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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还是我这管政务的倒霉啊,你倒还好点,”杜毅摇头苦笑,“不过万一有什么大的险情,人员疏散……大家都得拼命了。”
“光拼命能解决问题倒好说了,八百万人口呢,”蒙艺指指身后,脸色一沉,“这里绝不容有失。”
“我建议考虑调动武警和驻军,”朱秉松这提议却也是正确的,“关键时刻还是解放军可靠。”
一听这话,蒙艺肚子里的火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斜眼看一眼朱秉松,“我倒是想问问你朱市长,这管涌不说了,堤坝的裂缝,是一天造成地吗?你们素波市政府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发现?”
“人力紧张,财政也吃紧,防汛抗旱指挥部压力也很大,”朱秉松苦着脸解释,“所以我建议,考虑调动驻军。”
“你对防汛第一线的干部,处理起来不是很果断的吗?”蒙艺哼一声,斩钉截铁地发话了,“这段堤坝再出问题的话,你这个市长就不要干了,天南省丢不起这个人。”
这段时间,全国频频发生洪涝险情,但是这只是98大洪水前期,大坝出现如此危险的,其他地方还没听说。
杜毅听到这话,斜瞟蒙艺一眼,也不说话,蒙书记这话就算相当地狠了,不过,非常时期放出这话来,别人听了也不能说什么。
第1004章你来我往
朱秉松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雪白,这不是蒙艺的战书,这就是宣判书。
蒙艺这是举着大义的牌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刀,人家都说明白了——你在天南的政治生涯,止步于此了!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一点点小问题都可以放大到无限倍,更何况眼前这问题远远谈不上小?
堤坝出问题,那他朱秉松怎么都跑不了,不出问题他也跑不了,这么大的险情面前,蒙书记居然念念不忘陈太忠,还要夹枪带棒地点出来,他朱某人今后的路,可想而知了。
堂堂正正地一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虽然是借了大势,可是,只要蒙艺有这么强的欲望收拾他,那么就算错过今天的事儿,再找个碴儿也是容易至极。
一时间,朱秉松万念俱灰,就算他在朝中使劲儿,勉力保得住那个副书记的位置,但没了市长的头衔,一个区区的副书记,很容易被边缘化的。
而且,朝中使劲儿……再使劲儿能斗得过蒙艺加上许绍辉吗?
一方大员就是一方大员,省里几个常委就算再说什么斗争艺术合纵连横,只要人家蒙艺认真起来了,又有足够的理由,无视他的背景放翻一个朱秉松,还真不会太吃力——一把手那不是白叫的,掌握了话语权,优势太明显了。
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看着蒙艺离去的高大背影,朱秉松心里真的是悔恨交加,太得意忘形了啊,忘了天南这一块,终究是姓蒙的!
一个副省就觉得自己可以嚣张了,没人管了,殊不知在真正的权力圈里,其实渺小得可怜。
可是,姓蒙的你怎么就不早表态呢?要知道你这么在乎那么小小的一个年轻人,我手指头漏漏,可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吗?
这一刻,朱秉松就忘了事情是他自己一步一步做出来的,只是在没命地琢磨:这是蒙艺早挖了一个坑,就等着我跳了,是吧?
杜毅冷冷地看他一眼,不说什么,也转身离开了,这都是你自己找的,那个小处长背后可还不止蒙艺呢,你倒好,想往死里整人家——人家跟你有那么大地仇吗?
蒙艺当着我的面,都把这话说出来了,朱秉松你好自为之吧,别地不说,只说为了维护省委一把手、中央委员的威信,你都逃不脱这一关了,谁敢生事,谁惹的都不止蒙艺一人。
中午十一点,关押陈太忠的房间打开了,任长锁面无表情地出现了,“陈太忠同志,恭喜你通过了组织的考察,你可以回去了。”
监控陈太忠的那二位听得却是惊讶无比,他们不是惊讶这结果,而是对任长锁的表情非常惊讶,任主任可从来是笑口常开地,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是谁给我穿帮了?陈太忠一时有点纳闷,不过,这也早在他意料之中,起码,随便去光明集团打问一下,就能知道他借这钱是干什么用的。
只是,陈某人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努力地在循规蹈矩地做事了,但是这口气太堵得慌了,他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地出去?
