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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洒脱,很会生活的人!想到这个,他隐隐有些羡慕此人了,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他心里明白,这人的生活,应该是比自己多姿多彩很多。
腐朽没落的资本主义!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过,心头那份艳羡,却是抹也抹不去。
还好,等到了幻梦城,就轮到甯瑞远羡慕他了。
刘望男见到陈太忠,眼睛里就往外冒火,不过,她有点不清楚他身后几位的来头,只能展示一个极其职业的微笑出来,孰料这厮上前一把搂住了他,转头推甯瑞远笑笑,“哈,刘大堂可是我的人,你只许看,不许动啊。”
甯瑞远的眼顿时就直了,半天才咂咂嘴摇摇头,“啧啧,太忠啊,我总算明白,你为啥对裴助理没兴趣了,有这么个女人在,怕是给你个皇帝当,也不换啊……”
这家伙就知道说好听的!陈太忠心里得意,脸上就不肯委屈自己,哈哈干笑了几声,无意中扫了一眼刘望男,却猛地发现:她好像……好像真的变得漂亮了一些哦。
“太忠,快让你的刘大堂把人都喊进来吧,”甯瑞远找个沙发坐下,满脸的期待,“我也没指望有能赶上刘大堂的,不过,总得差不多点吧?”
梁天驰也坐了下来,嘴上虽然不说话,眼中偶尔闪过的异彩,却证明他也非常期待接下来的节目,可见,男人好色,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185章越发诡异
现在六点刚过,小姐们都已经到了,可还没到上客的时间,一时间,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就挤满了偌大的包间。
“不行,美女太多了,眼花了,”甯瑞远笑眯眯地做个头疼的样子,眼睛却是不住地乱转,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适。
不多时,他和梁天驰就选出了自己中意的,这二位也真不客气,每个人点了俩,这种毫不掩饰的豪迈,看得陈太忠心里都有点眼热,倒是裴秀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还笑嘻嘻地帮两人参谋。
这个时候,十七听说陈太忠带了重要客人来,也赶了过来,现在的他已经大不相同了,身后啥时候都跟着俩人,而且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的那种。
好在,十七是个知道轻重的主儿,他混得再大,也不敢在陈太忠面前炸刺,于是,一进房间,就显出了一种极为夸张的热情,“哈,陈哥,都饭点儿了呢,要不要我给小路打个电话,让海上明月把菜做好送过来?”
这当然是好事,陈太忠笑眯眯地点头了,这里的包间,虽然比海上明月要差一些,可那里不提供小姐,能在这儿吃上海上明月的饭菜,不得不说,十七是越混越好,也越来越会揣摩人的心思了。
甚至,幻梦城里,都有海上明月和碧园的点菜单,可见这家伙,真的是经营有道。
可这一切还仅仅是开始,看到甯瑞远和梁天驰身边都是俩小姐,十七的眼睛顿时放大不少,笑嘻嘻地一指裴秀玲,“呵呵,这位女士……不需要意外服务么?”
陈太忠顿时就毛了,不是吧?十七这里,现在连鸭子都有了?
还好,虽然裴秀玲是吃洋大米长大地,说笑中也荤素不忌,但当着自家老板的面,终是不敢过于放肆,她笑嘻嘻地看着十七,“呵呵,我可不是女同性恋哦!”
十七当然没以为她是女同,这话一入耳,精明的他就明白了,人家假装不知道有鸭子这么一说,那是婉言谢绝的意思。
如此一来,他只能伪作听不懂,转头笑嘻嘻地看着陈太忠,“呵呵,吃饭要高桌还是低桌?要不要点什么节目?”
这话一出口,陈太忠就想起了他初见十七的那次,那次消费了一千多,不也有高低桌一说?我记得,当时要的是高桌来的?
“来,十七,”陈太忠招招手,让他将耳朵凑过来,小声发问了,“高桌什么意思?低桌又是什么意思?”
