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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投资,不是赞助,”陈太忠纠正他的说法,想一想又看向叶晓慧,“先拿剧本出来吧,只要剧本够好,投资、明星、著名导演,这都不是事儿。”
顿了一顿,他才又发话,“不要找陈风笑,虽然便宜,但是那货……太不合时宜,不够主旋律。”
第4528章逐渐适应
陈太忠答应出钱,叶晓慧却是有点不满足,一定要问区里能投资多少。
陈书记不理她,说你没学会走就想跑?先把剧本搞出来再说。
倒是陈文选对叶晓慧手里那五百万比较好奇,就问她你这个钱,是从哪儿来的?
老叶这两年卖发电机赚了点钱,不过也就是两三百万的模样,小叶子自己搞的逆变器,赚的钱也不到百万。
现在听说叶晓慧居然能找到五百万来拍片子,陈部长当然要好奇,他并不觊觎她手里那点钱,关键是他就负责宣传口,小叶子这小女娃娃能挣到钱,宣教部没准能适当地借鉴一下。
我自己挣了点,又找人赞助了点,叶晓慧傲然地回答,不过细节她却没说。
一天后,陈太忠才知道,小叶是钓上金龟婿了,有个老板迷上了她,一定跟她好。
可现在的小叶子,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她年轻貌美不说,在京城打拼,经济上也没压力——那个小小的逆变器,是她父亲帮忙打理的,每年能给她带去三十万以上的利润。
这点钱,在京城不能说非常宽裕,但保证日常生活和一般的应酬,是绰绰有余。
然而,人就是这么贱,她越是自立,越容易勾起男人的欲望,征服那些只有脸蛋的北漂,花钱就行了,征服这种不怎么差钱的傲气美女,才更有成就感。
事实上,这个男人都跟着来北崇了,三十来岁,据说相貌不难看,不过有过短暂婚史。
叶晓慧将此人吃得死死的,来区委谈事,都根本不带他,男人也不能说什么。
小家伙终于是成熟了点啊,陈太忠听说之后,微微地感慨一下,至于说叶晓慧曾经可能成为他的女人,现在却转投别人的怀抱,他也没什么遗憾——兔子不吃窝边草,必须的。
时间进入八月,今年的夏天,是格外地炎热,整个阳州市拉闸限电的现象屡屡出现。
北崇不存在这个问题,不过电业局的行为,也激怒了相当一部分人,阳州市多家工厂、企业和宾馆纷纷换装地电的电网。
电业局自然要着急,他们甚至向上面临时申请,要求增加阳州的计划用电,不过上面毫不含糊地拒绝了,阳州缺电?到处都缺电。
一些用户换了电网,那还是你们工作没有做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要跟用户多沟通,充分地展现咱们的诚意——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电业局的反应,暂且不去管,北崇的电厂,八月份的发电量因此大增,峰值曾经达到了六万千瓦时,这就是说,今年才开始运行的二号机,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了。
而且从清阳河水库到北崇发电厂的线路,也在架设中,陈太忠对于把电卖给海角,实在没有兴趣,不过康晓安却果断拍板,卖,为啥不卖?
所以这件事,是地电跟明孝谈的,陈书记只是嫌操作此事是非多,康总愿意接手,他也无所谓,反正北崇下两台机组,已经开始动工了。
康晓安的逻辑是,缺电这一现象,今年估计是最严重的一年,明后两年就会稍微缓解一些,用电量是持续增加的,但是各地纷纷上马的电厂,也到了投产期。
等到大后年,海洲电厂都会投产了,所以今年有多少余电,先往外卖,别担心明年供不上自家用的电,人家海角也在建电厂,而且明年这个时候,清阳河的水电机组就全部安装完成了,有便宜的水电,人家肯不肯继续买北崇的电,还是两说。
不过对于北崇试图搞电厂二期工程,康总也是支持的,并且愿意投资,北崇的经济已经起飞,面临着爆炸性的增长,早作打算也是正常的。
电厂盖得再快,未必赶得上发展的速度——这几年缺电的惨痛现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北崇目前的存煤,支持一个三十万千瓦的电厂,用三四年都没问题。
说起存煤,今年的电煤供应依旧紧张,但是涨幅不大,所谓电煤是要跟着电价走的,只要电价涨不上去,就算暂时可能价格倒挂,持久不了。
受国际行情的影响,焦煤价格也上不去,不过总还是比电煤高,做焦煤没意思,做电煤没赚头,就是这么个概念,导致今年煤炭价格的疲软。
此时看来,陈太忠去年卖了一批煤,倒还真卖到高点上了,后来虽然还有更高的价格,但也没有持续多久。
煤炭疲软,但是搞煤炭的都知道,这是一个横盘整理,下一步继续上涨是必然的,所以有能力的继续囤煤。
这样的观望惜售心理,就导致了煤炭的供应紧张,除了有数的大企业,一般中小户拿不到合理价格的煤炭,中小电厂也不例外,尤其是那些固定煤源较少的——这时候不宰你,什么时候宰你?
