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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将他介绍到了九华房地产,现在保安部里,混了一个小头目,至于体委的闲职,上不上班都拿工资的,偶尔过去转一趟就足够了,反正他就住在体委宿舍里——为了奖励那个跳高冠军,体委分给他一套房子。
“他很能打?”晋哥总算明白过来,申华刚才为什么拽住自己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跟那个姓秦的女孩儿有关系,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道,那家伙是凤凰市招商办的一个科长,”申华摇摇头,“在素波还有点势力,晋哥你最好先跟邵总说一下,看邵老大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邵红星一接这个电话,马上就把情况反应到了中行的行长大人那里,行长一听,蒙勤勤跟人私定终身,连钻戒都收了,略一沉吟,还是给尚彩霞打了一个电话。
按说,那厮是凤凰市招商办的,跟中国银行并不搭界,这个电话打不打是无所谓地,行长也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可是,若是蒙家真的有了乘龙快婿,那不也得凑趣贺喜一下?
尚彩霞一听就毛了,她当然记得陈太忠,这几年这种耀眼到炫目程度的年轻干部,实在是少见,连从不轻易许人的老蒙,都在自己面前表示出过赞许的意思。
当然,蒙艺对陈太忠地印象,最突出还是不拘一格和胆大妄为,这一点他也并没有向自己的爱人隐瞒,可是,在尚彩霞看来,这并不算什么,一个科长被一个省委书记时不时地挂在嘴上——魄力小点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但是,尚彩霞并不认为陈太忠就是蒙勤勤的良配,虽然,陈太忠现在已经崭露头角,又在蒙艺的辖下,若是老蒙刻意支持的话,三十岁前副厅不是奢望,正厅也未必就不能想一想。
她顾忌的是别的:陈某人生长在凤凰市这种小地方,那就不说了,陈某人比勤勤小那么几岁,那也不说了,陈某人只是高中毕业,那也不说了……
最最关键的是,陈某人出身在工人家庭,是的,他没有显赫地家世,同勤勤门不当户不对,传出去的话,别人会小看老蒙,小看她尚彩霞的!
而且,门第地差距,绝对会影响到两人婚后的生活,爱情是什么?能吃还是能穿?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白头偕老厮守到地老天荒——这种话是拿来赚稿费的!
这种例子,尚彩霞听说过不止三起五起了,做为蒙艺的夫人,她社交地圈子里,有不少人的儿女,被攀龙附凤过,结果都在那里摆着地。
再说了,这个陈太忠,不是晓艳的男朋友吗?这又算怎么档子事儿啊?尚彩霞有心不理,但是想想自己女儿美不滋滋地戴着钻戒向自己臭美的那副甜蜜样子,却是又无法坐视。
勤勤好像说过,那个钻戒是小陈打算送我的啊,这丫头,跟她妈撒谎?尚彩霞发现,自己不琢磨还好,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
价值十来万的钻戒,他敢送我?这拿到哪儿也算得上行贿了,想到这个,她实在坐不住了,抬手就给唐亦萱打了一个电话,“唐姐,那个陈太忠,是不是跟晓艳在耍朋友啊?”
这个问题她要是提前十天问,答案或者就不一样了,但是那个元宵佳节,留给唐亦萱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松涛阵阵,云海日出,山风起处,青丝飞扬,那一刻陈太忠的刚阳和洒脱,让她无时或忘,每每出现于午夜梦回中。
再加上,那天蒙晓艳肆无忌惮地在家上演了一出“盘肠大战”,唐亦萱就算再有心忍让,却也不可能一点脾气都没有,你眼里还有我吗?
“哦,晓艳啊……她跟小陈地关系比较好,不过不一定是耍朋友啊,”唐亦萱知道,蒙晓艳很怕陈太忠,所以她并不怕尚彩霞去求证,“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晓艳?”
尚彩霞怎么会去问蒙晓艳?那孩子已经是很惨了,现在好不容易缓过点劲儿来,万一问羞这人家呢?还是……问问勤勤吧。
就在陈太忠去过盛世华苑售楼部的第二天中午,蒙勤勤一进家,就被母亲捉住了,“勤勤,我看看的你的这个戒指……嗯,很不错啊,脱下来让妈试试?”