十七轻笑一声,低声解释了一下,敢情,这低桌地意思是说,饭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跳脱衣舞的小姐,会站在桌子上跳,如此一来,方便客人们揩揩油。
若是高桌,想看脱衣舞的话,小姐是站在一边跳的,那就是小姐揩客人的油了,两者相差其实有限得很,只是为了满足有些客人的恶趣味而已。
低桌……那一定会很大的,否则想跳也跳不起来啊,陈太忠想了想,摇摇头,“那样喝酒不尽兴,还是高桌吧。”
他心里还盘算着别的念头呢,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放翻甯瑞远,因为他总觉得,这次招商办放他出来单独接待,里面总是藏着什么阴险地味道。
别人不肯说,那他就只有想办法从甯瑞远口中套话了,所以,他自是不肯让对方全心全意地扑入花丛中——先把酒喝好再说吧。
在他的示意下,十七和刘望男给那四个小姐使两个眼色,那四位顿时就明白了,拿出了水磨功夫,变着法儿地劝起酒来。
一开始,甯瑞远和梁天驰还推推脱脱不肯痛快地喝,可实在禁不住怀里的人使劲儿劝,再加上陈太忠很豪爽地一次次相陪,不知不觉,两人就喝了不少下去。
裴秀玲眼看不是回事儿,就想出言劝阻,可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精干的小后生坐到了她旁边,虽是有些流里流气的味道,嘴皮子却是很甜,“小裴,来,我敬你一杯。”
这家伙正是十七的跟班之一,大家管他叫和尚,大名萧牧渔,刘望男曾经建议陈太忠,让其接管那个小煤矿。
裴秀玲对他,有一定的戒心,毕竟这厮一看就是个油头滑脑的主儿,而且身上还带了股混混地味道。
怎奈,这家伙的嘴皮子实在是太甜了,恭维话说起来,简直是哄死人不偿命,而丫自身的底版也不错,浓眉大眼齿白唇红的,不多时,裴助理就被这厮稀里糊涂地灌了几杯下去,再也顾不得招呼自家老板了。
这种放纵的机会,对甯瑞远来说也不多,虽然在其他城市里,他也享受过一些地方官员的招待。
可是,那些人在做事前,总是要左试探右试探地,直到确定他对这口儿不反感,才肯着手安排,贼眉鼠眼遮遮掩掩地,让人想玩也玩不出太大的兴致来。
而且,大多时候,他是同家里长辈呆在一起的,相比其他的家族,甯家的规矩不算很严,但大致上的体统还是要讲的,所以他能偷偷跑出来玩耍的时候,并不是很多。
相比之下,陈太忠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就拉了他来歌城找小姐,虽说这么做,没有照顾他的情绪,可看在他眼里,却是至情至性的一种表现,最起码……也是个痛快人。
所以,在酒至半酣处,甯总经理考虑地,只是能不能尽兴地问题,“太忠,这儿不会有警察来临检吧?”
这话一出口,就说明他的戒心是彻底地放下了,不过,陈太忠地目的,并不仅仅限于此,他想探知一些内情。
遗憾的是,酒醉吐真言这种事,并不是每次都灵验的,而且,甯家一行人来到凤凰,虽然是返乡,但其实跟来到异乡的感觉差不多,这几位又是做大事的主儿,虽然已经坐都快坐不住了,可口风却依旧很严。
倒是他们发现陈太忠酒量好得惊人,少不得又撺掇自己身边的小姐,帮他俩向陈太忠敬酒,到得最后,甯瑞远发话了,“谁能劝太忠一杯酒,我就送她一个花篮,多劝多得了啊!”
所谓花篮,不过是茶杯大小一个花篮状的小饰物,其时在天南省的歌厅比较流行,五十块一个,客人可以买来送给小姐。
小姐身边花篮多,就有面子,也有那些红小姐坐台时,遇到熟客邀请串台,很多客人直接用比赛买花篮的数量决定小姐归属,也省去了口舌之争。
等客人走后,小姐将花篮退回,能得钱若干,算是变相的小费,不过送花篮,比直接给小费还是雅致了许多。
听到这话,小姐们自然要跃跃欲试了,看老板十七坐在那里笑眯眯不发话,于是竞相灌起陈太忠来。
陈太忠的酒量那是不用说的,不过,这几个小姐灌他,让他心里微微有点不爽,就凭你们也配敬我?靠,反了你们小样的了?