而对北崇老百姓来说,就是依旧买不上平价煤,哪怕买高价煤,质量也次得令人发指。
于是北崇的煤场再次往外放煤,跟去年一样,人均一吨煤,价格涨了点,三百三一吨,不想买煤的,领八十块钱补贴——这个钱,乡镇和村委不许扣。
就这么一个决定,二十万吨煤炭又出去了,吕姗饶是早有准备,心里也禁不住一揪——北崇的煤炭,四百二十元一吨往外卖,那是轻轻松松的,价格不算最低廉,但是煤质好啊。
结果区里一个决定,一千多万就又不见了,她心里真的疼。
算了,陈太忠你有气魄,吕区长呲牙咧嘴地举了手,然后暗暗地安慰自己:公家的钱,我心疼个什么?
可她真是善财难舍的主儿,觉得区里损失了很多,就看什么都不顺眼,然后巨中华也来要煤——我北郭也有烟叶要炕。
舍不得给,但是不能不给,吕区长肯定不想得罪李强的前秘书,事实上两人关系还算可以,于是她查一下旧例——那就照顾价给你五万吨。
这个照顾价,定在了四百元一吨,低于市场价,高于北崇老百姓的购买价,她跟陈书记碰一下,然后会上过一下,就成定局。
北郭的给了,敬德的也得给吧?敬德的给了,五山县县长白凤鸣,也是北崇的熟面孔——油页岩项目里,白县长还挂着顾问呢。
这几家要完了,云中的方县长过来了,你也给我五万吨吧,吕区长犹豫好半天,说你跟陈书记说一声吧,我倒是想给你呢,但是指挥不动王媛媛。
他俩其实也熟,不过交情一般,财政局的常务副,就没有不熟的县区领导。
但是北崇现在最铁的盟友是敬德,北郭和五山的领导,和北崇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云中嘛——你们不是花城的吗?
吕区长说指挥不动王主任,这是转嫁仇恨,王主任虽然负责煤场,但是也没那么炸刺,两人若是好言商谈,再跟陈书记打个招呼,事儿也就定了。
方县长听是这么个说法,就找到陈太忠,陈书记想一想,这也是咱北崇的准盟友,是李书记亲自牵线的。
反正有铁路运输,四百元一吨往外卖,北崇根本不亏,还能小赚个三四十,不过,想到自己跟吕姗微妙的关系,他也不找吕区长打招呼,直接打电话给李强。
北崇经济圈,本就来自于李书记的创意,而眼下经济圈初具雏形了,他自是要极力维护,于是打个电话给吕姗,说云中的煤你办了吧。
那陈太忠不答应怎么办?吕姗反问一句。
他会答应的,李强也不想跟个小女娃娃绕圈子,电话就是他打给我的。
其实,李书记应该解释一下,他有搞北崇经济圈的想法,不过他既然知道了陈太忠的意思,当然就要敞亮了说——你俩最好也是多加沟通。
吕姗的心里,就越发地郁闷了,而这个郁闷到了一定程度,待固城区的区委书记边贵波也来要煤炭的时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罗雅平,然后很干脆地回答,没有给你们的计划。
她这个态度,其实是夹杂了点旧怨,在吕区长还是吕局长的时候,固城区的区长跟她不对劲儿,因为款项的事情,该区长跟她拍过桌子——固城是市委所在地,比一般县区牛一点。
正是因为如此,固城这次来的是区委书记边贵波,而不是区长。
吕区长知道去年没给固城煤炭,那今年根本就不用商量了,而且徐书记通过罗区长告诉她,边书记和陈书记,关系很一般,北崇和固城的关系,也很一般。
吕姗当然有底气顶住边贵波。
边贵波就愣了,心说你连云中人都能给煤炭,就不能给我?于是他问一句:这个计划谁负责审批?