“一晚上没睡了,让你们上了‘措施’,现在困得很啊,看人都是重影儿呢,”陈太忠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笑嘻嘻地发问了,“我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成不成?就眯一会儿……嗯,要是能把这二百瓦的灯泡关了,那就更好了。”
“你……你不要为难我们好不好?”任长锁脸上又带起了笑容,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应该能看出他眼中的一丝惶恐来,“陈主任,纪检监察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干部的试金石,我们这也是……也是工作需要。”
这是任主任第二次管陈太忠叫陈主任,不过两个“陈主任”的意味,大不相同。
“现在,我连瞌睡都成了为难你们了?”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主任,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上措施’三个字掷地有声,那是言犹在耳啊。”
“行行,你睡,你睡,”任主任笑嘻嘻地举起了双手,不予辩争,心里却是在大骂,妈了个逼的,你这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睡之前,你能不能先跟凤凰市打个电话啊?”他肯定不敢发作,只能谄笑着继续哀求,“你们凤凰市市长、市委书记都挺惦记你的。”
段卫华和章尧东联名签署的请示文件,被专车连夜送到了省里,省委总值班室一看,觉得事情有点严重,毕竟是地级市党政一把手联名签署的——不过,这么惊天动地却是为了个副处,有点奇怪啊。
当天轮值地领导还不是几个副主任,正好是分管总值班室的省委副秘书长孙文景,看看这文件,心说这多大点事儿嘛,不过这个陈太忠倒是能行啊,不但招商引资还能组织防汛,又主持科委工作……这厮忙得过来吗?
不过,地级市质询省纪检委监察工作,把状告到了省委,怎么说都是大事,所以这文件在第二天一大早就递到了蒙艺手上。
蒙艺什么都没做,直接吩咐一句,“转交纪检委蔡书记”,于是那文件就到了蔡莉的手里,蔡莉正琢磨蒙书记的用意呢,谁想就有人把堤坝现场的事情传了过来——在场的大小干部太多了。
雷霆之怒啊,朱秉松完了!蔡书记叹口气,“放人吧,”结果,不多时,又有人传来了陈太忠的反应,那厮在小房间里睡着了!
这家伙……也太那啥了吧?蔡莉现在连生气地劲儿都没有了,想了好半天,才拎起了电话,“小卓,昨天电视台那个主任的联系电话你有吧?嗯,告诉他……说是省纪检很高兴媒体对纪检工作的关注,希望双方能加强沟通和交流。”
“对抗洪一线干部地处理”——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件事里,虽然纪检委可能只是措施不当,但蒙艺真要追究,蔡莉也难逃其责。
蔡书记肯定不想束手待毙,但是她也没能力同时抗衡蒙艺和许绍辉不是?想想许绍辉昨天卡着点儿跳出来,带给了她极大地被动,心里一时大恨,可是偏偏地,眼下她还不能计较。
是的,她对许省长释放善意是比较方便地,这个善意,或者还能感动蒙书记,想到这里,这个比较古怪地电话,倒也是不难理解了。
办公室卓天地拿着电话左看右看,琢磨了半天,心说这年头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省纪检出去个科长,广电局的领导还要赔笑脸呢,现在,让我主动联系电视台地新闻主任?
老板遇到麻烦了,想到这里,卓主任心里禁不住生出一丝欣慰出来,亏得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没给那姓唐的难看,这也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了。
平等论交的话,卓主任虽觉得委屈,但还能显示出来他折节下交的胸怀,要是对一个小小的新闻中心的主任,都要前倨后恭的话——这人做得也就太失败了。
新闻中心地唐主任一接电话,这份荣幸简直就不用提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大的漩涡中,卓主任的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他估计对面也是这个想法,少不得小心翼翼地建议一下,“卓主任,你看……咱们都是办事儿的,都是费力不讨好的角色,眼下咱们该做点什么,合计合计?”