“你的手指头比我粗,戴不上,”蒙勤勤哪里知道母亲别有用心?悻悻地撇撇嘴,不过说归说,她还是把戒指取了下来,戴到了母亲的小拇指上,端着母亲的手仔细看看,“哈哈,好看吧?”
“嗯,不错,是挺好看的,”尚彩霞笑眯眯地欣赏半天,又摩挲一阵,抬头看看女儿,嘴角泛起一个意味深长地微笑,“勤勤,这个戒指,好像本来是要送我的,是吧?”
“你戴几天吧,没事,”蒙勤勤见母亲的样子,也挺高兴的,她知道,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母亲并不常戴这种奢侈品,难得喜欢这个戒指,“别弄丢了就行。”
“我说勤勤啊,这到底是送你的还是送我的?”尚彩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戴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说你诶……”
“妈”蒙勤勤不干了,扑到母亲怀里一阵扭动,“我知道你不稀罕,就当是送我的好了嘛,你看,我又不是不让你戴……”
尚彩霞开心地笑笑,女儿很久没这么跟自己撒娇了,只是,想到陈太忠,她的笑容就慢慢地淡了下来,接着温言发问了,“勤勤,你跟那个小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第601章污言秽语
“陈太忠?”蒙勤勤听得就是一愣,随即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盯着自己母亲的眼睛,“没啥,普通朋友啊。”
尚彩霞眼皮微微下垂,却是不小心发现,女儿的脖颈处,有一丝肉眼不宜察觉的红晕升起,这可是她肚子里掉下的肉,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普通朋友就好,他可是配不上我家勤勤,”尚彩霞轻轻抚摸一下蒙勤勤的头发,脸上的笑容慈祥无比,“他家条件太差了,让你爸爸多关照他一点,也就行了。”
做母亲地很敏锐地感觉到,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女儿地身体,似乎若有若无地僵硬了那么一下。
“好了,我都说三十岁以前不谈朋友了,”蒙勤勤撅着嘴站了起来,“饿了,要吃饭了。”
她心里挺纳闷儿地,老妈怎么想起说这个话题了?咦,对了,陈太忠好像该来上学了?嗯,回头打个电话问问晓艳姐。
尚彩霞也站起身来,向餐厅走去,脑子里却是不住地考虑着……
就在蒙家母女都有点小心思的时候,陈太忠也有点郁闷。
自打他宣布,秦经理是他的女朋友之后,何振华对他就有种怪怪的感觉,没错,他是救了何振华了,但是人家有点想法也正常。
“我跟你说啊,其实,我那是胡说呢,”陈太忠不得不跟自己的同学解释一下,“就是想接过这个梁子,反正我不怕他们,而且,你都写了声明了,还吃的什么飞醋呢?”
“你这个话,我理解,”何振华没那么多心眼,而且他觉得自己跟陈科长还挺对眼地,话也说得挺诚恳,“可是,我就是心里难受啊,反正啊,看见你我就想起她,然后心里就难受。”
我靠!这是第一次,陈太忠有了种无力感,何同学其实人满不错,有些事情也不瞒着他,他当然不能使出操蛋的手段来对付。
其实吧,搁在上一世遇到这种情况,哥们儿直接就把他挫骨扬灰了,陈太忠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哥们儿修炼出人情味儿了,该高兴才对。
但是,他还是开心不起来,然后,就在蒙家母女对话的时候,他刚走出党校,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一个半大小伙子冲着他一指,“就是他,打人的就是他。”
陈太忠瞟一眼,隐隐觉得那小伙子眼熟,不过也没搭理,又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那厮……不就是在小树林被打劫的那个?
“穿夹克的那个,你站住!”一个身材体重都不输于陈太忠的便衣大汉,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伸手拦在了陈太忠的前面。
“我认识你吗?”陈太忠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他一番,语气颇有点不耐烦,“什么事儿?说!”
“警察!”那位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硬卡一晃,就想揣回兜里,陈太忠手疾眼快,一把抢了过来。
那位才待翻脸,陈太忠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表明身份了,但是我没看清楚证件,所以,你要动手我还手的话,不算袭警!”