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感受,场面上他还是要应付的,只是,既然存了这么一个疙瘩,这酒喝得未免就有几分憋气。
喝到最后,甯瑞远他们还没怎么样呢,陈太忠反倒是有点憋不住了,他看看时间,发现才八点来钟,于是找个借口溜出了房间。
有了点酒意,他要打电话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人或许不方便,但是找清湖区的张开封的话,应该不存在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只是——张区长会清楚这些么?
事实证明,张开封还真清楚,听到是他打来的电话,陈太忠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区长在那边先叹了一口气,“哦,是你啊太忠,呵呵,这两天我老母亲生病了,我正说要去看看她,马上就要去一趟素波呢,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
这就是未语先推了,显然,张区长不想听陈太忠说什么话,不过,陈太忠哪里管得了那许多?当时请我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妈病了呢?
“呵呵,开封区长,是这样的,前两天你找我说的那个事儿啊,现在有点眉目了,我是想介绍他们,跟清湖区把细节敲定一下。”
事实上,甯家这里的考察还没开始呢,不过眼下的陈太忠,已经顾不得讲究了,他不是个迂腐的人,事情从权这种手段,他是经常拿来用的。
“这个啊……”张开封在电话那头,明显地磕绊了一下,随即换了一种低沉的声音,状似极悲痛。
“唉,我母亲的事儿,搞得我头都大了,前几天,我跟区里的班子碰了个头,忘了跟你说了,大家……唉,怎么说呢?大家一致认为,引资固然重要,不过,也要顾忌一下其他兄弟县区的情绪……”
“总之吧,这件事,我是领小陈你的情了!”
第186章惊人内幕
我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陈太忠越发地不解了起来,他闷闷地挂掉手机,才说再给唐亦萱打个电话问问呢,却发现手机上有六个未接来电!
包间里实在是太嘈杂了啊!他一翻记录,两个电话是任娇的,其他四个电话,却是杨倩倩打来的!
还是同学好啊,陈太忠叹口气,毫无疑问,杨倩倩连着四个电话找他,肯定是有要紧事,而且,这事八成是跟甯家有关。
果不其然,等他把电话回拨回去,杨倩倩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太忠,你在哪儿呢?怎么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找你有急事儿呢。”
面对这种关心,陈太忠只能陪笑,“呵呵,我在陪客户吃饭呢,包间里太吵了,没听到,实在不好意思啊……”
“是不是甯家的人?”杨倩倩一语中的,她的语气有些急促,“你告诉我,是不是宁家巷那儿甯家的人?”
“是啊……”
“这个项目很棘手,你快推了吧,”杨倩倩斩钉截铁地吩咐他,这种语气,在以往他俩的交谈中,从未出现过,“我这可是为你好,多的话,我也不方便跟你说了,干爹再三告诉我,要我保密呢。”
推了?陈太忠苦笑,眼下估计全凤凰市的都知道了吧?就我不知道,你要我怎么推啊?再说了,以他的性子,执拗起来也从不肯退缩地,哥们儿倒要看看,这事到底蹊跷在哪儿。
“倩倩,咱俩是朋友吧?”他轻笑一声,开始使用策略了,“呵呵,项大通和张开封都知道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你就不能……多透漏点给我?”
这一刻,他已经反应过来了,项大通的老寒腿,十有八九跟张开封他妈的病一样,纯粹是专挑时候发作呢。
事实上,杨倩倩并不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尤其在面对他的时候,所以,她干爹再三要封锁的秘密,还是被她说了出来,“甯家和黄家,是世仇啊,你没听说过?”
“皇家?哪个皇家?”陈太忠一时没反应过来,中国好久没出现过皇帝了吧?
“黄老家啊!”杨倩倩的声音,低了下来,“听他们说,在解放前,因为黄老参加革命,甯家派人,活生生挖了黄家地祖坟……”
我靠!不是这么夸张吧?陈太忠有点懵了,他仔细想想,确实,凤凰市有“黄xx住宅”,也有“Xx中学”,可就是没有“黄xx祖坟”!
挖人祖坟,那可是天大的罪过,搁在古代,那是不死不休地奇耻大辱,就算搁在现在,也差不到哪里,哪怕是市政工程施工,遇到迁坟都算是天大的头疼事。
“那市政府还为什么要拉拢甯家来投资呢?”他有点想不通,“而且,甯家也敢回来投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甯家敢投资,肯定是有人打了包票呗,现在是经济挂帅呢,”杨倩倩的语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至于说凤凰市为什么拉人家投资,原先肯定是没考虑到这个因素,现在知道了,又舍不得放这么大一笔钱走,所以找俩人来垫背呗。”
陈太忠的酒意,早就不翼而飞了,他琢磨半天,才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因为黄老没表态,所以,市里面就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是吧?”