“那是那是,”卓天地轻笑着,心说老子的老板目前被你的老板吃定了,咱得端正态度不是?“我的意思吧,这个陈太忠,可以当作个正面典型来报道……”
陈太忠睡了两个多小时的时候,有人来看他了,凤凰市驻素波办事处的主任和……章尧东章书记。
章尧东心里明白得很,他出手晚了,必然要遭致许绍辉的不满,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补救了,关键还在于一个态度嘛,说不得上午将手边的事情办完之后,匆匆驱车前往素波“搭救”陈太忠。
谁想车行一半,接到了陈太忠的电话,说是已经可以出来了,不过很瞌睡要睡一阵,章书记点点头,“你睡吧,我去接你。”
亲自将陈太忠接出来的话,足够弥补前愆了吧?所以,他当然不可能计较。
章尧东足足等了五个小时,陈太忠才悠悠地从沙发上醒转,任长锁最少提醒了三次,想要唤醒陈某人,谁想章书记含笑摇头,不许他这么做,别人见了,纷纷评说:这真是关心干部的好书记啊。
陈太忠醒来之际,章尧东笑嘻嘻地走上前,伸手轻拍他的肩头,“太忠,我来晚了,好在,你没有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这让我很欣慰。”
陈太忠无力地笑笑,点点头,他的脸色极其苍白,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我挺好的,谢谢尧东书记关心,咱们回吧?”
这场面……挺和谐的,一边的卓天地见状,悄悄伸手做个手势,门外等待多时的天南电视台记者纷纷涌入,长枪短炮也架起来了。
“你要相信组织,”章尧东猛然见门口出现这么多玩意儿,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我相信组织,”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勉力走了两步之后,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两口鲜血猛地喷了出去,足足喷了三米多远,随即腿脚抽搐两下,翻了白眼,胸膛急促地起伏两次,身子猛地一震,没了气息。
第1005章诡异的变化
“陈太忠怎么样了?”章尧东拉住了才从急诊室出来的护士的手,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有生命危险没有?”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护士不想说,可是她也知道,眼前这位不在院规的制约范围之内,“不过这不怪我们,外伤实在太重了,我们已经尽一切手段在抢救了。”
章尧东侧头看一眼不远处的蔡莉,眼中满是歹毒,冷笑一声,“他自己摔得好重啊。”
蔡莉木呆呆地看着地面,只当是没听到这话,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是,当她听说,陈太忠在省纪检委内吐血昏迷,送院救治的时候,就没办法不来了。
要死人了啊,死的还是蒙书记关心的年轻干部,去过黄老家的天南省十佳青年,在省纪检委遭到刑讯逼供,这事儿传出去,要有多少人为此遭殃?
当然,任长锁是不会承认他动手了或者唆使人动手了,他实在太委屈了,“我就是不让他睡觉,加强光照射而已,根本没动手打他。”
卓天地啥话也不说,直接一张鉴定书拍在他面前,“自己看吧,四根肋骨骨裂,两根骨折,颅内充血,双臂肱骨骨裂,胸部、下肢一级烧伤……”
“是,你没动手打他……你知道不知道,当时天南电视台的唐主任是怎么看我的?”
“没准是他摔的,我真没动手啊,你没看他衣服还是好好的吗?”任长锁也急了,“那么多人可以做证呢,卓主任,你说话负点责任行不行啊?”
“不要吵了!”蔡莉重重地一拍桌子,这是发生在省人民医院外三科的事儿,“你们都给我安静地呆着,嫌笑话不够多吗?我去联系北京的医院。”
“陈太忠要动手,一百个你都不是对手,”章尧东也在一边,听得拍案而起,一指任长锁,“这个官司,我跟你打到最高检了!”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过来是接人来了,不是接死人来了!
这里正闹哄哄的,副省长范晓军赶到了,他看也没看蔡莉一眼,而是冲着章尧东点点头,“章书记,小陈地事儿我听说了,他现在醒过来了吗?”
章尧东嘴角抽动两下,沉默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唉!”