说完,他大剌剌地拿着证件看看,又伸出手指弹弹,似乎在验证真假,好半天才伸手递了回去,“我对这个证件地真实性,保持怀疑……好吧,你说,什么事儿?”
“跟我到派出所说去吧,”这位是南关派出所的一级警司,眼力自然是有的,只从陈太忠说话的口气,立刻就断定出来了,这家伙不是善碴。
再加上陈太忠抢他的证件动作,想想此人据说那一晚上收拾两个汉子,他顿时就收起了用强的心思,是的,论身手他未必会害怕,但是,麻烦总是少一点的好。
“为什么呢?”陈太忠看他一眼,居然笑了起来,当然,这是他在掩饰自己的情绪,“童警司,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要告诉我原因。”
“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得,又是这一套。
“我不清楚,”陈太忠怎么会吃这一套?他冷笑一声,“做为公民,我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不过,我也享有知情权,莫名其妙地带我走?麻烦你开传唤证吧。”
“我……”童警司打个磕绊,撇一下嘴,这个家伙还真是麻烦,于是脸一绷,一本正经地发话了,“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桩伤害案有关,所以,要做一个调查,请你配合。”
“我打个电话先,”陈太忠撇撇嘴,也没问对方允许不允许他打,这原本就是两可的事情,只是那童警司见他气宇轩昂,本想阻拦,琢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只要人家是当着他的面打,又不是串供的话,他没理由阻止——当然,这一切还是建立在他对陈太忠有那么一点忌惮的原因上,否则……阻止也就阻止了。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陈太忠一边冲童警司龇牙笑笑,一边开始拨号,是的,他来素波四天了,却是没有理由联系雷蕾,这下,可是有借口了。
“雷记者,你好……”陈太忠拨通了雷蕾的手机,简单说两句之后,雷蕾在那边马上应承了下来,“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记者?”童警司一听这话,头就有点大,原本他来,就是被人撺掇着来的,目的就是想假公济私地修理一下陈太忠,可是对方既然把记者喊来了,那恐怕就不好搞小动作了。
不过,谁知道是什么记者呢?他琢磨一下,决定把这点顾虑放下,反正只要按程序来,那倒是无所谓的,至于说其他的,支使他来的人里,倒也有那有能量的。
不多时,就到了南关派出所,陈太忠才一进处置室,就见到了那晚那个化了浓妆的小丫头,今天她的妆也没淡到哪里去,正陪着两个人说话呢。
一见到他,那小姑娘顿时就跳了起来,拽着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爸,就是他,就是他打我,跑了地那个劫匪就是他!”
我靠,哥们儿什么时候成劫匪了?陈太忠的脸上,又习惯性地泛起了笑意,不过,他没有说话,这小丫头又不是警察,自己搭理这话做什么?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听这话,走过来冲着陈太忠脸上就是一记耳光,“妈逼的,你小子找死,敢打我姑娘?”
陈太忠手一抬,硬生生架住了这一击,随手就是一个大耳光还了回去,既脆且响,直把那男人抽得转了一圈,向后踉跄两步。
“放肆!”童警司这下逮住理了,在陈太忠身后冲着他的腿弯就是狠狠一脚,“在派出所还敢打人?反了你啦……”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身子就向后一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陈太忠腿略略一弯,微微卸去些许力道之后,猛地又一站直,只靠着腿弯的发力,硬生生地将这一脚顶了回去。
“我操你妈的!”陈太忠转头一指童警司,“你眼睛瞎了,谁先动手的你看不见啊?日你先人的,什么鸡巴警察?”
他不喜欢骂人,真的不喜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骂人,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上来就气势汹汹地带着把子,这让他心里极其不爽,比装流氓?比就比呗,哥们儿还比你差了不成?
另一位跟小姑娘聊天的警察见势,顿时就站起来了,“骂人?还袭警?小子……这官司你打定了。”
“放你妈的狗屁,”既然已经开头了,陈太忠也不在乎了,他手一指那警察,嘴里脏话源源不断地就出来了,“你眉毛下面长的是屁眼啊,看不见是这姓童的踢我?妈了个巴子的,我看你们南关派出所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第602章无耻之尤
整顿南关派出所?