“就算黄老知道,也不方便直接反对啊,”杨倩倩的回答很客观,“而且,谁有胆子这么快把这事捅到黄老那里?”
是的,就算捅这件事,也要在甯家地投资敲定之后,到时候只要黄老一表态,市政府想些法子,顺理成章地接收甯家的资产,黄老也出口恶气,那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嘛。
不欢喜的,大约就只有甯家了,不过,谁会去操心他们的感受?
若是黄老对甯家的投资不闻不问——这个可能性虽然微小,但也未必就是不存在的,毕竟,阻挡历史的大潮和改革开放地脚步的勇气,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老一辈人中,能以大局为重的并不算少。
到时候,市里至不济也算完成了引资任务,那可更是皆大欢喜了——这次连甯家都包括上了。
但是,引资这件事,得有人去做去推动,而那些消息灵通之辈,大约都早早地得了机宜,就是陈太忠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被人忽悠得上了贼船。
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劲吧?陈太忠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项大通是三天前自告奋勇要接待甯家的,而丫的老寒腿,似乎是今天才发作地!
那也就是说,这个辛密被揭穿,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而这两天他偏生出去了,所以,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来了,这么隐秘的消息,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嗯,两夜之间就变得众所周知了呢?
“倩倩,这消息,最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这个,干爹也不清楚,”杨倩倩的话,变得有些迟疑了,“不过听说,是地北省传来的,反正他们也盯着甯家呢。”
地北省和天南省相邻,两省之间还是有一些竞争的,甯家的考察团来了凤凰,是前所未有的事,所以地北省那边有意捅出这辛密,其用意不问可知。
黄老实在是太老了,也已经远离权力中心很多年了,只要他不明目张胆地站出来搞甯家,地北省基本上是可以护得甯家周全的。
事实上,大家也都知道,黄老根本不可能站出来肆无忌惮地这么做,其间原因,是个人就能想得出来。
“哦,原来是地北省地,”陈太忠地心里,多少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看来凤凰市地这帮人,对甯家也是又恨又爱,既想引资又怕招惹黄老。
不管事情最后会走向哪里,具体操作者会引来黄老的迁怒,这基本上是肯定的,所以知情人纷纷退避,但是这么凭空丢弃一大笔投资,却是又实在舍不得。
挂了杨倩倩的电话,陈太忠站在那里,仔细琢磨了半天,现在他要找个头疼脑热的病出来,倒是肯定可以安然退出,他就不信,别人装病能比他装得更像!
只要他愿意,让体温表飙到50摄氏度也不是问题。
可陈太忠总觉得,这事,也许还是一个机会?富贵险中求,要是这一把博对了,可不就是大大的露脸了?
更关键的是,在别人眼中,他是被稀里糊涂地推出来的替罪羊,他大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到时候就算黄家私下挟愤报复,轮到他身上也就未必有那么严重。
我该如何取舍呢?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正在这里天人交战,甯瑞远从房间探了头出来,“呃……太忠,你,你不够义气,喝着喝着就跑了?来,咱哥俩……接着来啊!”
看着他那副醉态可掬的样子,陈太忠心里,居然隐隐升起了一种感动,这家伙跟我在一起这么放松,面对这种信任,哥们儿要是坐视不管,是不是有点……过于没人性了?
可是,我要是管的话,是该先退出呢,还是先警告这家伙一下?……或者,直接极力促成此事,同时再想办法影响黄老的决定?
自从这一世为人之后,他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选择题,高考时的题够难了吧?可那是有标准答案和答题步骤的,看来社会科学,果然是比自然科学难很多啊!
感慨归感慨,可眼下的场面还得应付,他笑嘻嘻地点点头,“哈,我是打个电话而已,瑞远兄,走,咱们不醉无归……”
可是,接下来的酒,他怎么还喝得到心上?虽然一盏接着一盏地干,可他的人反倒是越