战斗的主角都没出现,不过也没办法出现,一出现那就是火星撞地球地大事件,再没有寰转余地了,倒是范省长貌似一直游离在外,又有个参加签字仪式的理由,所以能过来关心一下。
“他家里人通知了没有?”范晓军听起来,挺关心陈太忠的。
这位副省长也来意不善啊,章尧东佯作没有听出其恶意,耷拉着眼皮摇摇头,“希望小陈能扛得过去,现在一切还难说。”
章书记现在的神情,早没了刚才的愤慨,是的,他不想成为范晓军手中的枪,又不想让常务副发现他已经识破了其用心,只能伪作糊涂了。
倒是蔡莉一时大怒,狠狠地瞪了范晓军一眼,姓范地,我把你孩子丢井里了吗?你居然要让陈太忠的家人来?混蛋!
“没通知最好,”受了这一眼,范晓军又发现章尧东不上套,于是沉着脸点点头,“要以大局为重,先把事态控制在该有的范围里。”
章尧东又点点头,看似心情糟糕,心里却是感慨:这范省长也真能变,话在你说,可蔡莉不是傻子,你一来就蹦出的那句,已经把你的用心彰显得明明白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声传来,“小蔡”,大家听到这话,齐齐抬头望去,却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在向蔡莉招手,蔡书记一见,转身噔噔地走了过去。
“这是谁呀?”章尧东心说这女人还真牛逼,管一省的副书记叫小蔡,他侧头看看范晓军,“晓军省长你认识她吗?”
“应该是简大姐,郑飞的大儿媳妇,”范晓军回他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郑飞是天南省建国后地第二任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委,后上调中央,两年前去世的,不过他的大儿子却是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死前也是副部级干部,简大姐回天南居住,但是儿女还在京城,影响力不容低估。
“是她啊,”章尧东微微点点头,心说这蔡莉的路子也真可以,搬出郑飞的儿媳妇了,管用吗?
郑飞的儿媳妇当然管用,说起来郑飞还是蒙艺的哥哥蒙通的领导呢,章书记可不知道,蒙艺初去京城时,吃郑家助力不少。
尚彩霞和简大姐的关系也极好,上次陈太忠在锦园住,尚彩霞着急捉拿蒙勤勤,还是简大姐打了电话给锦园老板,才查出他的行踪。
其实,蒙艺一听陈太忠被纪检的人殴打得惨不忍睹,顿时咂咂嘴巴,“坏了。”
真的是坏了,蒙书记早盘算好了,先收拾蔡莉接着敲打一下朱秉松,只是今天去堤坝的时候,时机挺合适,他心里又有气,直接判了朱秉松的死刑,心说这个蔡莉就要缓一缓了。
要不然的话,蔡莉和朱秉松合力反扑,那也挺麻烦,最关键的是,他要是连着动了蔡莉和朱秉松,这天南就算地震了,形势就有失去控制地危险。
就算不考虑上面怎么想地,恐怕是杜毅心里,都难免会认为他跋扈了,杜省长要是有了想法,党政班子间脆弱的平衡就容易被打破。
可是话说回来,陈太忠无论如何也算是顶上“蒙系”地帽子了,被人从抗洪一线上拉下来,冤枉地被审查,已经很让人恼火了,现在又被人殴打得生死不知——欺人不能太甚吧?
所以,他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那肯定是“坏了”。
那么,计划就得变了,朱秉松那不用说,已经是泼出去地水了,可是这个蔡莉该怎么处理,那就得仔细斟酌一下了。
略略琢磨一下,蒙书记就拿定了主意,算了,蔡莉平日里口碑还可以,要不先到此为止吧,估计也吓她个半死了,蔡莉除了那个儿子不怎么争气,也没太多让人不能容忍的地方。
官场这地方,真是个神奇的所在,你说口碑不重要,有时候还真的挺重要,蔡莉远远不像朱秉松那样强势,省委副书记兼着市长——你已经很扎眼了,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儿?
而且,蔡莉也是到点儿要下的主儿了,搞不搞的意思也不大,强行出手,没准还会让一些人寒心。
所以,既然发生这种事,也就只能“严惩余者,首恶不究”了——这八个字绝对没写错,是的,这件事严重地影响了蒙艺的布局。
只是,这么做的话,对小陈实在太不公平了啊……算了,这件事先别想了,小陈真要是挺不过去的话,那也就没退路了。
许绍辉听说陈太忠被殴打成那个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自己的儿子,“你不是说陈太忠挺能打的吗?”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许纯良挺奇怪,“他是挺能打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