你让李书记跟陈书记联系吧,吕区长很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她原本就是骄横之人,虽然知道边贵波是老字号区委书记了,但是王宁沪已经走了,而且王宁沪就怎么了?姓王的书记不止他一个,省纪检委书记也姓王。
当然,她能如此出言无忌,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北崇的经济规模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固城,全方位地超过——须知固城可是市党委所在地。
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你固城跟我摆谱,我还真不怕你。
第4529章雌伏
边贵波听到吕姗的回答,就有点生气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最近他跟李强接触比较多,就打电话给李书记告状。
李强是有心把固城也纳入北崇经济圈的,边书记愿意投靠,他也不反对,不过纳入这个经济圈,谁主谁副,这是个问题。
李书记知道,陈太忠不可能甘心为人做陪衬,但固城是老城区,不仅是区党委所在地,老年间更是能跟花城抗衡的,比北崇优越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固城的边贵波,也不是他的人,有些事情操之过急,容易让人误会。
然而,李书记也不可能再给吕姗打电话了,才因为云中的事儿打了个电话,再打成什么了?于是他淡淡地表示,“你跟小吕说,我知道了,让她跟陈太忠说一声,给你办了。”
李强之所以不联系陈太忠,是因为他觉得,小陈也应该明白,固城早晚要划进北崇经济圈的,边贵波最近跟北崇有接触,而陈正奎看边贵波,是相当地不顺眼。
市政府的驻地是文峰区,不是固城区,要不然,边贵波没准都被陈市长调整了。
边书记得了这个指示,就马上给吕姗回拨电话,说李书记已经知道此事了,让你跟陈太忠碰个头,把事儿办了。
“我说得很明白,让李书记给陈书记打电话,”吕区长听得就有点不高兴,“你让我跟陈太忠说,这不可能。”
“这是李书记说的,”边贵波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北崇人也太狂了吧?“你要是不信,给李书记打电话问一下。”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吕姗再次压了电话,心说让我给李强打电话,你算什么玩意儿?
十分钟之后,她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陈太忠打来的,“固城边贵波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回事?”
“他要平价煤,”吕姗很恼火地回答,“根本就没他的份儿嘛……固城全是城区,种的烟叶有没有五百亩?凭啥给他平价煤?”
“你要有空,来我办公室说吧,”陈太忠本来是想说她两句,固城目前也在跟北崇搞合作,可是听她这么说,反倒是不好开口了。
吕姗的毛病很多,但是她有一个很罕见的毛病——把口袋里的钱看得特别紧,一般的干部,都是想着公家的钱,何必那么太在意呢?省下来也没人念好。
这或者是因为她在财政局干过,是职业习惯——财政局的人,手都是攥得很紧的。
不过对陈书记来说,这个习惯,从某些角度上来看,可以算优点。
财政局的人不是不会花钱,而是自己内部花——花在北崇,总强过送给别人。
吕区长手边还有点小事,可是这几天别人频频占北崇煤炭的便宜,已经让她有点无法忍受了,她觉得要跟陈太忠好好说道说道此事。
她收拾一下心情,细细想一想事情经过,觉得自己没什么做错的地方,于是站起身就赶往区党委。
陈太忠听她说完,沉吟片刻之后,缓缓发问,“这是李书记没给我打电话,要是给我打了电话,我通知你放煤……你怎么做?”