一听陈太忠的话,这位二级警司也被骂得愣住了,这他妈的是哪路神仙啊?嚣张成这样?就在这个当口,那姓童的警司已经狼狈地站了起来。
“妈逼你个凤凰佬,老子不管你是谁,今天豁出去了跟你玩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摘墙上挂着的警棍。
“老童老童,”这个二级警司一见不对劲儿,赶紧上去抱住了童警司,人家不但身手好,还敢号称整顿南关派出所,你等等,了解清楚再动手也不晚啊。
童警司还在那里挣扎了几下,只是这个二级警司抱的十分紧,等最初的恼怒过后,他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反正,眼下台阶已经是有了,不妨先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雷蕾挎个小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童警司心里正憋屈呢,眼睛顿时就是一瞪,“你找谁?”
“我找他!”雷蕾一指陈太忠,“他犯了什么事儿?”
“记者?”童警司顿时反应过来了,上下打量她一眼,手一伸,“把你的记者证拿出来我看看。”
一看对方掏出的是羊皮墨绿封皮的记者证,他就知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记者,不是拿了什么野鸡班子的记者证,或者采访证之类的混充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更傻眼了,“天南日报”,这可是天南省的党报啊!
那个中年男人也凑过来,想探头看看,陈太忠一推他的肩膀,“给老子往后靠,妈逼的信不信再给你俩耳光?”
男人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嘴皮子动动,似乎想说什么,陈太忠眼一瞪,这位顿时就老实地退后了几步,只是他的嘴角兀自挂着一丝冷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这么自信。
雷蕾却是惊讶地看了陈太忠一眼,在她的印象中,陈太忠的脾气,那确实是不好,可是从没见过他口出污言秽语啊。
“好了,还给你,雷记者,”童警司终于恢复了常态,将手上的记者证递还雷蕾,“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雷蕾看一眼陈太忠,掠一下齐耳短发,这个动作显得她很利索,说话也干脆,“他是我的采访对象,请问你们把他带到这里,是出了什么问题?”
《天南日报》的采访对象?童警司一听,眉毛就拧到一起去了,得,这顿打,十有八九白捱了。
“哦,是这样,他涉及一起伤害案,”现在他可是不敢不秉公办理了,“所以,我们把他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放你妈的屁,”陈太忠一听这话,指着他破口大骂,“妈逼的来了就要打人,你们南关派出所吃屎的啊?就是这么了解情况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指那中年男人,“我操,他是什么鸡巴玩意儿?就想在派出所打我?啊?你们还纵容,老子跟你们说,这事儿没完!”
“好了,”童警司被他这话说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别以为认识《天南日报》的记者就了不起了,给你脸呢,差不多点啊。”
雷蕾从陈太忠的话里,也听出了点名堂,不过,她实在有点接受不了他的脏话连篇,皱着眉头看看他,“陈科长,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以前你不这样啊。”
“还不是被这狗娘养的王八蛋逼的?”陈太忠手一指那中年男人,还要继续骂人,见雷蕾不高兴了,终于停止了即兴发挥,“算,雷记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好好说话,不过,他要再骂人,我保留还击的权力。”
接下来,就是公事公办了,听说陈太忠是凤凰市招商办的正科级科长,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中年人嘴角却是依旧挂着不屑的冷笑。
等到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儿,陈太忠就越发地恼火了,敢情,那一对年轻男女,居然说先听见树林外面有谈话声,然后才听到打斗声的。
严格说这话是没错,他也依稀记得,当时那俩歹徒似乎喊了句“好狗不挡道”之类的话,可是……那玩意儿叫谈话吗?
当然,单纯地说谈话倒也无所谓,可是那对青年男女将他的态度说得极其恶劣,不但不跟己方两人说话,而且还出手打人,随后仓惶远遁。
总之,话里话外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没准他也是劫匪,三人分赃不匀,所以就起了杀心,将那俩打翻在地,一个人跑了。
好事做成这样,还真够憋屈的,一个念头,再次浮上陈太忠的脑海:我靠,以后哥们儿专做坏事,绝对不做好事了。
当然,最要紧地是,那个女孩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