乡的学生们用来交流经验,沟通思想的渠道,谁干得好了,大家可以学习;谁落后了,大家可以帮助;谁有点子了,大家可以积极讨论出谋划策。
桑格通过这个渠道,了解到其他乡镇也存在这样的问题,由于他问得比较婉转,其他同学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同学在调查这种大事。
越调查,他就越惊讶,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积极散布悲观言论的人,都是干部家属或者跟他们有关的人,他们初期都报了不少养殖数目,现在大都申请退订,不退的就专门制造两起争执,吸引大家的注意,争执过后还是退订,这个对人心的影响很大的。”
“那以你的看法是?”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发问,难道是……有人故意要给我难堪?
“我认为他们这个说法是假的,是要造成一种声势,等大家都决定不养的时候,再表示愿意配合区里,顺利地拿下苗种,”桑格说出了另一种可能——这也是陈区长想到的。
但是桑同学有足够的实践经验,证明自己不是胡说,只是他的理由……让人感觉到有点凉意,“如果他们真的不想养,悄悄退了就行了,没必要搞到大家都知道。”
“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营造舆论而获利,”陈区长点点头,很简要地概括了这种行为,“为了获得苗种资源,用心良苦啊。”
“您总结得太精辟了,”桑格回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区长的措辞所指,心中钦佩不已。
凭良心说,原本他不太看得起这个年轻的区长,因为此人太年轻了,还不是本科毕业,而桑同学的脑瓜和办事能力,在学校都是获得了老师认可的,他表面上虽然谦逊,但是内心深处,却有天之骄子们普遍具备的自信——我若是有你的机遇和背景,会比你做得更好。
他对陈区长的敬畏,是对整个体制的敬畏,而不是说真心服气这个人。
但是听到这么一句点评,他真的是服气了,简单一句话,直指事情的本源,而这个本源他虽然隐约想到了,却没有想得这么透彻……不服不行啊。
“我总结得精辟有个屁用,”下一刻,陈区长就爆出了粗口,他恨恨地发话,“舆论都造成了,真他妈的可恨……你了解过没有,这件事是谁发起的?”
“这个我真不清楚,”桑格苦笑着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个现象不正常,所以来找您汇报一下……对了,您千万替我保密啊。”
“你这个打扮,相信对区里有些人也有怀疑了吧?”陈区长轻喟一声,他这时候才说桑同学的装束,正体现了对分寸的把握,“有具体怀疑对象吗?”
“不敢有,”桑格苦笑着回答,他不是没有,只是不敢有。
“我要是你,也会很为难的,”陈太忠点点头,他已经听出来了,葛宝玲在这件事里没起什么好作用——起码是一个知情不报。
不过葛宝玲就是双寨出来的,桑格能点出葛区长的堂弟,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真要把葛区长拽出来,葛区长未必能受到多大的影响,但是桑同学在双寨就彻底毁了。
他能理解桑格的顾忌,所以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安心做你的事,返乡创业,创业还是主流,若是谁人为地给你制造麻烦,可以直接找我……打电话就行了。”
这个话里面的味道很多,既是肯定,又是劝诫,同时给对方吃一个定心丸,又隐约有点婉转的警告——像今天这个事情,你隔着电话也能跟我说清楚的。
不知道桑格听懂了多少,反正他是惶惶然地离开了。
能再扫兴一点吗?陈太忠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二十了,说不得他捏个法诀,消失在了屋里,手里兀自拿着那份发电机的采购方案。
三号院里,汤丽萍正在一张地图上比划,对着身边的诸多姐姐解释,“……等水电站建起来之后,咱们买的这块地,可以东看清阳河水库,西望锦绣沟……”
“武水答应把地卖给你了?”陈太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多少钱一亩?”
他知道汤丽萍最近在买地,买武水的荒地,想签山林承包合同,不过武水那里虽然荒芜,开价却有点高——清阳河开发在即,这也是概念不是?
“三万一亩,我打算买三十亩,再多也买不起了,”汤丽萍笑着回答。
她在陈太忠的女人里,算是穷的,手上总共也就三百来万,搞个水泥厂就要用到小两百万,再买了这块地,也真的就没啥钱了,“五十年的使用权,不过这里面可以有十分之一的宅基地……三亩地是可以传下去的。”
“咱们外省人,在恒北搞宅基地,不现实,”丁小宁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她就是玩土地的,对这些政策,真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真想找宅基地,咱回天南搞,凤凰素波随你选,何必费这个劲儿?”
“我总要接待朋友的,谁知道太忠哥在北崇还要待多久?”汤丽萍一边说,一边斜眼瞟陈太忠一眼,一边又补充一句,“给儿子留下点什么,也不错的。”
第3851章釜底抽薪(下)
陈太忠却是顾不得跟她俩计较,而是走上前搂住了蒙晓艳和任娇,笑呵呵地发话,“暑假真好,欢迎在北崇避暑。”
“不好,我要嫁人了,”任娇微微一笑,“等不到你了,再来跟你疯一个暑假。”
“你这是挑衅呢,还是挑衅呢?”陈太忠手摸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任老师,我很尊重你的,你是否知道,这个决定……会让我疯狂?”
“我等不了你了,我已经二十八了,”任娇无奈地叹口气,“那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想离开,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行了。”
“嗯嗯,这个我是答应过,”陈区长听到这话,一时间有点意兴索然,他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我说话一向算话……那个幸运的小子叫什么?”
“没有幸运的小子,不过我等不下去了,”任娇黯然地摇摇头,“父母亲在催我结婚,我不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刻,陈太忠只觉得一万头草尼玛在心头呼啸而过,旁边的女人也都惊讶得失声——没有人谁能想到,娇弱的任娇率先举起了维权的大旗。
“那你回吧,我知道了,”陈区长轻喟一声,无奈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找你任何麻烦,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希望你能告诉那个幸运的小子……他最好对你好一点,别让我找到泄愤的理由。”
“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吗”任娇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感动,反倒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就砸了过来,她流着眼泪哭喊着,“我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呜呜,我不是最后一个。”
“小娇你失态了,”蒙晓艳走上前,协助大家按住她,然后才扭头看向陈太忠,似笑非笑地发问,“太忠……我是第几个?”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呢?”丁小宁走上前,冷着脸发话了,“不想做太忠哥的女人……那就都滚啊,好像谁求你了,怎么,有个中央委员的叔叔就了不起了?”
“够了!你们都歇一歇,”陈太忠厉喝一声,然后摸一下额头,心说今天这冲突才是莫名其妙,“我整天的事情都忙不完,谁想退出来报名,我放你们自由……任娇你先来。”
“我就是说一说嘛,惹着谁了?”任老师抹着眼泪回答,“我可是你第一个女人。”
任娇不但是陈区长第一个女人,她手上还带着须弥戒,自是知道错过眼前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但是她心里的积怨也很久了,终是要爆发一下。
她爆发完后,屋里就是一片寂静,众女虽然各有所长,但是任老师这个第一,是谁都夺不去的,而且她的抱怨,大家心里也隐隐有些共鸣——大被同眠无所谓,太忠你终究得给我们个说法啊。
陈太忠也明白她们的心思,沉吟一下郑重表态,“你们给我四年……最多四年,北崇搞好之后,我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