“那我也要问一问,为什么给他们煤,这是北崇的财富,”吕姗很不客气地回答,想一想之后,她又重重地补充一句,“这是北崇全体老百姓的财富,咱们只是代他们经营,代他们保管,不能代他们消费。”
后面半段发言,也算是投其所好——她知道陈太忠很看重老百姓。
“因为固城也是北崇经济圈的待发展对象,”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可以争取的。”
吕姗沉吟起来,她也知道,市里有个北崇经济圈的说法,但是因为明面上有花城对抗,还有来自市区的经济力量反对,比如说文峰,比如说固城。
再加上市政府明显没有支持的意思,所以这个说法,并没有公开。
当然,她知道这个联盟是松散地存在的,敬德、五山和北郭,都是紧靠北崇的,云中是比较令她感到意外的,要说固城,她真的没想到。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考虑之后,她字斟句酌地回答,“那我能理解,但是……李书记给您打电话了吗?”
最后一句反问,体现出了她的倔强。
“到现在为止,李强都没有给我打电话,”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他甚至不怕直呼市委书记的名字,“你既然坚持让老李打电话给我,他没打……愿意不愿意坚持原则,那是你的事了。”
“祸水东引吗?”吕姗眉头一皱,她说话,有时候特别刺人。
“智商堪忧啊,”陈书记嘴里也没好话,他摇摇头叹口气,“我既然同意你去做,那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尽量配合……我是你的搭子,是你的班长,明白吗?”
“那我反对的话?”吕姗试探着问一句。
“推到我身上,说老李没给我打电话,”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你想支持的话,也要做通我的工作,就是这样……我是班长。”
“嘿,”吕姗笑了起来,她真没想到,这个出名刺头的男人,其实是非常讲道理的,蛮横归蛮横,也是特别护短。
这样的领导,以前她见过,但是现在越来越少了,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其实是很轻松的,只要把事儿做对了,捅出大篓子也有人管。
吕区长是毛病比较多,但是同时,她不是很喜欢无事生非,她只是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儿,做事随心所欲一点,又把自家的钱财看得比较紧。
陈书记这么表态,她就很高兴,能省点钱了,出事也有人管,至于说书记大人一副只手遮天的架势,被她直接无视——反正我也争不过他,有个强有力的领导很不错。
于是她表示,“那我知道了。”
陈太忠见她喜眉笑眼的,想一想之后,又说一句,“你能省下的钱,最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到时候老百姓都会念你的好,咱们为官一任,图了什么呢?”
他这个说法,是参照了陈洁的心理,对于女性领导,除了小白,他最了解的就是陈省长了——不算高调,特别护短,在自家分管范围内是横着走,可有时候还有点女性的优柔寡断。
“不能用于改善办公条件吗?”得,吕姗终究不是陈洁,这话就直接问出来了。
很久之后,陈太忠才品出这俩人的差异,其实本质上讲,这两个人真的是很像的,但是陈洁的起点,比吕姗高出很多,这就有了心态上的差异。
最重要的是,陈洁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生人,吕姗生于六十年代,两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一句话来说,吕区长对金钱的欲望,是陈省长不能比的——她生活在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而陈省长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早就定型了。
吕姗的毛病,就是太看重金钱,太注重享受。
当然,此刻的陈太忠并不知道这些,他想一想之后发话,“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办公条件当然可以改善,但是老百姓的条件还很差,咱们改善办公条件的步子,可以迈得慢一点,小一点……你说对吧?”
“没错,”吕姗点点头,能改善办公条件就好,没有谁喜欢固守清贫,纪守穷那种心态,不是时下人能理解的。
事实上,陈太忠没有发现,吕区长本人,正义感其实是非常强的,当然,前提是不涉及到她本人,不影响她的生活质量。
她也不喜欢治下全是贫困的老百姓,女性干部,通常都是比较感性的,所以离开书记办公室之后,她就将此事放到一边,等着对方打电话。
第二天,边贵波又打过来了电话,吕区长就直接表示,“你固城要多少吨,拿出个依据来,我们议一下。”
“不都是五万吨吗?”边书记这次可真的火了,大家是同级单位,你北崇区长,凭什么跟我要依据?我还是区党委书记呢。
“我们这个低价煤,是炕烟叶的补贴,”吕区长淡淡地解释原委,“在我印象里,固城没有多大的产烟区。”
“整个阳州,炕烟也用不了五万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